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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乐别过头去,懒得跟他搭话。
王坚这会脑袋里一团乱麻,他始终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被认为是凶手的少年,会是建州宋家的人。但,就算他是宋家的人,死的是粮草转运使,不管是谁,只要有嫌疑就不能轻易放过。
“小王爷,一码事归一事,他如今是嫌疑人,还需依律办事。下官想听听小王爷有何高见,又如何证明他不是凶手。”
宋景乐歪着脑袋瞧了眼王坚,鼻尖呼着气,暗暗点头——说的不错。
赵钰摸着自己的鼻子——你到底哪边的?
宋景乐望天——反正有你。
赵钰无语,也不管宋景乐了,眼间绽出浓浓的笑意,向王坚道:“我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我信任他!”
“哗”
众人愕然。
院子里海棠被风一卷,叶子落了几片,掷地可闻其声。厨房的柴火烧的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屋顶上歇脚的鸟儿,哗啦啦展翅,被惊得飞去了别处。
“嚯!这小王爷怎么看着有点傻!”
“就是!就凭他一句话,就可以让凶手为所欲为吗!”
“有权有势果然不一样啊!”
赵钰这一句话,引得院中人义愤填膺,自己老爷身死,这凭空冒出来的小王爷,怎么这么徇私!
宋景乐就知道赵钰这句话无异于在给自己引火,那些人虽然是在窃窃私语,但几人都是练武之人,又怎么会听不见。
身为一方父母官的王坚,自然不能接受赵钰这个说法。
他沉着一张脸,在院中来回踱步,只觉得胸口堵了块棉花。小王爷当我大宋律法是摆设吗?
王坚一跺脚,言辞间颇为略有些激动,“小王爷,刘景秀乃朝廷命官,宋景乐是嫌疑人,绝不能因您与他私交甚好就认为他不是凶手!”
宋景乐饶有兴趣地瞧着王坚憋得发红的脸,心里直发笑。
王坚这几句话明显是在喉咙里绕了好几个弯,咽了几分怒气,才说出来的,这人也不是那么的死脑筋嘛。
为了不让王坚惹恼赵钰,能让自己洗脱嫌疑,他站了起来,向王坚走了过去。经过赵钰时,眉毛一挑——不会说话的人走哪都吃亏,看我的。
赵钰觉得自己内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捂着胸口——我是为你好啊,你也太不懂得感恩了。
宋景乐颇为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王大人,借一步说话。”
王坚刚才被赵钰气的不轻,这会见宋景乐态度恭谦,气也去了一半,随宋景乐走至一旁,想听听他如何说。
宋景乐向王坚微微躬身,施礼道:“我知王大人治军严明,铁面无私,但此事确实非我所为。如果我有办法证明,我不是杀人凶手,不知王大人能否容我查此案,捉住凶手为刘大人申冤?”
他这话说地诚意十足,且脸上始终挂着淡淡地笑意,王坚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在本官答应你这件事之前,你是否能先证明你的身份,让本官相信你有这个本事?”
这可把宋景乐给难住了,他料到王坚已把自己的身份猜了个大概,当然心里还有一定的疑惑。赵钰与自己相熟,知晓那些案子是自己所破,可王坚不知道啊。但如果承认自己是宋家人
他略一思索,不管了,先渡过眼前这个难关再说。
宋景乐从怀中取出一只香囊,翻出块玉牌来,递给王坚,压低声音道:“王大人应该识得此物吧。”
王坚接过那玉牌仔细一瞧,声音略有些抖,“确实是宋提刑官之物”
他深深呼吸了几口气,道:“宋提刑一生破冤案无数,且为官清廉,一直是我辈敬仰之人,无奈我一直与他无缘得见”
宋景乐听到王坚自称“我”,便明白他是认可了自己的身份。
“那,不知王大人是否愿意给晚辈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呢?”他适时地提出了要求。
王坚还盯着手里的玉牌,听到他这样问,抬头,沉思道:“宋公子有小王爷作保,又是宋家人,如果能有办法证明自己不是凶手,那再好不过。”
宋景乐斜睨了赵钰一眼,唇角勾起笑意——搞定!
王坚身为合州知州,按理来说不该答应宋景乐这个要求,但通过方才他与崔放理论,他此刻更想看看宋景乐的验尸手法。当年宋提刑他不得见,看看他后人如何断案,也算圆了自己一个心愿。
当然,王坚不怕宋景乐会跑,或者做小动作。
王坚转身,有意提高了声调,“这件案子不同寻常,如果你能证明你与刘大人的死没有直接的关系,本官可考虑你先前提出请求,但若无法证明,本官也爱莫能助。”说着,眼睛余光瞄了眼一旁的赵钰。
宋景乐收起玉牌,大步流星朝赵钰走了过去。
赵钰嘴巴张了张,心中思索是不是宋景乐威胁王坚了,依着他那性子,这种事他还真能干出来。
刘府的众人一听王坚的决定,瞬间安静了,脸上表情各异,纷纷朝宋景乐看了过去。
女子清脆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小人得志。”
宋景乐和赵钰眉头同时一皱,扫了眼站在一侧一脸冰冷的女子。
第11章 初验尸体()
说话的正是随赵钰来的女子,她眉目清冷,似乎很看不惯宋景乐此刻欢喜的模样。
听到她这样讲,在一旁的戚如意也愤愤跟了句“小人得志”。
宋景乐未加理会,此刻最重要的,是证明自己与这件案子无关。
午时过了将近一半,众人的肚子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对食物的渴望之声。
“咕咕咕”的声响倒是给了宋景乐提醒。他向王坚微微施礼,而后向站在一旁的崔放说道:“此案,我既有嫌疑,自然不能亲自动手验尸,因此还需崔仵作协助,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王坚颌首,“是这个理,崔放,此事就交给你了,务必勘验清楚。”
崔放方才被宋景乐气得血气上涌,这会又听让自己打下手,所以他看向宋景乐的时候,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宋景乐知道他还为刚才的事在生气,笑道:“崔仵作请动手,我在一旁协助就好。”
崔放狐疑,但见他态度有所缓和,便也乘了他这声带有奉承的话。
为了确保验尸过程没有任何的错漏,宋景乐让人在院中置了一方长桌,铺上白布,而后请衙门的人将刘景秀的尸体小心翼翼抬了出来,放置在桌上。
院中阳光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尸身上的细枝末节,倒省了在屋中掌灯的麻烦。
宋景乐低声在王坚耳边说了几句,便和崔放一同准备待会验尸需要的物件。
少时,刘府的下人捧来一个红案,案上放着只小碗,碗内伏着几片生姜。
宋景乐落手捻起一片生姜放入口中,示意王坚和崔放也放一片进去。
“这会虽说是春末,但已渐渐热了起来,为避免尸臭伤身,生姜还是含着好些。”宋景乐提醒道。
王坚早就听过验尸需含姜片的事,便依言放了块姜片在口中,与宋景乐一同围在了尸体旁边。
崔放方才走得急,这会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个小辈指挥,心里着实有些气,但王坚和赵钰都在场,又不能发作,只能照做。
三人中崔放主刀,宋景乐主导,王坚观察。
宋景乐随着桌子仔细瞧了一圈,那崔放手中捏着把刀子紧随其后,生怕他动了什么手脚。
院中空气一片静谧,只有众人轻微的呼吸声。忽的,一声鸟鸣打破了寂静,众人纷纷回头,却见院墙上不知何时落了一只乌鸦,此刻正张开翅膀向远处飞去。
戚如意抚着胸口,“吓死我了”
突的,她眼珠子一瞪,盯着放在桌上刘景秀的尸体,哭了起来,“老爷啊你死得好冤枉啊大人大人!你一定要替我家老爷申冤啊”说着恶狠狠地朝宋景乐瞪了过去。
宋景乐被她瞧得一阵恶寒,这女人还真是见缝插针。
赵钰挥了挥手,立刻有巡检司的人挡在了戚如意面前。
戚如意仍旧哭喊着,那模样让人瞧着有几分心疼。
宋景乐向崔放打了个手势,指着刘景秀胸口的伤,道:“崔仵作,还请仔细勘验。”
崔放闷闷地哼了声,握着刀端详了下尸体,就要从咽喉处下刀。
宋景乐一个箭步冲上去,握住他的手腕,笑道:“崔仵作也太心急了,我们还先得把伤口的情况记录在案,才可以考虑剖尸。”
崔放双眼一瞪,往后退了几步,把手中的刀片扔在桌上,置气道:“要不宋公子你亲自来。”
宋景乐没有去捡那刀片,盯着刘景秀的尸体,一字一句道:“既然崔仵作如此说,那我便来瞧瞧,我说的对与否,崔仵作待会言语一声就是。”
崔放一张脸瞬间成了猪肝色,被赵钰一瞧,立刻不作声,只点了点头。
宋景乐指着刘景秀胸口的伤,道:“刘大人身上的伤,是利器所为,这已有结论。他的伤口城扁平状,窗口平整,上宽下窄,创口长三寸,深两寸半,宽处有皮肉翻出,皮肤周围有圆弧形痕迹。崔仵作,我说的可有错处?”
崔放伸手在伤口上比划,又从随身的箱中取出尺子,测量之下,不由得点点头,“没错。”
宋景乐轻轻点头,这人还算有点眼力劲,没差到信口雌黄。
他指着伤口翻出的皮肉部分,道:“从这些可以断定凶器是一把宽刃匕首,这一点伤口皮肤处的圆弧形可以断出。这一点,不知崔仵作可有异义?”
崔放此刻只觉得额上湿答答的,他抹了把汗,点了点头。
宋景乐也不管他此刻作何感想,继续道:“我刚才已经说过,如果凶器是我的佩剑,伤口会更深一些。而此刻我们看到的,伤口上宽,说明凶手应该高出刘大人许多。”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向众人瞧了一眼,长长呼出一口气,“而我和刘大人身高相差无几,试问如何在行凶时造成这样的伤口?”
崔放愣了愣,疑道:“可如果刘大人是坐在椅上,你站着,同样可以造成这样的伤口。”
宋景乐摇头,“你说的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问题是,我的是长剑,并非匕首。”
崔放哑口无言,望着宋景乐的眼神较之前却温和了许多。
宋景乐初验了刘景秀的尸身,证明了自己的长亭剑并不是凶器,刘家的下人这个时候情绪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一群人窃窃私语,虽然声音颇小,但还是听得很清楚。
“我就看着这宋公子眉清目秀的,怎么也不像是个杀人凶手”
“唉你刚才明明还指着他说就是他杀的老爷。”
“我那是被蒙骗了”
“你看王大人既然让他查案,说明也是相信他的。”
“就是就是,王大人应该不会包庇凶手。”
“我们就是被二夫人给唬住了”
宋景乐微微挑眉,向一旁的戚如意看了过去。后者脸上神情变化,也不知是悔恨还是羞耻,反正这会顾不上谩骂他了。
他轻轻摇头,世人都是这个样子,怪不得师父经常说,做人不要太好也不要太坏,否则好人做久了总想做点坏事,可一做坏事,不论事情大小都会被天下人唾弃。
王坚见气氛缓和些,便出声道:“宋公子,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