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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么的香甜可口,是多么的鲜嫩多汁。看着他们绝望,看着他们愤怒,再看着他们反抗,报复。他们玩的把戏,朕不屑参与,可他们如此费尽心机,朕便陪他们玩上一玩。要知道,野猫总是自认为无人可擒,却不知能擒之人只是站在高处看它愚蠢的上窜下跳。等朕瞧得没意思了,再有本事的野猫也会变成死猫。”
楚慈静静的听着,直到高顺帝递了一颗葡萄过来,才用那沙哑的声音问道,“哪怕我要杀的是皇上的兄弟和儿子?”
楚慈之问,高顺帝孤傲一笑,“自朕登基以来,便再无兄弟。至于儿子……”
顿住的人,眸子里闪过一抹寒芒,“朕觉得,就算此时再育子嗣,朕也能看着小皇子登基。”
楚慈的心一紧,脑子里竟是闪过了宋文倾的面容。
分明是如出一辙的面容,可那张年轻而青涩的容颜,却是刻入骨髓,难以抹灭。
她犹在恍惚,高顺帝拉过她的手,将那玉佩放到她掌心,“赠之以玉,当一生相守。你若做不到坚不可摧,又如何给她一生无忧?”
铃铛,在掌心外轻轻摇摆,悦耳的声音,令她眨了眨眼。她仿佛看到,薛彦彤接过玉佩欢喜得左右摇晃的模样。
楚慈沉思,高顺帝站了起来,与池顾说道:“与爱妃好好说说,宫中都有哪些妃嫔。朕乏了,先回御书房休息。”
池顾会意,正待上前,楚慈却是猛的站了起来,“皇上,圣旨……”
“哎呦,娘娘哟,您怎的还是想不明白呢?”池顾忙上前拦下楚慈。叹气说道:“圣上说了这般多,娘娘向来聪慧,不当想不明白啊。”
高顺帝满意的看了池顾一眼,迈步而去。
池顾拉着楚慈坐下,将茶水往她跟前推了推,低声说道:“薛答应现在只能是个答应啊!以娘娘的身份,此时那些爱挑事儿的,可不敢来造次。就拿最得圣宠的曲贵人而言。身为皇后义妹,又是方正杰的侄孙,她就算是有这么硬的后台,也不敢明着与娘娘来。娘娘要在宫中横行霸道,没个份位低的引人踩,娘娘又如何能成那祸国妖妃啊?”
祸国妖妃。
这四个字,令楚慈垂了眼眸。
原来,高顺帝竟是如此打算。
这算什么?大换血?非但要整顿前朝,便是连这后宫也要一并清理了么?
这心思,怕是想了许久吧?只不过,一直没寻到合适的人选陪他演戏。
楚慈不知该说自己三生有幸?还是该说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竟是被高顺帝给选中。
“娘娘,您在意的是谁,大家可都是心知肚明呐。”
见楚慈不动,池顾将茶杯双手递上,“薛答应,就是那靶子。您要是担心,就得抓紧给薛答应一个合适的机会封妃。”
“至于娘娘,您恃宠而骄,今夜让曲贵人崴了脚,圣上可恼着。喝了热茶,便去御书房外好生跪着吧。这可是圣上对曲贵人的恩宠。”
楚慈表明了态度,高顺帝做事倒也直接。什么事儿都挑明了与她说,她只需配合便好。
接过茶杯,一口饮尽。手中握着圣旨,楚慈大步走向御书房。
雪,还在下着。整个皇宫银装素裹,抬眼看去,那些金碧辉煌的阁楼,更像是深山之中的海市蜃楼。
一甩袖跪于御书房外,这一跪,便是跪了一夜。
次日,楚慈恃宠而骄,伤了曲贵人,被高顺帝罚跪御书房一夜之事,传遍了整个皇宫。
进宫面圣的东明修一众,一来便瞧着了那个娇小的身影跪于雪地之中,就似被天地给遗弃了一般,令人心痛。
无人敢上前关怀,也无人敢上前多问。饶是东明修身高位重,也只能在她身旁停驻片刻,便压着怒意,大步进了御书房。
约莫一刻钟左右,便闻殿中传来高顺帝微扬的声音,“东临郡王,后宫之事,你无需过问。”
东明修说了什么,楚慈没听到。她只听到,身旁有人缓缓走来,握紧的拳头就似炸响的烟花,在这安静的御书房之外,格外刺耳。
宋文倾只觉得整个心都被人吊打一般。他的挚爱,被人如此践踏;而他,却无能为力!
抬眼,对上他一双隐藏怒火的眸子,楚慈竟是朝他一笑。
她想,她肯定是跪了一夜,跪得眼花了。她竟似看到,在他深邃的眸子里,那份让她痛,却又让她恨的情意。
那份情意,竟是那么的深。曾经那波光粼粼的眸子,此时惊涛骇浪,似要将她淹没。
耳边,是他一声惊呼,那脱口而出的‘小慈’,让她觉得恍惚……
再次醒来,是在景华宫。床边,是薛彦彤红着眼框,寸步不离的守着。
想要开口说话,可喉中却是异常的干涩。薛彦彤正准备起身倒茶,却有一人已是端着茶杯而来。
看着那张脸,楚慈仍旧有些恍惚。若不是那身明黄袍子格外刺目,她或许会将那声‘小伍’脱口而出。她或许会以为,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一场恶梦。
相爱相杀:二嫁绝境恨意生 0436:你也该怀孕了
“下次莫再犯错了。”高顺帝温柔的声音中,竟是透着丝丝情意。好似对她受了罚,心中怜惜。
楚慈任他扶起,温顺的靠在他怀中。直到将杯中水饮尽,这才开口说道:“皇上,臣妾知错了。”
“知错了便好,曲贵人向来温婉,你性子又强,可莫再伤了她。”将空茶杯递给一旁的池顾,高顺帝说道:“让曲贵人进来吧,你与曲贵人也当说开,省得往后不愉快。”
楚慈从善如流,在曲贵人抹泪而入,作戏之时,态度温和致歉。
宫中的女人,争的就是一口气。此时见楚慈面色憔悴,伏低做小,曲贵人自然是得意的。
一旁瞧着的皇后眸中冷笑,却是起身说道:“楚妃虽是犯了错,却胜在知错能改,那夜之事,便就此揭过。”
楚慈这才瞧见,这屋中可是坐了不少的人。
妃嫔们起身行礼,正待退去。池顾却是小声问道,“圣上,时辰不早了。”
言下之意,也该找个地儿休息了。
高顺帝摆了摆手,说道:“今夜在景华宫歇下了,玄华去瞧瞧爱妃的药可是好了?昏睡了整整三日,瞧这憔悴的。”
昏睡了三日么?
楚慈倒是有些诧异。
众妃嫔闻此,面上虽是一派平静,可心中却是恼极。
楚贱人!装的乖巧,不过就是苦肉计罢了!
自打高顺帝在景华宫歇下之后,众妃嫔便将楚慈跪在御书房外请罪之举当作了苦肉计。不然,为何皇上接连半个月都是下朝便去了景华宫?
不是说楚慈功夫厉害得很?不是说她剿匪之时还能茹毛饮血?怎的这才跪了一夜,便卧床半月未愈?
一晃半月过去,楚慈的活动范围还只是在景华宫。
这一日,高顺帝下了早朝,便又是往景华宫而来,可真是坐实了‘独宠’之言。
“感觉如何了?”坐到桌旁,高顺帝接过玄华递来的茶杯,轻声问道:“前些日子身子损得厉害,受了一夜的寒,不好生调理,只怕难以痊愈。”
吐了那么多的血,心脉受损,可不是小事。
楚慈盈盈而笑,说道:“多谢皇上关怀,臣妾已是没有大碍,近来练功也觉得顺畅了许多,想来再休息几日便能出去走动走动。”
“如此甚好。”高顺帝缓缓而道。
玄华二人摆上饭菜,楚慈转首问道:“小彤怎的还没来?”
“回娘娘,薛答应去给皇后请安,尚未归来。”玄玉回道。
楚慈虽是没给薛彦彤请到该有的份位,高顺帝却是将薛彦彤给安排在了楚慈对面的屋子。同住在景华宫,薛彦彤已是满足。
只是,每每看到薛彦彤请安之后强颜欢笑的模样,楚慈便对自已说,一定要快些,一定要快些!不然,如何对得起小彤?
“先用膳。”见楚慈面色不佳,高顺帝起身说道:“横竖也不会出事,不过就是罚跪罢了。”横竖这个关头也不敢弄死薛彦彤。
宫中女人的把戏,也就是这些。
愚昧,可笑!可是,在这深宫之中,这些可笑的把戏,千篇一律,却是经久不衰。
楚慈不由蹙眉。听听这语气,当真是不关心便无所谓。
“对了。”刚端了碗,高顺帝又放下说道:“昨日才想起,你那玄衣和金蛇鞭都在宫中。昨日池顾收拾东西找着了,可是要给你送过来?”
楚慈抬眼,似笑非笑的看了高顺帝一眼。
这一眼,高顺帝便是挑了眉头,“不要?”
“要!”楚慈执筷,幽幽说道:“臣妾还道东西都在叶府。”
回来之时不给,如今达成了共识,这些东西也当还她了是么?不然,她怎么在宫中横行霸道?
她之言,高顺帝心中不由好笑。却也没有多言,优雅用膳。
楚慈心中担忧着薛彦彤,用饭之时,时不时抬眼朝外看一眼。高顺帝吃得差不多了,放碗之时,瞧她碗中的饭还有大半,便是满脸宠溺,亲手给她乘了碗汤,说道:“朕已是吩咐了池顾,往后不必再往景华宫送药。”
楚慈猛的抬眼,看向高顺帝的视线有些莫名的反感。
她这模样,高顺帝微一蹙眉,却是浅浅一笑,拿了绢帕将她因一时激动而沾上嘴角的饭粒擦去,凑上前,贴在她耳旁,以二人可闻的声音说道:“朕也当添个子嗣了。”
‘哐铛’一声,是她的碗掉到桌上,滚了几圈。
楚慈脑子里一片嗡鸣,一时有些消化不了这个消息。
这半个月来,高顺帝每日一下早朝便往景华宫而来,每日在她屋中坐着,有时还在这里看折子。更是接连半月留宿景华宫。
不可否认,这些日子,伺候高顺帝的,都是薛彦彤。可是,每日都有避子汤送来,楚慈也稍稍放心;放心于高顺帝不是让薛彦彤再添皇嗣。
可是,方才高顺帝的话,让她再难平静。
高顺帝要让薛彦彤给他生孩子?他…他为何要让薛彦彤承担这么大的风险?
“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示意玄华收拾残局,高顺帝牵着楚慈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带着她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雪景。
“你也该怀孕了。”
这句话,让她垂了眼眸。
楚慈沉默不语,高顺帝却是低头轻嗅。嗅到她身上淡淡竹香之时,缓声说道:“爱妃莫用这味道的药脂,朕不喜欢。明日让池顾给爱妃送些梅香的药脂过来。”
他低头浅语模样,似与她耳鬓厮磨;每日这般撩拨,真真是将一个受宠妃子该有的恩宠都给尽了。
楚慈点了点头,“好。”
薛彦彤回来的时候,便瞧着了窗口那二人相贴的模样。眸子里闪过一丝难受,却是撑着笑脸,一瘸一拐的走向殿门。
送薛彦彤回来的宫女瞧见高顺帝拥着楚慈模样,眸光微闪,退了出去。
“怎的今日这么久才回来?”薛彦彤一进殿中,楚慈便离了高顺帝的怀抱,上前问道:“脚怎么了?”
“没什么。”连忙摆手,薛彦彤说道:“方才回来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有些疼,过会儿便好了。”
“我瞧瞧。”
一面吩咐玄华重新上菜,扶着薛彦彤进了里间,脱了鞋子,掀起裙摆去瞧。
膝盖一片通红,还有些发紫,显然不是摔一跤那么简单。
看着那满是淤青的膝盖,楚慈抿了抿唇,轻声说道:“我去拿药给你揉揉。”
薛彦彤也不拒,笑着点头,任她忙活。
待二人收拾妥当出来,高顺帝已是离去。楚慈扶着薛彦彤入坐,乘汤说道:“再过大半月便过年了,这个年你想怎么过?”
“在宫中,不都是一样的过法吗?”薛彦彤问道。
楚慈想了想,说道:“这个年,兴许会过得很热闹,你怕不怕太热闹了?”
对上她的目光,薛彦彤摇头,“有小慈在,我什么都不害怕。”
这么相信么?
被她这么信任,若是出了差错,可如何是好?
不由一笑,楚慈说道:“好了,吃饭。呆会儿我再教你内功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