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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秋音对得住金敬一,尤其是今天她来通风报信,不止是救了金敬一而已,她的功在很多人的眼中都会功大于过:因为别人不是海莲,朝廷也不会认为内宅之内的事情有多大。
海莲此时后退一步,让金敬一和谈秋音话别,就是不想以后让金敬一心中生出什么误会来;该大方的时候就应该大方些,小肚鸡肠的女子怎么会讨人欢喜?
金敬一和谈秋音四目相对,轻轻的叹息着走过去蹲下来,伸手要去扶起她来,却被柳一鸣阻止了:现在谈秋音的时间不多了,移动她只会让她更快咽下最后的一口气罢了。
“我就怕你会如此,却没有想到还是来晚了。”金敬一看着谈秋音吐出来的话让谈秋音的眼中焕来神采来:“我想,你会等我回来再说上几句话的。”
谈秋音摇摇头:“老爷没有料错,我原本就是那样打算的,可是二哥来了,他要带走我而我想没有人会拦着,所以才不得已早早吞了备下的毒。与老爷无关,我只是、只是罪孽深重,不想再活下去了。”
“老爷,你要记得答应我的事情,要保下我侄儿一条性命,要让他好好的长大成人,以继谈家的香火。”她咳了一声,涌出来的全是血,那黑色又重了一点。
金敬一郑重点头:“我会的。你知道,我答应的事情肯定会做到,更何况这是你用……”他一叹没有再说下去:“王爷本来说过会保你一命的……”可是话说到这里他又无法说下去了。
因为他也清楚谈秋音是无法活下去的:谈氏一族因谈府而有多少人掉脑袋?至少在谈氏一族看来,这一切全怪谈秋音。
笑了笑,谈秋音看着金敬一:“老爷,我有一事相求,你答应我好不好?”
金敬一点点头:“只要是力所能及的。”
柳一鸣看看海莲心中生出些担心来,万一此时谈秋音真得求金敬一不要娶海莲呢?
谈秋音在此时看了看海莲,然后才开口:“老爷,你再给妾画一画眉,给妾理一理发吧。妾,不想如此狼狈的上路,听人说要去那边路很长的。”
金敬一点点头:“好。”夫妻一场,此时看到谈秋音的模样,他的心里真得辩不清是什么滋味儿。
想起初见谈秋音的时候,大红的盖头下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带着一分的好奇,九分的羞涩问他:“你就是新郎倌儿?我还以为你会是个老头子呢。”
他的眼眶有些微微的湿润,接过丫头递过来的眉笔轻轻的给谈秋音画,却和从前他偶尔为之时的心情完全的不同:那个时候,在晨光里看着笑意盈盈的脸,他至少是愉快的。
虽然他没有忘掉锦儿,但不能否认在锦儿离开后,谈秋音相伴的一年是他过得较为轻松的一年。
谈秋音痴痴的看着金敬一:“我,还算齐整吗?”
“很好,你很好。你一直都是漂亮的,真的没有几人可以和你相比。”金敬一放下眉笔,然后轻轻的给她整理头发,动作是又轻又柔。
谈秋音笑了,唇边的那一丝笑让她的脸多了一分生动,当真生出三分的美来。她心里问了一句:是不是比沐锦儿和海莲都美?可是她没有问出口来。
“老爷你好好保重,来生秋音会再来和老爷相会,会好好的伺候、相伴老爷一生一世。”谈秋音的声音越来越低了:“老爷,你说、你说好不好?”
金敬一扶住了谈秋音的头,因为她的头无力的垂下来,可是头发却还没有完全的整理好:谈秋音走了,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人世。离开了让她欢笑过、痛苦过、也痛恨过最终还是舍不得的人世。
托着谈秋音的脸,一动不动的金敬一看着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的谈秋音,感受着她的体温一点一点的消失,眼眶里显出了湿润来:“对不起,对不起,秋音。”
“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来世我要和锦儿相见,要和海莲相见——她们之中我能遇上其一便是我的极大的福气,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所以只能辜负你了。来世,希望你可以遇到一个给你幸福的人。”
他的泪水落了下来,落在了手背上,透亮透亮的就像是他的心思一样:他对谈秋音并非是真正的无情,但那却不同于对沐锦儿或是海莲的情意。
那是一种感动,是一种感激,尤其是对谈秋音为了救他而来报信,做为一个男人来说他真得很感动,非常的感动。但,他却不能做出承诺来,因为他无法做出违心的事情来。
如果他真得答应了谈秋音,到时候他和谈秋音谁也不会幸福,因为他的心里没有谈秋音:谈秋音要的并不是他这个人,她要的是他的心;他不能给她必生怨,到时候两个人只会成为一对冤家。
做为男人可以直言我做不到,却不可以欺骗。因此,他对谈秋音明言:对不起,来世我不能和你厮守。
海莲偏过了脸去,心下已经分不出滋味来:谈秋音的痴让人恼恨的同时,却又让人不由自主生出一丝的怜悯来——可是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只一个人自然会累,累到极处就会生恨,至于会恨谁那可能是因人而异。
谈秋音恨的不是金敬一,她恨的是沐锦儿,恨的是海莲:她恨被金敬一放在心上,与金敬一两情相悦的人。
谈二爷不知道如何挣扎的,居然把嘴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此时看到金敬一的泪喘息着道:“伤心了?那你可知道沐锦儿是被谁所害吗,是被我们谈家,是被我们谈家,哈哈。”
《嫡妻归来堂前春》来源:
三百三九 恩怨情仇()
谈二爷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笑得如同疯子一样的开心快活,就好像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笑了,如果不好好的笑个够就太对不起自己般。
谈家完了。他现在并不去想什么保命之类不可能的事情,只想在活着、能看到的时候,亲眼看到金敬一痛不欲生,看到金敬一能够生不如死:反正,只要能让金敬一难受,他是不惜一切去做的。
哪怕他所说的对他有所不利,只要能伤到金敬一他也再所不惜。
海莲和柳一鸣都没有提及沐锦儿是被谈家所害的事情,并非他们是想隐瞒下此事,而是金敬一赶来后谈秋音已经在弥留之际,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说出来。
此时被谈二爷叫破后,海莲和柳一鸣的心头都有变化,但显然海莲更为在乎,她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
金敬一已经缓缓的放开了谈秋音,把她轻轻的放在地上,看着她的脸问道:“你们谈家所为?那,秋音有没有掺合?”他没有问为什么,看着如同熟睡的谈秋音,他心里涌出来的怒火仿佛被什么压住了,因此那怒火也就更为猛烈,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疯狂的摇晃着。
谈二爷很想告诉金敬一事情就是谈秋音所为,但是他刚刚把事情向海莲说过了,因此他想了想道:“你猜吧。想不想知道我们是如何谋算一切,让沐锦儿消失了五年之久?”
金敬一低头盯着谈秋音半晌,然后缓缓的起身,拍打自己衣服上的灰尘,一步一步的踱到谈二爷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当然要听一听。锦儿所受的苦我不能以身代之,至少也要知道她因何而受苦。”
“她去了,可是我还在,夫妻一体她不知道的事情由我来听个清楚,也是应当之义。说吧,我们有的是时间。”他说着话拉过椅子来坐在谈二爷面前:“你说的越详细越好。”
谈二爷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心中生出一些不是滋味来。他要的可不是金敬一如此平静,也没有想到金敬一会如此说话:但,他有点怕这样的金敬一。
一时间他还真得忘了要说什么,只是看着金敬一微微张着嘴巴,身子想往后靠靠,但是根本做不到。
柳一鸣有些担心的皱皱眉头,他知道金敬一的情形不对劲儿,看向海莲想让她过去劝一劝,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他是来拿谈二爷的,但是现在他敢开口要人,金敬一肯定会翻脸的。
此时的金敬一看上去很平静,但实际上已经没有了理智,绝对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去。
海莲没有过去相劝,只是倒了一杯温茶给金敬一,默不作声的把茶放到金敬一的手中,然后立在他的身侧。
她接下来会做的,也只是给金敬一倒杯茶,只要金敬一需要了不用他开口她便会把茶递过去,仅仅如此而已。
金敬一仰脖把茶水喝了下去,回头对海莲点点头:“我没事。”这句话海莲也曾对人说过,自然很清楚说这句话的人是真的没事儿还是假的没事,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头把茶盏接了回去。
冤有头债有主。金敬一做为锦儿的丈夫,理应知道一切且为锦儿报仇血恨,所以海莲不会阻拦。
谈二爷依然没有开口,他的心中微微生出一点悔意来,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情。
金敬一没有追问也没有催促他,只是挥拳对着他的鼻子狠狠的一拳捣了下去;他平生不喜欢动手,倒不是因为他是读书人,本性就是如此,但此时他打出去的时候没有半点的犹豫,也没有半点感觉到不妥或是不好。
一拳就把谈二爷打的鼻血长流。谈二爷吃痛只能叫上几声,流了下来,流到他的嘴巴里他也无法,因为手被缚起来根本无法去抹掉那些血。
金敬一看着他依然不作声,手再次缓缓的扬起然后再重重的落下来,认定的地方还是谈二爷的鼻子:打人,他的手也痛,但是那痛却能让他心里好受点儿。
他一言不发的挥拳再挥拳,打的并不快反而很慢,每一次抬手的时候都极慢,然后才会狠狠的打下来:给了谈二爷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因此谈二爷才有足够的时间生出恐惧来。
谈二爷真的怕了,而不是有点。狂风暴雨的拳头要比现在好的多,除了痛也就是痛了,可是现在他每挨一拳痛的要命的时候,都能看到金敬一缓缓抬起胳膊来,不用他挥拳他就能知道那拳头的滋味儿:一拳比一拳疼啊。
“我说,我马上就说。”谈二爷不想再挨打了,大叫着说话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声音变了,再加上巨痛他认为自己的鼻子怕是坏掉了。
金敬一举起来的拳头还是落了下来,只是打完后没有再扬起,拿眼看着谈二爷还是不追问不催问:看起来他根本不介意谈二爷现在开口还是晚点开口。
谈二爷不敢再拖延,把事情前因后果又再重新讲了一遍,其间他不只一次担心的看向金敬一,担心他再朝自己挥起拳头来。可是金敬一没有,他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谈二爷,无比认真的听他叙说不想放过一个字。
金敬一的脸上平平静静,不管是谈二爷说到什么地方,他的表情都没有变。他只是看着谈二爷,一双眼睛没有离开过谈二爷,不管谈二爷往哪里看,他只管盯着谈二爷不放。
盯的谈二爷心里是越来越凉,最后他忍不住都看了好几眼柳一鸣,认为柳捕头实在是名实不符,到了现在还不把他带走归案:他现在很想很想离开金府。
“完了?”金敬一的声音也是平平的。
谈二爷的嘴巴很干,很想喝几口茶,可是他知道说出来也只是自取其辱,因此只能吞几口口水:“完了。”
他都说到沐锦儿的死了,如果还有可以说的他真的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