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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胡夫人,这些年节送来的人情物事都是如何处理的?”双至随口问道,她知道石拓不喜欢收别人的礼,不过往将军府送礼的人还真是不少,看胡夫人登记那些名册,啧啧,可见石拓在朝廷中的影响力有多大。
“都是让人送回去的。”胡夫人道。
双至浅笑,“是爷的意思?”
胡夫人迟疑了一会儿,“将军并没有说不好,所以一直以来我都这样处理的。”
双至点了点头,从账本上抽出一叠较薄一些的册子,“我闲来也没事,这礼物的事就先不劳烦胡夫人了。”
胡夫人皱眉,明显感到一股不悦在心里冒了出来,但她又不能说出不劳烦,这是她的分内事,可这哪里是她的分内事?她在将军府什么身份,她是石拓什么人?凭什么说这是应该的?
在这个将军府的真正主母面前,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只是个外人。
从容兰手里接过账册,胡夫人有些失神地告辞离去,她心里乱糟糟的,好像想通了这几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问题。
她不是石拓什么人?她只是因为丈夫救了石拓一命,被石拓收留在府里的一个外人,而她从来不觉得住在将军府有什么不对,直到那日见到石拓那样温柔对待福双至,她发现……她其实不想当外人。
她想成为石拓的……什么人。
可她不行,她是一个寡妇,身边还有一个自幼不喜说话,失去父亲之后更加连一句话都不说的儿子,她甚至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完成,意识到自己对石拓产生了这样的念头,让她无法再强颜欢笑对着福双至,所以她落荒而逃了。
看着胡夫人离开的背影,香芹冷嗤一声,“胡家虽只是小家小户,但也不至于让唯一的嫡孙流落在外,为什么胡夫人在丈夫死了之后不回胡家,反而要留在将军府呢,也不知她图的是什么。”
“听说胡家的人并不待见胡夫人,特别是胡副将过世之后,家翁更认为胡夫人克夫,胡夫人才不愿意回胡家,我想,胡夫人留在将军府的事儿,胡家应该是不知道的。”胡家宅子远在锡城,当初胡夫人是跟随胡副将来到京兆,胡副将死了之后这几年,胡夫人是不曾回过锡城。
“难道胡家的人还不知道胡副将死在战场的事儿?”容兰狐疑问。
“这不可能。”双至否定,“胡副将战死沙场,朝廷必定对他家人厚赏,胡家的人肯定知道这件事,只是不知道胡夫人会来到将军府投靠石拓。”
“红棉,你母亲就打探到这些么?”容兰问。
红棉看了看双至,才点头道,“应该是的。”
双至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觉得胡夫人是个威胁?还是觉得你们夫人我会被她压得无法立威?”
香芹道,“奴婢们自然是相信夫人您,只是这胡夫人实在让人添堵,那是什么嘴脸?好像咱们都得靠她吃饭似的。”
红棉道,“要不,夫人,再使人去打听打听?”
双至摇头,“不必了,知道胡夫人的婆家在哪里就足够了,接下来,你们不仅好好熟悉一下这将军府的一切,还要将这周围附近住的都是哪些人家,都要打听出来,记住,别太张扬。”
几个丫环面面相觑,答应了下来。
“灵兰的风寒好些了没?”双至问道,灵兰在刚到京兆的第一天就得了风寒,加上水土不服,病情反反复复休养了几天,怕传染给双至,一直都在自己屋里。
“好许多了,明日就能出来了。”秋萍回道,这几天都是秋萍在帮忙照看着灵兰。
“那就好。”双至笑道。
双至回到内屋没多久,石仙慧便来了。
“大嫂,你在作甚呢?”来了京兆的石仙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异乡的缘故,对双至的态度好了许多,有时候还挺亲热的。
“在看书,怎么,今日又想去哪里逛了?”双至笑着问她。
石仙慧脸蛋都笑成一朵花儿了,“今天我与友人有约。”
“哦?那要玩得开心。”双至道。
石仙慧目光带着急切和得意,“你不问问我约了何人么?”
双至挑了挑眉,这石仙慧又认识了哪家千金小姐要来得瑟了吧,“你约了谁呢?”
石仙慧神秘一笑,“大嫂,你猜我昨日遇见谁了?”
双至苦笑,对石仙慧这种跳跃式的说话还真的很不习惯,“那么,二姑娘,你昨日遇到谁让你这么开心?”
石仙慧提高声音,压抑不住的兴奋,“我本来昨日一回来就想找你说的了,不过大哥在这里,我就想着今天再来跟你说也一样,昨天我去了那京兆最负盛名的会客楼,听说今年大考的考生都会在那里畅谈天下大事。”
双至心头一跳,默默看着石仙慧。
石仙慧以为自己挑起了双至兴趣,笑得更加开心,“你知道会客楼现在最有名最多人谈论的人是谁不?”
双至摇头,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秦子绚,我遇到秦子绚了。”
089 威儿的自闭
石仙慧在说出她遇到秦子绚之后,见到双至脸上愕然的表情,很满足地笑了,然后对双至道,“我与秦公子约了今日在会客楼见面,大嫂,我先走了,等我有空再来和你详说。”
双至看着石仙慧如一只彩蝶般翩翩离开她屋里,幽微轻叹,无奈笑了。
秦子绚么……
这个时候也应该差不多是要春闱大考了,石仙慧求着石老爷让她来京兆,也是为了秦子绚吧。
这么刻意来跟说她今日约了秦子绚,是想向她表明什么?
不过真奇怪,听了石仙慧的话,她竟然只觉得无奈和好笑,却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心痛。
原来不知不觉中,某些她曾经以为会永生不忘的东西早已经随着时间流逝了。
不久,胡夫人果然让人带着威儿过来了。
容兰牵着威儿进来,“夫人,这孩子真奇怪,问他什么都不答的。”
双至看向威儿,这孩子手里抓着两颗黯淡无光的珍珠,低着头,看也不看周围的人一眼。
“威儿?”双至走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
威儿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着双至,“爹爹……”
双至对他柔柔一笑,“你想找爹爹吗?”
威儿举起双手,给双至看他手里的两颗珠子,“爹爹,爹爹……”
香芹和容兰她们面面相觑,暗道这孩子不会是个痴儿吧?
双至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脸,威儿却好像被吓到似的,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惊恐地看着双至。
“这孩子是怎么了?”红棉忍不住问。
是得了自闭症吧!双至心想。
“威儿可能是怕生吧。”双至低声道,然后柔笑看着威儿,“威儿,我陪你玩好不好?”
威儿眨了眨眼睛,圆润的小脸浮起一丝疑惑,他再次举起手,“爹爹……”
双至点了点头,“好,咱们来玩珠子。”
威儿本来无神的大眼瞬间一亮,粉嫩的唇瓣绽开一个怯怯的笑意,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袋子递给双至。
双至笑着打开,里面都是一些褪了颜色的次等珠子,“威儿很喜欢珠子啊?”
威儿圆溜溜的大眼闪过一丝狐疑,“爹爹……”
双至轻笑,这个威儿应该是听得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不懂得怎么表达,他是怎么会这样的?因为父亲战死沙场的原因?还是自幼就有自闭倾向?
可他才五岁吧,胡副将过世也有两年多了吧,三岁的孩子懂得什么叫死亡吗?
她牵着威儿的手,“我们去花园玩珠子。”
容兰和香芹对视一眼,都不明白夫人怎么会对威儿这么好。
“来,我们一人一颗珠子,放在地上,用手指一弹,我的珠子撞上你的珠子,那就是我赢了。”花园的凉亭中,双至耐心地和威儿说话,教他怎么玩珠子。
“爹爹……爹爹……”威儿好奇地看着双至在玩珠子,眼底充满了好奇。
双至看着这个圆润可爱的孩子,心里不禁感到一阵怜惜,不管是上一世还是今生,她都很喜欢小孩子,她一直觉得小孩子是世间最纯净的灵魂,和他们在一起,不必什么事情都要千算万算谋尽心机。
没错,她接近威儿是想更深一步了解胡夫人的为人,但看到威儿这样,她实在有些戚戚然,自己是不是心灵太过黑暗了,连这么一个有自闭倾向的小孩都利用。
“爹爹……”威儿扯住双至衣袖,着急看着滚出凉亭外的珠子。
容兰把珠子捡了回来,递给双至,“夫人,这孩子能问出什么话吗?”
双至眼神微闪,盯着手上的珠子看了一会儿,才柔声道,“威儿很可爱,不必非要有什么目的才能和威儿玩的,威儿,你说是吧。”
威儿眼里只看到双至手里的珠子,“爹爹……”
双至轻笑出声,看着在她掌心珠子,“威儿,这是珠子,珠——子,跟我读一次。”
威儿愣愣看着双至,又看了看珠子,怯怯开口,“爹爹……”
“是珠子,不是爹爹,威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要是说对了,我就把珠子给你。”双至利诱哄着他。
威儿紧抿着唇,不知所措看着双至。
双至叹了一声,看来真的需要慢慢来。
“给你,威儿很乖呢,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双至把珠子放在他掌心,温柔说道。
“夫人,爷回来了,正在屋里等您呢。”双至正想继续和威儿玩弹珠的时候,秋萍却踩着碎步走来,对双至道。
双至点了点头,“红棉,你带威儿回胡夫人那儿吧,明日再让他过来玩。”
红棉答应着,伸手想要牵起威儿的手,怎知那威儿却避开她,双手紧紧抓住双至的衣袖,不让她离开,“爹爹……”,
红棉好笑道,“这孩子遇见谁都叫爹爹呢。”
双至轻抚他脸颊,感觉到他还有些闪躲,便不再碰他,“威儿乖,明日再来玩珠子好不好?你先和姐姐回去,你娘也要想你了呢。”
威儿的澄澈的大眼突然闪过一抹恐惧,他放开双至的衣袖,小脸有此发白地跟着红了起来。
香芹走近双至身边,“夫人,这孩子有些不大对呢。”
“嗯。”双至眯眼看了威儿的背影一眼,转身往上房走去,她刚刚也看出来了,威儿在听到她提起胡夫人的时候,反应有些莫名其妙。
那不是一个孩子对自己母亲应该有的反应。
回到屋里,石拓正好把官服换了下来,穿着单衣坐在软椅上等着双至。
双至让丫环们都下去了,端着一杯参茶走到石拓身边,递给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石拓接过参茶放在旁的几上,把双至拉到自己怀里,“今天早些回来陪你。”
双至含笑看着他,轻抚他有些细纹的眼角,“你最近都好忙,不要累着身体了。”
石拓笑道,“再过一些时候就不会这么忙了。”
双至偎依在他胸前,“石拓,是不是又要打战呢?”
石拓紧搂着她,轻声问,“你害怕吗?”
双至拉起他的手,和自己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我相信你,就算真的要打战,你也不会丢下我的。”
石拓看着和自己大手绞缠在一起的纤纤小手,怎么会有人的手这么像白玉呢,“双至,不是打战,边关战事已平,已经不需要打战了,只是最近有山贼在东临城出没,许多过往商贾行人都被杀害,朝廷下令要剿灭山贼,但几次都无功而返,皇上才让我回京兆的。”
“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