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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知道这事不易,以前二房就得罪过佩佩,照赵氏这护犊子的心,便是想着和二房老死不相往来也是有的,想着赵氏出面去帮着吴家,那可真是做的白日梦了。
可是佩佩不同,佩佩年纪小,早先的事许是都忘记的差不多了。颜栀是她的堂姐,便是好声好气的求个两句不一定不能成事。
于是佩佩刚回家,才来得及去给颜老夫人和赵氏请了个安。回到如意居里,这厢衣服都才刚换好,便接到外头的传话,说颜栀过来了。
佩佩自然是不知出什么事儿,她问,“只二姑娘一人?表姑娘没来?”得知只有颜栀一人,她便稍稍感兴趣了一些,随意的束了头发就出去了。
颜栀来的并不太情愿,可是她却知道自己不得不来。到底是她的舅舅,吴荫虽然做人混账了些,可是对这些个外甥外甥女还是疼爱的很的,再说这件事已经不单纯是吴家的事儿了,也是颜家的事儿。
她客套了一番便开口说了这件事,到底也是省去了究竟做了什么事。其实是她也不知道,颜栀不过也才十二岁,这样不堪的事儿吴氏自然是不会说去给她听的,只是说“犯了一些事儿,被太子殿下拿住了。”
佩佩捧着茶杯,睁着大眼睛看她,“所以呢?”
颜栀咬了咬牙,还是端着笑,“三妹妹和太子殿下关系甚笃,想着若是三妹妹能开口说上两句好话那是极好不过的了。”
佩佩冷笑,她以为是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呢,不想竟是这般无趣的,也想着许久不和颜栀面对面这样单独的说话了,竟是没想到颜栀的脸皮倒是厚上了不少。她放下茶杯,因着本就舟车劳顿,心情不太好,语气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二姐姐挺有意思的,这事是吴家的事,也不曾愿望了他,和我怎么想也没关系,我为何要去和太子殿下讨这个人情?再说了,我和太子殿下可没有上呢么关系甚笃这一说,二姐姐慎言吧。”
颜栀几乎是挂不住笑了,她语气软下来,“三妹妹,你可不好说这事儿与咱们半点关系都没有,说出去到底也还是咱们颜家的亲戚啊,是我的舅舅。难免会牵扯到颜家,这样说出去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你就当是帮姐姐这个忙,卖姐姐一个面子不成么。”
佩佩从椅子上下来,“二姐姐说的什么话,若是他吴荫敢牵扯到我颜家,我便敢叫他吴家都能没落了,也得叫他知道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不该攀的亲戚不要乱攀。我为何要卖姐姐一个面子,二姐姐这个时候知道我和你是一家人了,二姐姐放心吧,这把火烧不到你身上,若是烧到你身上了,你再来求我卖面子,我会考虑的。”她甩了甩袖子,“水蓼,送二姐姐出去。”
她走到一半才似乎想到什么事转过来看着她,“二姐姐我劝你回去和二伯父与伯母说了,这样的事儿不要再四处求人了,免得真叫人以为是牵扯到了咱们颜家。若是我看来,既然是真的犯了,便是一人担了才是应该的。”
听的这话颜栀的脾气也上来了,“你说的好听,不外乎是因为不是你的舅舅,若是你的舅舅,你会如此淡定的说什么一人担了?”
“二姐姐到底是聪明了一回,就是这样,不是我的舅舅。我的舅舅不论是大行台尚书令还是大都督,都不会犯这样的事儿。”她定定的看着她,“姐姐想明白了说话,不要到我房里来撒泼,不然我可就不是袖手旁观这么简单了。”
吴氏听到这里还是没忍住摔了杯子,“好她个颜舜华,便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怎么说吴家和我们家也是亲家关系,如何能半点都掺不到的?!她倒是想的美,想着这件事丝毫溅不到她,便只是要她一句话便罢了,竟推三堵四,还说话半点不饶人。”
颜忱就坐在边上,他皱着眉,见吴氏发了这样的脾气便说,“你发脾气有什么用,佩佩也没有说错,这样的事儿的确她是管不到的,原本也就是说去求她试试,看能不能得她一句话罢了。如今她即便是不帮也是在理的,再说,有一句话佩佩倒是说对了。”他放下茶碗,声音低沉下来,“这件事你去与岳父岳母说了,这件事尽可能的不要牵扯到颜家。”
吴氏结舌,“夫君这是什么意思?如今您也要至我哥哥与不顾了?”她说着就哽咽了,“那我哥哥如何是好,若是判了重的,便是我爹娘也……”
颜忱沉声斥她,“什么叫我不管了。我会尽力去周旋,只是这事本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你想着你哥哥,想着你爹娘,你就不想想栀儿?不想想杉儿了?这样的事,若是和我们沾上了一点,便是如佩佩所想那样,真真是完了。你以为父亲母亲会容许这样的事儿发生。”
他咬牙,“你可不要忘了上次杉儿得罪佩佩的事儿,你是巴不得要分出去过了?”
吴氏吓得不敢说话了,半天才颤着挤出了一句,“可,可我二哥已经说了他是颜家的亲戚才敢如此啊,这如何摘的干净啊……”
“便是我们就说并不知道他在外如此便好了,也说若是早知这样便亲手把他绑了去衙门的。”他闭了闭眼,“我们俩人竟然还没有一个佩佩看的通透,我等一会儿就去父亲书房请罪。这样的事,我们早该禀告父亲的。只怕是……他早便知道了。”
吴氏睁大了眼,“公爹知晓了?”她猛地摇头,“不能够的,若是公爹知晓了只怕婆母也会知晓的。这样的大事不可能半点都不声张的,我前日去伺候婆母她却也没有半点表示……”她突然停了下来,“是了是了,即便是知道了,如婆母这般的也定然是不会有半点表示的,她是不喜欢我们的,如今杉儿落了榜,她也只怕是在心里乐着呢……”
“我看你是魔障了,什么胡言乱语都说出来了。什么叫母亲心里乐着呢。母亲是一家的主母,她是可以代表着整个颜家的,她如何会如你般只看到眼前,杉儿的确不是母亲的亲孙儿,可是他也姓颜,便也就是母亲的孙儿了。”他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见颜栀愣愣的坐在一边,便耐心的教女,“栀儿,你以后迟早是要嫁人的,你要知道,凡事都不要只拘泥与眼前。”
他摸了摸颜栀的头发,“今日我与你娘叫你去问问佩佩,也并不是叫你去求她。你和她是堂姐妹,没分家之前就如亲姐妹一般无二的。虽是的确她有个县主的身份你比不上她,却也不要再说出什么卖个面子的话来。你也是贵女,你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爹爹没有投生在你祖母的肚皮里是我对不起你们。可是你要知道,今天的事,你须要和佩佩学,不管什么事儿,你都要记得你的颜家人。你是姓颜的,不要因为他是你舅舅你就要把颜家搭进去。
“同样的,若你以后嫁人了,虽事事应该以你的夫君为重,你却也要知道母家是你的后盾,一切皆因为你姓颜。若是你为夫家搭上母家,之后颜家就不会再要你,到时候,便是爹爹也无法的。你要记住。”
便是佩佩不用去找沈攸宁,他也亲自来了。就在颜栀来找她的第二天。
他见着佩佩便笑,“我瞧你瘦了一圈,怎么?在你外祖家过的不好?”
佩佩冷哼一声,“我在哪儿能吃亏?你怎么和我祖母娘亲她们一般,看见我都说我瘦了,昨个儿我哥哥见我还说我胖了呢。”
沈攸宁笑,“你别听枢之胡说,你分明是瘦了。”他也不好伸手去捏她的脸,便掩饰性的收回手来掩唇咳了一声,“对了,你可知吴家的事儿?”
佩佩玩着颈上的颈珠,这一串便是沈攸宁当初送与她的,竟是一直带着。沈攸宁的眼神又柔了下来,听她说,“我哪儿能不知道啊?昨日刚回来呢,我那堂姐就巴巴的赶到我跟前与我说了,还叫我卖她一个面子与你求情呢。”
“哦?那你怎么说?”
“我?我没发大火叫她给我滚出去便很好了,想到倒是美,犯了错就想着求到我跟前来。当我是什么?”
听她说话倒是脾气大的很,脸上倒没什么情绪,沈攸宁便知她是真的不在意了,“好了,怪我,提这糟心事儿。今儿能过来看你可真不容易,便是姑奶奶也说了,说你大了咱们俩需要避嫌。”他装作仔细的去看了看她,“我便没有发现了,你哪儿长大了。不还是个奶娃娃。”
这件事佩佩是知道的,便是赵氏也在她跟前说过了,“佩佩,虽你在我们眼里始终就是一个孩子,不说你才八岁呢,就是你十八,二十八都是一样,在娘亲眼里都是孩子。可是你现在在别人眼里已经是个半大的姑娘了,虽说……”她犹豫了下才接着说,“虽说皇后娘娘中意你,这事儿即便是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个差不多了,可是你到底还小。这样的事变数太大不好说的。所以你和太子殿下还是要适当的……”
佩佩应了她,“这个我是知晓的,我和东君哥哥不怎么会私下见面的,这于理也不合。可是娘亲,为什么皇后娘娘中意我?论脾气我自认不好,论才行即便是我很好,可是我又不如二姐姐和徐温怀她们一般显露在人前的。”
赵氏摸摸她的额角,“傻佩佩,你好不好有心人自然是看的到的。皇后娘娘看着你长大哪里会和外头的人一般来看你。”
沈攸宁见她不答,以为是她不愿意被称之为奶娃娃,便又说,“嗯,其实佩佩只要再高一个头,便真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佩佩哼了一声,不理他。沈攸宁对着佩佩向来是不恼的,便又换了个话题,“母后说许久不见你了,问你什么时候进宫去看看她。”
这样一来佩佩倒是想起了当日未完的话,她问,“诶?皇后娘娘也常常召见徐温怀呢,是不是也挺喜欢她的?”
她倒是不觉这话有什么,反而是沈攸宁眼神亮晶晶的,他对着她直笑,“佩佩,你在意这个吗?”
“啊?哪个?”
“在意母后是不是也喜欢徐温怀,也中意她做……”
佩佩打断他,“不是啊。我不过问问,上次听静好说皇后娘娘常召见她,虽是一起的人多了,可就是她的次数比较多。便问一句罢了。”
沈攸宁不听这个,他只是像只偷了腥的野猫似得笑,“不是如此,我觉得佩佩是在意的呢。”他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不要着急佩佩还小,却也会因着这样的事儿打从心底的开心起来。“佩佩不要在意这个。我原就与你说过了,母后其实都是不耐烦她们的,不过是觉得如原先般一直只召见你一个人有些打眼。”
佩佩虽不是太明白他前头所说的,却也清楚最后一句的意思,她哼了一声,“打眼怕什么,我都不怕,我本就是县主,和她们本就不一样。这样却就显得故意了。”
沈攸宁哄她,“我也是这样想的。那我就还是与母后说,日后都不必去见那些个不想见的人了。单只见佩佩一个好不好。”
佩佩不知他乐些什么,只皱眉,“皇后娘娘想见谁就见呗。不必因着我的话你去和皇后娘娘说什么,没必要。”
感觉是一桶冰水浇到头上了,沈攸宁这几年却练就了这个功夫,就是即使一拳打在棉花上,也要笑眯眯的对着棉花。他原本就不得久留,又说了两句,便准备走了,临走前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母后说过两日她会办个赏花宴。想请你去。”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两句,“许是有些许贵女会来的。佩佩,你也一道来吧。”
她看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