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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门前,楚修打来电话,问他出发了没,江知宴看了下时间,刚六点,就说一定准点到。
可他低估了晚高峰的堵车程度,在出租车上堵了二十分钟一动不动后,江知宴果断下车改坐地铁。
地铁挤成马蜂窝,鞋被踩脏了,白衬衫也挤皱了,还出了一身汗,澡算白洗了。
好在没迟到,江知宴在18:55赶到了兰亭雅筑门口,楚修已经等他半天了。
楚修上下打量他两眼,笑着说:“像刚下课的高中校草。”
“什么叫像,我高中本来就是校草。”江知宴累够呛,勾肩搭背地往里走,“我穿这样还行吧?不会给你丢人吧?”
楚修笑着说:“不丢人,特长脸。”
江知宴斜楞他:“你老笑什么呀?中彩票啦?”
楚修把翘起的唇角抚平些,说:“以后我就是你BOSS了,可以尽情地使唤你压榨你欺负你,想想就开心,开心就想笑,有问题吗?”
“靠,”江知宴突然感觉自己上了贼船,“够阴险的你。”
楚修又控制不住地笑起来,江知宴特别想打他。
进了电梯,楚修突然想起什么,说:“对了,周海鸿也来了。”
“啊?”江知宴意外,“我还以为是家宴呢,他来干嘛?”
楚修说:“也算是家宴吧,就他一个外人。”
“我也是外人啊,”江知宴忍不住打退堂鼓,“要不我不去了吧?”
电梯门开了,楚修勾着他的脖子往外走,笑着说:“你是内人,别怂。”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支持,明天见。
第15章 第 15 章()
到了包厢门口,江知宴拿开楚修勾着他脖子的手,整理下衬衫领子和袖口,深呼吸——
守在门口的服务员推开了门,偌大的包厢里拢共就坐了五个人,江知宴扫视一圈,只认识唐秀懿和周海鸿,唐秀懿身边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楚修的亲生父亲楚珩,而坐在楚珩另一边的年轻女孩大概是楚修同父异母的妹妹楚岚,至于楚岚旁边的帅哥……她男朋友或者老公?
“鹤西,”唐秀懿冲他招手,“快进来。”
江知宴答应一声,抬脚走进去,然后看着楚修,等着被安排。
空位很多,楚修随便拉开张椅子让江知宴坐下,然后坐到江知宴旁边,和另一边的周海鸿隔着两张椅子。
唐秀懿向楚珩介绍:“鹤西是楚修的好朋友,最近住在我家,是个特别好的孩子。”
江知宴忙乖巧地问好:“楚叔叔好。”
楚珩看着他点点头,没说什么。
唐秀懿又向他介绍周海鸿和楚岚,江知宴就挨个问好:“周叔叔好。”“楚小姐好。”
楚岚旁边的帅哥不等介绍就主动朝江知宴伸出手:“你好,我叫韩程,是楚岚的未婚夫。”
江知宴握住他的手:“你好,我叫闻鹤西。”
一通介绍之后,紧张的情绪也缓解了许多,江知宴偷偷地打量坐在他正对面的楚珩。
大概有钱人都很注重保养,周海鸿看起来已经很年轻,楚珩却还要更胜一筹,脸上几乎没有皱纹,五官立体深邃,气质冷峻,和温柔婉约的唐秀懿十分相配。
江知宴心想,如果没有中间二十几年的分离,他们大概会是一对令人羡慕的夫妻吧。
等菜品陆续端上来,江知宴终于知道楚修为什么非让他来了,帝王蟹、澳洲龙虾、神户牛肉、鲍参翅肚……这一桌下来,没个好几万下不来。
但龙虾和螃蟹吃起来太麻烦,江知宴不会弄,就挑些不用沾手的菜吃,楚修贴心地剔了一盘虾肉蟹肉搁江知宴面前,说:“蘸着酱料吃。”
江知宴出门前吃了点东西垫肚子,一盘肉吃下去就饱了,他放下筷子,又不好意思一直傻坐着,就隔一会儿抿一口茶水。
只有楚珩和周海鸿在聊天,聊的是生意上的事,虽然听不懂,江知宴也百无聊赖地听着。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周海鸿身上。
儿子和妻子的死对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似乎没有任何影响,他高谈阔论,谈笑风生,仿佛无事发生。
虽然与己无关,但江知宴莫名有些恨他,大概是替闻鹤西恨的吧。
不久前他还想着要替闻鹤西认爹,现在想想真是太可笑了,这么冷血的爹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大概是他看得太认真,周海鸿突然朝他看过来,微笑着问:“鹤西有话和我说?”
一句话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到“闻鹤西”身上来了,江知宴如芒在背,慌忙摇头:“没、没有。”
周海鸿一脸关切地问:“身体养好了吗?”
江知宴答:“好多了。”
唐秀懿听出不对,奇怪地问:“周董认识鹤西?”
周海鸿说:“鹤西是闻氏集团的二公子,我和他爸爸是好朋友,差不多算是看着他长大的。”
唐秀懿惊讶地看向“闻鹤西”。
同住一个屋檐下半个多月,唐秀懿对“闻鹤西”的了解仅止于“儿子的好朋友”,当然,她也想过,儿子和这个好看又乖巧的男孩子应该不止是“好朋友”那么简单,这样想着,她便待“闻鹤西”更好,差不多是把他当作“儿媳妇”来疼爱了。
她原以为闻鹤西是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却没想到,他出身富豪之家,是个富二代。
但她也只是惊讶而已,并没有责怪他隐瞒的意思,他不愿说,自然是有苦衷的。
这时,韩程也惊讶地说:“所以,你是闻鹿南的弟弟?”
江知宴听到闻鹿南的名字就头皮发麻,他勉强笑笑,点头承认:“是。”
“我刚才听到你的名字时就莫名觉得熟悉,原来如此。”韩程说,“闻鹿南在New York的留学生圈子里很有名,我和楚岚都认识他。”
楚岚冷哼一声,不屑地说:“是臭名昭著才对,谁沾上他谁倒霉,像个疯子。”
“岚岚,”楚珩沉声,“不许胡说。”
“本来就是嘛,”楚岚寻求未婚夫的支持,“韩程你说,闻鹿南是不是疯子?”
韩程瞧“闻鹤西”一眼,讪笑着说:“他做事情是有些极端,而且随心所欲,不计后果。”
江知宴淡淡地说:“我是私生子,和闻鹿南关系并不好,所以对他也不是很了解。”
闻鹤西是私生子这件事,除了唐秀懿,在座的人应该都清楚,他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江知宴只想立刻结束这个话题,将关注点从自己身上移走。
楚修正想帮腔,就听周海鸿说:“我可以作证,鹤西上大学后就离开闻家了,我已经五六年没见过他,前阵子偶然碰见差点没认出来。”
唐秀懿看着“闻鹤西”,眼底满是心疼和慈爱。
她想得没错,鹤西果然是有苦衷的,这样的身世,任谁都不愿意轻易提起。
她微笑着转移话题:“岚岚和小韩是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吗?”
韩程接话,聊起他和楚岚相识相恋的过程。
江知宴终于不是焦点,他暗暗松口气,小声对楚修说:“我去趟洗手间。”
楚修放下筷子:“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江知宴忙说,“你还怕我丢了吗?”
江知宴悄悄起身,出了包厢,他长出一口气,这顿饭蹭得真不容易。
问了服务员洗手间怎么走,他穿过古色古香的走廊找过去。
洗手间干净又宽敞,空气里还飘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
江知宴进了隔间,放下马桶盖坐上去。
他并不内急,只是想出来待会儿,在包厢里干坐着浑身不自在。
江知宴掏出手机,想打把游戏再回去,可还没开局呢,就听到外面有人叫他:“鹤西?”
好像是周海鸿的声音。
江知宴没应声,他把手机揣回裤兜里,站起来,马桶自动冲水,他在水声里开门出去,和周海鸿打了个照面。
周海鸿穿一身西装四件套,外套开着扣,马甲把腰身勾勒出劲瘦的轮廓,姿态挺拔地站着,一副优雅绅士的派头。
“周叔叔。”江知宴礼貌地喊了一声,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
周海鸿踱到他身后,看着镜子里的“闻鹤西”说:“身体既然好了,为什么不联系我?”
江知宴正低着头洗手,丝毫没有察觉周海鸿此刻看着他的眼神有多怪异。
“周叔叔是大忙人,”他说,“没什么事我怎么敢打扰您。”
周海鸿突然从后面贴上江知宴的身体,把地压在洗手台上,并用胳膊箍住了他的细腰。
江知宴大惊:“你干嘛?”他使劲挣扎:“放开我!”
周海鸿力气很大,他死死地压着江知宴,像豺狼压着羔羊,轻松地镇压所有挣扎。
“鹤西,”周海鸿掐着江知宴的下巴,迫使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让叔叔包养你,好不好?”
江知宴被这句话震得连挣扎都忘了。
他惊愕地看着镜子里的周海鸿,难以置信地问:“你、你刚才说什么?”
周海鸿低头压在江知宴肩上,迷恋地望着他,在他耳边说:“上次见到你,第一眼我就被你迷住了。长大后的你太美了,比你妈妈年轻时还美。”
江知宴蓦地一阵阵反胃,刚才吃的山珍海味快要吐出来了。
周海鸿继续说:“我一直在等你联系我,可是你没有,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见了。你的气色比上次好了很多,鲜嫩得像朵刚开的花,让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你。”
“鹤西,跟我吧。我现在孑然一身,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你放开我!”江知宴暴躁地吼,这个发展也太他妈毁三观了,先是“骨科”,现在又是“父子”,疯球了吧?
“先别急着拒绝,”周海鸿强势镇压他的反抗,“我给你时间考虑,但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也不要给我失望的答案。”
江知宴喘口气,目眦欲裂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周叔叔,你的儿子和妻子才刚去世不久,你这样做,不觉得愧对他们的在天之灵吗?更何况,我还和你儿子在一起过。”
周海鸿笑起来:“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哪来的‘在天之灵’,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这人铁石心肠刀枪不入,江知宴受制于人又挣脱不开,几乎要崩溃了,他甚至想破罐破摔,把闻鹤西是周海鸿儿子的秘密说出来,但理智及时制止了他,因为如果这么做的话,以后肯定还要和周海鸿纠缠不清,而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和周海鸿有任何瓜葛,这个老男人简直恶心透顶,“衣冠禽兽”这四个字就是他的完美写照。
突然,江知宴灵光一现,脱口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就是楚修!你刚才没听见吗,我已经和他同居了。周董,请你立刻放开我,我男朋友是楚珩的儿子,是CM集团未来的继承人,我劝你不要惹他不高兴!”
他话音刚落,突然响起敲门声,楚修的声音隔着门传过来:“鹤西,你在里面吗?”
楚修来得太是时候,江知宴喜出望外,大声回答:“我在!”
这回,他轻易地摆脱周海鸿,丢给他一个嫌恶至极的眼神,快步跑到门口,打开被反锁的门。
江知宴猛地扑进楚修怀里,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