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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绝望,“你想知道她是哪个宫的吗?”
青菊忙点头。
“最好的方法就是到各个宫里转转,走。”
第一个就是去赵巠娥宫中,要让她知道就算赵巠娥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一身肥肉的赵巠娥。
结论:宫中无此人。
第二个,许美人的宫中。青菊挨个一个个仔仔细细看,借口昨天看进一个宫女掉了块银子。挨个的查,有没有这个人。
回来的路上,碰见付昭仪一宫的人,前呼后拥浩浩荡荡去御花园赏花,我看是喝西北风才对。顺便看了一下,还是没有这个人。
接着,去李容华宫里。
李荣华不在,据说是去明光殿了,在她宫里像遛狗一样流到了一圈,答案是没有一个人像昨晚的宫女。
“那会是哪个宫的呢?”
“还有哪个宫没去?”一天之内转了四个宫殿,脚都酸透了。该死的元奕,好端端的把房子做的这么大干吗,也不怕维修清理困难,真是不会为清洁宫人考虑。
青菊拍拍手掌,“还有林婕妤的。”忽而又失望,“不可能会是林婕妤宫里的啊。”
“怎么不可能是?”话说出口,就觉得不可能,但是在她的面前,必须要装出无所不能无所不通的神仙模样,“要知道最不可能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可能的地方。”
青菊如有所思点点头,“那我们就去林婕妤那。”
“你到过她宫里?”我可没到过她宫里。
“我到过。”在八卦方面,我彻底相信青菊比任何女人还女人。一个女人三条小消息通道。她一个人就能挖通八条渠道,可谓太女人!
一路七拐八拐,终于拐到一条幽静的小道上,真是够偏僻的地方。难为青菊这么好的记忆力,竟然能记住。
“到了。”青菊摸了一把汗,得意的朝我笑。
我累的就快趴下,“走。”
“你们是谁?”还没等进门,就出来一个宫女拦住我们的去路。
我真理好衣裳,摆好架势,“本宫是昭阳宫的燕容华。”
“哼。”很清晰的听到对方鼻孔里发出的轻微鄙夷声,“我们婕妤娘娘谁也不见!”
“你。”不久婕妤,婕妤结余么,结算下来多余的而已,有必要这么猖狂吗?
“好,好。”青菊忙上前拉住我,“既然不许进,那娘娘我们走吧。”
青菊半拖半拉把我拉至转弯的角落,“你拉我干什么?”刚才发生那种情况,青菊不是应该想保护小鸡的老母鸡一样扑腾着翅膀挡在我的面前和那个狗眼看人的宫女大吵一架甚至发生流血事件么?
“娘娘。”青菊压低声音,“就是她。”
“什么就是她?”
“昨晚给长公主送钗子的宫女。”竟然是她?竟然是林婕妤宫里的人?竟然真的只是恰好吗?
“你确定?”林婕妤一向与世无争,不爱牡丹不爱玫瑰独爱菊,一个病怏怏的美人,会有什么事呢?
难不成她也像付昭仪一样,隐藏的极深,更像一只深海中的老龟。不到产卵时分绝不上岸。可是,所有人都说她谁也不搭理,昨天遇见,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心机十分深沉的蛇蝎女子啊?
“娘娘,您在想什么?”
露出一个促狭的笑,“我在想,该怎么把你嫁出去?”
“娘娘。”一说到嫁人的问题,青菊脸红的比苹果还红,跑的比兔子还快。
不管了,不想了,随她怎么着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要是犯我,我决不轻饶她。
这几天好不容易有个安心日子,付昭仪也不敢轻易招惹我,见到我,都是笑眯眯的打招呼,皮笑肉不笑,笑的更让人心惊胆战。
这一日,闲着无聊,发现没有人斗真是无聊。难怪伟大的毛爷爷教育我们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穷穷!
生活没有乐趣,无聊啊!
就在打完一个瞌睡,继续打一个瞌睡的时候,来人了。
是上次那个拣到长公主钗子的宫女。
“有什么事吗?”我支着头,半眯着眼。
“我们娘娘请燕容华娘娘去静慈宫一趟。”消息一传达,人也跟着转身离开了。
也太没有礼貌了吧,竟然就这样走了,也不怕我不去。我就是不去,等你回去后看你主子怎么打你屁股。
闭上眼睛,继续瞌睡。
“娘娘。”玉蓉在一旁轻轻开口,“娘娘不打算去?”
“有什么好去的,我一想和她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去。”
“但娘娘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林婕妤一向不讨人喜欢,也不刻意讨好皇上,却能在后宫中如此稳坐婕妤之位?”
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玉容。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如果想林婕妤这样,不出一个月,必然在后宫争斗中被倾轧,但是,她却稳坐婕妤之位,甚至连昔日的冯昭仪今日得势的付昭仪也不敢惹。难道真的是与世无争的缘故吗?
里面必然大有文章!
“青菊。”玉蓉太过于聪明,如果一不小心,说不定反而会被她捉着鼻子利用。这样的人,不能紧跟在身边,“陪本宫去静慈宫。”
于是,再一次七绕八绕,终于绕到人失去耐心的时候,静慈宫到了。
“谁?”这次看门的换了个宫女。
我使了个眼色给青菊,“昭阳宫的燕容华娘娘。”
“是燕容华。”宫女让开道,“请随奴婢来。”
静慈宫如果不是一个尼姑庵就是一个道观,太过于清幽了。
一进静慈宫宫门,烟雾缭绕,徐徐青烟,仿佛是进入仙境。浓浓的擅香,清人心脾,仿佛把五脏六腑之内的污浊之气都清除的一干二净。
道路两旁是菊花,已经凋谢的菊花,个个耷拉着花瓣,仿佛都像这里的主人,病西施。然后通过一条羊肠小道,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仿佛隔着很久的年代。小路旁是一处竹林,现在快春初了,竹林却是碧绿的,仿佛四季在它们身上留不下任何岁月的痕迹四季的沧桑。
远处,传来一阵清幽的琴声,若有若无,近近远远。
如欲断的丝线,如落入玉盘的珍珠,如夏日里池塘开出的袅袅婷婷的荷花。但是,明明是清幽的曲子,却夹杂着一许忧愁,浓化不开的忧愁。
果然是林婕妤在抚琴。依旧是一身牙黄色百褶裙,仿佛与世隔绝的仙人。
宫女在离林婕妤一丈有余的地方停下,自己不上前,也挡着我的去路。无奈站在她后面听琴。
可惜的是,我不是种子期,对琴声不敏感,只感觉像小时候临睡前的摇篮曲。扭头看一眼青菊,她到听得津津有味,似乎陷入琴声中无法自拔,头还一晃一晃,跟着拍子,好笑极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反正我快瞌睡睡着时,琴声终于停了下来。
“弹完啦?”这个女人有毛病,好端端叫人来,结果让人听了半天的琴,腿都站酸了,更主要的是,连茶都不知道要上一杯,比赵巠娥还要小气。
“上茶。”她好像是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林婕妤果然一手好琴。”没事找事,没有事的话,我就回去吃饭了,今天元奕来蹭饭,我的回去准备准备。
“比起你的歌声如何?”林婕妤抬眼,一双流波如秋水,绵延泛着波光粼粼。
她是何意?我开始认真揣摩玉蓉说的话。
40。…惊起一滩鸥鹭
微笑不语,一双剪水秋瞳泛着粼粼水光,仿佛能看透一切。
“琴和歌声不是同一类,是异类,怎好相提并论。”我静静回看她。《灌篮高手》里赤木对樱木说眼神能够杀死人,于是樱木瞪死鱼眼一样瞪着对方球员,一个眼神摄力不足够,唯有持久的凝视,不甘示弱的回望。
林婕妤败下阵来,收回眼神,“琴和歌二者本就相辅相成,有琴必有歌,缺一不可,不可偏废,不可独立开来,有一必有其二,何来异类一说?”
“既然林婕妤说有琴必有歌,那么不如林婕妤边抚琴边高歌一曲?”嘴角弯成一弯桥梁。
“放肆!我们婕妤娘娘身子骨一向弱,从不大声说话,怎么可能会高歌?”其中一个宫女大声呵斥。
林婕妤象征性的咳嗽一下象征性的训斥一下,“秋菊,不可在燕容华面前放肆。”语气里全然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在定睛一看,林婕妤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什么叫做从不大声说话,于是不能高歌,什么逻辑,肺活量不行就是肺活量不行,还找理由,“既然林姐姐这么一个妙林人儿在琴和歌方面都不能兼顾,说明二者并不是同一类。”嘴角挽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妹妹就先行告退了。”还未等她开口,自行福了个礼,拖着青菊走了。
“娘娘。”青菊在身后小跑跟上,“就这样走吗?”
如果林婕妤找我有事的话,必定会下一次再来找我。对于像林婕妤这样的人,她不变,她以不变对万变;我亦不变,比的只不过是,谁能更沉不住气而已。
只是还没盼来林婕妤派人请我上门,元奕就带着小桂子半夜三更敲响了房门。
“这么晚没睡?”元奕刚进来时,我正在练字,以前没事的时候,就躲在家里练字。“字写得不错。”
我回过头来,正对上元奕温润如玉的脉脉眼神,不禁挽起一个笑容,“臣妾闲着无聊,学几个字,免得以后又被人笑话不识字。”
“你呀。”手指点着鼻尖,从鼻尖传过来的温度带着丝丝电流,蹿到全身,如热流一般,“这么爱计较。”
我拾起刚写好的字,“皇上觉得写的不错?”
“的确不错。”
“既然写得不错,皇上就把它卖走吧。”我把手往面前一摊,眼睛一眨,银子,拿来。
“哈哈。”元奕拿起纸张,“你竟然敢向朕要钱?”
“怎么不敢要。”上上下下打理宫女太监都需要money,大把大把的银子流水样今儿个给那个公公明儿个赏给那个宫女,保不定这两人“对菜户”,没有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就算我偷藏私房钱,但那点小家当,早就败得一光二净,“给钱。”
元奕皱起眉头,“朕对你这字并不是十分满意,但是。”脸上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对着耳边轻轻吹道,“朕对你这个人更感兴趣。”话还未说完,拦腰结起。
喂,我卖艺不卖身啊!我只想靠字挣钱,不是身啊!救命啊!
红帐落下,惊起一滩鸥鹭,怎度怎度?
起起伏伏,低低沉沉,野兽般的压抑低沉,来自心里最深处的原始释放。又像是来自天际的迷歌,引领着你一次一次往前,一次比一次高。像是在坐飞机,望向云端,洁白的云朵,绚烂的阳光。
如微凉的笙歌,一纪的欢喜。
如同夜晚中航行的船只,随风飘荡,漫无目的。头顶上,是一方无尽的黑夜,黑天鹅绒般的夜幕上满眼繁星,一闪一闪,恍如人生中最美好的春天。
惊起了一滩鸥鹭,怎办怎办?休息一下再干!
元奕平喘一口气,躺在身旁,一只手半抱住身边的我,“燕来,永远不要欺骗朕背叛朕好吗?”
“好。”我已经被折腾的筋疲力尽,只想赶紧睡过去,随便敷衍一声,“永远不会欺骗不会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