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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最后那句话是说给沈苍梧,还是说给自己听。
两人牵着马,在街上走着,路过金银赌坊的时候,宋景乐忽然笑了起来。
沈苍梧一看他笑,眉头一沉。
果然,宋景乐把马缰绳塞到他手中,连包袱也丢给了他,“哥,我要去赚大钱!”
沈苍梧本想抓住他,可想想这几日他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状态,现在要离开了,也该放松下。
沈苍梧把马交给了门口的伙计,跟着宋景乐进了赌坊。
两人进了赌坊,宋景乐一扫刚才的失落,一脸兴奋地盯着伙计手中的骰盒。
“哎呀,这不是宋公子和沈公子嘛,怎么,二位又来找人?”说话的正是小圆。
宋景乐瞟了眼小圆,拿出荷包往赌桌上一放,挑眉,“小爷我今天不找人!”
小圆怔了怔,立刻喜笑颜开。
宋景乐放在赌桌上的那个荷包,鼓鼓囊囊,看样子足足有二百两。
拿着骰盒的伙计愣住了,看了小圆一眼,神情怪异。
小圆吐了吐舌头,躲到了沈苍梧身后。
宋景乐皱眉,“怎么?我不能玩?”
听他这样讲,赌桌旁的其他人跟着起哄了。
“怎么不开了?”
“老子今天输了那么多!就指着这一把!还不快开!”
“开!开!开!”
动静越来越大,小圆朝荷官点了点头。
荷官一脸无奈,“一二二五点小!”,话音落,他看了眼宋景乐,而宋景乐的荷包刚才就是放在了小的上。
“看来今天运气不错!再来!”宋景乐笑眯眯的,把赢回来的钱再次放在了桌上。
沈苍梧站在宋景乐身后,轻轻摇了摇头——这赌坊今日怕是要大出血了。
江湖上和宋景乐关系好的人,都知道宋景乐有个神技,那就是赌钱。他一上赌桌,基本上十把九赢,倒不是他运气好,是他懂得听声音,因此常去的一些赌坊,基本上都不怎么欢迎他。
半个时辰后,宋景乐已赚了三千两之多,这会都已换成了银票。
宋景乐拿着一沓银票,兴致缺缺,拿着银票随手往赌桌上放。
赌坊的打手已围了过来,倒没有动手。
小圆凑到宋景乐身边,小心翼翼道:“宋公子”
宋景乐歪头,“嗯?”
旁边一人道:“这位公子!您今天已经赢了不少,不如就此收手?”
“你们赌坊输不起了?”宋景乐转头看向他,嘴边带笑。
那人愣了愣神,这人长得真不错,要是绑了卖掉,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虽然这样想,那人说的却是另一番话,“公子说笑了,只是您再这样下去,小的们也不好跟掌柜交代,要是伤了和气这要是出了事,府衙的人来了,那”
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向宋景乐递了过去,“这是给您的辛苦钱,您看”
宋景乐眼睛眨了眨——还有这种好事?真是没趣。
沈苍梧将那人的手挡了回去,招呼宋景乐往外走去。
赌坊的人见他们离去,松了一口气,继续招乎别人去了。
两人出了赌坊,宋景乐踢着路上的石子,一脸不悦。
沈苍梧拉着他,把他拽上了湘皖楼。
宋景乐喝了几口酒,心情好了不少,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皱眉道:“这王坚办事也太不靠谱了,怎么还不见人?”
沈苍梧奇怪,“王大人怎么了?”
宋景乐瘪嘴,“王坚那老狐狸,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我走,这会儿说不定赵钰他们就在城门口等着呢,我才不中他的计。”
沈苍梧恍然大悟,他刚还在想呢,就算是送手书,王坚也不至于亲自来,原来是这么个打算。
宋景乐也不管他了,自顾自喝着酒。
月上中天,湘皖楼的小二上楼来催促二人,“二位爷,我们要打烊了。”
沈苍梧扫了眼小二,“待会就走。”
那小二看到沈苍梧的神情,吓得赶紧往楼下奔去。
许久后,沈苍梧扛着宋景乐,给桌上放了锭银子,往城门口的客栈去了。
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宋景乐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
“嘭!”
“好痛!”
宋景乐伸着手,攀着床沿,大声嚷道。
沈苍梧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伸手在床上摸了半天,迷迷瞪瞪道:“怎么了?啊人呢!”
宋景乐眼泪汪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沈苍梧!你你”
沈苍梧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宋景乐,立刻就清醒了。
“你怎么在地上!快起来!”
宋景乐捂着额角被撞到的地方,一脸地苦闷。
沈苍梧扒开他的手一看,就见额角红了一大片。
宋景乐揉着额角,不理他。
沈苍梧丢了个湿帕子过来,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昨天喝了个大醉,床上吐得到处都是,我才把你放到我床上的。”
说罢,又道:“赶紧收拾收拾,我们得走了。”
宋景乐继续无视他。
两人收拾完东西,往城门口的路上买了些早点,一边吃一边走。
到城门口时,就见出城的人排了很长的队,在接受盘问。他们脸上或悲或喜,有人着锦衣,有人衣衫褴褛。
宋景乐咬着虾饺,朝门口张望。
沈苍梧跟在他身后,双手牵着马。
“轰隆隆”
一声震耳欲聋地响动,宋景乐微微一愣,驻足转身往后看去。
只见那边天空染做了红色,火光漫天。
沈苍梧一愣,“不好,蒙古发动进攻了!”
宋景乐也是一脸地错愕,“哥,我有些担心赵钰他们”
沈苍梧此刻完全没有心情跟他逗嘴,这个时候蒙古进攻很是反常,难道军中出了事?
炮声一响,在城门口排队要出城的百姓就乱了。
“让我们出去!”
“我不想死在这里!”
“这里有钱财,都给你们!”
“求官爷放行吧!”
“”
宋景乐和沈苍梧回身,瞧了眼四周,城中百姓井然有序,除了城门口这些人之外,其他的人仍旧各忙各的,似乎已经习惯了。
沈苍梧摇头,拿着王坚的手书,给守城的人递了过去。
那人一看是王坚地信,督促两人赶紧走,“城门要关闭了,两位出城后尽量走小路,别遇上蒙古军。”
二人向他拱了拱拳,上马,朝城外奔去。
“哟,这么早?”一声嬉笑传入宋景乐耳中。
宋景乐抬头,就见城门外赵钰和柳催雪骑马并排而立,身后跟着巡检司众人。
第45章 剖析密信案()
宋景乐恨得咬牙切齿,王坚真是老奸巨猾,算定了自己昨夜会在城中逗留,躲避赵钰等人,大清早的就让人在城门口堵自己。
赵钰笑嘻嘻地望着宋景乐,“怎么走也不说一声?这样可不仗义啊。”
宋景乐勒住马缰绳,看了看他,又看了眼柳催雪。
赵钰笑得越发灿烂,而柳催雪唇角隐隐噙着笑意。
宋景乐定了定神,摆手道:“你小王爷贵人事忙,我可不想去打扰。”
赵钰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我再忙,也得给你践行不是,你就这么走了,传出去别人还不得笑话我?”
说着话,赵钰已打马到了宋景乐身前,挑了挑眉,低声道:“不跟我说也就算了,不跟我师妹打声招呼,这可就说不过去了。”
宋景乐狠狠掐了一把赵钰,脸颊微微发烫,“我哪儿不告而别了?王坚这不是告诉你们了吗?”说着,低声道:“官场的人各个滑地跟泥鳅似的”
赵钰眉宇间浮上笑意,攀着宋景乐的肩膀,“嗯?王坚说的跟你自己说能一样吗?他又不是我兄弟。”
宋景乐拍去他的手,“谁说不都一样?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你什么忙,故意在这等吧?”
赵钰眼珠子一转,笑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是真想给你践行。”
宋景乐白了他一眼,“这话还是哄三岁小孩去吧,我还忙着呢。”
赵钰见他这样,忙扯住他的胳膊,“唉唉唉我说你也真是,枉我准备了酒菜,一大早就在这等着,你好歹也去看一眼,别辜负我一番美意啊。”
“二位来合州一趟,我师兄妹总该尽尽地主之谊,怎么好让二位就这么走了。”一旁一直未说话的柳催雪忽然道。
“呃”
宋景乐眨眼,“真的只是践行?”
赵钰哭笑不得,“难不成对你图谋不轨?”
宋景乐扭头,“谁知道呢?”说着,眼睛亮了起来,“有好酒吗?”
赵钰忙点头应道:“有有有,上好的梨花白,还有桂花酿,前几天刚从常州府送过来的。”
宋景乐一听梨花白和桂花酿,神情登时变了,“走走走,在哪呢?”
赵钰唇角勾起,向柳催雪抛去个眼神,那意思——怎么样,还是这招好使吧。
柳催雪扶额。
沈苍梧面色平静,定定地望着巡检司众人,心中犯晕——宋景乐要是哪天丢了,或者被人捉走了,肯定是被酒和食物骗走的。可这赵钰也太奇怪了,就算是践行,至于专门找来宋景乐喜欢的梨花白和桂花酿吗?
沈苍梧皱了皱眉头,打马跟了上去。
路上,赵钰说了一堆吃食,什么烧子鹅、四喜丸子、抓炒鲤鱼、杏仁佛手、桂花糕
宋景乐可怜兮兮地看着沈苍梧——哥,他太可恶了,用美食诱惑我!
沈苍梧翻白眼——明明就是你自己抵挡不住诱惑!
宋景乐摊手——怪我咯,人生在世唯美食不可辜负!
沈苍梧摇头——贪吃就贪吃,还找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宋景乐拽了拽他的衣袖——这是我唯一的爱好了。
沈苍梧捂眼——没眼看啊。
一行人向城外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赵钰停了下来,指着山脚的一处庄子,“到了。”
庄外红墙青瓦,绿柳低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长廊。庄内甬路相衔,水路婉转,山势嶙峋。整个院落清雅别致,花香袭人,溪流潺潺。进了门去,溽热尽消,隐隐有些冷。
宋景乐撇嘴,“我说你到底是给我们践行,还是要和我划清界限啊?”
柳催雪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钰拍了拍宋景乐的肩,“我可是特意选得这地方,要不是因为你不喜花里胡哨的东西,我才懒得来这里。”
宋景乐皱眉,“你这话,是说我挑剔?”
赵钰嬉笑道:“哪敢啊,我可真没给你炫耀。这庄子是我前些时候买来的,打算送给你做生辰礼物地,怎么样?喜欢吧。”
宋景乐狐疑,“真的假的?你送我个庄子,我是不是要替你办事才可以?”
赵钰拉着他往院内走去,边走边说道:“你这话就有些见外了,上次为了抓个贼,把你在京城的宅子弄得乱七八糟,我心里过意不去,刚巧看到这地方,觉得挺合你胃口,就买了,呐,这是地契”
说着,赵钰从袖子里翻出张地契来。
宋景乐瞄了眼地契上的名字,彻底没了脾气。
沈苍梧眉目沉了沉,这赵钰肯定有事相求。
到了花厅门口,边有人迎了上来。
“王爷,都准备好了。”那人恭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