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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觉得被上帝抛弃的时候,完颜杺分开人群来到她的身边,竟像是上帝派来拯救她的天使一般,所以,之后安娜对完颜杺有另一种称呼,那就是:angel天使!
随营的大夫听闻是洋人病了,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脚底生风一般背着硕大的药箱,跑到了蒙古包内。
完颜杺安慰了安娜,自然就充当起了临时的翻译,那大夫见完颜杺一个大家闺秀,竟然会说洋文,心底也算踏实了不少。
再帮忙询问了病情之后,大夫果断的诊断为普通的感冒发烧,安娜听过完颜杺的解释,他父亲的病情并不碍事,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忙忙叨叨的,从安娜的蒙古包出来,惊觉已然到了傍晚时分,已然有兵士点燃了火堆,围在一处开始忙着做饭,完颜杺忙辨明了方向,朝着自己的住处踱步而去。
V016
若兰此时正站在蒙古包门口,望眼欲穿……远远的见是完颜杺的身影,便赶忙迎了过去,急匆匆的说道:“我的大小姐,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十三爷已经候了好一会儿了”
完颜杺一笑,说道:“知道了,这就去!”
若兰伸手帮完颜杺挑开门帘儿,完颜杺低头而入,果然见十三爷正席地而坐,桌子上摆着几样小菜,正在自斟自饮。
眼瞅着完颜杺进门儿,哈哈一笑,说道:“好不容易得了闲,想找你喝酒,竟让爷等了这大半日,你倒是说说,跑哪里玩儿去了?”
完颜杺随手掸了掸衣衫,一屁股坐在十三爷身旁,伸手拿起酒壶,为自个儿斟上满满一杯酒,才笑着说道:“帮人找大夫去了”
说完,夹起一块牛肉,扔在嘴巴里,细细嚼着,杯中酒更是一饮而尽。
十三爷听后微微点头,也不多问,只是笑着的说道:“明儿个晚上没什么事儿,去骑马如何?”
完颜杺一边儿吃菜,一边儿点头,含含糊糊的说道:“好啊,到时候你来找我,我不知道你住哪里,这儿蒙古包都长得一个样子”
“小杺,十三弟好兴致啊”门帘一挑,一边儿笑着,一边进来的正是四爷。
完颜杺眼眸一滞,赶忙将嘴巴里的食物用力嚼了几下,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咳咳”咽得她轻轻咳嗽了几声。
十三爷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半分酸楚隐在眸中,却是淡淡一笑,开口说道:“四哥”
四爷微微点头,随意坐在完颜杺的身边,眼角儿弯弯,说道:“仔细噎着了……”
完颜杺小脸儿一红,点点头,又摇摇头,伸手想去拿放在桌前的酒杯,手指动了动,却又缩了回来,喃喃说道:“才没有,不过就是吃的急了些”
十三爷眸色一转,伸手为四爷倒了一杯酒,说道:“四哥慢用,太子哪里还有些事情,眼瞅着时辰到了,我得过去一趟”
四爷点了点头,说道:“去吧!”
十三爷这才站起身子,望了望垂着脑袋的完颜杺一眼,眸色一黯,缓缓的走了出去。
出得蒙古包,听闻之内隐隐约约的笑声,十三爷轻轻一叹,仰头望着皎洁如雪的皓月,心头一阵五味杂陈,不知是酸是苦?
借着火把的亮光,望了太子所在的蒙古包一眼,其中莺歌燕舞之声隐隐传来,眼中若有所思,却回身儿辨明了自个儿蒙古包的方位,独步而去
“草原的气候还适应吗?”四爷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问道。
“还好……”完颜杺低头说道。
“这里晚上比较冷,让丫鬟拿些厚点儿的被子过来,莫要着凉了才好”四爷说道。
感受到四爷的眸光正落在自个儿的身上,完颜杺将脑袋垂的更低,小声儿说道:“知道了”
“你是打算趴到地上去吗?”四爷噗嗤一笑,说道。
“哪有……”完颜杺抬起头来,正对上四爷的笑颜,心中“扑通”一声,硬是落跳了一个节拍,慌忙别开眼眸,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你是要自己吃饭,还是要爷喂你吃?”四爷貌似严肃的问道。
“我、我自己来就好……不劳爷费心”完颜杺赶紧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一个不知什么东西放进嘴巴里,嚼着。
“你喜欢吃辣的?”四爷也夹起一块儿牛肉放进嘴巴里,边吃边问道。
完颜杺如实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爱吃,太辣……”
说到这里,突然停止了咀嚼,眼中瞬间满溢泪水,指着嘴巴,想张又似乎张不开,“呜呜呜呜”的不停的吸着凉气。
“不爱吃,还偏偏挑辣椒吃?”四爷笑笑,伸手为完颜杺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她的手中,说道。
完颜杺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伸手不停的在嘴巴前面扇着冷风,说道:“没、没注意,辣,辣死了!”
帐中的蜡烛闪着柔柔的光,帐中的人儿,一双影子微微晃动,似乎紧紧相依相偎,笑语声声,男子温柔的调侃,女子时而娇嗔,时而不知所措……恰如一幅甜美温馨的画卷,虽真真切切,却又如梦似幻。
竖日,声势浩大的围猎正式开始,这其中自是男子汉的天下,一时之间鹿角声声,马蹄阵阵,颇有些两军对垒,冲锋陷阵的架势。
完颜杺站在小小的山坡上,眼前所见,明黄色的蒙古包甚是显眼,一队队人站在跟前,簇拥着一个身着明黄色盔甲的身影。
康熙,千古一帝啊……只可惜距离太远了些,那人影儿不过是三尺大小,看不真切……此刻手中若是有个望眼镜就好了,完颜杺惋惜的想着。
眼眸流转之处,身着黑色铠甲的熟悉身影跃入眼帘,那是四爷……身形虽有些消瘦,这铠甲穿在身上,却有股子威风凛凛的模样。
身侧一个身着白色铠甲的人儿是谁?不是十三爷,也不是八爷……那男子伸手拍了拍四爷的肩膀,似乎正在说话,转过身来,脸庞还是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直觉却告诉完颜杺,这个人,不简单!
单论气势,已然与四爷不相上下,一身铠甲穿在身上,平添着一股豪气,比之十三爷不毫不逊色,这人……到底是谁?
鹿角声转而急促起来,打断了完颜杺的思路,放眼望去,茫茫草原之上,一群群的野鹿被鹿角声催了出来,跳跃着 ,奔跑着,快若闪电。
兵士们组成的包围圈逐渐缩小,就在这时,康熙皇帝手中皮鞭一扬,贝勒,皇子,将军们各自上马,催着胯下的坐骑,向着鹿群,狂奔而去。
完颜杺的眸光眨也不眨的盯在四爷的身上,黑色的盔甲在阳光照耀之下,闪着微光,马鞍上挂着的弓箭早已利落的抄在了手中。
搭弓拉箭,“嗖”的一声,一支白羽箭带着破空之声,犹如一道闪电,射向一头雄壮的梅花鹿。
“嘶嘶……”那梅花鹿中箭倒地,四肢翻腾挣扎了片刻,便不再动弹,早有小兵将这雄鹿的头颅砍下,手中捧着的,却是两只羽箭!
V017
那小兵儿跑到四爷马前单膝跪倒,将鹿首与两只羽箭举过头顶,恭敬的说道:“四贝勒!”
四爷没有看那鹿首,而是转眸看向那两只羽箭,眉头折了一折,刚要说话,只听身后马蹄声响,一人笑着说道:“这鹿倒是个有福气的,竟受了两个皇子的羽箭”
说话间,身着白色盔甲,胯下一匹枣红色骏马的年轻男子,骑着马儿来到四爷身侧站定,马儿摇着脑袋,轻轻的打了个响鼻。
这男子古铜色的肌肤,高挺的鼻梁,细细的眼眸微微弯着,嘴角儿擎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那神色竟与四爷有着三分相似。
四爷眸色一闪,微微笑着说道:“十四弟的羽箭,毕竟是快了一步”顿了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兵儿,说道:“还不将这鹿首给十四弟送去!”
那小兵儿怔了怔,才站起身来,跑到十四爷的马前重新跪下,说道:“十四爷”
十四爷眼眸一转,说道:“既然如此,我便笑纳了,四哥!”说着纵马上前,将小兵儿手中的鹿首接过,挂在马鞍之上,头也不回的策马而去。
四爷微微蹙眉,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十三爷此时催马而来,与四爷擦身而过之时,轻声说道:“四哥,你要让他到什么时候?”
四爷双腿一夹马腹,胯下马儿一声长嘶,一跃而起,狂奔而去,双眸望着十四爷远去的身影,那白色的盔甲在人群中极是耀眼,似乎刺痛般缩了缩瞳孔,才调转马头,向着另外一个方向,策马而去。
黄昏时分,今日的围猎才彻底结束,各人均是收获颇丰,晚上明月当空,康熙的蒙古包前燃起了熊熊的篝火,庆功的歌舞声飘散在整个营地的上空,好不热闹。
“万岁爷,您看看,这是太子今日猎到的雄鹿,特意拿来孝敬您的!”说话的正是康熙身边儿的太监李海。
康熙此时不到五十岁的年纪,一撮黑的发亮的胡须垂在下巴上,眼眸清亮,笑着看向那雄鹿的鹿首,不住的点头,说道:“果然是太子有心了”
赞扬的神色显而易见,太子忙弯腰行礼,恭敬的说道:“儿臣不才,猎得此鹿,入得了皇阿玛的眼,也算是不枉此行”
彼时太子地位稳固,深得康熙的喜爱,放眼各位阿哥,没有一个人敢摄其锋芒,自都垂首立在一旁,冷眼瞧着,看这位太子爷如何邀功。
这一番话,果然说得康熙甚是受,不住点头,说道:“太子果然长进了,李海,将前一阵子波斯进贡的琥珀手串儿赏给太子”
李海赶忙应道:“奴才遵旨!”
太子更是满脸喜色,跪倒在地,眼眸中溢出满满的得意之色,朗声说道:“儿臣谢皇阿玛赏赐!”
那波斯进贡的琥珀手串儿极是珍贵,每个琥珀不止大小相同,色泽通透如蜜,里面更是包裹着一条刚刚成性的小蛇,惟妙惟肖,甚是逼真。
据听闻,此蛇乃是波斯地域特有的品种,成年之后不过半尺,通体金黄,每每在悬崖峭壁茂密的草丛中筑巢,毒性更是猛烈,一条蛇的毒液,至少可以毒死十个壮汉!
故此刚刚出生的小蛇更是极为难得,更不要说用上好的琥珀包裹,当真算的上难得一见的宝物了!
康熙对此手串更是极为喜爱,其中一串儿此刻便佩戴在手腕子上,另一串儿一直妥善收藏在内务府,据称前些阵子,最得宠的良妃娘娘讨了好几次,都未曾得手。
此刻竟为着一个鹿首便赏了太子,对之拳拳爱子之情,溢于言表……
“听说此次老十四也收获不小啊”康熙话锋一转,说道。
十四阿哥此时一阵青色长衫,匆匆走到康熙面前,跪倒在地,说道:“儿臣见过皇阿玛”说完微微挥手,一个小厮托着木质的托盘,一对长长的鹿角端端正正的摆在上面。
“儿臣不才,只得了这对鹿角,正打算孝敬给皇阿玛”十四爷说道。
“好的很,好的很,朕的老十四也长进不好,来人,给朕呈上来!”康熙点头笑着说道。
李海忙走上前,伸手接住那托盘,快步呈在康熙面前。
康熙眼眸一扫,说道:“好,这鹿角与太子呈上的不遑多让啊!”微一沉吟,接着说道:“老十四倒是有些朕当年的风采……李海,将朕的盔甲,赏给十四阿哥!”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惊讶,就连刚刚兴高采烈的太子爷,也在瞬间直了眼眸,御赐的盔甲啊,那是何等荣耀?
四爷自始至终都微微低着头颅,只是在听到康熙将自己的盔甲赐给十四爷的时候,肩膀微微动了动,身子却依旧稳稳站着,分毫未动。
“谢皇阿玛,儿臣愧不敢当”十四爷朗朗说道,眼眸中却隐隐含着一丝豪气,嘴上虽说愧不敢当,语气中竟似乎有些当仁不让
“哈哈哈哈,什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