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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用着,有事给我发微信或者打电话都行。”
楚修和唐秀懿都上班去了,家里只剩江知宴一个人。
唐秀懿是公务员,法定退休年龄是55岁,她还不满50,离退休还有好几年。
江知宴坐在客厅看电视。
他缺失了六年的记忆,和这个世界有了六年的距离,看电视是了解世界的好办法。
中午,楚修打来电话,关心他午饭怎么解决。
江知宴会做饭,而且做得还不错。
爸妈离婚前,妈妈突然要教他做饭,他不愿意学,从来不会强迫他做任何事的妈妈却态度坚决,非学不可。
妈妈去世后,江知宴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爸爸工作忙顾不上他的时候,他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每次去墓园看妈妈,江知宴都会说一句:“妈,我有好好吃饭,你别担心。”
“你做点好消化的,”楚修说,“少油少盐,辛辣的也不能吃,这都是医生交代的。”
江知宴连连点头,笑着调侃他:“修哥,你太体贴了,你要是女生我一定娶你做媳妇儿。”
那边静了片刻,丢下一句“挂了”,通话突然结束。
江知宴眨眨眼。
修哥这是……被他调戏得害羞了吗?
好纯情啊。
楚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出一口气。
曾几何时,江知宴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如果你是女生,我一定和你在爱情的小船上荡起双桨。”
当时楚修回了他一句“荡你大爷”,但其实,心里却悄悄荡起涟漪。
时隔许久,再次听到这种话,还是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楚修点根烟,靠着洗手台吞云吐雾。
他现在正在一家高级中餐厅,五分钟前,他以上厕所为由离开豪华包厢,给唐秀懿和楚珩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二十多年没见,他们会聊些什么呢?
楚修忍不住想。
以他妈温良柔和的性格,估计不会提旧事揭伤疤,大概会笑着说一句“别来无恙”。
楚珩呢?他是无利不起早的商人,既然主动提出和他们母子见面,心里必定有所图谋。
一根烟抽完,楚修洗洗手,回包厢去。
推开门,包厢里流淌着轻柔的古典音乐,没人说话。
楚修坐到唐秀懿身边,唐秀懿皱眉:“都跟你说少抽点烟,坏习惯总是改不了。”
楚修还没说话,就听对面的楚珩笑着说:“有人爱烟,有人嗜酒,有人贪吃,有人好色,男人身上或多或少总要沾几样恶习的,不然算不上真正的男人。”
楚修不敢苟同,却也没兴趣和他争辩,径自保持沉默。
餐厅经理亲自来上菜,满脸堆笑言语露骨地拍着马屁。
还没动筷就倒尽胃口,但楚修不是刚出校门的青涩男大学生,他早已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
等菜上齐,闲杂人等退出去,偌大的包厢里又只剩他们三个,显得格外空旷。
菜色看着精致,但吃到嘴里却并不可口,华而不实。
三个人都没什么话,气氛冷淡僵硬。
手机接连响了几声,楚修拿起来看。
闻鹤西发来两张图片,是他刚做好的午饭,一碗熬得浓稠的白米粥,一盘清炒西蓝花,一盘凉拌圆白菜,看起来比面前这一桌子菜要可口得多。
闻鹤西:'我好可怜,只能吃草'
后面缀了个'快哭了'的微信表情。
楚修笑着回:'过几天带你吃肉'
闻鹤西:'好!跟着修哥,有肉吃!'
好古老的流行语,楚修感到了扑面而来的年代感。
“楚修。”唐秀懿突然叫他。
楚修抬头:“嗯?”
唐秀懿说:“吃饭的时候别玩手机,没礼貌。”
楚修默默放下手机。
楚珩开口:“你把楚修教育得很优秀。”
唐秀懿微笑着说:“除了物质上,我没管过他什么,是他自己一点一点长成现在的样子。”
明明是自谦的话,却有藏不住的骄傲。
楚珩笑笑,问:“吃好了吗?”
唐秀懿也吃不惯这里的菜,就没怎么动筷,肚子还饿着,她客套地说:“吃好了。”
楚珩按了服务器,叫人撤菜上茶。
八千块一壶的普洱端上来,楚修不懂茶,并不觉得喝起来和几百块一大盒的茶叶有什么不同。
“今天叫你们出来,其实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楚珩看着唐秀懿说。
楚修心想,终于进入正题了。
唐秀懿问:“什么事?”
楚珩说:“我想和你结婚,让你成为名正言顺的楚夫人,让楚修成为CM集团的继承人。”
作者有话要说: …
文名太长,改了。
文案不和谐,也改了。
好悲伤呀。
第9章 第 09 章()
吃完午饭,江知宴本来打算小睡一会儿就起来运动的,没想到一睡就起不来了,半梦半醒地躺着,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梦境与现实混杂交织,焦虑又慌张,却没办法彻底清醒过来。
是手机铃声把江知宴从梦魇中拽了出来。
会给他打电话的只有楚修,江知宴看都没看就接了,哑着嗓子说:“喂,修哥。”
“鹤西,”那边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你醒了……你竟然真的醒了。”
江知宴睁开眼看来电显示。
周嘉洛。
闻鹤西同父异母的哥哥,因为心脏病命不久矣的周嘉洛。
江知宴把手机放回耳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一声不吭。
不约而同的静默持续了大概半分钟,周嘉洛低声开口:“既然醒了,为什么不来看我?鹤西,我就快死了。”
心脏没来由地疼了下。
江知宴知道,是闻鹤西在疼。
他忽地想起昨晚听的录音,在闻鹤西短暂又悲惨的一生里,周嘉洛是唯一真心爱他的人。
闻鹤西曾用自己的命救过周嘉洛一次,现在,闻鹤西的心脏是周嘉洛活下去的唯一希望。真是造化弄人。
但江知宴也想活,他还没伟大到牺牲自己拯救别人。
“我出了点事,”江知宴说,“所以……”
“我听温润说了,你刚醒就被孔瑛带走了。”周嘉洛的声音虚弱又温柔,“你现在在哪?你还好吗?”
“为了躲孔瑛,我暂时住在一个朋友家里。”江知宴没敢提楚修的名字,因为他猜测,闻鹤西不会让周嘉洛知道楚修的存在,“我挺好的,你别担心。”
周嘉洛短暂地沉默了下,说:“鹤西,你能来看我吗?我好想你,想得快要死掉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那样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被拒绝似的。
江知宴没有理由拒绝。
他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知恩图报,要竭尽全力为闻鹤西实现未了的心愿。这世上能让闻鹤西牵挂的人不多,周嘉洛绝对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一个。
“你在哪儿?”江知宴听见自己说,“我去找你。”
“我在仁慈医院,”周嘉洛的声音里含着明显的高兴,“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大门口接你。”
“好,”江知宴说,“那待会儿见。”
挂了电话,江知宴坐在床上愣神。
下午三四点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江知宴突然想到,应该知会楚修一声。
早上出门前楚修还特意叮嘱他不能乱跑,而且他人生地不熟的,出去都不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江知宴打给楚修,响了两声那边就接了。
他把刚才和周嘉洛的通话内容原原本本复述给楚修听,也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楚修听完,说:“去吧,但一定要小心说话,别让对方发现你是假冒的。”
“放心吧,面对恶毒后妈和鬼畜继兄我都没露馅,这回肯定也不会的。”江知宴自信得一逼,“如果实在糊弄不过去,我就说我选择性失忆了,反正我本来就是失忆症患者。”
楚修没反驳:“结束之后打给我,我去医院接你,仁慈医院离我们公司不远。”
江知宴就等他这句话呢,美滋滋地道了声谢,突然想起件要紧事:“修哥,我没钱怎么坐车?”
楚修说:“客厅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放的有零钱,随便拿,回头我再教你怎么用手机支付。”
江知宴又问:“那你的衣服我可以随便穿吗?”
楚修说:“我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随便用。”
江知宴笑着说:“修哥,你对所有的哥们儿都这么好吗?”
“废什么话,”楚修没有正面回答,“还有事吗?没事挂了,我正忙呢。”
“那你忙吧,”江知宴赶紧说,“拜拜。”
挂了电话,江知宴先去洗了把脸,然后换衣服。
楚修比闻鹤西高,也比闻鹤西壮,江知宴拿了几件衣服在身上比划,无一例外都很大。挑来挑去,选了一件黑色毛衣和蓝色破洞牛仔裤,把毛衣前头的下摆塞进裤子里,扎上皮带,再弯腰把耷拉到地上的裤脚卷起来,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脚踝。头发太长,显得特别娘,反戴棒球帽盖起来。最后,在玄关的鞋柜里找一双白球鞋穿上,虽然还是有点大,把鞋带绑紧一点就可以了。
出门打辆车,直奔仁慈医院。
醒来这几天,要么关在医院,要么关在孔瑛的别墅,要么关在楚修家,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大白天欣赏这个陌生的城市。
真繁华呀,摩天大楼鳞次栉比,车流汹涌,人流熙攘,热闹得让人发慌。
隐隐约约的,生出一点熟悉感,好像这里他来过,那里他也去过。
江知宴想,或许多出来走走看看,他就会想起点什么来。
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江知宴付钱下车,刚关上车门,就听见一个声音喊:“鹤西!”
江知宴扭头看过去——他现在对这个名字已经有了条件反射——他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穿着病号服的年轻男人正快步朝他走过来,应该就是周嘉洛。
江知宴怕他摔了,赶忙走过去,只剩一步之遥时,江知宴伸手去扶他,周嘉洛却张开双臂,江知宴就这么直直撞进他怀里,被紧紧抱住。
“鹤西,鹤西……”发颤的声音不停地喊着这个名字,“我每天都在向神祈祷,只要你能醒过来,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你真的醒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就算让我明天死去,我也心甘情愿。”
江知宴被落在皮肤上的眼泪烫了下,犹豫片刻,他抬手回抱住周嘉洛,默默无言。
白日将尽,风已染上夜的温度。
周嘉洛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凉风从下摆灌进去,身上感觉不到一点暖意。
江知宴说:“回病房吧。”
周嘉洛“嗯”了声,放开怀抱,转而拉住他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
江知宴虽然觉得别扭,竟也不反感,任他抓着手往医院里走。
两个外表出众的男人光天化日手拉手,想不引人注意都难,路过的行人没有不看他们的,回头率百分百。
江知宴把棒球帽从反戴改成正戴,遮挡视线,直到进了病房他才舒口气。
高级病房,比五星级酒店的客房还要宽敞奢华。
周嘉洛拉着江知宴走到沙发旁,紧挨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