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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小的盆架,上面放了一个金盆,盆子的边缘搭着两块洁白的棉帕,盆架下面搭着四五块各色的棉布,想必是打扫卫生用的。
还有一张和外面放置茶具一样的方桌,上面只放了一个紫砂茶壶和四个紫砂茶杯,桌子旁边放了四张椅子,都是原木色的。
用袖子擦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冉梦露用力的眨一下眼睛,缓解一下一夜未眠造成的酸涩感。
重新走出屋子,开始泡茶。她不能休息,刚才那个太监说单昕毓还有半个时辰就要退朝,自己刚才那一耽误已经一刻钟了,泡茶就要半个小时,研墨的话只怕也不是很容易。
泡茶共有九步,第一步,烫壶;第二步,置茶;第三步,温杯;第四步,高冲;第五步,低泡;第六步,分茶;第七步,敬茶;第八步,闻香;第九步,品茶。
冉梦露只做了前五步,冲茶最重要是当时就喝,无奈单昕毓不在,也就不需要那么严谨了。将冲好的茶水放到托盘里,再带上两个茶杯,一起端到御案上。然后打开玉砚的盖子放在桌角,在砚台里加些热水,缓缓的研磨。
冉梦露嘴角带着浅笑,面色平和,没有一丝的波澜,似乎并没有被单昕毓伤害过,只是眼中偶尔流露的悲伤无法忽视。
单昕毓退朝之后回到御书房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祥和的画面,安静的让人不忍打扰,那个女子那么的安静,那么的平和,却轻易地挑起他的怒火。
第八十一章 还你杖刑
“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吗?”冰冷的声音在御书房门口响起,透着浓浓的不悦。
浑身轻微一震,冉梦露放下手中的黑墨,转身施礼:“回皇上,奴婢现在是宫婢。”
她语气中的疏离让单昕毓忽然觉得很烦躁,心里有些刺痛:“知道就好,去领一身宫裙,你身上的衣料只有妃嫔才能穿,记住自己的身份。”
“是,奴婢遵命。”冉梦露再次躬身,低垂着头走向御书房门口。
随着她的移动,雪白的裸足在素白的衣裙下显现。单昕毓皱了一下眉头,怒叱道:“你这是什么形象?在御书房裸足而行,成何体统?”
很明显,单昕毓是在有意的挑她的毛病,冉梦露再次躬身行礼:“奴婢知罪。”
单昕毓刻意为难她,不愿让她好过:“这就是你认错的方式?”
冉梦露低垂着的脸上闪现悲伤,嘴角却依旧勾着,即使没有人看到,屈膝,跪在地上:“奴婢知罪,请皇上责罚。”
单昕毓嘴角勾起残忍的笑,目光冷冽:“来人,冉梦莹藐视圣威,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
“是!”御书房外的侍卫回应一声,进来托起地上的冉梦露就走了出去,单昕毓只来得及看她嘴角的一抹笑。
两名侍卫将她按趴在行刑的板凳上,然后拿过一根拇指粗细的绳子将她绑缚在凳子上,以防她在行刑的时候乱动,导致他们打错地方,打到脊柱,导致受刑者瘫痪。
当第一仗打在臀部的时候,冉梦露嘴巴大张着几乎要叫出声来,真的很痛,她赶快伸出手咬住袖子,双拳紧握,双眼瞬间膛大,身子紧绷着准备承受第二仗的到来。
忽然想起,在现代的时候看名著《童年》上说受刑的时候最好放松身上的肌肉,这样才不会很痛。
紧闭一下双眸,冉梦露强迫自己松开双手,紧咬的牙齿也松开了,第二仗却不期然的到来,她几乎忍不住叫出声,慌忙再次咬住袖子,她不能有一丝的示弱,因为六年前单昕毓也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她试着让自己臀部的肌肉放松,所有的力量全都汇聚在牙齿和双拳上。
果然,第三下虽然还是痛,却没有那么的痛,最起码还在她的承受范围内。
如今,恢复记忆的她,早已知道该如何运用身上那绝顶的轻功保护自己,她却不愿,因为当初她折磨单昕毓的时候,单昕毓身上的内力被自己用内力制住,那么,她就要在平等的情况下承受,因为,她只是在赎罪……
不知道过了多久,冉梦露只觉得自己痛得快要昏过去了,身上的棍棒终于停了下来。
臀部火辣辣的疼,意识却逐渐清醒起来,一夜未眠有些昏沉的脑子竟奇迹般的清醒起来。
两个侍卫一起将绑缚在冉梦露身上的绳子解开,一左一右架起她的手臂走进御书房。“皇上,杖刑已经结束。”
单昕毓抬头,瞳孔中显出冉梦露狼狈的模样,脸上却仍然带着笑意,目光依旧清澈,让他感觉狼狈的其实不是她,而是自己。
单昕毓目光闪烁,一丝狼狈一闪而逝,避过冉梦露的目光,冷冰冰的吩咐扶着她的两名侍卫:“放手,让她自己爬回去,让李德裕带她去她住的地方,不准帮忙,看着她爬。休息一日,明天来御书房侍候。不准召御医。”
单昕毓将六年前冉梦莹送给自己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她,却没有想象中的畅快,反而有些憋闷,只因为冉梦露脸上的笑容。
冉梦露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神色不变,任由两名侍卫放开自己跌倒在地上。
臀部火辣辣的痛,感受着衣衫黏在身上的那种感觉,那么的痛,痛得她浑身寒毛直竖。
冬季的寒气侵袭着她受伤的臀部,被打烂的衣衫不能为她遮一点寒气,冷飕飕的让本就痛的无法忍受的伤口更加的疼痛。
趴在地上的冉梦露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的微笑,甚至没有抬头看一下单昕毓,只是那么浅浅的笑着,转身双手扒着地面爬了出去。
那淡然的模样让人觉得她不是爬出去的,而是坦然的走出去的,那么的平淡,如同视万物为空气一样,让人心酸,却又让人敬仰。
看着冉梦露单薄的身影在冬季里瑟瑟发抖,看着她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爬着,单昕毓眼神幽深,袍袖中的双拳紧握,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的肌肤。
猛地转身,头上的天平冠和身上绣着金龙的黄袍摆出孤寂的弧度,背影冷漠而刚硬,带着狠绝的味道。
听到身后的动静,冉梦露知道她转身了,脸上依旧带笑,眼中却难掩凄凉,他们一直都是背对背的,他们永远都是越走越远。
冉梦露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尊严都着每一步的爬行中一点点的被撕得粉碎,脸上的笑意不减,只有眼中是无法忽视的悲伤。
跟在早上带自己来御书房的那个太监身后,冉梦露一步一步艰辛的爬着,地上的积雪早已被宫女扫去,地面还有些湿润,双手扒在上面刺骨的凉,冷气丝丝渗入皮肤。
天空再次飘起雪花,带着一丝凉意席卷整个天空,纷纷扬扬的雪花自天际飘落,带着凄美遗落人间……
雪花逐渐变大,由最初柳絮般的飞扬到后来的鹅毛大雪,一片片的雪花如同精灵一般坠落人间,带着它特有的冰凉落在冉梦露的身上。
地上逐渐铺了一层薄雪,如同蒙了霜一样,远远地看去,如同带着绒毛的薄纱铺在地面上,一片朦胧中隐含凄美……
不知道爬了多久,双手已经痛得麻木,身上素白的衣衫早已湿透,凉凉的贴在肚皮上,胸前,还有下身的褥裤都已经湿透了,全身都包围在一片冰寒中,臀部的伤也好痛,那烧痛的感觉已经过去了,只剩下一片冰凉。
身上积了一层雪,身体的温度逐渐将那些雪花暖化,化为雪水渗透她的衣衫,一片冰凉。
第八十二章 痛苦
笑着爬了将近半个时辰,那个叫李德裕的太监终于停在一间小屋子前面。
期间几次想要昏厥,冉梦露都伸手掐一下自己的大腿,力道之大,让她痛得不能自已,即将陷入昏迷的神智也变得清醒。
抬头看着自己以后要住的屋子,冉梦露才知道单昕毓有多恨自己。
破败的屋子,门上破着洞,在皇宫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房子?那门上的痕迹清楚地告诉她,那些洞都是临时制造出来的。
一个小小的窗口甚至连一扇窗子都没有,窗子的位置还是背对着阳光的,屋子里显得很阴暗。
“你好好休息吧,杂家回去复命。”李德裕依旧面色平静,没有一丝变化,尖利的嗓音在寒风中飘荡。
“劳烦李公公了,李公公请回吧。”冉梦露的声音弱弱的响起,带着一丝隐忍,一丝困倦。
李德裕不再说话,看一眼让人心疼的冉梦露,再抬头看一眼破败的屋子,眼中毫无波动,仍旧是一片平静,在皇宫里,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和怜悯。
转身,李德裕带着这个皇宫中所特有的无情离开这里,消失在一片雪白中。
冉梦露终于撑不住了,眼皮垂下来,昏迷在一片苍茫中。
雪,纷纷扬扬的下着,为冰冷的冬季增添了一份凄美,将冰冷的皇宫深深的掩埋。
一个素白的身影倒卧在雪地里,远远地看去,只有臀部一片血红和那一头的乌发,带着丝丝绝望的气息,被大雪掩盖。
再次醒来,冉梦露只觉得体内一股暖流来回激荡,她知道那是什么,若不是她的内力,只怕早就已经冻死了。
因为内力的作用,身上的伤口竟然有自愈的迹象,只是那疼却更甚,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身上也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因为内力的运转,身上的雪也逐渐的化了,湿透了身上的衣衫,更加的冰凉。
雪还在下着,大片大片洁白的雪花自天际落下,当真如鹅毛一般,是现代不曾见过的雪块,地上早已积了厚厚的一层,几乎将她掩埋。
因为她的醒转,体内的内力有意识的涌回丹田,体内没有了内力的运转,冰冷,酸困,疼痛……所有的负面感觉全都一拥而上,冉梦露几乎要碎了一口银牙。
她不愿意用内力来消除身上的这些痛苦,因为这是她欠下的债,那就咬牙承受。
强忍着浑身的不适,冉梦露站起身来,趔趄的走进屋子,她不愿再爬,哪怕没有人看到,她也不愿意丢弃最后的尊严,即使已经爬了,即使所有的尊严都已经被踩在地上,她还是不肯屈服。
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只是嘴角和脸颊还是偶尔的会抽搐一下,还有紧绷的下颚,说明她有多痛,有多难以忍受。
冉梦露扶着破碎的门框,拖着沉重的脚步,脸上带着笑,嘴角微微抽搐,每动一下臀部都是撕裂般的疼痛,湿透的儒衣贴在身上,冰冷到僵硬。
当她挪动到门内的时候,僵硬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沉重的身体,瞬间滑落,身上的残雪也跌落在身子周围,如同破碎的梅花瓣。
屋子里面再怎么样也比室外温暖一点,身子逐渐有一点点的软化,再次将双手撑在地面,支起身子,勉强站立起来,所幸半个多月前那一场意外,那半年的痛苦折磨让她比常人的平衡能力更强一点,终于站立了起来。
扶着门框把那朱红色的门关上,冉梦露看着门上的破洞无奈的笑,那笑容没有怨怼,更像是在纵容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那破洞的边缘明显是新茬,露出里面白色的原木,十几个洞大小不一,最大的有巴掌大,最小的有黄豆般大。虽然都不是很大,却足以让门外的寒风不受约束的进入屋子。
似乎寒风也怕冷,顺着那些大小不一的破洞呼呼的向门里面吹来,却不知因为它的进入屋子里面也都没有了温暖。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管门上的破洞了,只是强撑着身子走到床边,终于,走到了床边,冉梦露扶着床柱跌坐在床上,身子却一阵猛烈地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