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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走后半个时辰,又来了一个人,他对银凤说唐差使出事了,现在等着救命,让银凤赶紧跟他走。
银凤一听,事关人命,也有些急,只简单的问了两句,就跟着那个人走了。”田老四一边回想着中午的事,一边道。
“你们没想过要一起跟着去吗?”姜婉白听到这里,插了一句。
“当然想过,唐差使那人不错,虽然是读书人,又是吃朝廷俸禄的,可是一点也没有看不起人,而且,我们也知道他跟银凤的事,能为银凤做到这个地步,我们早就把他当做妹夫来看了。
所以他出事,我们哪能不急,都说要跟着去看看,可是那个人却说,他是骑马来的,那马只能带他跟银凤两个人,我们要想去,只能自己去。
我们跟出门一看,果然外面拴着一匹马,再加上当时我们根本没怀疑过那个人说的是假话,所以就问明了地址,让那个人带银凤先走了。
等他们走后,我跟三哥紧赶慢赶的赶到他说的那个地方,水西村的那颗大柳树下,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我们当时很着急,怕错过了,或者弄错了,赶紧问树下乘凉的人,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唐少正的人,还有,他是不是出了事?
那个人很肯定的说,没有,还说他家就在旁边,他在这里待了半天了,根本没有什么陌生人经过,除了我们。
我跟三哥一听就慌了,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找了一个人问了一下,结果还是一样,我们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也什么都没发现,只能先回家看看再想办法。
结果我们一回家,我媳妇就跟我说,刚才,上次来过咱们家的那个和尚又来了,说银凤在他们手上,让咱们拿他们那包东西换。”田老四一口气,将之前的事说了一遍。
赵氏因为身体一直没养好,这些日子一直在家做饭、照顾孩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所以上次那个和尚来的时候,她是见过那个和尚的,所以才会认得。
此时,姜婉白他们已经进了家门,也没进屋,他们站在院中说着话。
姜婉白听了事情的经过,却一皱眉,转而问赵氏,“你确定是上次来的那个和尚?”
赵氏点了点头,“我确定,那个和尚是个光头,很好认。”
“带走银凤的那个人又是什么样的?”这次,姜婉白问的是田老四,田老四虽然有些小毛病,但在这种时候,还是比其他人强多了。
“那个人……”田老四想了一下,继续道,“长的很普通,对了,他左眉头处有一道小指长的伤疤,从额头一直到眼眶,看起来挺凶的。”
“那穿着呢?”姜婉白继续问道。
“穿的还不错,虽然不是绸缎,但也是崭新的青江布衣。”田老四回道。
“对了,娘,那人的鞋子很奇怪,是一双又脏又旧的布鞋,跟他的衣服还有那匹马,一点也不相称。”王氏突然插嘴道,她平时虽然不喜欢说话,但这些人里,就数她心细,总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
新衣服,鞋子却一点也不相称,那,这两件东西,必然有一样东西是不属于那个人的,而且很大可能是那身衣服,毕竟,一个人可以买一身好衣服穿,但却没人会买一双破鞋子穿。
那如果那衣服不是那个人的,那么那匹马呢?也许也不是。
穿着不讲究,脸上有伤疤,十分的凶恶,还跟那个和尚在一起,绑走田银凤来换强盗所抢来的钱,姜婉白只一想,那个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上次衙役围剿强盗,可是跑了两个,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和尚,这剩下的一个,不是这人还是谁。
对于这两个人打他们家的主意,姜婉白并不感到意外,她意外的是,怎么唐少正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来接走了田银凤,而是是以唐少正出事的名义,是他们一直在盯着田家,利用了唐少正的离开,还是这唐少正根本就是被他们骗走的?
姜婉白此时还不能确定,这要等见到唐少正才能确定,不过,其实她更倾向于前者。
这种手法就像现代的一些骗术,在打听到你家里有人在外地后,就会骗你说你的亲人出事了,在医院里躺着,急需多少钱做手术,让你给他们打钱。
而你一着急,可能就会上当,就像田银凤。
而且若是后一种,那两个人只是两个强盗,能抢来衣服跟马不奇怪,可是要骗唐少正离开,他们还没那么大的能量,要知道,唐少正虽然不是官员,到手里的权力也不小。
除非,有人帮他们……
会吗?姜婉白想不出,“对了,你没跟他们说,那些东西我已经物归原主,根本不在我们手里吗?”她问赵氏。
“我跟他说了,可是他不信,说我当他是傻子呢,谁得了那么一大笔钱,会还给别人。
我又跟他说,他可以去问那些物主,或者问林家村的村民,还东西的事,大家都知道。
他这次倒是有点犹豫,但很快,他就说他不会上当的,还说,不管如何,今天晚上他们要是看不见东西,就撕票。”赵氏道。
这个伤疤脸应该已经相信了东西不在田家手里,毕竟,还东西的事涉及到很多人,他们根本没法骗他,只不过,他却不想相信罢了。
好不容易得手,眼看着银子就在眼前,他怎么都要尝试一下,看能不能弄到银子。
伤疤脸,姜婉白给那个接走田银凤的强盗起的称呼。
晚上交东西,那些东西少说也值五六百两,姜婉白现在就是卖房子卖地,也凑不齐啊。
如果到时候交不出钱,想到何老三那个儿子的下场,姜婉白的心一沉,那些人可什么都做的出来,尤其,田银凤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也许现在……
不会的,不会的,他们还等着要赎金呢,姜婉白自欺欺人的道,可是,她的心却变的火烧火燎起来,田银凤,这么一个黄连水里泡着的女人,怎么命这么苦呢。
“早知道,就不该管这些闲事,那个和尚被识破,跑也就跑了,关咱们家什么事,都怪那个姓唐的,非要去抓强盗,这下好了吧,把银凤害死他就满意了。”田老四也预见到了田银凤的下场,有些恼恨的埋怨起唐少正来了。
其实,他还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那钱的问题,按他的想法,就应该把钱留下,就算是不花,现在也能救田银凤的命不是,但将钱还回去是姜婉白的决定,他可不敢埋怨姜婉白,所以只能拿唐少正开刀。
姜婉白听了田老四的话,有些皱眉,这话要是被唐少正听见,田银凤要是没事还好,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他估计得愧疚死。
“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救银凤回来。”姜婉白沉声道。
田老四不说话了,闷在那里无奈的站着,救田银凤,说的容易,没有银子,怎么救。
姜婉白还是很在意唐少正的离开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的问题,所以她决定去见见唐少正,一来,可以问明这个问题,排除掉一些错误的信息,二来,她觉的有必要让唐少正知道这件事,也许,他还能帮着出出主意。
只不过,唐少正现在在哪呢?是在家里,处理公务的地方,还是其它的地方?若是在家里,他们去找还方便一些,若是在其它地方,以他们的身份,恐怕连见都不一定能见到他。
就在姜婉白苦思良策的时候,外面却进来一个人,那人人还没到,笑声跟说话声就先到了,“婶子,我前两天打了一只狍子,一直没舍得吃,今天,就送给婶子了。”
话音一落,田文亮拽着一只袍子走了进来。此时的田文亮,身穿一声崭新的衙役服,脚上穿着官靴,腰间配着官刀,满面的红光,整个人精神的不得了。
上次抓强盗的时候,他因为爬树的事情被大胡子赏识,第二天,他自然就去找了大胡子,而大胡子不但找到了唐少正,还超额完成任务抓回来那么多强盗,被知县好好的表扬了一番,正是高兴的时候,自然也会尽力帮田文亮。
将田文亮协助办案的事跟知县一说,再说上几句好话,田文亮便顺理成章的当上了衙役。
今天,是田文亮拿到官服的第二天,饮水思源,他觉的他要不是遇见姜婉白,根本就没有这种好运气,所以便将这只狍子给送了来,算是报答一下姜婉白。
不过他刚说完,就发现田家的众人都聚集在院子里,一副满面愁容的样子,立刻道:“婶子,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姜婉白一见田文亮,或者说田文亮身上穿的那身衙役服,却双眼一亮,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第77章
“是这样的……”姜婉白简短的说了一下田银凤被绑架的事,田文亮一听就炸了,“那两个强盗竟然这么大胆,上次让他们跑了,他们不想着怎么跑的远远的,竟然还敢摸老虎屁股,真是不想活了。
婶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就吩咐吧!”田文亮义愤填膺的道,不过,他在愤怒的同时,也有点兴奋,他刚当上衙役,正想着找点大事做呢,结果就碰见了这件事,这可不就是上天给他大展拳脚的机会吗!
姜婉白听田文亮这么说,顿时松了一口气,“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唐差使,这样,我跟老四去唐差使家里找他,文亮是衙役,你带着老二去唐差使办公的地方找。
无论我们哪一方找打人,或者都没找到人,我们都在王记当铺门口集合。
对了,老四,你说一下来找唐差使的那人的模样,如果大家找不到唐差使,能找到这个人,也是好的,他肯定知道唐差使在哪。”姜婉白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所以赶紧补充道。
田老四一听姜婉白这次竟然选择了让他跟着她,而不是田老二,立刻变的精神起来,“那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长的高高瘦瘦的,双眼皮、圆眼睛,对了,他眉间有颗黑痣,在左眉偏眉梢的地方,很好认的。”
田文亮跟田老二听了,都点了点头,然后两人立刻出发,去县城。
他们前脚走,姜婉白跟田老四后脚也出发了,只不过,他们不是步行,而是坐着牛车走的。
一路上争分夺秒,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姜婉白跟田老四就到了唐少正的家门外,不过,当他们看见唐家那紧闭的大门,还有大门上的铜锁时,顿时心中一凉,看来唐少正根本就没回家。
“走,快去王记当铺。”姜婉白只失望了那么一会儿,便立刻打起精神,对田老四道。
田老四答应着,便牵着牛直奔王记当铺,一边走着,他怕姜婉白着急急坏了身子,还在劝姜婉白,“娘,那个来找唐差使的人说了,是有公务需要唐差使处理,既然是公务,那唐差使怎么会在家呢?
我看,他多半在衙门里。”田老四安慰着姜婉白。
姜婉白知道他是好心,也想回应他一下,可是现在她真的没什么心情,所以只是胡乱的答应着。
又转过一个弯,田老四也不知道是在跟姜婉白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的道,“下一个路口就是王记当铺了,也不知道文亮他们找到唐差使没有。”
说完,他也没等姜婉白回答,就又自问自答的道,“一定找到了,他们一定找到了唐差使,在那里等我们。”田老四此时也很急,这一急,就想要说话,算是一种紧张情绪下的特殊反应。
姜婉白知道田老四是在自言自语,所以也没理会,只是拿眼望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