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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允说着眼角溢出泪水,抽泣道:“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吗?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你们大人做事情都这么无理吗?”
“呃”
刘允往宋景乐怀里靠了靠,用手擦拭着眼角的泪,“爹爹的命是命,他自己的命也是命,为什么要这样?”
“”
众人听着刘允的话,竟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没法反驳。
是啊,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最为浅显的道理。可,不论江湖还是朝堂,这个道理却没有人懂,很多人却为了自己的利益,想方设法地想要置他人于死地,从不会考虑这样做是否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
柳催雪揉了揉刘允的脑袋,摇头。
宋景乐被刘允问地哑口无言,半晌道:“好,我答应你。”
刘允一边抹泪,一边点了点头。
孙晚冬牵住刘允的手,神情很是伤感。
看着母子二人的背影,宋景乐心疼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他无声出了灵堂,沈苍梧和柳催雪也跟了出去。
三人一前一后,到了刘原所住的屋子后面。
宋景乐一直没有说话,他仔细地检查刘原房间的窗户,以及屋后的长廊,果然发现了一组脚印。那脚印并不明显,但他看的出来,是和刘景秀书房后花圃里的是同一个人。
宋景乐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想明白了。刘原是死于一个女人之手,但并不代表在现场的就只有那个女人。
顺着脚印,宋景乐跃上了墙头,最后停在了护卫所住的院子。
他站在屋顶上,居高临下望去。
府中的护卫有一部分在灵堂,方才在那里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他望着那些打开的门窗,心里有些奇怪。这时候气温略有些高,大部分的人都开着门窗,人在院中乘凉,但有一扇窗户紧紧关闭,借着灯火,可以看见屋内人的轮廓。
宋景乐眸子亮了亮,这个人身形和他推断的凶手有些像。
“那个房间住着的是司马昀。”柳催雪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宋景乐回头,“你怎么知道?”
柳催雪在他身边站定,“我刚刚让巡检司的人查了。”
宋景乐“哦”了声,却有些疑惑。柳催雪一直和他们在一起,什么时候见的巡检司的人?难道刘府内也有巡检司的探子?
柳催雪盯着那扇窗户,声音虚无缥缈,“你没猜错,刘府确实有巡检司的人。”
宋景乐望天,怎么又被猜透了心思。
柳催雪笑了笑,没说话了。
沈苍梧此时也跟了过来,见宋景乐盯着院中的护卫,笑道:“怎么,你羡慕那些做护卫的?”
宋景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点头,“嗯,我觉得这个也不错啊,我在考虑以后要不要去谁府上做个护卫,要是主人家一高兴,赏点金银,我可就不愁没钱吃饭了。”
柳催雪和沈苍梧无语。
宋景乐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我总觉得那素兰有些奇怪。”
沈苍梧没反驳,只说道:“趁热打铁,我们去找个人问问。”
柳催雪指了指护卫院子的另一侧,“去问问府里的丫鬟。”
三人同时落地,那出门倒水的小丫头见院内忽然飘进来三个人,吓得手里的盆摔在地上,“啊啊啊”喊着跑进了屋中。
宋景乐斜睨沈苍梧——她这是把我们当成鬼了?
沈苍梧摊手——可不是。
柳催雪已走了过去,伸手叩门。
那小丫头听着声音有些耳熟,趴到门缝里往外看了一眼,见是柳催雪几人,这才拉开门,抚着自己的胸口,松了口气。
“原来是你们啊,吓死我了。”
柳催雪抱歉地笑了笑。
宋景乐打量了那丫头一眼,十五岁的模样,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皮肤略白,鼻头小巧,双唇微厚,下巴上有颗痣,看着挺机灵。
小丫头打开了屋门,请几人进去坐,一边倒水一边说道:“你们来我们下人住的院子干嘛?是来查案吗?”
宋景乐这会在打量屋内,听到她这么问,应声道:“先前见你在孙夫人身边伺候,怎么今晚没去?”
小丫头叹了口气,“夫人身边有素兰姐姐呢,那天府内太乱了,素兰姐姐才找了我过去。”
柳催雪握着茶杯,瞧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眨了眨眼睛,回道:“我叫兰香,柳姑娘长得可真美”
说着话,兰香捧着脸颊看着柳催雪,又看了看宋景乐和沈苍梧,一脸地陶醉。
宋景乐敲了敲桌面,“府里是不是有个大高个的护卫?”
兰香继续捧脸,这宋公子说话声音好好听啊。
宋景乐有些尴尬,戳了戳沈苍梧——你问。
沈苍梧摇头——一看就是个花痴,我不问。
柳催雪叹气,“你和府里的护卫都认识吗?”
兰香搓脸,心里一阵怨念,这三个都生的好俊美,说话还都这么温柔。
宋景乐出手,在她肉鼓鼓的脸上弹了下,“小丫头,问你话呢。”
“啊?问什么?”兰香茫然。
三人望天。
“哦,你说府里高个子的护卫啊,有有有,是两个哦。”兰香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回道。
宋景乐故意哦了一声,显得十分好奇。
兰香见状,立即叽叽喳喳地说道:“一个叫司马瞳,一个叫司马昀。他们啊,都是北方人,是结拜兄弟来着!”
柳催雪一直注视着兰香的表情,见她说起司马瞳的时候,眼睛里亮亮的,显然和司马瞳很熟。
柳催雪给宋景乐使了个眼色。
宋景乐了然,笑得纯真善良,语气却像是在哄小孩子,“这两人姓氏一样,确定不是亲兄弟吗?”
兰香听宋景乐这么问,立即道:“不是亲兄弟。司马瞳虽然看起来有些凶,但人很温和。司马昀嘛,性子就没那么好,事情稍微不顺心,就会发脾气,根本不能和司马瞳比!”
宋景乐瞧这丫头的样子,双颊泛红,一脸羞意,分明就是在夸情郎,又问道:“司马瞳那么好,应该早娶亲了吧?他的家眷没跟过来?”
听到这话,兰香有点不高兴了,瘪着嘴道:“才没有!他们两都没娶亲!”
“性格那么好,还没娶亲,难道是有什么隐疾?”宋景乐又问。
兰香似乎有些生气,“你瞎说,他们除了瘦一点,根本没其他的毛病。不然,怎么会在刘府当护卫。”
说着,兰香声音里有一丝的惋惜,“就是他们的右脚受过伤,走路有些跛”
兰香抬头,语气不容置疑,“要不是因为这个,以他们的相貌,肯定能娶一房好妻子。”
说着话,兰香脸颊染上了红晕,两只手不安地搓着,低着头不敢看几人。
“哈哈哈”
良久,屋内爆发出一长串的笑声。
宋景乐跟个傻子似的,一边笑一边捶桌子。
沈苍梧直皱眉头——这谁家的傻儿子,怎么不看好,就这么给放出来了。
柳催雪揉了揉眉心——这宋景乐又犯病了么?果然看人不能刚看表面啊。
宋景乐笑了半晌,终于停了下来。
兰香此时面颊绯红,在烛火映照下,红的都快滴出血了。
宋景乐喘了几口气,摆手,“那个,你知道司马瞳去哪了吗?”
兰香被宋景乐刚才笑的有些生气,鼓着腮帮子不理他。
沈苍梧露出个灿烂的笑脸,向兰香说道:“对,别理他,他是个傻子。”
宋景乐回头,瞪了沈苍梧一眼,桌下的脚不安分起来。
柳催雪点了点头,“确实不该理,这人嘴欠。”
“咳咳咳”
宋景乐被水呛了一下,他呆呆地向柳催雪看了过去。
刚才还生气的兰香,看到宋景乐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柳催雪柔声道:“那,能告诉我吗?”
兰香愣了下,摇头,“司马瞳在合州没亲人,他告假说是有事要办,府里的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
几人又问了兰香一些话,却都是和案件没关系的事。
走出院子的时候,刘府内只余下几盏灯还亮着。
第32章 锁定嫌疑人()
回住处的路上,宋景乐叹气道:“现在的女人啊,不光看脸还看身高,像我这种身高,怕是没人呢喜欢了。”
“难道看银袋子?”柳催雪说了句。
宋景乐脸上讪讪的——差点忘了,柳催雪也是女人。
没料到沈苍梧在后面补了一刀:“看银袋子的姑娘在妓馆!况且,你的银袋子里也多少钱。”
宋景乐觉得自己再和他们呆下去会气得吐血!
他狠狠的瞪着沈苍梧——沈苍梧,你可是我这边的人!你竟然和别人合伙欺负我!哼!
沈苍梧挑眉——有吗?我说的是大实话。
宋景乐不再理会二人,一个人十分落寞地往住处走。
沈苍梧追了上去,柳催雪紧随其后。
柳催雪皱着眉,“说实话,我总觉得兰香的话,不太可信。”
沈苍梧点头,“确实。”
宋景乐心情郁闷,随口答道:“当然不能信!那丫头说话时的神情,明显对司马瞳有情。她的话,唯一有用的,也就是司马瞳和司马昀两人右脚有些跛。”
末了,宋景乐又添了一句,“而且,我觉得她应该知道司马瞳在哪。”
柳催雪有些意外,“为何?”
宋景乐道:“你想啊,如果凶手是司马瞳,他出府去了,府内虽然有刘原做内应,也有可能还有另一个人,但兰香即对他有情,平日里两人之间肯定有所联系,司马瞳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兰香竟然丝毫没有露出担忧和焦急,这有问题。”
沈苍梧嘴角动了动,似乎有些想笑。
柳催雪微微发愣——自己刚才竟没留意到这个。
宋景乐本想去问一问孙晚冬关于司马瞳和司马昀两人的身世,那个护卫名录上虽然有记录,但并不十分详尽,走到一半,他忽然想起这时孙晚冬早歇下了,三人便又折回了客房。
清晨太阳升起,庭树上的露水还没烤干,细细蒙蒙地附在叶子上,像是镶嵌了细碎的小水晶,给叶子穿上的一层透明衣裳。
三人醒来时,已到了晌午。
宋景乐坐在床沿上,揉着鬓角,自己最近越来越能睡了。
沈苍梧打来了洗脸水,两人稍作梳洗,柳催雪便在外头叩门了。
刘府的灵堂里,刘景秀的妻眷都在这里。
宋景乐走到灵堂门口时,吸了吸鼻子。
此时天气越发的热了,尸体已有些气味。
看来,得抓紧了。
孙晚冬早已抬头看向三人,柳催雪走路时散发出了些许的寒气,因此他们未到,寒气已飘到了这里。
“刘夫人,借一步说话。”柳催雪轻声道。
孙晚冬点点头,起身带着刘允和素兰走出了灵堂。
府中下人近日忙着刘景秀的丧事,院中青石砖缝里钻出些杂草,暖风中舒展着身子,生机勃勃。
孙晚冬请几人走到了旁边的亭子那里,“是有新发现吗?”
宋景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晚冬姐姐,我是想问问你,关于司马瞳和司马昀的事,听府里的人说,他们二人是北方人”
宋景乐的话并未说完,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