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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蝉和七儿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倒是其它的丫头婆子都低下了头去:她们都想起了传言来——沐氏夫人当真是杀过人的。
锦儿又喝了一口茶:“你们还伫在那里做什么?”她的声音并不高,可是却让丫头婆子们齐齐一惊,然后齐齐看向了芍药。
“谈夫人昨天已经回府了,这丫头不知道哪里来的,居然敢口出妄言。拖下去赏她几板子,好好的问一问她的居心。”锦儿摆了摆手就打发了芍药。
芍药并没有过多的挣扎,被拖下去总比和锦儿大眼瞪小眼的强,众目睽睽之下她想:沐氏应该不会杀了她吧?
“你敢不去,我们夫人今儿一早就回来了……”她还是要把话说完,不然的话回去也无法向自己主子交待;只要把差事做完了,相信她的主子很快就会使人来救她。
锦儿抬了抬眼皮,懒洋洋的:“慢着,慢着,我改主意了。”她托着脸看向芍药,半晌后才轻轻的道:“我来的时候可不是静悄悄的,此时我欲静而人不许也就由不得我了。”
“把人直接送到人牙子那里去吧。言明此是罪奴,不能再发卖到任何人家为婢。”她说完再次摆手让人把芍药拖下去。
芍药的脸色真的变了,对于她来说死是可怕的,但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不,不,我是谈家的人,你发卖不得我。”
锦儿懒得理会她,摆手让人赶紧把人弄下去:卖不得?有什么卖不得的,她和谈家已经是仇家,真得不用在乎是不是再加上芍药这一笔的。再说,让芍药远离谈家,对芍药来说真得不能算是坏事儿呢。
至于芍药领不领情,或者是旁人怎么看,锦儿都不在乎了。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
她伸个懒腰后看看屋里:“来吧,帮我收拾一下东西。”她用得是帮字,从前她就不认为自己比七儿等高贵,只是顶着金家夫人的名头她不得做个样子,如今她真得认为自己还不如七儿等人呢。
至少,七儿等人还能留在金家,光明正大的留下来,不会有人指指点点,也不会有人因七儿等人留在金家而生出怨恨来。
七儿咬咬唇:“成。只是还请夫人允婢子所请,让婢子先回去收拾一番。”
锦儿轻轻摇头:“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你们去忙你们的吧;嗯,去大姑娘那里看看,你们倒底是她的人。”她说着话站起身来。
“夫人,你没有听到那个谈家芍药的话嘛,莲香……”七儿急得直跺脚:“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老爷肯定是误会了什么,夫人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姑娘和大爷想一想啊。”
锦儿头也不回,扯出一个包袱皮来——那是她来金府之时背在肩膀上的包袱,就如她所说要收拾的东西并不多,因为她只拿她的东西,金家的东西她是不会拿走半根布丝。
“我自有打算。”她轻轻的回了七儿一句话便不想再说。说再多也无用,且她也不想在七儿等人的眼中看到震惊与不敢相信,或者是鄙夷?!她的心微微一抽,语气稍稍有些变化:“我——”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真要开口之时她才发现真得无话可说。
二百七二 背叛()
昨天晚上,锦儿和金敬一算是把话说开了。说实话,锦儿真得很感激,因为是金敬一来问她,而不是其它人来问她:金敬一想要得到答案,并不是非要问她不可。
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对金敬一亲自开口来问感觉有丝安慰,但是这样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了。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是谁,她也从来没有真的当自己就是金家夫人。
她不是,从前不是,从来都不是,永远也不可能会是。
锦儿看着七儿的眼睛,一个“我”字出口后,再也说不出话来,眼圈却红了起来。她,在金府有不少放不下的人,七儿便是其中之一;可是,七儿不是她的人,金府没有半点东西与人属于她。
就像她根本不属于金府一样。是时候了,说与不说她总是要离开的,她的脸皮也真得没有那么厚,非要等到人家开口相逐再离开。
锦儿想,金敬一现在就算恼怒把她送官也无可厚非:如果她真的为此而进了大牢,她也无怨。
只是,她还要找出五年前的凶手。那是她欠姐姐的,那是她答应姐姐的。
缓缓转过身子,锦儿以袖拭了拭泪:“去吧。”还是不必多说了。金家的人定会怪她,不止是金敬一。敏儿姐弟知道真相后岂能不怪她?而她无言可辩,因为她真得不是金家夫人,真得不是沐氏锦儿!
七儿急的跺脚:“夫人,到了这种地步您和老爷置的什么气?有什么事情也要把谈氏……”
“她——”锦儿长长一叹,摇摇头:“也算不上是坏人吧?如果我不回来……”一切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七儿还想再开口,可是锦儿却摆了摆手:“去吧。我自会处置,我,哪里是肯吃亏的人。”她只是不想再连累七儿。
今天,她就会成为一个罪人,在所有金家人眼中万恶不赦的罪人,此时说再多又如何?敏儿不会原谅她,礼儿不会原谅她,七儿等丫头也不会原谅她,尤其是金敬一……。
她忽然心灰意冷到不愿意多说一个字,再次摆手后去打开了床头的一个箱子:那里面除了她在金府得到的一些银钱与田产之类外,便只有她来金府时带在身边的东西。
一件也不少的放在箱子里,每一件衣裙都已经洗的发白,但是折叠的十分整齐,就好像它们早就知道有一天会离开。
锦儿伸手取出了衣裙来,把它们一件一件放进包袱中,然后又取出一身衣物来,同时取出箱中唯一的饰物:木簪。
手指轻轻的抚过,回头见七儿已经是满脸的泪水,她勉强的笑了笑:“不要这样。麻烦你最后一次,再给我梳一次头吧。越简单越好,我只有这根簪。”
七儿跪倒在地上,想说什么也哽咽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锦儿伸手拉起她来:“不要这样子,你此时伤心可能过一会儿就只会恼恨于我了。给我梳梳头吧,我喜欢你给我梳头的样子。”
她缓缓的坐下,把头上的不多的饰物一件一件的取下来,每一件都轻轻的放好:这些东西不是她的,理应物归原主。
七儿拿起梳子来,泪水却落在锦儿的头上,一下一下泪眼模糊中好不容易把头发挽起。她看着镜中的锦儿,其实也只是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您,不是我们夫人?”
她还是问了出来。
聪明如她,有些事情是她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相信;此时此刻她无法再回避,可是话问出口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是不甘心,还是不愿意相信?
锦儿抚了抚发,看看镜中的自己:“和衣裙太不搭了,是不是?”她转过身没有看七儿,因为不敢:“七儿,我说过你很聪明吗?”
七儿手一颤梳子滑落在地上,看着镜子呆立在当场。
门被打开了。这次并没有发出什么巨大的响声,门两边立着丫头婆子,当中立着的人正是谈秋音。
“沐氏,我还真得请不动你。”谈秋音看着锦儿,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精神极为不错,就连脸上都有了三分的红晕:“不对,不能称你为沐氏了,只是我还真得不知道如何称你,我想一会儿可以好好的谈谈此事。”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踏进了屋里,目光在锦儿的头上转过,又落在床上那个洗的发白包袱皮上:“还真得有准备呢。我想,现在你也不会再狡辩什么了吧?”
“事情总要说个清楚,不管是对老爷对太夫人还是对我,我想你总要给个交待才是。想一走了之,这天底下还没有如此便宜的事儿。我不喜欢站着说话,也不喜欢在旁人的卧房里说话——对我来说是不敬。”
她说到这里转身向外走:“我在花厅等你。你,不会不出来吧?老爷,马上就会到。”不等锦儿回答,她便带着人踏出屋子,那股子不屑与手握锦儿性命的自信表露无疑。
锦儿叹了一口气,然后再转身看一眼镜子:“来的还真快,居然都没有给我时间换件衣裙。”她看看身上的衣服再叹口气,就听到谈秋音再次开口:“对了,一会儿大姑娘和大爷也会来,我想你也不用收拾了,如何收拾也不能掩饰或是能隐瞒住什么的。”
七儿一把抓住锦儿:“快,夫人,快。”她拉起锦儿来,一直拉她转过床走到后窗:“你从这里出去,我来想法子拖上一会儿,您赶快离开这里。”
她说完用力再握一握锦儿的手,转身就要走。她知道锦儿落在谈秋音手里会是什么下场,当然也很清楚,如果她相助锦儿离开谈秋音会如何对付她。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但是她无法看着锦儿被问罪,无法看着锦儿跪倒在谈秋音的脚下,无法看着锦儿被送官!
锦儿反手拉住她,轻轻一笑摇摇头,又用另外一只手抚了抚七儿的脸:“七儿,谢谢你。”她想不到七儿还能如此待她。来金府一趟得七儿如此相待,不管结果如何她还有什么可恨的?
她向门外走去:“我不会在任何人面前逃走的。我逃过一次,所以知道事情逃是逃不掉的,要面对的始终要面对,要解决的终究要解决。”
七儿焦急的拉住锦儿的手:“夫人,您……”
“你认为,她会让我逃掉吗?”锦儿叹口气,拍拍七儿的手:“你留在屋里不许出来,听到没有?”
七儿一愣,忍不住回头看向后窗。
“你不要想逃走,还是出来吧。有什么话说个清楚明白的好,要逃你是逃不掉的。今儿,我就要让府中上下都看看你倒底是个什么东西!”谈秋音的声音透出一股子恨意。
终于让她等到这一天,她等了多久,付出了多少代价?今天,她就要看看老爷还有什么要说得,还有什么能说得?不是要护着沐氏嘛,嘿,沐氏就是假的,要知道她可是不止一次对老爷说过,可是老爷他不相信。
今天,是她扬眉吐气的一天,是她报仇雪恨的一天。她的孩子是因为这个假沐氏没有的,所以她定要假沐氏为她的孩子偿命。
七儿听到谈秋音的话眼光暗淡下来,可是眼珠转来转去依然在想法子: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肯定还有法子的。
锦儿拍她的肩膀,加重语气:“不许出来,留在屋里。”她不想再拖累任何人了,此时不同往日。只要日后七儿推说被骗,相信谈秋音也不会赶尽杀绝的。
她整理一下衣裙,深吸一口气踏出了屋门。她看的第一眼不是谈秋音,而是莲香。
“刚刚,为什么不和谈夫人一起进来说几句话?”锦儿的话平平淡淡,和平日里与莲香说话时一模一样。
莲香却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被丫头推了一把才定下神来,却依然不敢看锦儿的眼睛:“是你先对不住我的。”她说完后又再重复了一遍,然后心头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才抬起头来看向锦儿。
“你不仁便要想到会有今天之报。”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锦儿活活的吞下肚。
锦儿看着她:“的确是我应得之报。如果当日我不救你,看你被人所辱后再被杀掉——你也听到他们说的话了,他们是不会容你活着的,那今天我也不会得你如此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