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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雨一时没敢相信,疑惑地道,“你说二表舅母要我陪她出门走动?不会是听差了吧?我如今哪里方便到处走动啊!”
鲁妈妈却是再次说道,“老奴并没有听错,传话人是当着我和严妈妈的面说的,您不信可以问问严妈妈。”
苏雨的目光应色落在了严妈妈身上,严妈妈忙正色答道,“传话的丫鬟是这么说的。”
这可就奇怪了,她如今坐稳胎气才是最紧要的,旁的都可以缓一缓,不必急于一时不是;苏雨不禁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施夫人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严妈妈,你替我去问问少爷,二表舅母可是有什么难处?竟这么急着让我去陪她走动!他可同意我跟着二表舅母四处去走动?”
严妈妈却没应声退下,倒是鲁妈妈说了话,“少奶奶,严妈妈已经去问过少爷了;你这会儿就听她回话吗?”
苏雨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严妈妈这才说道,“老奴接了这口信,就去外院回禀了少爷;少爷的意思是,既然表舅夫人开口了,少奶奶您便应下吧!咱们家如今是要在府城扎根的,各府以后也少不了要打交道的,趁这个时候有了交往也不错!还让少奶奶不必担心,您和小主子都很康健,只要小心仔细些,出去走动走动对您并无妨害。”
苏雨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曾林说的话?庄子,管家,如今又是交际,什么时候起,这些身外事,竟然比他们的孩子更重要了?是什么原因让曾林这般骤然突变?他会不会继续变下去,变得让苏雨心寒,让她再也认不出来他呢?
苏雨不是没有察觉到曾林的变化,屈指算算,约莫就是从施家人返城时开始的,之后曾林的态度便有了转变,是因为还在外院住着的两位先生?还是那两位尚在施府里的妾侍、通房?抑或是别的,她尚且不知道的事?
苏雨此时心里有了一丝悔意,她在出嫁之前,怎么就没想着去探查一下曾林的底呢?如今却是受限于身份,不好再做这件事了。
“既然相公允了!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正好趁机出去赏赏春,散散心,方不负这美好的春光不是?”尽管心中百折千回,苏雨却也面上不显,自得自乐了一番后,才又道,“既然要出门,衣裳首饰可都得备些,鲁妈妈,算了,叫红英进来吧!”
红英就在不远的耳房,一唤就进来了,“少奶奶,请您吩咐!”
“红英,你去一趟施府,求见施夫人,就说我已经得了信了,问问都什么时候出门?要去哪些人家?再问施夫人讨个情面,我明日唤人进府添置些衣裳首饰,怕不合时宜,所以想请安妈妈过府来帮我掌掌眼,记得跟施夫人说,让她千万把安妈妈借我一天,免得因为我准备不足,到时候闹出笑话就不好了。”
红英将苏雨的话重复了一遍,得了苏雨点头,这才退下出门办差去。
鲁妈妈也是极知趣的,忙给自己揽了差事,“少奶奶,那老奴这就去外院传话,让采买上去人去外面铺子上说一声,您看,明日让铺子上的人几时进府呢?”
“这事更重要,让人明日辰正(9点)便进府来;顺便再去知会宋妈妈和何妈妈一声,明日改在下午理事,若有急事,让宋妈妈她们问好了再来回我。”
第57章 交际(二)
曾林依然是黄昏;天色将黑未黑时才回正院;彼时晚膳早已备好,就等着曾林一回来就可以摆饭。
红素、红萝跟着苏雨到里间去伺候曾林更衣洗漱;但曾林自力更生惯了,三人不过是做些打打水,递递衣裳这样的琐碎活计;苏雨带着打探的意图去观察曾林;但不知是自己火候差了,还是曾林的段数太高;苏雨竟一点儿没瞧出曾林有什么异样,他在自己面前,还是和颜悦色;温柔体贴,关怀备至,从成婚后,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好夫君,仿佛现在也还是,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苏雨心底不禁泛起了寒意,他待自己,可有一丝情意是真的?苏雨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之中,婚后的日子太幸福美满了,竟让她心中不由自主的暗恼,为什么自己不笨一些呢?抑或是这男人不更精明些呢?
再多的想法都无法改变已经发生了的事,苏雨撇开脑海里的杂思,对曾林提起了自己要采买衣料、首饰的事,“相公,你也已经得了信儿吧?二表舅母过几天要带我出门走动,之前一直都没想着这回事,衣裳、首饰这些都没置办,二表舅母一片好意带我去走动,我总不能灰头土脸的,让人说二表舅母带个拿不出手的,没得丢了脸面,所以,我让人去叫了几个铺子的人,明儿送些东西进府来让我挑拣挑拣,你不会怪我奢靡破费吧?”
苏雨说这话的时,一边还在给曾林整理身上的衣衫,她就站在曾林的面前,隔得又近,曾林脸色哪怕有丝毫的变化,也逃不过苏雨的观察;可曾力却不像她所揣度的那般表现出丝毫生气、不高兴的神情,反而是很是高兴地道,“怎么会呢?要出门走动,很是应该添置些衣物首饰的,这哪里就说得上奢靡颇费了?就是不出门走动,雨娘你也该多添置些东西,咱们家虽然不比以前,但娇养娘子你一人,为夫还是有这个能耐的!你有瞧得上眼的东西,尽管留下来便是。”
见曾林这番表现,苏雨暗忱,莫不是自己要求太高,把人想得太坏了些?那这个念头,不过乍一闪现,便被苏雨压了下去,如今下定论还太早,再查探查探吧!又接着这话往下说,“还不知道都要去哪些人家,恐怕这次是得多添置些,二表舅母走动的肯定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咱们不说打肿脸充胖子,好歹也得收拾体面点,免得寒碜着人家,相公,内院的账上的银子都是有去处的,怕是支不出这笔帐,这笔帐是不是直接从外院划?”
曾林很是理所当然地回答苏雨,“自然是走外院的账,内院的账目是给你做管家的开支的,我明儿就让当归知会一声外院帐房,明儿的账从外院走,以后凡是你额外添置的东西,都从外院走账。明儿铺子的人什么时候上门?需要我帮你掌掌眼吗?”
曾林这么慷慨爽快地同意走他的账,让苏雨的心气顺了一些,但到底心里还是存了隔阂,不由自主地,想慢慢拉开一下和他的距离,让自己好好冷静冷静,想想以后的事。
“你这话可说晚了,这几天你都是早出晚归的,我也不知道你得不得闲,因为是要跟二表舅母一起出门,所以我早让红英去向二表舅母借了安妈妈过来帮忙,有严妈妈她们帮着掌眼,又有安妈妈提点一二,想必这穿着打扮上,不会再出岔子了吧?”说到这里,苏雨微微顿了一顿,方又继续道,“明儿相公得空吗?要是得闲的话,也来帮我瞧一瞧吧!相公常在外走动,眼光自然比我们这些内宅女子广阔,相公能指点指点就更好了!”
曾林一说出要帮苏雨掌眼的话后,马上心里就后悔了,术业有专攻,他明显在这方面一窍不通,又何必非要自揭其短呢?
见苏雨说完,果真满眼期待地望着他,曾林忙推脱掉了,“雨娘,你跟二表舅母一起出门,还是让安妈妈和严妈妈她们给你掌眼吧!毕竟她们知道怎么打扮你才会让二表舅母喜欢,为夫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这样啊!那这次就不劳烦相公了!”苏雨从善如流地放过了曾林,但曾林还没来得及庆幸逃过一劫,就听见苏雨的后一句话,“那下回我跟相公一起出门的时候,再让相公来替我掌掌眼吧!相公,你可要记着有这回事啊!别到时候找你帮忙你忙得一点儿都抽不出时间。”
苏雨把他的后路直接堵死了,曾林脸上一脸的懊恼,苏雨瞧着,心情却愉悦了不少。
正月初一,苏雨不到辰正(9点)时就带着严妈妈和红英赶车去了施府。头天里就得了安妈妈亲自来传的信,今天施夫人要带她去粮商方家给方老太太祝寿,苏雨照着安妈妈的提点穿了一身大红的蜀锦革丝袄裙,头上的发髻虽还是梳的简单的发式,不过戴的几样首饰,都是价值不菲的珍珠玉饰,瞧着很是富贵喜庆;寿礼备了九十九两的礼金和一座寿星翁的梨花木雕像。
瞧见苏雨完全是按照自己的提点穿着打扮和准备的寿礼,施夫人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很满意苏雨的听话懂事,拉过她的手把她拉到跟前,仔细瞧了瞧,笑着夸道,“这身大红的衣裳选得好,正适合你这新媳妇;平日里早就该这么打扮起来了。”
苏雨也没扭扭捏捏做害羞状,飒爽一笑道,“二表舅母能瞧上眼就好,头一回跟您一起出门,可不敢给您丢脸!”
“瞧瞧,这才是个大方的!今儿就这么落落大方地去见人,安妈妈昨儿跟你说了方家的事了吗?”
“说了一些,但雨娘这会儿心里还是有些没底,这会儿二表舅母若是得空,再教导雨娘一二吧!”
苏雨歪缠着讨施夫人的指点,施夫人本就存了指点苏雨的心,见苏雨这般乖觉,越发把话说得通透,让苏雨对方家和今日到场的重量级宾客提前都有了一定了解。
“方家是积年的大粮商,如今显赫者有三房,今日过寿的是最显赫的长房的老太太,这位老太太有生养了两子,如今是长子掌家,进京侍奉贵人的那位方氏女便是他的嫡长女,膝下三子二女,其中两子一女皆为嫡妻所出,嫡长子已娶亲。”施夫人简明扼要地将方家的情况做了一下说明,而后提点苏雨道,“方家这位大少奶奶出身书香门第,父祖皆由举人的功夫,学了一身的规矩,你与她交往,凡事照着规矩行事变成。”
“二表舅母,雨娘明白了,其他还有哪家的少奶奶,雨娘得留心些呢?”
“再就是知府大人的嫡长媳,她娘家和知府家很是门当户对,都是父亲这一辈才中了科举兴的家,有些太过自重,最是容不得别人眼里没她;如今的知府夫人是继室,生养了一个如今已有十一二岁的嫡次子,这婆媳之间有些不和,你凡事敬着她三分,别插手她们婆媳间的事便是。同知大人的儿媳比你们年长些,人情练达些,你诚心诚意地和她交往便可。”
苏雨暗暗将施夫人的话记在了心上。
到方家的时候,尚不到巳正(十点),但来贺的人却已是络绎不绝,车马挤满了半条巷子,施夫人身份高,自然不必排队等候,早早便被人专门引进了方府。
来出迎是自然是方太太和方大少奶奶无疑,一见施夫人,方太太便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学政夫人大驾光临,亲来道贺,实在令民妇蓬荜生辉!学政夫人快请到里边歇息。哎哟!这定是学政夫人的外甥媳妇吧?可算是见着人了!生得这么气派,怪不得学政夫人一直藏着,不让我们这些俗人多见呢!”
“老太太的大寿,既得了信,少不得过府来恭贺一番;”施夫人谦逊地说道,并示意跟着的人送上贺礼,之后才抓着苏雨的手道,“方大太太眼力劲儿还是这么好,这就是我那外甥媳妇,不是我把她藏着,是她之前家里的事多,又没个长辈帮衬着,忙得一点儿脱不开身,这才一直没能来拜会你们!”
得了施夫人示意,苏雨微微颔首福身行了个礼,也让人送上自己的贺礼,又收了方大太太给的见面礼,一对羊脂白玉圆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