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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筵(六)
待凌丰涯走后,整个堂上的气氛突然一松,变得热闹非凡,真正有了喜庆的味道。大小百官来回穿梭,各自敬酒,攀交情,说笑话,一个个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今日一天,陆藤始终有些心神不定,待听了雅矜的曲子,又十分沉郁,不想多耽误,随意应酬了片刻,便带着田氏走到凌钍面前,客套了一番,就准备告辞了。
凌钍含笑看着陆藤,待陆藤说完告辞之词,突然露出一个无比惋惜的表情道:“凌钍与陆义测陆将军曾有一面之缘,实在想不到陆将军竟然会贩卖兵器、私通敌国,当真令人扼腕痛惜!”
陆藤听得一阵晕眩,紧盯着凌钍道:“寿王说什么?老夫没有听清楚。”
凌钍惊讶道:“大人难道还不知道吗?陆将军假借大人的名义,在兵部擅自下发命令,私造兵器,卖与展族,在出货时被一举包围,人赃并获。若不是证据确凿,本王真不敢相信陆将军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田氏颤声问道:“这是真的吗?那测儿怎么样了?”
凌钍淡淡一笑,紧盯着陆藤,一字一字道:“畏、罪、自、杀、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咕咚”一声响,田氏昏倒在地上。
陆藤知道中了凌钍的圈套,心中悲愤,想去扶起田氏,但胸中突然一阵堵塞。他抬手指着凌钍,想要说话,但一个字还没有出口,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凌钍露出一丝冷笑,嘴里却高呼道:“快来人哪!快看看陆大人怎么了?”一边说着,凌钍伏身地上,使尽摇晃着陆藤。
几个内侍飞奔而来,把陆藤和田氏抬到一边躺下。
片刻之后,御医赶来了。那御医伏身对陆藤检查了一番,便抬起头来,向凌钍微微摇了摇头。
凌钍松了一口气,突然伏身跪在陆藤身边,放声大哭道:“大人,今日是父皇的大喜之日,你这一走,该让父皇如何伤心啊!”殿中的百官早已围拢四周、惊得呆住了,见凌钍哭得如此伤心,都是心下恻然。
几个内侍走上前去,想要拉起凌钍,凌钍却怎么也不肯起身,直哭道:“钍儿从小就身受大人指导关照,大人怎能这样一言不发就去了呢?大人啊!你这一走,对我朝来说是多么巨大的损失啊!”
见他哭得情词感人、声泪俱下,旁边的一众朝臣都暗暗点头,均觉凌钍心地仁厚,不愧为当代皇子中出类拔萃的佼佼者。
雨思(一)
“今天下午,就可以抵达大宁了吧?”凌钲抬头看了一下方向,随意问道。
“是的,王爷,最多申时就可以到达。”一个亲卫立即在背后躬身回答。
凌钲点点头,策马飞奔,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
此次出使,历时两个多月,他圆满完成了出使任务,还没有回京,就已经接到了皇上褒奖的圣旨。
经过近月的舟车劳顿,他们终于顺利地返回了大宁,但是,凌钲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因为,在大宁等着他的是一连串的坏消息:陆藤大人去世了;陆义测将军还背着“私贩兵器”的叛国罪名,连陆藤大人的清白都广泛受人置疑;兵部军器监副监彭锦龙和仓库总管任枚全家被杀,成为悬案;新任的兵部尚书柳启原是福王凌镢的娘舅。柳启原上任后,以查案为名,大刀阔斧地在兵部进行了一系列人事调动,原本“陆系”的人调的调,黜的黜,几乎被清洗一空。
除了朝中的一系列坏消息之外,更令凌钲担心难受的是:陆府的四夫人,他最心爱的芯儿变成了——寡妇!那个还不满十七岁的姑娘变成了——寡妇!
天硕王朝民风保守,对女子的贞操看得极重。寡妇再嫁,不但要丧失所有的财产,还要视为丈夫守孝时间的长短受到严厉的刑罚处罚;迎娶寡妇的人也会受到社会舆论的普遍鄙视。因此,无论丧夫时有多么年轻,天硕王朝也鲜有寡妇再嫁的例子。
何芯嫁给陆藤大人,凌钲尽管极度伤心,也知道陆大人非常宠爱她,甚至不惜担着巨大的风险支持她经商。但是,现在,陆藤大人也去世了,留在她身边唯一的温暖也消失了。这个可怜的姑娘啊,又变成了孤单一人。为什么,留在她身边的就总是孤单呢?她还那么年轻啊,未来那漫漫的人生,她该如何度过?想到这里,凌钲心中伤痛异常。
同一时间,陆府花园内,何芯正陪着陆府大夫人田氏散心。
陆藤突然去世,就仿佛抽掉了陆府的主心骨,陆府的一切事务就突然陷入了混乱,整个气氛一片愁云惨淡。尤其是大夫人田氏,数日之间,连续丧子丧夫,几乎没有勇气再活下去,更恍论管理陆府的事务了。尽管陆大人已经去世一月了,田氏却还是终日以泪洗面。
自从陆藤去世后,萧氏和吴氏便没有再上门向田氏请安。十日前,由陆氏宗族新任的族长,陆藤的长子陆义衡主持了分家。分家当时,萧氏和吴氏发生了争执,大打出手,吴氏被打伤,这两日正在院中养伤。陆府的下人也是人心浮动,无心办差。
眼看着田氏的状态太过糟糕,陆府又陷入了混乱,何芯不得不压住心中的悲痛,一点一滴地把陆府的管理事务承担起来。因她无心家产,倒是与几位夫人都能和谐相处、顺利调停。她终日穿梭于几位夫人之间,照顾了这个又安慰那个,忙得脚不点地。
扶着田氏在花园的石桌上坐好,何芯乘了一碗粥,递给田氏道:“大姐,这是八宝粥,您尝尝味道!”
田氏喝了一口,突然又流泪道:“老爷生前最爱喝四妹煮的东西,怎么他就再也喝不到了呢?”
听到这话,何芯心中酸楚,忍不住泪意上涌,赶紧岔开话题道:“大姐,恬儿那孩子可真聪明,无论什么东西,都是一教就会。他昨儿个做的千纸鹤,都不知道有多漂亮!”
何芯所说的“恬儿”是陆义测的独子陆恬,今年只有八岁。陆义测去世后,田氏就坚持把陆义测的遗孀素娘和陆恬都搬进了陆府与她同住。陆恬年幼丧父,心中闷闷不乐。何芯为哄他高兴,便教他做各种各样的小东西。什么千纸鹤、幸运星、官帽、纸飞机、纸船、弹弓、陀螺……甚至还请人用牛筋做了一副“羽毛球”拍,让宽宽陪他打“羽毛球”。
雨思(二)
田氏点头道:“恬儿很像测儿!测儿小的时候,也是十分灵巧,手工捏制的很多东西都还留在我屋内!”说着,说着,田氏又伤心起来。
何芯无奈,只好又打岔道:“这段时间,我又刚刚开发了几种新的药膳,等着我煮给大姐,大姐一定喜欢!”
田氏拉过何芯的手道:“谢谢你,四妹!这些日子,幸好有你陪我!萧氏和吴氏平素恭敬,老爷去世后,却终日只盘算着如何分财产,连每日请安的礼仪都免了,当真令人寒心!”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义衡身为老爷的长子,前来主持分家,却实在太过偏心,除了‘*’,竟没有分给你任何田产和银票。你等着,我必定要请陆氏的长辈出来说话!”
何芯叹息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嫁给老爷,得到老爷的真心关怀,就已经是无价的财富了。大姐就不要费这个心了。倒是三姐,年纪尚轻,洲儿又才三岁,大伯分给他们母子的尽是薄田,又不连在一块。大姐若能说得上话,就为他们母子换些好田吧!”
田氏冷笑道:“她过河拆桥,有许多日子不曾到我院中来了!要我去为她争取利益吗?再也休想!”
何芯见她的注意力终于被转移了,微微一笑,也不说话,把八宝粥递给她,让她缓缓喝下。
又陪田氏在花园里散了一会儿步,何芯才送大夫人回院子休息,她自行返回“*”。隔远,便看见宽宽和陆恬正在打羽毛球,奔走间,两个孩子跑得满头大汗,脸色通红,见到她,都亲热地围拢过来。
何芯看陆恬兴致勃勃,心中宽慰,伸手拉过他道:“小恬进步真快啊!”
见何芯拉着陆恬,宽宽也赶紧上前握住了何芯的另外一只手。
何芯微微一笑,柔声问道:“宽宽的作业都做完了吗?”
见宽宽点头,陆恬立即道:“姐姐!我也要学算数!”
何芯笑道:“我是你爷爷的夫人。你应该叫我奶奶!”
陆恬一阵不悦,嘟囔道:“你明明就只像个姐姐嘛!”
何芯拉着两个小家伙走到院中的石桌上坐好,微笑道:“你们两个,给我乖乖地坐在这里描红,若是描得好呢,待会儿就有酸梅汤可以喝!”
两个男孩雀跃道:“姐姐要煮酸梅汤吗?”
何芯见陆恬坚持叫她姐姐,微微一笑,没有再出声阻止。
待走进屋中,看着平时为陆藤煮汤的用具,何芯脸上才显出了一丝悲伤之意。自嫁与陆藤以来,陆藤时时宽慰她,全心全意为她着想,对她来说,既是一位至亲的长辈,更像一位知心的好友。骤然听到陆藤去世的消息,她的心就像是被剜去了一块那么难受。但是,陆府中比她伤心,需要她照顾的人更多。
她知道,其实,包括萧氏和吴氏在内,陆藤的每一位夫人都很伤心。此外,陆义测的遗孀素娘,陆恬以及萧氏和吴氏年幼的儿女都需要得到照顾。她每天奔走在各个院落中,不停地说着宽慰的话,说得多了,便连自己的心情也得到了缓解。
此时,对着平日为陆藤熬汤的用具,想起陆藤,何芯眼中涌上了泪水,却含笑轻声道:“老爷!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让每一个你关心的人都得到幸福,包括——我自己在内。”
雨思(三)
申时,凌钲的车驾顺利到达了大宁。还没进大宁南门,就看见武骋带着宁王府的幕僚们站在门边,已经恭候多时了。见到凌钲,便一起上前躬身行礼。凌钲点点头,微笑道:“此番出使,历时两月,辛苦诸位了。”
众幕僚一起道:“为王爷办事,不敢言苦。”
凌钲又对武骋道:“我身担使命,需得先进宫向皇上复命。先生先带着众人回府休息吧!”
武骋点头,忽又压低声音道:“刚刚得到消息,五日前,福王凌镢打了败仗,却向皇上呈上了邀功折子。这是详细的资料,王爷路上看看!”
凌钲心中一凛,接过资料,坐上马车,默默翻看。
放在最上面的,是福王凌镢公开呈报朝廷的报功折子。折子写得天花乱坠,把凌镢的功劳捧上了天,俨然打了一场大胜仗。末了,却呈报说,对展族不宜赶尽杀绝,因此同意与展族和谈,而凌镢为了展示天朝上国的大器和风度,已经同意把天朝的一个公主嫁给展颜,希望通过婚姻这种方式让天朝和展族的盟约得到牢固的保障。
第二个折子是福王凌镢的一个参劾折子,参鹤城将军白诩埕不听号令,擅自斩杀福王的心腹将领胡大周,私夺兵权,轻启战端,要求朝廷严厉处分。
放在这两份折子下面的是苏衣鸣飞鸽传书传来的消息,是留在鹤城的“苏系”人马传给苏衣鸣的战况汇报。
原来,福王率领大军深入展族腹地,被展颜切断了粮道,团团围住。围困十日后,福王请求与展颜谈和,具体谈判的内容无人知晓。与此同时,展颜出奇兵偷袭庆阳关。幸好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