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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德妃娘娘如今在宫中的地位,还有就是万岁爷对她的宠幸,相信她对于十四爷婚姻大事还是有决定权的。
心底微微一松,只是……十四爷为何会突然回到京城,事前为何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四爷不方便过府,若是知道此事,也应该派个小厮过来知会一声。
除非……四爷并不知道十四爷已经回京,又或者十四爷并未回宫,而是一到京城就到元宵灯会来闲逛?
但这也说不通啊……一个堂堂阿哥,哪儿有回京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到处游玩的道理?莫非?莫非他是特意来找自己的?
完颜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不会的!他们一共才见了几次面而已,自个儿又在病中,十四爷该不会对个她这个病秧子如此上心吧!
紫禁城 永和宫 德妃娘娘寝宫暖阁之中
“胤祯见过额娘,额娘吉祥”十四爷单膝跪倒在地,朗声说道。
“起来起来,终于肯回宫见额娘了,算你还有点子孝心”德妃娘娘笑着说道。
待十四爷坐在软榻上,德妃娘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缓缓的说道:“这人,想必是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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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爷笑了笑,说道:“见到了,倒是比之前精神好了些”
德妃娘娘垂了垂眼皮,说道:“这一点额娘清楚,你不在京城里的这段日子,额娘隔三差五的就遣曹太医到完颜府上替完颜姑娘诊病,她的状况额娘大抵还是知道的”
“儿子多谢额娘,以后这曹太医就不必去了”十四爷说道。
德妃娘娘轻声“哦”的一声,接着说道:“怎么?对这完颜姑娘的病,你原本不是挺在意的吗?”
“现在依旧在意,只不过……额娘若是时时派曹太医过去,小杺怕是会不自在”十四爷眸子一沉,说道。
德妃娘娘扯了扯嘴角儿,缓缓说道:“小杺……?看来今日这元宵灯会,你去的倒是颇有些收获”
十四爷笑着说道:“算是吧,不过……始终还是额娘重要,您看,儿子不是急匆匆的回宫来,陪您过元宵佳节吗?”
德妃娘娘这才笑着说道:“你个贫嘴儿的,刚一到京城就跑去见完颜姑娘,额娘这里见到的只是你的小厮,还在这儿卖乖”
“额娘,我这肚子可是饿得紧了,您不是说弄了元宵给儿子吃吗?”十四爷眯着眼眸,话锋一转,说道。
德妃娘娘白了他一眼,还是说道:“玉竹,吩咐厨房把元宵给十四爷煮上,要山楂馅儿的,莫要弄错了。”
“还是额娘最好,还记得儿子最喜欢吃山楂馅儿的”十四爷说道。
“你啊,和你皇阿玛一样,都喜欢山楂馅的元宵,每年不吃上两碗,就觉得这元宵节像是没过一般”德妃娘娘说道,眼眸中凑着一丝温暖。
十四爷说道:“那是自然,谁让额娘做的元宵,每每让人垂涎欲滴呢”
德妃娘娘“噗嗤”一笑,说道:“你这猴子,元宵还未入口,嘴巴甜的就像是抹了蜜糖,一会儿要是不吃上两碗,看额娘让不让你回府”
“谁说要吃两碗的?儿子饿得紧,非吃上三碗不可!”十四爷顽皮的咽了咽口水,说道。
“大晚上的吃那么多,仔细难受!”德妃娘娘眯着眼眸,笑着说道。
“小姐,小姐,安娜小姐过府来了”小棠轻轻走到完颜杺的床榻边儿上,说道。
完颜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昨日她辗转半夜,脑中心中总是隐隐有些惴惴不安,临近凌晨才终于浅浅睡去。
“什么时辰了?”完颜杺睁开双眼,望了望窗外,说道。
“刚过巳时”小棠说道。
完颜杺眼眸转了转,直起身子说道:“都这个时辰了?”
头昏昏沉沉的,还有些丝丝疼痛,看吧看吧……这就是彻夜未眠的结果!转了转脖子,完颜杺接着说道:“你刚刚说,是谁来了?”
“是安娜小姐,已经在外屋候着了”小棠说道。
“嗯,知道了,伺候我起身吧,对了……小鱼儿呢?”完颜杺其身下床,每每这个时候,金小鱼都会端着药碗进来,看着她喝下去,才行。
今日都这的时辰了,怎么也不见她过来?
小棠说道:“哦,金姑娘嘱咐过了,小姐从即日起,一日只需服药两次就可以了,早上无须再服药”
“而且金姑娘一早就出去了,听说有一个姓罗的亲戚回京了,赶着去见一面,说是午时就回府”小棠接着说道。
完颜杺点了点头,原来是罗大叔回来了……想来他们一直相依为命,这次分别算算也有一月有余,想必是想念的紧。
由小棠伺候着起身,随意梳洗了一下,便匆匆到了外屋,果然见安娜一脸苦闷的坐在凳子上,愣愣的发呆。
“安娜,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完颜杺笑着说道。
安娜抬了抬碧蓝色的眼眸,见是完颜杺,才撇着嘴巴站起身子,拉着完颜的小手儿,说道:“杺,你的病好些了没有?”
“好的多了,谢谢安娜的关心!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情吗?”完颜杺说道,顺道将安娜稳稳的按在凳子上。
安娜踌躇片刻,才抬头说道:“杺,我打算过几天就和父亲回国去了”
完颜杺一怔,说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吗?怎么突然决定要回国?”
接着蹙着眉头说道:“你父亲不是再教授万岁爷洋文吗?万岁爷准了吗?”
安娜点了点头,说道:“父亲已经向皇帝陛下请辞了,皇帝陛下体恤父亲与我的思乡之情,已然准了”
安娜湛蓝色的眸子黯了下来,接着喃喃说道:“杺,十三王子不喜欢我,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不想看着他,心里会很难受,很疼……”
说着,一滴泪水自眼眸中垂落,安娜右手紧紧抚着胸口,缓缓的说道。
完颜杺心底微微动了动,嘴巴张开又合上,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安娜,如今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也许才是最好的。
相见争如不见,将最美好的回忆留在心头那的最隐蔽的角落,每每回忆起来,也许甜蜜中会带着些许的苦涩。
若真感受到深深的痛苦,刺痛那颗敏感的心,直到鲜血淋漓,痛入骨髓,那时候,甜蜜不再,剩下的只有痛,痛楚中或许还会带着微微的恨意。
这样才是最好的,一段朦胧的感情,带着深深的遗憾,最终时间或许会冲淡一切,让这份情感成为甜蜜回忆的一部分。
完颜杺想到这里,才笑了笑,说道:“回去也好,哪里毕竟是自己的家乡。”
安娜点了点头,握住完颜杺的手,说道:“这次到中国来,最幸运的就是认识了你,杺,你真是我的天使”
“安娜,你别这样说,我会不好意思的”完颜杺反手握住安娜的手,说道。
“既然你就要回国了,那么……今日就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带你在京城里好好逛逛”完颜杺笑着说道。
安娜破涕为笑,说道:“真的吗?杺……你太好了!来中国这么久了,父亲整日在宫里忙着,都没有陪我好好出去过!”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一个京城一日游,如何?”完颜杺笑着说道。
安娜用力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冷不防门帘儿挑起,进来的正是十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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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愣了愣,十三爷也楞了楞,完颜杺却是笑了笑,心道这人来的正好,最少今天也得拉着他,陪安娜好好逛上一天,总在安娜回国之前,能够少了些遗憾。
“你这人,混乱闯进来,怎么也不差人通报一声?”完颜杺白了十三爷一眼,说道。
“谁知道你这里有客人?”十三爷无奈的说道。想起刚刚若兰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懊恼,早知如此,还不如停下脚步,让若兰进来通报一声,也好让他有个准备。
“这不是有急事儿过来找你吗?”十三爷缓缓坐下,看了安娜一眼,说道。
“十三王子,好久不见……”安娜垂着头,抬眸望了望十三爷一眼,说道。
十三爷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回眸看了完颜杺一眼,说道:“我有事儿找你说”
完颜杺看了看安娜,说道:“若兰,你带先到外面等我,安娜穿的单薄,找件儿厚一点儿斗篷伺候她穿上,我和十三爷这就过去”
安娜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完颜杺,完颜杺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说道:“今个儿天气凉,我让若兰给你准备了件斗篷,去穿上吧,我马上就过去”
安娜点点头,又依依不舍的看了十三爷一眼,才转身随着若兰出了房门。
十三爷这才回眸说道:“你可知道,十四回京了”
“元宵灯会当晚的事儿,是不是?”完颜杺答道。
“你怎么知道?”十三爷有些诧异的问道。
完颜杺眨了眨眸子,心中一沉,原来她所料当真不差,十四爷那一晚真的是刚刚回京。抿了抿嘴角儿,说道:“我们在灯会上碰到了”
“啊?碰到了?”十三爷蹙眉,说道。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巧合的事儿,十四弟刚刚回京,来不及回宫,倒是去逛灯会,还碰到了小杺?
“你也无须忧心,许是碰巧而已”完颜杺淡淡的说道。
十三爷说道:“你心里明白,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十四弟该是特意来找你的”说完,眸子里满溢出浓浓的担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于我来说并无分别”完颜杺说道。
“你就丝毫不觉得担心吗?”十三爷问道。
“担心什么?担心十四爷会看上我?十三爷……莫说我现在正病着,即使健健康康的,也不见得有多美貌,十四爷见多识广,怎会对我一见钟情?怕是你想多了”完颜杺淡淡的说道。
“那是有些人还不懂你的好,若是一旦懂得,自然就会喜欢上你”十三爷脱口而出道。
完颜杺一愣,笑着说道:“十三爷,您是太抬举我了,什么好不好的,这京城里大家闺秀多如牛毛,我不过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位,那儿有你刚刚说的那么好”
十三爷眸子转了转,淡淡一笑,说道:“说的也是,你倒颇有些自知自明”
“这勉强算是我的优点吧!”完颜杺咧嘴一笑,说道。却忽略了十三爷眼中那抹难言的痛,还有那淡淡的情愫。
好说歹说之下,十三爷终于答应陪完颜杺和安娜一同逛逛,那还是听说安娜即将要回国,心中似有隐隐的不忍,否则,他一个阿哥,哪儿有陪两个小女子逛街的道理。
岂止不到一个时辰,十三爷便有些后悔,眼前的这两个小女子,一会儿买些胭脂水粉,一会儿又和小贩讨价还价,整个儿街市之上,处处可见她们俩人的身影。
他这一出来,哪里还像是个阿哥,充其量不过是个小厮罢了……看了看手里的点心包,想着完颜杺刚刚说的话儿
“这点心你帮我带给四爷可好?”笑颜如花之间,那眼眸也是微微发亮。
若是她提到自己的时候,也能如此……那该是有多好啊?
突然之间,一阵阵惊呼声自身后响起,马蹄阵阵,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急促的叫喊声:“让开,让开,马惊了!!快让开!”
回身儿看去,一架马车正疯了似的跑了过来,驾车的车夫使劲儿拽着缰绳,无奈这马儿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竟是四蹄翻滚,死命的跑着。
完颜杺和安娜的身影就在前面,眼瞅着这马车即将撞到完颜杺的身子,十三爷再也顾不上别的,跑上一步,用力将完颜杺扯到一边,稳稳的跌入自个儿的怀中。
“小杺,你没事儿吧!有没有伤到?”十三爷见马车狂奔而去,这才扶住完颜杺的肩膀,大声说道。
“没事儿,没事儿……”完颜杺这才惊魂不定的摇了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