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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笑道:“那是自然,师徒之缘,岂是浅的。”
两人互相说笑了几句,琉璃见林朝英心情有所回复,心中也是略安——若是一路上林朝英都崩着个脸长吁短叹的,只怕琉璃也受不了吧!
不多时菜也上齐,二人便吃了起来——这座酒楼想是建康的名酒楼,菜的味道极好,但是份量却很少,根本不够吃,林朝英便又叫添了几个菜。
正在这时,忽地听旁边一桌靠窗的两个男客,同时长吁短叹起来。
琉璃转目望去,却见那桌上三人,两男一女,两个男子都是一副儒生打扮,但是顾盼之间却颇具雄豪之气,年纪均在二十多岁样子。
只是二人虽然都是腰悬长剑,但是看他们举手投足的样子,就知道都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其中那个年轻的,就算是会武功,也是极低的。倒是那个年长些的,好像颇有些外家功夫的底子,一双手极粗大,眼神也是颇具风采。
而那个女子,背对着琉璃和林朝英,只见她身材袅娜,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衣衫,左臂上搭着一块红巾,露出一截白玉也似的颈子,只是为两个男子倒酒,却没有说话。
只是她端坐不动,单手提着一个斗大的酒坛,倒酒时挥洒如意,居然一滴也没有洒出来,这份功力,要远超过琉璃了。
琉璃见了,不由莞尔——难道这个世上,也是阴盛阳衰,如那一世的中国体育界一般?
却只听那年长的人道:“我自南归以来,旦夕间无不想着北伐,却不能得偿所愿,只恐岁月蹉跎,我等只能空悲切了。”
那年少的人道:“兄长何必如此悲观,我看天下之势将变,数年内,将会有变乱于西北起……”
那年长的人道:“只怕朝廷……唉!”
年少的人又道:“兄长还不足三十岁,如何便如此嗟叹!当年岳武穆血战牛头山之战,不过比兄年轻一岁而已,以兄长之材,何虑功名不建?”
琉璃听了大奇——这是什么人?居然能与岳飞相比!
再看看这楼上在座的其他食客,也一下子静了下来,只看向那边,想来刚才那年少的人一时激动,说话的声音大了,也被其他的人听到了。
果然只见那年长的人道:“贤弟太高看我了,我何德何能,岂能与岳武穆相比!”
那年少的人却道:“便是不如岳武穆,比之如今的朝廷诸将如何?去年四川吴璘过世,虞允文入川,放眼天下,也只有他能与兄长相比了。”
那年长的人摇头道:“虞相公天纵之材,只可惜,四川吴氏势力太大,他在川中,想来也是艰难得很!你如今去四川,也要小心。”
二人一时相顾无语,楼上在座诸食客,也渐渐开始自己这边的饮宴,琉璃与林朝英,也开始动箸进食,只是琉璃仍然关注着那两个人罢了。
这时天边忽地飘来一片乌云,顷刻间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
那两人互相又饮了几碗酒,却都不说话,好像在跟什么赌气一样。只有那女子,仍然不停地在为二人倒酒,
半晌,那年少的看着窗外的小雨,又道:“我如今也要往西南去蜀中,今日兄长为我送行,我当再浮三大白,兄也该为我作词一首,以壮行色!”
说着连干了三碗酒。
那年长的似乎也被他激起了豪气,道了声“好”,便把头上布帽摘下,随手扔在地上,然后也饮了一碗酒,又站起身来,看着窗外远处的天际,长叹一声道:“昨日我登赏心亭,见大好河山,颇多感触,今日既然同甫贤弟有此雅意,愚兄自然也不敢藏拙。”
于是一边拍着窗沿,一边按着拍子吟唱道:“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旁人听了这首《水龙吟》,不过只是赞叹这词的意境雄浑婉约之处,只有琉璃听了,心中大为惊讶——因为这首词,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如果面前这个人不是剽窃的话,那么,它的作者,应该是辛弃疾!
正在众人都在为这首词目瞪口呆,不知该不该叫好之际,那女子忽地噗嗤一笑,道:“辛大人,你铮铮铁骨,可没有落泪啊,可教我怎么为你揾这英雄泪?”
果然,这个男子,当真便是辛弃疾。
那么,他唤作同甫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他的好朋友陈亮了吧!只是不知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能与两大豪杰之士在一起饮酒。若说宋时文人好狎妓,只怕能与辛弃疾和陈亮同一桌的,也非凡人!
而这女子声音,也是声如黄莺,婉转动听,让其余的客人,都有些痴瞪起来。
那年少的笑道:“上官姑娘,今日与辛兄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可惜这里雅间已经满了,不然我等包上一间雅间,也好让你舞上一回剑,让我们开开眼界。”
那女子笑道:“剑法可不是我所擅长的,我只会些拳脚功夫罢啦!”
那年少的笑道:“你堂堂铁掌帮帮主的千金,便是随便舞几个剑架子出来,也够我们消受的了!”
琉璃闻言大惊——铁掌帮帮主的千金?那不是上官明月么?
忙偷眼向林朝英看去,却见她连眉也竖了起来,粉脸含煞,眼见得就要过去寻衅,琉璃忙一把按住她的手腕:“师父,这里人多,别在这里生事,万一被她逃了,也不好追啊!”
其实人家也没得罪林朝英什么,有什么好逃的!只是女人遇上情敌,往往是不讲理的,就算是林朝英,恐怕也不会顾及场合吧!
所以琉璃赶紧劝说林朝英,而林朝英,居然也听了劝,把已经崩紧有肌肉又放松了下来。
这边那上官明月又谦虚了几句,只是为二人倒酒。
酒又过了三巡,窗外雨也小了,辛弃疾也略显酒意,陈亮便唤小二来结了帐,与辛弃疾一起下了楼。
林朝英见了,便也把后来又添了的菜的钱付了,远远地跟了上去。
琉璃跟在身后,只是暗暗叫苦——这林朝英下手,不会太狠吧?别为了三角恋的事,闹出人命来啊!
琉璃现在最盼望的,就是王中孚快出现!
但是,这世上的事,你盼什么,他就不来什么。辛弃疾虽然略带酒意,但是仍然将陈亮和上官明月送出了建康城,然后依依惜别。
“同甫此去,不知何日归来,如今冬去春来,贤弟何不作词一首,以和我适才的水龙吟?”
临去前,辛弃疾这样对陈亮道。
陈亮也是南宋词坛一位大家,当即便张目四望,看那远处长江东流,道旁梨树,已有的受那初春的暖气,开出花来了,一时间心有所动,随口吟道:“风荡扬轻云缕。时送萧萧雨。水边台榭燕新归。一口香泥湿带、落花飞。海棠糁径铺香绣。依旧成春瘦。黄昏庭院柳啼鸦。记得那人和月、折梨花。”
辛弃疾听了,哈哈大道,一边拱手转身离去,一边在声吟道:“好一个记得那人和月、折梨花!”
只见他大步流星,袍袖翻飞,居然不曾回过头再看一眼陈亮和上官明月,一路豪笑,当真不愧是一位豪杰人物!
却说林朝英带着琉璃,跟在他们三人身后,眼见得辛弃疾离去,上官明月和陈亮再度上路,便不再隐藏身形,而是大摇大摆地跟了上去。
上官明月身为铁掌帮主的女儿,武功自是不俗,林朝英刚现出身形,走不得几步她便发觉了。
回头看去,只见两个美貌女子跟在身后,略一沉吟,便停下脚步,看向林朝英。一旁的陈亮不知是怎么回事,也停了下来,站在上官明月的身旁,问道:“怎么了?”
上官明月看着林朝英的步法,皱着眉,摇了摇头,然后摆手示意他让开。
陈亮看上官明月的样子,估计也是江湖中的事情,也知道自己武功太差,便退开了两步。
这边林朝英却是微昂着头,来到上官明月的身前停下,也不等上官明月发问,直接就道:“你是上官明月?”
上官明月点了点头,问道:“你是谁?”
林朝英道:“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就是想来领教一下铁掌帮主千金的功夫。”
上官明月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朝英——她自然是知道王中孚是有林朝英这样一个朋友的,也知道林朝英与王中孚的关系暧昧,但是她并不知道林朝英已经收了一个徒弟,只是知道她一直是独来独往的,如今林朝英身边多了个琉璃,她就有点吃不准了。
而琉璃这时也仔细端详了一下上官明月,只见她年纪大概在三十岁上下,身材高佻,只比林朝英略矮了一丁点,却比林朝英身材更苗条,四肢也更修长。至于五官,当然是没有林朝英这么精致了,但是却也是个美女,眉目间另有一股与林朝英不同的英挺之气。
如果说林朝英是女王,那上官明月就该是女将军这样的吧!
却说林朝英见上官明月不断地打量自己,还以为她在审视自己,心中微怒,便道:“怎么?你害怕了?是你的武功学的不够到家,还是说铁掌帮的铁掌功夫,不过是浪得虚名?”
上官明月见对方辱及自己的帮派和师门,甚至自己的父亲,也是恼怒起来,便道:“你是什么人?这样大胆!竟敢辱我铁掌帮!”
林朝英哼了一声:“你到底敢不敢动手?你放心好了,我不用武器,还让你一只手,如何?”说着把腰畔的剑扔给了琉璃。
上官明月大怒,喝道:“那好,我就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敢说这样的大话!”
需知上官明月乃是上官剑南的独女,武功尽得其真传,在江湖中也已经是鲜有敌手,在帮中更是受到众人的崇敬。她年近三十,仍然未婚,就是因为眼界和武功太高,找不到能与她自己相配的英雄豪杰。
所以后来她遇到王中孚这样的侠士,自然是一见倾心,故此不惜与父亲作对,而一力帮助王中孚。
不过上官剑南有胆子施以诡计,也是出于对女儿武功的信任——只要王中孚不出手,上官明月要从黄龙帮杀出一条血路,那是易如翻掌的是。只是上官剑南没料到上官明月因为王中孚的关系,居然只是闪避却不出手,结果身受重伤而去。
上官明月之后正好遇到要去建康的陈亮,被陈亮救下,然后一边求医,一边一起去建康——幸好上官明月虽然受的是重伤,但是内伤却不重,只是外伤重了些,中了不少硬伤,所以将养了些时日,也就好了。本来就想随着陈亮顺路一起回铁掌帮的,却不想在这里遇到了林朝英。现在上官明月无端受到这样的挑衅,自然是非出手不可的。
林朝英冷然一笑,身形闪动,只在上官明月周遭行动,却并不出掌,只是在上官明月出招时,伸出一只右手来或点拨或拍打,将对方的招式全部破去。
上官明月越斗越是吃惊,手上的力道和招式也是越来越强,真的是把自己的全部本领都使了出来。
上官明月用了全力,林朝英一只手也渐感吃力,但是她生性冷傲,说了让对方一只手,又怎肯食言。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