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海鸿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周嘉洛的死对他来说好像无动于衷,他甚至嫌家里气氛压抑,找借口逃避。
手里的名片上写着:飞达集团董事长,周海鸿。
地位显赫,却活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这样的人生,真的会幸福吗?
江知宴随手把名片扔回了垃圾桶里。
如果说之前他还残存着一点要帮闻鹤西认爸爸的想法,那么在见到周海鸿之后,这点残念顷刻便不复存在了。
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父亲,认他干屁。
江知宴突然就想老爸了。
他掏出手机,熟练地按下一串号码,把手机放在耳边,紧张地等待接通。
“嘟——嘟——嘟——喂?”
“咳,你好,请问是江春声先生吗?”江知宴紧张得声音发抖。
“我是,”老爸的声音和记忆里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你那位?”
江知宴信口胡诌:“我是中…国…人…寿的工作人员,请问您需要买保险吗?”
“不买。”然后利落地挂了。
江知宴不贪心,能听听老爸的声音就满足了。
楚修说了,等五一长假带他回F市,到时候就能见到老爸了,这是江知宴目前最期待的一件事,真想让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三天后,周嘉洛的葬礼举行。
等葬礼结束,亲友们陆续离开墓园,江知宴才从车上下来,他穿着黑西装,手里拿着一束白菊,独自朝墓园走去,楚修在车里等他。
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微风和煦。
墓园背靠着一座矮山,山上种满绿树,盎然绿意里还盛放着鲜妍的花朵,空气里都是芬芳的味道。
周嘉洛的墓碑前也堆满了鲜花。
江知宴弯腰把手里的白菊放上去,看着墓碑上那张年轻鲜活的照片,心口酸疼,却已经不会掉眼泪了。
周嘉洛死了,残存在这具身体里的记忆也跟着死了,往后,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属于江知宴,不会再被闻鹤西影响和掌控。
周嘉洛和闻鹤西的故事,至此终结。
江知宴朝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低声说:“对不起……再见。”
鞠躬的姿势维持了好一会儿,他直起身来,最后看一眼周嘉洛的照片,转身离开。
墓园离市区很远,半路上,天气突然转阴,很快就下起了毛毛细雨。
已经进入四月,B市将迎来短暂的雨季,等雨季结束,夏天就来了。
“我不喜欢下雨,”江知宴看着来回摆动的雨刷,“一下雨心情就会变差。”
楚修笑着说:“下雨天最适合吃火锅了。”
江知宴眼睛一亮:“你怎么这么了解我?我想吃火锅,我们去吃火锅吧!”
楚修说:“但你不能吃辣,只能吃清汤锅。”
江知宴兴高采烈:“清汤就清汤,我要吃肉,我现在就已经馋得流口水了。”
楚修笑着说:“没出息。”
回到市区,去火锅店一顿胡吃海塞,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天也黑透了。
雨洗过的空气格外清新,江知宴开着车窗吹凉风,有点陶醉,手机响了都没听见,楚修提醒他接电话,他掏出手机一看,是温润打来的。
温润说,庄舒容自杀了。
葬礼结束后,回到家,庄舒容把自己锁在周嘉洛的房间里,用刀刺穿了喉管,残忍又决绝,不给自己任何活下来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支持,明天见。
第13章 第 13 章()
生命无常。
轻飘飘四个字,却有不能承受的重量。
挂了电话,江知宴关上了车窗,刚才还让他感到凉爽舒适的夜风,现在却吹得他遍体生寒。
“怎么了?”楚修问。
江知宴平复片刻才回答:“庄舒容自杀了,用刀刺穿了自己的喉管。到底对人生绝望到什么地步,她才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死自己?”
楚修给不了他答案。
自杀的手段有很多,吃药,割腕,跳楼,上吊……他也是第一次听说刺喉的。不仅残忍,还需要巨大的勇气。
“忘了告诉你,”江知宴突然说,“我今天碰见周海鸿了。”
“然后呢?”楚修问。
“他……”江知宴顿了下才想到合适的形容,“太渣了。”他把和周海鸿的对话挑拣着复述给楚修听,末了总结:“是不是渣到一定境界了?我感觉他像个没有心的怪物。”
楚修沉思片刻,说:“照这样看来,周海鸿对妻子和儿子都没有爱。周嘉洛应该是庄舒容活着的唯一支柱,现在这个精神支柱没了,她会做出这么极端的自杀行为也情有可原。”
江知宴重重地叹了口气:“有钱人的世界我是真的不懂,感觉他们都好疯狂啊,像孔瑛、闻鹿南、周海鸿都不是好东西,我以后一定要离他们远远的。”
楚修面色凝重:“恐怕,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闻鹿南是个非常危险的人,他现在是被孔瑛控制着才没来纠缠你,一旦他自由了……”
楚修没有说下去,但江知宴心知肚明。
他忽然想起那把被他扔进河里的枪,有点后悔:“应该把那把枪留着的,万一闻鹿南搞事,我就……算了,我也不敢开枪。”
楚修说:“所以你要乖一点,先把身体养好才是正事,打是打不过的,至少得有力气逃跑吧。”
“嘿,瞧不起人是吧?”江知宴不忿,“我在高中虽然不是校霸,但打架斗殴什么的也从来没怂过,基本没人敢惹我。”
楚修笑着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你现在换壳重生,就是个娇弱易推倒的弱受,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江知宴竟无法反驳,因为从他醒来到现在,的确在不断地任人宰割。
见他被打击得垂头丧气,楚修又不忍心,伸手揉揉他的头发,笑着说:“没关系,修哥保护你。”
江知宴并没有被安慰到,顿了顿,他说:“我以后不喊你修哥了,我要叫你的名字。”
楚修问:“为什么?”
“虽然我的记忆倒退到了18岁,但我其实已经24了。”江知宴斤斤计较,“我跟你一样大,为什么要喊你哥?”
楚修说:“我比你大三个月,你叫我一声哥不亏。”
江知宴呵呵一笑:“四舍五入等于零。”
楚修笑着说:“随便你。”
拌了几句嘴,心情反倒好了些。
江知宴决定把那些和他无关的人和事通通忘掉,他要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
先养好身体,然后找份工作,总不能一直让楚修养着,而且他还得养老爸呢。
可是做什么工作呢?缺少了六年的记忆,他就是个除了念书什么都不会的高中生,力气也没一把,去工地搬砖都没人要。
难道要靠脸吃饭吗?凭闻鹤西这张万人迷的帅脸,没准还真可以。
胡思乱想了一路,到家的时候,唐秀懿正坐在客厅看电视,见他们回来,唐秀懿关了电视,埋怨道:“家里好饭好菜的,干嘛总在外面吃,又贵又不卫生。”
江知宴说:“我最喜欢吃秀姨做的饭了,可修哥说下雨天想吃火锅,我只好陪他去,一个人吃火锅很可怜的。”
楚修没有否认,甘愿背锅。
唐秀懿说:“鹤西,热水烧好了,你先去洗澡吧,我有话要和楚修说。”
江知宴回卧室拿上换洗衣服,进了卧室对面的浴室。
楚修坐在唐秀懿对面的沙发上,他知道接下来这段谈话的主题是什么,但他默默地等着,等他妈先开口。
“我要说什么你心里应该也有数,”唐秀懿的语气是一贯的温和柔软,“经过这些天的深思熟虑,楚珩的那个提议,我已经有了决定。”
楚修不吱声,耐心地等着下文。
唐秀懿微微一顿,轻柔却坚定地说:“我决定和楚珩结婚。”
楚修没有像之前那样大发雷霆,他冷静地问:“为什么?”
唐秀懿眉目低垂:“两个原因,一个为你,一个为我。”
“我已经了解清楚,楚珩的妻子三年前因病去世,他们只有一个女儿,今年21岁,在国外留学。我嫁给楚珩,成为他的合法妻子,你就是他的合法继承人,而且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这个社会很现实,如果没有实力和人脉,想要冲破那道隐形的壁垒几乎是不可能的。我是个母亲,我也庸俗地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展翅高飞,成龙成凤。现在有条捷径摆在我面前,只要抓住这个机会,我的儿子就能获得可能努力奋斗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得到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放弃呢?”
唐秀懿停顿几秒,接着说:“不只是为你,我也有为我自己考虑。当年,我和楚珩被他的父母拆散,我瞒着所有人偷偷生下你,独自抚养你长大成人,虽然很辛苦,但你带给我更多的是幸福。可是,我心里始终有遗憾。”
“一个女人,不管多要强,都希望能有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我也一样。我从来没有拥有过婚姻,不是没遇到过合适的人,但是我总怕你受委屈,虽然动摇过,最后还是孤家寡人地过来了。现在你长大了,楚珩又是你的亲生父亲,那天他提出想和我结婚的时候,我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那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三口了。”
“父亲,母亲,子女,这样的家庭才完整。我想有一个完整的家,我想有丈夫,我想让我的儿子有父亲,我想像别人一样过正常的生活。所以,我要和楚珩结婚,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这么做。楚修,你能理解我吗?”
楚修抬眼看向他的母亲。
他不知道其它家庭的母子关系是怎么样,但他和他的母亲,极少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地坐下来倾诉心声,他们之间好像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并不能毫无保留地面对彼此,虽然这并不影响他们血浓于水的亲情。
这是一个母亲为了儿子未来前程的筹谋,也是一个芳华已逝的女人为了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搏,第一点楚修可以反对,可是第二点,楚修没有资格也不忍心反对,楚珩能给唐秀懿的,他作为儿子,永远也给不了。
沉默许久,楚修低声问:“你对楚珩……还有感情吗?”
唐秀懿微微笑起来:“都二十多年了,就算有感情也早消磨干净了。对你们年轻人来说,结婚必须得有感情才行,可我都是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结婚就是搭伴过日子,有感情当然好,没有也不用强求。”
她顿了顿,说:“我和楚珩,更多的应该是弥补年轻时的遗憾吧。当年没能在一起的人,兜兜转转过了半辈子,终于又凑到了一起,说起来还挺感人的,是不是?”
楚修笑了下,说:“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楚珩有句话说得挺对的。结不结婚是你的事,我有知情权,但没有决策权。只要你觉得好,我没有意见,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唐秀懿眼里闪起泪光,她微笑着说:“既然这样的话,我明天就给楚珩打电话,把这件事定下来。”
楚修笑着点头:“好。”
江知宴洗完澡出来,客厅已经没人了。
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卧室,见楚修正站在阳台上抽烟,推拉门关着,烟味飘不到屋里来。
江知宴不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