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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这依然是名份之争。
锦儿叹口气:“我明白谈夫人的意思,但是谋算两个字我可不敢当,如果说是谋算的话,谈夫人今天前来”她看一眼桌上的金银并没有再说下去。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伤感情的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我懂,谈夫人是不想屈于人下,但是你倒底晚进门了几年;我人在和牌位在还是不同的,因为填房就是主母,你的儿女也是嫡出,旁人虽然会有一点的诟病,但不会那么大。”
“只要孩子争气再加上金敬一争气,和夫人平常的所为让人心折的话,那点子诟病根本就不会让人放在心上。”
“你也不用面对府中还有一个金夫人的存在,妾礼也只是在祭祖之时才会行”
谈秋音打断了锦儿的话:“不行。”
锦儿的眼睛眯起来:“谈夫人的意思是,让我背着那个污名而‘死去’,所以不能入祖坟不能放祠堂,你就是金家唯一的主母?”
“的确,这样对你是公平,那对我呢?我又做错过什么?对我的儿女们呢,他们这一辈子如何能抬起头来做人,到谈娶论嫁的时候,到我儿要取功名之时,那都会是极大的污点!”
“谈夫人为自己,为娘家一族,为自己将来的儿女设想都不错,但是不能只让我一人做出让步,且是让到最底。”
“我能让的已经都让了,谈夫人;”锦儿说到这里长长的叹口气:“你也让一让吧;一切全是天意也好,还是我们的命中的劫数也罢,事情如此解决是再好没有了。”
看着谈夫人锦儿诚诚恳恳的道:“两条路,要么‘我死’,让我的衣冠进祖坟牌位进祠堂,你发誓好好的待我的儿女,不会少了他们应有的半点,那我就消失在人前。”
“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出现在金府以及金家人的面前,也不必谈夫人给我备这么多的金银;我当初嫁到金府之时有嫁妆在的,这些年经营下来自然有些收益。”
“嫁妆要留下来给我儿女,但是拿走一点收益足够了;以后我的生活也不劳谈夫人和金家操心。”
“只要你不会苛待我儿我女,我儿做为嫡长子会接他父亲的爵位,那我可以发誓绝不会回来——这是应谈夫人所说,最大最大的让步了。”
她扭过头去:“你要知道,不能陪伴自己的儿女长大,那对我来说是如何的惩罚。”
“第二条路就是我先前所说,我在金府只占一个名份,好好的养我的儿女;你实际依然是金府的主母。”
“我称病而不理事、逢年过节也不会出现在人前——你的儿女在我的名下,相比而言,可比我的儿女在你名下要强太多了。”
“人人都不会看低了你的儿女,但是我不理事,在金府如同不存在的人般,让他人如何看待我的儿女?倒真得不如一走了之,就让儿女当我死掉了。”
锦儿对着谈秋音一礼:“我最希望是这样的结果,因为我做为母亲真得想看着儿女们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各让一步吧,谈夫人。”
谈秋音挺直了背脊:“不可能。”说完她站起来:“人心是最难测的,你今日所说谁能保证他日你不会反悔?”
“或者根本就是你以退为进,让我允你入府然后再徐徐图之”
锦儿看着她的眼睛也站起来:“谈夫人,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我儿我女的性命发誓,绝不会背誓。你,可放心了?”
谈秋音身子一颤,没有想到锦儿如此决绝,当下也相信了锦儿的话;但是她不能答应,不管是让锦儿死,还是让锦儿入府,她都无法答应。
因为,那事关名份。
锦儿闻言不再多说,对着谈秋音施了一礼:“那,只能对不住了。”
谈秋音避开了锦儿的一礼:“不必说对不住,我也知道你也是情非得已。”可是她同样是退无可退。
锦儿看着她的眼睛:“如果反过来呢?你把金敬一把金府交给我,我把名份交给你,你可答应?”
谈秋音脸色大变,这更是不可能!
“你已经有儿有女当然这样说,我无儿无女如何答应?再说,丈夫和金府本让给你,那让我们谈家一样的无脸见人。”
锦儿看着她摇头再摇头,最终长长叹息:“谈夫人,好处不能让一人全占了,对吧?你其实是根本不能让一步的,又何必来找我呢。”
“就算是等你有了儿女你也不会答应,因为你要的就是我这个人的消失,永远不会让世人知道金沐氏还活着,且你没有做错半点事情。”
“如此的苛刻如何能让我答应呢,换成是谈夫人你能答应吗?正如你所言,因为你无儿女所以不能答应把金敬一和金府给我只要名份,而我有儿女所以同样不能离开。”
锦儿说到这里目光有点点的变冷:“谈夫人可以回去好好的想一想了,‘我死’的那一条路谈夫人可以不必想了,刚刚你没有答应,那我便不会再让到那种地步。
“因为我信不过你,信不过你可以善待我的儿女,信不过你可以把金府和金敬一的爵位交到我儿手中。”
“所以,你可以想一想容我在府中的提议。”她说完微微扬声唤莲香:“送客。”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和谈秋音已经没有可以谈得了。
谈秋音脸微微绷紧,看看锦儿也没有再说话甩袖就走;锦儿再次对她轻轻的道:“对不住了。”
此事本来就是死结,如果谈秋音和她肯各相让一步的话,还有可能平平静静的解决;但是只让她退让的话,她真得做不到。
为了那一双儿女她怎么能再退?她的退让已经摆到谈秋音面前,如果谈秋音不能接受,那她也只能面对接下来金家对她施加的压力。
以及还有谈家的压力,或者还有金敬一的压力。
她为了孩子会尽全力的,但她和谈秋音并无仇怨,且对谈秋音怀有三分的愧疚一分的敬意,所以她才会道一声对不起。
此事不是谁对与谁错的事情,只是因为生存:她的生存不重要,但是孩子们呢?她不能让自己父母抬不起来,也不能让儿女们抬不起头来。
莲香进来看看锦儿的脸色:“你和她”
“应该做什么,应该说什么,什么不能做而什么不能说——你不知道的话,我不介意再好好的教教你。”锦儿的眉尖一动,声音依然平静可是目光却凌厉的如同刀尖。
莲香马上低下头:“夫人,婢子知道错了。”
锦儿这才摆手:“出去吧,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她比起谈秋音来何止难上十分,到如今她连真正的自己人都没有。
谈诚和谈忠虽是陪嫁过来的人,但是倒底隔了五年啊;这五年教会她的就是一句话:人心隔肚皮。
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还有很多,她走到窗前看向那株柳树:应该尽快的调教几个自己人才成,府里的人是不能用得,最好的法子就是重新买几个。
只是需要时间太长,却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而这个莲香,也不能在身边久留的。
第19章 去了哪里()
锦儿对着柳树想到自己的难处时,想到将来日子的时候,想到还没有见面的孩子时,谈秋音刚刚回到荷园中。
她气喘吁吁的坐下,接过丫头手中的茶水就喝了好大一口,却因为茶水有些热而发作丫头:“越来越没心思当差做事了,是不是?还是说你眼中已经没有我这个主子了?”
她当然不是为一盏茶而生气,更不是因为眼前的丫头而生怒,只是一肚子的烦闷无处发泄。
相比起锦儿来她要年青很多不说,且在娘家锦衣玉食,到了金家是玉食锦衣,并没有真正的经历过多少事情。
嫁到金家后开始持家,她才真正的历练了,知道要讨好婆母,知道要给自己的丈夫纳妾,以显得她这个主母大方且贤惠。
但是她没有想到,从前不管是她给丈夫纳妾、还是讨好婆婆心里的那点子委屈,和今天比起来根本什么都不算。
丫头吓得不轻连忙跪下。她本就不是在屋里伺候的,因为谈秋音把弄琴和舞笛几个丫头带了出去,她这个在屋外的才不得不去看着煮水的炉子。
“秋音。”金敬一挑开帘子,站在内室的门里看着她。
谈秋音知道他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在看到他在自己房里的霎间,心情也奇异的平和不少,自然也就有些后悔刚刚对丫头的苛责。
她扶着弄琴的手站起来:“你们出去吧,弄琴把我炖给老爷的补品拿进来。”她在霎间就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温柔且善解人意。
弄琴几个丫头谁也没有多说一个字,连目光都死死的管住,只管盯着自己的脚尖慢慢的倒退几步后转身。
看到丫头们出去,谈秋音又坐了下来,并没有开口再说话;她提到了补品就算是给金敬一示了弱,同时也告诉金敬一自己有多么的在乎他。
接下来就应该是金敬一说些什么,或者是做些什么才对;男人,不能太宠了——这是她娘亲说的话。
金敬一依然还站在内室门口,并没有移动脚步,那帘子他依然掀起着,就好像他那样的姿式半点也不累。
他不言语,如同木头的样子让谈秋音的心沉了下去,同时也生出几分怒气来,更不肯起身相就。
如果是其它的事情,谈秋音还能在此时再低一低身段;男人嘛,都是孩子,有时候哄上一哄是必须的。
可是今天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原因很简单:沐锦儿。
说实话,如今金敬一应该有话对她说才是,还要好好的赔个不是才对:倒底她不曾做错什么,今天的事情予她而言有着太大的冲击。
沐锦儿是沐锦儿,金敬一是金敬一;在沐锦儿那里她可以开口谈,在金敬一这里,应该是金敬一先开口向她道歉才对。
屋里静了下来,气氛就变得更加压抑;两个人隐隐的有些对峙,仿佛哪个先开口就会输。
直到门被敲响,响起弄琴的声音来:“老爷,夫人,补品好了。”
谈秋音没有先开口,先悄悄的看一眼金敬一,发现他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心下更恼,却不得不开口唤弄琴进来:“端进来吧。”
不论他们夫妻之间有什么事情,都不能在丫头们面前闹起来;那不只是她没有脸面,金敬一更是没有脸面。
做为金敬一的妻,她总要给金敬一留脸面的。
弄琴端着补口进来,低着头走到桌子那边把补品放下,想了想看一眼谈秋音:“夫人,太夫人”她也感觉到不对劲,所以想让夫人先避一避。
谈秋音轻轻摇头:“你先去给太夫人禀一声,就说我会晚一会儿再过去;下去吧。”看着弄琴把门关上,看着那些阳光被关在门外,就好像那些阴暗都压在她心上般的难受。
金敬一终于放下帘子走了过来,一步一步走得很平稳,脚步声也不重;走到谈秋音的左侧他坐下来,取过补品来尝了一口:“很好吃。”
谈秋音点点头没有说话,心更沉下去一分;因为她很清楚金敬一在什么时候才会走路如此的规行矩步:生气,极为生气的时候。
金敬一放下补品:“府里的事情极多,你不要太过操劳了,实在担心我的身体可以让丫头们去做。我只是不想你太过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