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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嘉麟将恒京城地图牢记于心,凤舞却是一脑子糊涂。之前通过秦守念,她才知道自己现北区。她曾经“心仪”北区,不过那是没有人知道她还活着情况下。
如今秦守念就这里,九皇子要查到她也很容易。现北区可一点都不安全。可惜恒京实行宵禁,日落之后,各个区、各个坊大门一关,高高城墙下有防卫使士兵守卫巡逻,她没有翅膀,自然是出不去。
好北区够大够复杂,她要找个地方暂时躲两天应该不是太难。实不行,她就到那个皇宫密道里暂时躲一躲,相信没有人能找到她。
米老鼠对北区还不太熟悉,但如今整个恒京地下家鼠王国都它控制之下,随便找几只当地老鼠过来问问也就知道了。
另外,几只鸟飞出去,也很就能带回整个北区消息。
凤舞向几只麻雀和老鼠详细问清了周围情况,对于如何出去,如何躲藏便心中有数了。只是,她逃亡计划里,绝对不包括秦守念!
凤舞想了想,敲了敲墙壁,小声叫道:“六哥,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事,你说!”
对凤舞请求,秦守念是不会拒绝。他心里,秦家、尤其是他母亲,对凤舞实亏欠太多、伤害太多了,他要他所能去弥补。
“你出去帮我找几个火折子来,我会安排我小朋友们去老鸨房间放火。等那边起火以后,把人都吸引过去了,我再让猫头鹰大哥去偷钥匙。然后你就赶紧帮我开门。不只是我这间屋子,隔壁几间屋子里也都有人,你顺便将她们门也开了,到时候大家一起逃走,他们人手不多,又要救火又要追人,人手分散了就未必能追得上我们了。”
秦守念一听,觉得妹妹这主意不错,立即就原路返回,出去买火折子了。
秦守念是昨晚听说了凤舞会和九皇子一起出宫消息,今天才悄悄跟踪大哥秦守仁。一来他想见见凤舞,二来他有些担心母亲和大哥会不会做什么对凤舞不利事情。
他想凤舞或许会想见阿黄了,所以才特意带着阿黄一起来。他没有跟侍书说实话今天出来到底要做什么,连马车都是大街上临时雇。
因为大半天过去了,也没见大哥有什么举动,秦守念也放松了些,便让侍书也去帮他买些小东西带回去,他自己则留马车里盯梢。后来看到凤舞被人迷倒带走,他也来不及等侍书回来,赶紧让车夫跟了上去。
到了群芳馆外面,他便将车夫打发走了。现,没有人知道他这里。他这次其实也是有意让母亲和大哥着急。他们这样对凤舞,他就让他们也着急一下。
现,侍书找不到他,只怕已经跑回去报信了。娘亲会着急吧?可是她有没有想过,他是她宝贝,小羽也是别人宝贝呢?
……
群芳馆是北区排名第二妓院,有一百多位挂牌营业姑娘,再加上尚未开始接客姑娘们以及服侍姑娘们丫头婆子及后勤人员,足足有六百多人。
群芳馆占地颇大,也分成了四个部分。
第一个部分自然是姑娘们接客表演如意楼,也是整个群芳馆大漂亮地方;第二个部分是后勤保障所厨房、洗衣房等,就如意楼后面;第三是那些尚未正式接客正接受调教姑娘们住蕾花苑;第四部分就是凤舞现住这个地方,是群芳馆里下人居住地方,同时刚刚卖进来需要恐吓打磨小孩子也都会这里关上几天。
这天晚上,天气晴朗,群星璀璨,如意楼里红灯高挂灯火辉煌人影绰绰,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可见生意之红火。
随着夜色越来越沉,如意楼喧闹声也消停了一些,姑娘们房间里陆续响起了各种各样断断续续令人面红耳赤声音。
老鸨穿梭大厅里招呼客人,一张风韵犹存脸上满是笑意。
此刻志得意满老鸨不会知道,就这个时侯,她房间里忽然涌出一群老鼠来。它们小麻雀指引下找到老鸨存放姑娘们身契小箱子,咬掉铜锁,又将房中灯油弄倒,将那些身契铺灯油上面,而后迅速撤离,随即猫头鹰用爪子扯开了火折子扔到浸了灯油身契上……
与此同时,几乎相同戏码也如意楼别房间上演着,不过扯开火折子多半是两只老鼠。短短几分钟,群芳馆如意楼好几间房屋都同时起火。
五月底正是天干物燥时候,只需一点火星就能引发熊熊大火,何况还有灯油相助。
因房中无人或者“工作”认真,等大火被人发现时候,已然来不及施救了。大火引燃木质地板,房中蚊帐锦被火苗一扫就着,而后又迅速点燃了窗棱桌椅房梁等等木制品。
火势越来越大,并迅速蔓延到周围房间。
正接客姑娘们连同她们客人衣衫不整惊慌失措地逃出房去,随处可见一坨坨白花花**,到处都是人惊呼和尖叫声,空气中烟气越来越浓郁……
凤舞房外只有两名身材粗壮中年仆妇看守。听说如意楼那边起了大火,管离这边还有些距离,两名仆妇也害怕得很,当即就要跑。
不过,两人刚刚跑到门口,其中一人就顿住脚步,对另一人道:“章三家,如意楼那边火势甚大,只怕很就要烧过来。那屋里还关着几个孩子呢,咱们还是把房门开了,把人一起带着跑吧!都还是小孩子,又是楼里花了银子买来,好歹也是一条命……”
章三家却一把推开同伴道:“程二嫂,你傻啊,现还管那些小贱人做什么?趁着大火,咱们去蕾花苑那边随便拿点东西出去就半辈子不愁了!要去开门你去,我可要赶着去发财了!”说着,她就扯下自己腰间钥匙扔给程二嫂,自己跑了。
程二嫂看了看不远处大火,又回头看了看身后铜锁锁住一排小黑屋,犹豫了一下,还是捡起钥匙回头去给几间小黑屋开门。
程二嫂不会知道,因为她一时善心所以逃过一劫;章三家也不会知道,等她跑出去,等着她将是一世悔恨。
因为程二嫂善心,秦守念倒是省事了。程二嫂开了门,让几个孩子自己逃命去,自己便也赶往蕾花苑去“发灾难财”了。
程二嫂知道被关这边小黑屋孩子,都不是正常买卖进来。很多都是拐子偷偷拐出来,都是些好人家孩子。既然有这个机会,她就睁只眼闭只眼做个好人吧!发生了这样大火,烧死或走失几个孩子实是很平常事情。她相信老鸨不会追究几个刚刚买来小孩子。
凤舞门打开以后就跑了出去,但其他几间小黑屋里却迟迟不见人出来。凤舞也不想因为自己放火牵连无辜,赶紧过去看,这才知道那些孩子来了两三天了,因为没有吃喝,都被饿得奄奄一息了,哪里还有力气逃跑?
凤舞知道自己人小力气小,又赶时间逃出去,也不做那无用功了,赶紧将秦守念叫过来,迅速吩咐道:
“六哥,你把她们几个扶到外面去,我屋里还有些糕点和茶水给她们吃,然后就让她们等着府衙衙役过来,会帮她们找到父母。我力气小,扶不动她们,我就先出去了。”
“要不你等等我?”救人秦守念不会推迟,但他还是不大放心让凤舞一个人跑。
凤舞摇头道:“我带着阿黄一起走,会找个地方暂时躲一躲,明天再让阿黄回去找你,给你送信!我不能让九皇子找到,也不能让爹爹知道,你记住了!你是被人掳走卖到这里来,你今天根本没有见过我!”
“嗯,那你小心些!”秦守念看了看如意楼那边大火,估摸着一时半刻应该还烧不到这边来,又想起她“本事”,便点了点头赶紧去救人。
……
却说秦府,今天下午时候秦守仁匆匆回来交代了一声,说九皇子伴读被人掳走了,他要跟着三皇子一起帮忙找人,随后便又出去了。
崔氏得到确切消息暗自高兴,立即让人吩咐下去,明天让金玉楼送些时首饰来给她挑,再让霓裳阁派人送些料子样式来做两套衣服。她要偷偷庆祝一下,去去晦气。
却不料传话婆子刚刚离开,侍女红柳忽然进来禀报道:“夫人,周嬷嬷求见,说是有非常重要事情要禀告夫人。奴婢看她脸色似乎不太好……”
周嬷嬷是秦守念乳娘,如今管着苍梧院事情,难道是儿子出了什么事?
“嗯,让她进来吧!”
红柳出去,很便带着周嬷嬷进来。
只见周嬷嬷满脸惊恐,进来以后也是一路小跑,到了崔氏跟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而后便重重地磕了个头。
“夫人……”
崔氏心情正好呢,见了周嬷嬷这个样子,当即不悦道:“如梅啊,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还这样不稳重?有什么大不了事情把你急成这样?”
“夫人,不好了,六少爷……六少爷不见了!呜呜呜……”周嬷嬷哽咽地说完,便又捂着嘴呜呜哭起来。
崔氏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几步走到周嬷嬷跟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抓起来,厉声道:“你说什么?小六怎么了?”
周嬷嬷又是害怕又是担心地哭诉道:“夫人,六少爷一大早就带着侍书跟着大少爷出去了……刚才侍书跑回来说,说六少爷西市不见了……”
崔氏双手一松,将周嬷嬷扔到地上,又尖叫起来:“侍书那个死奴才哪儿?还不带他来见我!”
很,一身狼狈满脸眼泪鼻涕侍书就被带了进来。
崔氏一看侍书这个样子,心就不断往下沉。她用颤抖手指指着侍书,声音里也隐隐带着几分颤抖低吼道:“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带着六少爷去了哪里?六少爷是怎么不见?”
“回夫人话,今天一大早,少爷就让小跟他一起出门,说要跟着大少爷一起出去玩儿。我们街上雇了一辆马车,偷偷跟大少爷后面……”侍书毕竟也是训练有素,几句话就说明了起因经过,但说到后六少爷不见了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等小买了东西回去,就不见了那辆马车,小四处寻找都不见,问附近百姓和商户也没人知道……”
崔氏听到这里,管隐隐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地方,但因为儿子失踪,她心慌心乱心痛之下一时间也没有心思多想,只恨这些奴才不好,竟然敢偷偷带着少爷出门去,这才将她儿子弄丢了,当即怒喝道:
“来人,将这个谋害主子狗奴才拖出去乱棍打死!”
张嬷嬷赶紧扶着崔氏椅子上坐下来,端了一杯茶给她,又帮她顺着胸口劝道:“夫人,当务之急是赶紧派人将六少爷找回来。至于这些个吃里扒外没用奴才,等六少爷找回来再发落不迟。”
崔氏也很醒悟过来,儿子到底是什么地方丢,那个马车夫是什么人,现哪里等等,这可都是找到儿子线索,所以这个该死奴才现还不能死。
“来人,取老爷帖子去恒京府衙和西城防卫使,让他们帮着找人;再派人给老爷和大少爷、三皇子妃送信……”
……
恒京晚上实行宵禁,日落以后从四方城门到四大区大门再到区内各个坊都会关门。这样让百姓晚上都呆各自家里,也是为了治安和稳定需要。当然,这样严格宵禁制度,也方便今日府尹大人查案。
当听说北区一家青楼发生大火时,温正杰和韩骏带着杜嘉麟还西区调查。不知道为何,杜嘉麟几乎听到这个消息第一瞬便想到了凤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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