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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你想不到这也是你的破绽吧?你料想不到我会知道你为什么不惊慌的原因,嘿。”朱捕头插腰那叫一个威风,对于耳边传来的柳一鸣的暴喝,他也是不理不顾。
功劳已经归了他,接下来他就要升职了;就算他一时半会不如柳一鸣,但就凭柳一鸣得罪的那些人,他又何必惧他柳大捕头呢。
锦儿没有作声看着朱捕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她不害怕是因为她没有杀人,还有就是她有着很大的信心,自己不会被入罪的。
朱捕头盯着锦儿阴阳怪气的说了下去:“因为你很清楚麻子没有死是不是,只有动手布局的人才知道麻子没有死,因为我们说他死了,除了布局之人其它人的都不会认为我们捕头是在说谎……”
锦儿听得大吃一惊,完全没有一点做假,她是真真正正的吃了一惊:麻子没有死?
她下意识的看向柳一鸣,不明白倒底发生了什么;麻子没有死的话,那何必来找她的麻烦呢,就算她今天一日的行踪不明,也和官府没有半点关系才对。
柳一鸣一脚把朱捕头踹倒在地上:“闭嘴!”但是已经晚了,朱捕头把不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就算被踹倒在地上他依然没有闭上嘴:“柳捕头,人是我们找到拿下的,和你们刑部没有关系。”
此时朱捕头所想就是如何争功,完全不知道柳一鸣踹他是为了什么。
赵捕头坐倒在地上真得哭了出来,因为前程全完了,这下子他可以料定自己的捕头是做不成了:全是朱捕头连累的,他早就说过早晚有一天会被朱捕头的冲动与自大害死,却不想这一天来得如此快。
金敬一不理会三个捕头之间的事情,只是沉声喝问:“那个秀儿的夫婿倒底是怎么回事儿?!”
柳一鸣狠狠的瞪朱捕头,但是事情已经不可能再瞒下去:“麻子没有死,他只是倒在命案现场罢了。”
朱捕头爬了起来,依然不知道自己错了,指着锦儿大叫:“还不给我拿下她!”婆子们却看看柳一鸣再看看赵捕头,有些无措不知道应该听谁的。
锦儿淡淡的道:“麻子都没有死,你又为什么要让人拿我,真当我们金家不会整治你是不是?”
“你以为你做的事情瞒得了天下人?麻子就倒在尸体旁边,手里拿着刀子,身上也全是血;脑子不好用的捕快们一看,绝对会认为是麻子杀了人。”
“你是不是这样想的,可惜的是有我们这样的老捕头在,一眼就看出不对劲来……”他跳上跳下的大叫着,今天非要把锦儿入罪拿到大牢中不可。
听他的话,金敬一和锦儿才知道,麻子并没有死都没有受伤,只是惊吓过度有些语无伦次,官府是问不出一句话来。
发现在麻子的时候,他的手里有刀,刀上有血他身上也有血,就在晕倒的他身边躺着一具尸首。
朱捕头和赵捕头是最先赶到的,他们看了看现场后都认定是麻子杀了人,可是胆子太小所以杀完人后便晕倒在地,直到有人发现他和尸体的时候他都没有醒过来。
后来是柳一鸣赶到了,他经过查看后认为麻子不是凶手,只是被人算计替人受过罢了。
朱捕头最后大叫道:“你安排麻子做替罪羊,可惜的是却瞒不过我的眼;如今罪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是不是要尝过大老爷的刑具,你才肯乖乖的认罪?”
他的眼珠子都是血红的,盯着锦儿仿佛要把她活活的吞下肚。
做为本城的捕头,他何时被人那么羞辱过?他拿金敬一无法,所以就把一肚子的怨气都算到了锦儿的头上。
所谓的铁证如山也不过是推测,因为没有任何人证与物证可以证实锦儿和命案有关;但是他办案到现在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只要上了夹棍人犯就什么都招了。
招了,那就是铁证如山。眼下,他能证实锦儿在命案发生的时候行踪不明,就可以拿到衙门问话,到时候大刑伺候之下有什么话是问不出来的。
最为主要的是,他要让锦儿把大刑都尝过一个遍,才能出他今日受辱的一口气。
锦儿皱眉:“就凭你认为我没有在茶馆出现,所以我就是凶手?”
朱捕头恨声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见泪——为什么你一直不问死者是谁,是不是你心里已经有数,所以根本不必问?”
锦儿叹气:“和我何干,我为什么要问她是谁?”
金敬一也无法再忍受朱捕头:“来人,给我绑起来送去衙门,我要亲自去问问知府大人,定要让他给我一个交待。”
朱捕头推开了金有文:“你们都是哑巴嘛,就由着他们如此胡闹?金大人就算是官又如何,王子犯法还与民同罪呢,何况沐氏只是一个民妇而已。”
“金大人,你还真是铁石心肠,那个死者就是你新纳的姨娘。”他再次开口又惊呆了金敬一和锦儿。
两个人忍不住齐声问:“你说什么?”
柳一鸣一掌甩在朱捕头的脸上:“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
“你想怎么样?这样大的案子,曲折的案子也被我破了,可是你柳大捕头呢,屠夫案你可有了线索?”朱捕头却根本不听柳一鸣的,反而讥笑于他。
“对,你们没有听错,死者就是你们府上的新姨娘,听说名字是叫弄琴。”他盯着锦儿:“你装的还挺像,但是我却知道你是装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锦儿没有理会他的疯言疯语,只是看着金敬一:“弄琴她死、死了?!”话音刚落就看到七儿冲进来,她开口嚷的话就是:“夫人,弄琴死了,谈夫人不让人说……”
金敬一的头已经疼得都麻木了,闻言看着七儿木木的道:“你说什么,谈夫人早就知道弄琴已经死了?”
事情是一波三折,他完完全全猜不到事情还会如何发展,还会不会有什么惊人的消息出现。
在他的家中,在他的府中,死了一个姨娘他却是最后一个人知道的:而知道的谈秋音并不知会他。
本来,谈秋音知道此事后第一个应该知会的人就是他。
七儿也顾不得喘口气:“我是偷听来的,听到谈夫人和丫头说话,让丫头们给弄琴收拾东西,说她死的太早了些,还要等上几天才能给她操办后事之类的,还叮嘱丫头千万不要在他人面前提及。”
“如果有人问起弄琴来,就说她到庵中斋戒去了。”七儿看着锦儿有点抖:她有句话没有说出来,却用目光示意了锦儿——昨天晚上弄琴还请锦儿去园中相会。
锦儿还没有说话,朱捕头又开始大叫:“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我们已经探听清楚,弄琴姨娘和你的那个什么莲香姨娘不和,争风吃醋嘛,我们见多了大宅子里的这种事情。”
“你的人吃了亏,所以你就要给你的人出口气,便把弄琴杀掉了,又找了一个麻子做替罪羊;嘿,可惜的是你遇到了我们,你想脱罪是想也不用想的。”
金敬一脸色白得透明:“闭嘴!”
柳一鸣看向朱捕头:“你办案如此老练,那说一说为什么凶手定要让麻子背黑锅,而不是其它人?比如说街边的一个乞丐,如果说弄琴死在乞丐手上,是不是更容易脱罪?”
朱捕头张口结舌答不出来,因为原本他所说的那些也不是他查出来的,更不是他推测出来的,都是听柳一鸣所说。
在柳一鸣的目光逼视下,他还真得想到了一个理由:“因为麻子在官府亲笔写了一份笔录,说沐氏是假的根本不是金府原本的沐氏夫人。”
“因为事情要败露了,所以这个沐氏才会除掉在宅子里和自己过不去的弄琴,再嫁祸到麻子的头上来个杀人灭口。”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他挥舞了一下胳膊,脸上全是激动:因为他越说越感觉有道理,可以说是全无破漏。
这是他办案以来推测的最为完美的案子。铁案,这就是铁案,他办得铁案!
一百五七 两拨好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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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捕头的,在同僚们面前什么是最值得夸耀的?不是你的官职而是你破的案子:越是案情复杂曲折的案子,你破掉后还能让人们找不出错漏来,那便是铁案。
铁案就是资本,是捕头们升官发财的资本。
所以朱捕头在自己说出推测后,已经激动到不能自已:“现在,柳捕头你还有什么疑问?”他说话的口气都变了。
柳一鸣看着朱捕头:“杀人灭口?那为什么不干脆把人杀了,却还要让他活着做什么?凶手杀了一个人,他还会在乎再多杀一个嘛,把命案设计成一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局,岂不是更为绝妙?”
他摆手阻止朱捕头开口:“不要说凶手傻,相反凶手极为聪明,聪明到让人感到可怕;就如朱捕头你所推测的那样,是一个笨人能想出来的吗?”
他的最后一句话很妙。
朱捕头再次的张口结舌,不知道应该如何解答了。
金敬一看着柳一鸣:“那柳捕头的见解——?”
柳一鸣叹口气:“我看过弄琴身上的伤口,绝非是麻子那种连杀鸡都手抖之人所为,那应该是个杀手所为;因为伤口平整利落,每一刀都命中要害,这可不是麻子能够做到的。”
“因此,我才认为人不是麻子所杀,而是被人陷害的;只是为什么要让他背这个黑锅我却至今不解。”
“其它的,在下还没有来得深查,因此没有什么能回禀大人的。”他欠欠身子:“在下会尽快破案,还请大人宽心。”
如今金敬一是苦主了,因此他想不过问此案都不行。
“有几句话在下想请大人示下,不知道大人可有闲暇。”柳一鸣说得倒是客气,但是他的目的和赵捕头和朱捕头没有什么不同。
金敬一却点点头:“有什么柳捕头尽可以问。”
“嗯,不知道府中的姨娘为何会离开府中,何时离开、何人相伴——有人知晓的话,能否烦请大人让此人和在下见一见。”柳一鸣开口所问却只和弄琴有关。
金敬一并不反感柳一鸣的问题:“有文,一会儿你带柳捕头去问问府中的人,有人知情的话让他们对柳捕头知无不言。”
柳一鸣谢过了金敬一,然后施礼告辞:“怕是还要来麻烦金大人和夫人,到时候万望勿怪。”
金敬一没有心思送柳一鸣等人,让金有文带着柳一鸣去找府内下人们,只是点点头表示柳一鸣可以随时来便作罢。
直到人都离开,高氏把书房的关上,金敬一才皱皱眉头道:“这次看起来,他倒对我们金家颇有回护之意,可是为什么……”
锦儿明白他口中的他指的是柳一鸣,但是她并没有接话;因为有关柳一鸣的事情她并不想深谈,最好是没有一个人会提及此人,而此人也永远不会出现在她眼前才好。
弄琴死了,麻子被陷害——谈夫人想做什么呢?
锦儿的心思全在这上面,眼下也不想去见谈秋音,只想思量个对策:可是谈夫人费了偌大的心思,还死了一个人,却并没有什么能直接引到她的身上来。
那谈夫人的谋算倒底在哪个点上?
能让锦儿在意的,只有麻子在官府亲笔写下的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