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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说罢,便把这价值不菲的玻璃杯子往桌上一方,拿起了桌子上的大碗,倒上了满满两碗烧刀子,举起来咕咚咕咚一口给闷完了。
“爽快!”
冯德禹一碗烧刀子下肚,随手用袖子一擦,大声的吼道。
一旁的吴家家主苦笑一下,这边就没有这么喝酒的,他咬牙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那一大碗烧刀子,闭着眼睛就往嘴巴里灌了起来
吉时差不多到了,张文清终于停下来,朝着下头的老百姓行了一个礼。
“吉时到,请大傩!”
嘹亮的女声让本来还有些喧闹的台下变得无比安静起来,随着女孩子的声音落下,鼓点急促的响起,穿着大傩五彩祭祀袍的哑巴张踩着稳重而肃穆的步伐来到场上。
只见他摆手挥袖,双脚跳跃是按照一定的节奏来,但在外人的眼中,这种步伐仿佛是杂乱无章,一点规程都没有可言性。
整个大傩充斥着古朴的气息,仿佛让人处在远古的神魔战场,那种危机感与肃穆感让人寒毛直竖,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人类与疫病的漫长斗争中的不易和艰辛。
如果说在大傩没有开始之前,百姓们都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思来看的,那么在大傩开始之后,看到大傩的人都会不自觉的沉沦在这场傩戏之中。
一旦开始了大傩,哑巴张的身体就不仅仅是自己的了,他已经有些进入到了那种天人合一的状态,不然他的大傩也不会让观看的人产生共鸣了。
这种感觉很玄乎,哑巴张又不能说话,自然是形容不出来这种感觉的,他只能更加奋力的完成这场大傩,才好不叫看大傩的人失望。
哑巴张的身形越来越快,带来的压迫感也越来越深刻,所有看傩的人也都感觉到了这样的压迫感。
鼓声的急促不再是场上的单独奏乐,还有所有看大傩的人那一颗颗跳动的心脏。
摆手、踩步,抵御、防守,出击、破敌!
最后一声鼓点戛然而止,哑巴张狂乱的身形也终于停止了下来。
五彩斑斓的祭祀袍罩在他那不算高大的身躯之上,却像是一座无论如何也跨越不了的大山,他沉默,台底下的人却不能压抑心中的激动之情。
“傩!”
“傩!”
“傩!”
呼声一声比一声高,传到这座县城的每一个角落。
傩!
驱逐疫病!
傩!
保众平安!
这才是傩,与天人合一,为万物生灵的傩!
也许这是哑巴张跳的最好的一次大傩,以往他跳大傩虽然都是会有一定的作用,但是从来没有这一次这样的动人心魄声势浩大。
哑巴张自己也激动不已,但因为他还在台子上,所以仍旧要保持镇定。
一场大傩结束,张文清将哑巴张安顿好之后,便开始讨“健康钱”了。
一般来说,正对着台子的酒楼都是大头,能坐在那里的都是有钱人,所以张文清的笑容更加明媚了,她走到酒楼前,就会有下人把钱准备好,直接给她。
往年少说都是一两银子,今年的效果这么好,说不定能多些。
想到这里,张文清便更加高兴了,钱多一些,她就能带哑巴张去看大夫了,哑巴张近两年的身体已经差了很多,她不放心。
就当她走到酒楼前的时候,一个穿着军官服的男人忽然在她的盘子里面放了一只做工精美的银钗子
第364章 傩戏(3)()
银钗子用的是掐丝的工艺,在头段层层缠绕做出了一座精致的楼阁,宛若月中仙境。
这样精细的钗子,必然不是什么凡品。张文清虽然过得贫穷,但是东西的好坏还是能够分辨的出来的。
她抬头看向那个穿军装的男人,眼中露出了一丝怀疑之情,但是多年的经验还是告诉她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自己可惹不起,于是她又展开了笑颜,看着那穿军装的男人说道。
“老总,这太值钱了,使不得。”
穿着军装的男人正是在酒楼里面听了吩咐出来的赵副官,只见他面色严肃,不苟言笑,钗子已然放在了张文清讨钱的盘子里。
“这是冯司令给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冯司令见你品行端庄,气质极佳,才送了这个,和你很般配。”
赵副官毕竟是冯德禹的得力助手,这个人虽然看着异常严厉,但是说话还是很有一套的。
这不,话一说出来,张文清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吧,这一个司令送根钗子给她一个十五岁的大姑娘,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
不接吧,在万宁县现在谁不知道冯大司令,他就是这万宁县的天,是这万宁县的土皇帝,不要他的东西,可不就是作死么?
张文清虽然为人圆滑,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忽然遇见这种事,反应不过来是很正常的,就在她踌躇不定的时候,哑巴张出现了,他拿起了那根簪子,做出了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连连向着赵副官作揖。
张文清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哑巴张这是什么意思,直到哑巴张和她比划了一下,她才恍然大悟的对赵副官翻译道。
“原来这是冯大司令给文清的添妆啊,长辈赐,不可辞,那文清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冯大司令果然是爱民如子,对文清这样的乞儿也是这般的好,文清无以为报,只愿大傩能够驱除疫病,祝冯大司令身体安康!”
张文清脑子转的也快,明白了哑巴张的意思之后,立马就想到了这些说辞,偏生还是句句在理,让人挑不出错来!
赵副官的眉毛不可见的抖动了一下,冯大司令可不是这个意思。这爷孙两倒是滑不溜秋的,不好下手,于是赵副官一计不成,便又生了一计。
“你明白就最好不过,明儿司令府上的姨娘过岁,你就来府上陪着几位姨娘说说话,解解闷,姨娘们若是高兴了,赏的可不止这点东西。”
赵副官也是个聪明人,既然你这里阻断了我的计划,那我就顺着你的意思再次邀请你,若是再给脸不要脸的拒绝了,那恐怕这件事就不是这么容易了结的了!
话说完了,赵副官也把腰间的配枪拿了下来,在手上好好的把玩了一下,还给配枪上了个膛。
清脆的上膛声在张文清和哑巴张的耳边回响,张文清一个激灵,立马就笑着说道:“承蒙司令看的起,文清明日一定准时上门,把姨娘们逗开心了!”
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张文清再不懂赵副官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也是白见识了。
可是她一个市井小民,外加一个垂垂老矣的哑巴张,又怎么斗得过冯德禹呢?
除了乖乖的认命,张文清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赵副官得到了令他满意的答复,也就把手上的配枪收了起来,对张文清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会派人去你家接你的,你到时候过来就是了。”
连张文清的家在哪里都不用问,这万宁县还有什么是冯德禹不知道的呢?
吩咐完了后,赵副官就回酒楼复命了,只留张文清和哑巴张站在门口,哑巴张一直在焦急的和张文清打着手势。
张文清看懂了哑巴张的意思,他叫她不要接这个簪子,不要去那个什么司令家。
可是有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够如人所愿的,张文清明白这一点,也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只能苦笑着扶着哑巴张往回走,带着他们今天得到的讨钱,回到了他们那件不算太大的房子里面去。
房子前几年在村里人的帮助下已经修缮过了,虽然现在变得有些破旧了,但是里面的各个状况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住人是没有问题的。
比起原来食不果腹露宿街头的时候,现在已经好了太多了。
张文清从回到了家里面,就一直很沉默,以往过年拿到了健康钱,她都是高高兴兴蹦蹦跳跳的跑回来,和只小老鼠一样躲在屋子里面数钱的。
今天她显然是很心不在焉的,只见她把装着健康钱的袋子霹雳哗啦的全部倒了出来,倒在床上,占了床上大半地方,也不见她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那根银色的宫阙簪落在一堆的铜钱、碎银子里面,格外的显眼,张文清就呆呆的看着这根簪子,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直到哑巴张佝偻着身子走到了她的身边,她才回过神来,看向哑巴张。
哑巴张的面相看着已经很老了,全是褶子和老人斑的脸上黯淡无光,充满了衰老。
张文清看了一眼哑巴张,又看了一眼银簪,忽然把簪子拿了起来握在手里,对哑巴张说道。
“爷爷,我决定好了。”
哑巴张连忙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张文清的眼神变得很坚定起来,只见她摇了摇头,慢慢说道。
“爷爷,我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我是真的想好了。无论这个冯司令是什么心,总归不就是想得到我的身子,我不在乎这个,只要他愿意给我们钱,或者纳我做妾,我就能带您去看大夫了,这对我来说是值得的,爷爷,这比什么都值得!”
今天赵副官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根本就不用猜,她也能明白。
而且冯德禹这个人虽然喜怒无常,但是对自己的女人还是很大方的,时不时就能看到他的那些姨娘们打扮的花枝招展戴着满身的珠宝,在街上店里面晃荡。
如果跟了冯德禹,凭他的财力势力,找一个好的大夫给哑巴张看病是轻而易举的!
想到这里,张文清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而哑巴张却是涨红了脸,一副生气的样子
第365章 第三百九十八:傩戏(4)()
姨娘这个称呼,说好听点,也是富贵人家才有的,这几年国门被打开,很多东西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只是这娶妻制度,不是说变就能变的。
这放在古代,姨娘说白了就是小妾,那妾是什么,和奴婢没有两样的东西,都是要签卖身契,半个主子半个奴才的。
要是得宠些,生了个一儿半女傍个身,那日后还能过得好一点。
要是那些以色侍人又没有孩子的,怕是色衰爱弛,老了更是没有个依靠,说不定过得比奴婢还不如。
张文清有心脏病,本来就不能做什么剧烈的运动,更不要说是生孩子这种半只脚都踏进鬼门关的事情了,在这个时代,张文清这样的女人都会被人看不起,不适合做妻子,因为她不能够生孩子,而生孩子对于这个国家的人来说,又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她不嫁也就算了,一旦被冯德禹纳成了小妾,她又不能生小孩,怕是冯德禹新鲜感一过,就不知道把她丢到哪个犄角旮旯里面去了,到时候她又已经是冯德禹的小妾了,根本就不可能再出来自己赚钱生活,在司令府又没有了宠爱和倚仗,她可怎么过?
哑巴张就是担心这个,才不要张文清去冯德禹府上的,他知道张文清生的好看,但是往往就是美人最薄命,古往今来,那些美丽的女子哪一个又是有好下场的呢?
张文清也知道哑巴张在担心什么,可是她能怎么办,她是可以跑掉,可是哑巴张呢?
带着哑巴张,两个人就不可能从万宁县逃走,附近的驻扎都是冯德禹的部队,他们又能走到哪里去?
再说了外面世道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