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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洛萝失神,顾亦翩然抽身而去,等洛萝反应过来时,却见着顾亦替一直踮着脚的云瑶摘下了那枝海棠。云瑶红着脸同顾亦说了几句,便转身朝着洛萝这边跑了过来。顾亦却转身去了别的地方。
洛萝心想,顾亦这个人真是讨厌,就会当着爹爹的面装乖,背地里却帮着别人来欺负自己。自己一定要寻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他才行。这会子,她甚至觉得和云瑶计较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云瑶虽然惹自己不开心了,好歹还知道捧着自己。顾亦还是个大男人呐,一点都不肯让着自己,小气得很!
就算是矛头对向了顾亦,洛萝也并不觉得云瑶有多顺眼。等云瑶讨好般的把那枝海棠递到自己面前时,洛萝看也不看她一眼,拿了那枝海棠便扔到地上,嘴里嚷着:“烦死了烦死了,快走快走,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云瑶方才还泛了红的脸庞一瞬间又白了起来。
洛萝觉着不解恨,被顾亦亲手摘下的海棠也变得极其可恶,便又狠狠踩了几脚,花瓣被压进泥土,颇有些不堪的意味。洛萝睨着云瑶不可置信的样子,恶声道:“你还不走?现在没人帮你,我可真的会打你。”
云瑶是真不敢惹这个莫名其妙的大小姐了,咬了咬唇,也转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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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阵风轻轻地拂过。
头顶海棠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不时有读书的声音传来,给寂静又闷热的午后带来了一些生气,也让洛萝原本郁燥的脾气压下了许多。
脚下海棠的花瓣露出些残骸,微微抖动,似乎在控诉着洛萝的暴行。洛萝瞪了那花瓣儿两眼,一撩裙子,索性托腮在书房门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她活得这十三年来,还从未见过有顾亦这般可恶的人呢。
洛萝对“可恶”的定义大抵便是指不顺着自己心意来的事。
她一时间觉得,自己大约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人了。明明没有使坏,无端被人泼了一身汤汁,被街坊邻居看笑话不说,还被顾亦欺负。自己要求个道歉难道很难吗,就连爹爹也不帮着自己。若有朝一日,自己也成了话本子里的大侠,这段往事被写出来,只怕天下之人无一不为自己落泪难过,哀悼自己之不幸了吧。
那边书声琅琅,这边洛萝却觉得更伤心了,便抱了双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大眼睛眨了眨,眼泪珠子就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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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的人总是觉得自己眼里看到的风景都是灰暗的,四周都是和自己作对的事。譬如说书院那边热热闹闹的,自己却孤零零的在这里,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头顶树叶摩挲的声音似乎在提醒自己方才做了多让人不喜欢的事情。就连不远处的虫鸣声,她也觉得定是在嘲笑自己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洛萝哭了好一会儿,哭得都有些累了,眼睛红通通的,她吸了吸鼻子,居然闻到了一阵食物的香味!
那是什么的香味,她不光知道,还很熟!正是自己最喜欢的桃花糕的香味!
洛萝立刻止了哭,揉揉眼睛,抬起头来,却见着自己身侧正放了碟桃花糕,旁边还坐了个人,正拿了卷书看着,微微抿着嘴,颊边酒窝若隐若现,不是顾亦是谁!
洛萝从来是对吃食的诱惑抗拒不了的,方才因着生气拒绝了顾亦,已经是破天荒的行为,如今美食就搁在自个儿眼前,便是她再有一万个想吵架的心,此时也都偃旗歇鼓了。
只是顾亦就坐在自己旁边,他没说话,她也不敢对那东西轻举妄动,只好端着架子,轻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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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亦依然看着书,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淡:“闹够了?”
“闹”这个字着实有些微妙,好似方才洛萝那些暴怒和伤心,都不过是小孩子家家酒一般。能说出这种话,也不知道顾亦在旁边看笑话看了多久。洛萝顿觉羞耻,又带了不甘,质问道:“你……你为什么不劝劝我?”
顾亦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劝你?”
洛萝急道:“我刚才明明哭得那么伤心!”
“你既然想哭,我为什么要劝你?”
洛萝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发现自己在顾亦面前总是吃亏的。她可以打赌,就算这时候她脸上突然长出朵喇叭花,或者她突然吃掉几块石头,顾亦怕也懒得表达一下惊讶。
她兀自气着,顾亦却合上书,看着她:“你还要不要吃?你若是不想吃,我就拿走了。”
拿走?
那绝对不行!
洛萝顿时慌了:“不许你走,我要吃,我要吃的!”
她方才闹了半日,再加上没吃午饭,又哭了许久,此时却是真的饿坏了,拿了个桃花糕,就一口咬了下去。这糕里有没有毒,吃了会不会烂肚子,洛萝早没工夫去考虑这个了,只觉得这桃花糕入口即化,软糯得很,食后齿间还残留了些清香,就是食坊里面专门做糕点的李老头,也做不出这般好吃的糕点。
顾亦撑着腮片头瞅着他,又提醒了句:“慢些吃,别噎着了,可要喝水?”
洛萝哪里顾得上和他说话,恨不得自己能长两张嘴、四只手,一刻也不要停的往嘴里塞东西。
她这样子着实可爱的紧。
顾亦微微笑了一笑,问道:“好吃吗?”
“好……”话才从嘴边飞出去,洛萝就住了口。他不问还好,一问就勾出了她些怒气出来。洛萝转了转眼珠子,哼道:“不过那样,一般得很!”仿佛恨不得把舌头都吞进肚子里的人不是她一般。
顾亦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看起了手上的书。
☆、第4章 完全正常的闺蜜
以前的宁溪城,除了洛萝之外,还有另一位刁名在外的大小姐,名唤穆飞飞。大家一贯是觉得一山不容二虎,洛萝若是和穆飞飞遇见了,只怕会是势同水火不共戴天,不过这样也好,两个人忙着互掐,倒是少了许多别人家的灾难。哪知这穆飞飞同洛萝遇见之后,非但没有水火不容,反而相见恨晚一拍即合,两个人更是闹得宁溪城不得安宁。
直到后来穆飞飞一家迁去边关贸易之城后,众人才算是松了口气。
迄今为止,穆飞飞离开宁溪城已有三年之久。最近城里却忽然又多了些闲言碎语,说是以前的宁溪霸王花——穆飞飞回来了!
再说洛萝。自那日在顾亦那里吃了亏之后,她似乎认定了顾亦是自己死对头,三天两头的就跑去书院找人麻烦。那顾亦却也是个不好惹的,洛萝要打架,他便陪着她打,只是他漫不经心的几个动作就能让洛萝惨兮兮的投降喊饶命,而洛萝打不成就哭,那人却对她的哭闹视若无睹,就连洛萝的杀手锏撒娇这一招,顾亦也完全不吃。
更让洛萝生气的是,洛峥近来完全不会帮着自己,似乎认定了顾亦是个乖巧的孩子,总觉得洛萝是在没事找事。而洛萝不喜欢的云瑶,似乎也对顾亦颇有些好感,有事没事就在书院里面晃悠,只是顾亦依然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对云瑶也未必有什么不同。
洛萝觉得有股恶气堵在喉咙里面,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等洛萝听说穆飞飞归来宁溪城,还开了个小酒馆的时候,已是数月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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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萝一半是想极了飞飞,一半又是急着和飞飞倒苦水,刚一听到消息,就带风带尘的冲去了飞飞的酒馆。
等真的见到飞飞了,洛萝又免不了顿了一顿,有些怔忪。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何况是三年未见呢。
柜台边站了几个伙计,笑盈盈的招呼着客人。穆飞飞便是其中最为显眼的一个。
她正温着壶酒,娉娉婷婷的站着,身姿有若弱杨柳扶风,让人不自觉的生出些怜惜之心。穿了袭桃红的织锦花笼裙,外面披了件素白的软烟罗蝶纹春衫,朦朦胧胧的瞧着那身桃红愈发逗人喜欢了。松松梳了个堕马髻,几缕发丝垂下来,和雪白的肌肤相映,黑白分明。等穆飞飞回过头来时,洛萝更是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了。
洛萝对穆飞飞的印象大抵还停留在当年和自己胡作非为,一脸脏兮兮的模样上。而此时穆飞飞云鬓雪腮,描了弯弯的柳叶眉,眼尾染了些胭脂,更显得眉目修长,风情万种。
再瞧瞧洛萝,身材瘦瘦小小不说,还穿了万年不变的窄袖劲装,颜色暗沉,若非一张脸着实是貌美了些,只怕真会让人觉得是哪家调皮的小公子。
瞧见洛萝,一旁伙计笑着招呼了一声:“原来是洛大小姐,可要喝些什么?”
穆飞飞这才抬起头来。
她挑眉瞧了洛萝一眼,示意小二去招呼别的客人,只自己对着洛萝,笑里带嗔,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洛大小姐,今日居然有空来看看我,难得,真是难得,怎么着,不追着那个什么顾的跑了?真是可怜我穆飞飞,自打回了宁溪城以来,每日眼巴巴盼着你来看看我,奈何你洛萝根本记都没记起我这个人,倒真让我望眼欲穿要化作那望夫石了。”
穆飞飞说话时语速一向是极快的,话里还夹枪带棍,即便是对着洛萝,也不会收敛半分。两人以前在一起便是一个用拳头一个用嘴,混的风生水起。
等洛萝嚼了一遍穆飞飞的话,脑筋转过来的时候,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松了一口气。
——果然这人就算穿着打扮外貌气质全变了,骨子里的尖酸刻薄还是变不了,她穆飞飞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洛萝立刻笑嘻嘻的缠了上去,死皮赖脸道:“飞飞,飞飞,你可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穆飞飞道:“想死我了?我瞧着你这不活蹦乱跳活得挺开心的嘛。边儿去,别挡着我生意。”
洛萝对着飞飞的时候,脸皮总是厚了半分的,笑着道:“三年不见,你穆飞飞说话还是如同搓了鹤顶红一般。”
穆飞飞回道:“我倒是大吃一惊呢,三年不见,你洛萝却变得这般重色忘义,我回来半月也不见你半个人影。是不是我穆飞飞继续在边关住下去,你那句想死你了就该变成想你死了?”
“我哪里敢。”洛萝吐了吐舌头,道,“只是最近遇到了一个着实可恶的人……”
穆飞飞打断她:“可恶?我瞧着不像是可恶,谁那么可恶会迷得你洛大小姐七荤八素找不着北啊,啧啧。”
洛萝近来仇视顾亦得很,虽然是自己纠缠不休,口头上却恨不得将关系撇的远远的。跺脚:“你再胡说,我就回家去了!”
“得了得了。”穆飞飞放下烫的那壶酒,朝她翻了个白眼,“瞧你那德行,几年不见还是这么小肚鸡肠,几句话不中听就哭哭啼啼的要回家了?要不要再叫上几个人来揍我一顿啊?”
她一串话跟连珠炮似的,压根不给洛萝半分辩解的机会。洛萝憋了半天才憋出句:“彼此彼此,你也还是这么讨厌。”
穆飞飞转身取了两只杯子,挑眉道:“今个儿姐姐心情好,你若同我喝喝酒、说说话,我便不同你计较。不然我穆飞飞宁可让这酒馆打烊三日,有人要站在洛府门口骂你洛萝三日。”
洛萝被穆飞飞扯着挑了个座儿坐下,心里却还想着自己方才那话怕是说错了,她穆飞飞哪里是“这么”讨厌,分明是比以前更讨厌一百倍一千倍了,还臭不要脸。
相似的人总是会惺惺相惜的。洛萝虽然觉得穆飞飞讨厌,但她自个儿却是半分也不会讨厌穆飞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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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本子里面的豪侠都是极能喝的,所以洛萝向来是不排斥饮酒,甚至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