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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济不是有太子殿下么。”
佩佩不解,“关太子殿下什么事儿?”
陈纯熙朝她眨眨眼,“我若是到了太子面前一说,我当日所求丹书是为你,想着太子殿下如何都会网开一面去替我求求情的。”
佩佩哼了一声,“何必他,便是我不知你是为我所求。我们家也不会放任你们家不管的。”
本是两个六岁的小姑娘,不过是没有叫人听去她们的谈话内容罢了。不然才真真要惊奇了,这样的话这样的思量似乎不是她们就能有的。可是再一想似乎也就想通了,其实所谓什么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贵人家的孩子才都是早慧。
即便如佩佩这般身份尊贵无人敢欺的,因着肩上背着这尊贵的身份,所以行为处事更是小心谨慎,佩佩虽是跋扈,脾气乖张,可是却从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儿来祸害了家中。
她们面对花丛而立,“纯熙,此时只有我们两人,我与你保证,无论你的原由是什么我都不会轻易透露半句,只你要与我说,到底是什么缘故。”她皱着眉,可小脸还有些胖,轻易不能把两扇柳叶眉拢在一起,“我不信你是那种突然想到这件事就去做的人。你明知风险多大。”
陈纯熙带了一只蝴蝶样式的头花,风吹来倒有一种飘飘欲走的样子,她神色淡然,从前,佩佩就一直觉得她给她们的感觉就是温和的,即便是在六岁的小姑娘身上也是,很温柔,恬淡。她的声音像是被风带来的,“我不知道我能改变什么,我甚至考虑过如果无法改变原有的命运我会是怎样。”她转过来,手还紧紧握住她的,笑意死于若无,“可是我仔细想了许久却发现我好像不是很害怕。好像告诉了自己努力去尝试一下,做得好做不好好像都不是太重要。”
佩佩听不太明白,她几乎是被她给绕晕了,“什么事儿你觉得不那么害怕?什么原有的命运?”
陈纯熙伸手去摸了摸佩佩的耳坠子。
白天的日头渐渐毒了起来,佩佩本就有睡午觉的习惯,因着天气闷热起来自然把午睡的时间都加长了一些。
这日她却睡的不太好,隐约之中总听见有人在外头轻声说话,又好像有人提醒了于是声音小下去,不多时又重新响起来,然后时有时无的总还能传来一阵轻轻哭声。她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不然外头的人哪有这样大的胆子。却在这样烦扰中醒来了,睡的她头疼脑胀,仔细一听,竟真是外头传来的。
真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她唤了一声,“白芷,进来。”外头的声音才一下子都消了,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白芷进了来,站在床前问,“姑娘,可是要起来了?”
佩佩问了一句,“你们外头在闹什么?便是闲时我不管制你们,就这般放肆起来,这下还是我睡觉的时候在吵闹呢,再下去是要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了。”
白芷连忙跪下,头深深的抵在地上,“并不是……只是……奴婢有罪,请姑娘责罚……”她话音都还未落,外头又传来一阵,“叫我去见姑娘最后一面,便也就叫我死了算了。”
白芷吓得气都不敢喘了,她颤声道,“姑娘,姑娘……”
佩佩气的砸了一个枕头,“叫她进来见我,我倒要看看,是天塌下来了不成,居然在我的如意居里头寻死觅活的。”
白芷退了出去,马上一连四个大丫鬟都进了来。
佩佩身边的事从不让旁人动手,都是这四个颜家把她们养大的丫鬟负责的。便是早些时候在佩佩身边的乳母朱嬷嬷,后头也重新回了老夫人身边。于是便是她们四人最得佩佩心意,做事也极为妥当。
虽因着都还是些不那么大的小姑娘,有时也会出点差错,可像今天这样却是从来没有的。
跪在最中间哭的是白薇,她年纪并不是最小的,今年也有十三岁了,还有两年便及笄了,她从来跟着水蓼,做事也极有分寸。此刻她两只眼睛哭的肿了,便是脸上也是青青紫紫的一片一片,狰狞的样子叫佩佩忍不住皱了眉。
“哭什么哭,还不止了。”
本也是以佩佩为天的,且也哭了许久了。被佩佩这么一呵,也好似稍稍冷静了下,拿了袖袋里干净的帕子擦了脸,又磕了个头,“奴婢有罪,扰了姑娘休息。只奴婢能见着姑娘最后一眼,便是即刻死了也……”
看她一脸马上又是要哭出来的表情,佩佩有些不耐了,“便没有人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么,偏要我一一问来你们才说?”
白薇含着哭声回到,“便不足传到姑娘这里,空污了姑娘的耳朵……”
便是一旁的水蓼也说,“姑娘还小,这样肮脏龌龊的事儿姑娘还是……”
“什么肮脏龌龊,我房里的人都要死要活了,你如今在我面前说会污了我的耳朵?且一一说来,我且看看,我是听不得什么了,我是怎样保不住你了,还是你犯了什么滔天的大罪了,便是直直就说要去死。”
白芷跪在最边上,她磕了个头,再起来的时候声音颤抖的厉害,“是二公子……二公子他……”
“二哥?二哥他如何了?”
☆、第17章
话到这里,若是赵氏她们自然都已经明白,即便是颜柊颜栀也是能明白了个七八分了,可偏偏是佩佩,到现在还什么都不懂的佩佩。这也就是为什么水蓼她们一开始不打算和佩佩说的原因。
丫鬟们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是不知要从何说起,佩佩不知道她们在犹豫什么,当下更加不耐烦,“我叫你们说便说来,你们是怕我无法给你们主持公道还是如何,犹豫个什么,便是旁人问起来,我也只说是我自己知道的,你们是我的丫鬟,万没有推你们出去的道理。”
白薇又磕了个头,“姑娘,奴婢们并不是怕遭受责罚。便是奴婢今日已经是想好了要自行了断的。只是这事儿,不管是回不回禀姑娘都极为不妥。”她看着佩佩严肃到极点的表情,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把一切都说了,“二公子他欲对奴婢行那不轨之事……”
佩佩此刻才明白了,为什么她们说不出口。她们是被当中大家闺秀一般养起来的,要学的规矩本事半点不必外头差,这样的话叫她们如何说的出口。佩佩虽不太明白什么叫不轨之事,可是她却也清楚这是怎样的肮脏龌龊。于是等到她话一出口,她的表情便比的刚才还有阴上三分,当下摔了一个杯子,“好一个颜杉,如今竟是犯到我头上来了。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本事,敢动我房里的人。”说罢就跳下凳子要往外走去,刚走两步又折了回来。
她深呼吸了两下看向白薇,“你把事情的经过说来,半点都不要漏了。”
见佩佩半点都不怀疑自己,白薇不知心里是喜还是悲,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尽量把声音放平缓了,“夫人吩咐过,姑娘午觉醒来要用一盏燕窝。于是每日的燕窝便是我亲自去小厨房看着的。今日小厨房的厨娘告了假,因着事发突然,奴婢便想着去大厨房一趟。吩咐她们届时送过来便是。这事儿也怪奴婢,回来的路上想看看莲花是不是有尖了,于是便绕去了芙蓉榭过。进去一看发现都还什么苗头都么有,却不想刚准备从芙蓉榭出来,一个身影就扑上来了。”这样的事她也不好详细说,含糊了两句又说,“幸亏水蓼姐姐看我这么久没回来,便出来寻我……”
水蓼接了话过去,“我本是没想着去哪里寻白薇的。只依稀记得昨日她与我们提起说,不知莲花是不是应该开始长了,我才想着去芙蓉榭看一眼。却想不到……当时也不敢叫人,只怕毁了二公子名声他当下就淹了我们,于是我便想了法子与白薇一起搬开了二公子,也是幸好二公子喝了烂醉……才叫我们可以推的开。也所幸去得及时,白薇并没有……”
佩佩听到这里脸色已经淡了下来,她问,“白薇脸上的都是颜杉所造成的了?”见她们应了,于是冷笑了一声,“你们,我回来再罚你们。每一个都逃不掉,现在,都起来,跟着我去秫香馆。”她眯了眯眼,“今日便是我那二伯亲自前来,我也要叫他掉层皮。”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所幸也只是在自己屋子里头说说,四个丫鬟听佩佩说要罚她们却齐刷刷的舒了口气。连忙站起来,打伞的打伞,跟着佩佩往外走去。
颜老夫人和颜阁老本还在歇觉,颜阁老虽是年纪大了可是耳朵还是灵的很,听的外面似乎有些动静就醒了,一叫人才知道是佩佩来了。他唤醒了老妻,“佩佩来了,说是找你的。”
颜老夫人向来最疼这个小孙女,连忙叫人伺候着起来,还一边问,“外头日头可大着呢,可说了为的什么事儿?”跟着颜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看了看颜阁老,又低下头去,颜阁老笑了一声,“有什么事儿是祖母能知道祖父便不好知晓的?”
那嬷嬷才开口,“老奴也不知,只不过看三姑娘带着的几个丫鬟个个哭的是……”她啧了一下,“老奴心想,怕是内院的事儿了。”
颜老夫人心里马上清明了,更是着急,换了衣服就出去,见佩佩无精打采的坐在下头,当下心肝儿肉的叫的把她拉过来,摸了摸她的脸,“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欺负了?与祖母说,祖母给你做主。”
佩佩原本是知晓颜阁老也在的,此番没有出来恐怕是已经出去了。她不知该什么表情,于是最终也只是冷了一张脸,“祖母,佩佩此番前来只想让您帮着问二哥一句,他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只管直接与我说来,欺负到我屋子里的人头上算是什么意思?”她扯了扯唇,虽没有半点威慑力,却还是叫人感受到她的怒意,“二哥是想打我的脸了?便叫他直直过来打便是了,干什么作践我房中人。”
颜老夫人当下连气都喘不过来了,连声骂到,“把那个不成器的给我叫来,我倒要问问了,他妹妹是做了什么事他容不下了。”
但凡是涉及到颜老夫人和三姑娘屋子里的事儿,向来都是大事儿,不多时,武安侯府里一半都知道了三姑娘去颜老夫人那儿告状了。状的竟然是二房的嫡长子颜杉。赵氏是先知道消息的,佩佩出门的时候就叫小厮去了一趟赵氏那里和她说要去祖母房里的事儿了。
她慌忙的也打算过去。而作为嫡长媳的李氏也是很快的接到了消息。
很快派去的人就回来了,跪在下头,“回老夫人,二公子他喝醉了,此刻睡的正酣,奴才在外头叫了两声没人应呢……”
“好好好,便是做了这样的事儿也好意思睡的安稳,去,就算拿水也给我泼醒了,拖也给我拖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又指了另一个小厮说,“去把二房媳妇也给我叫来,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教儿子了,便是对我这个做嫡母的有意见了也到我跟前来说。”
本朝若是尚了公主,是不允许纳妾的。除非公主亲口许诺。颜忱这个庶子来的也算是狗血,不外乎就是婢女爬床的事儿。只不过颜阁老和老夫人是真感情的夫妻,哪能轻易被爬了床,也就是什么喝醉了之类的狗血。颜阁老也忘记了这件事,被人知道的时候那婢女已经有孕了,她还是老夫人贴身的婢女,知道自己怀孕了竟是拿了布条把自己肚子缠起来想要瞒过去。
等闲丫鬟处死也就罢了,不过这个丫鬟对她却是有恩,也是年少时候老夫人还是被唤作汝阳公主的时候这个丫鬟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