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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的,他们见高贞明逃到鹤庆,只以为当地的高氏族人会与他火并,却没想到高贞明反而自称起明国公,而且一做这明国公就是几年。
这次段智兴的信,琉璃是看过的——段智兴给琉璃看,也是示其待琉璃以诚的意思——信上不旦分析了当前的形势和高观音妙想要自立的心思,更重要的是,段智兴允许高贞明在鹤川自成一国,只要不公开称帝,甚至可以允许他死后谥以帝号,大理方面绝不干涉,唯一的要求,就是与他暗中结盟,以牵制高观音妙。
这种以死后加谥帝号的事,在琉璃这种人看来毫无用处,但是对于这种古代的政治家野心家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需知死后谥以帝号的,只有在段正淳死后段誉还没有正式登基时暂摄朝政的高升泰有此殊荣,高升泰在高氏族中的威望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能与他相提并论,高贞明看了,不会不动心。
所以,只要琉璃再稍微施加一点压力就行。
不过这事在琉璃看来是易如翻掌的,根本不用黄药师随行。
高贞明在府邸似乎也说明了这一点,他的明国公府,虽然占地面积不小,但是墙很矮,里面也没有多少卫兵,不要说皇宫,就是和高寿昌以及当年任得敬的楚王府相比,也是相去甚远,可见这得不得人心,从这方面也能看出一二来。
不过这也算是便宜了琉璃,琉璃几个起落,便来到一处还亮着灯光的地方。
琉璃轻轻揭起一片瓦来,借着里面的灯光,看到一个面色潮红,颔下三络长髯,年约五十的男子,正在秉烛夜读。
琉璃听段智兴说过高贞明的长相,知道这就是明国公高贞明,他面色潮红,是因为烈火掌练到了第十重,如果他练到第十一重,脸色就会发白,等练到了第十二重,他的脸色就会如常人一般无二了。
高寿昌的炼火掌,只炼到了第八重,当年的高升泰,也只练到了第九重,脸色都未变,这高贞明天赋异秉,居然练到了第十重,比当年的高升泰还要高上一层。
这高贞明,武功练的高,可能与他的心态也有关系。据段智兴说,他对于政治上的野心其实并不大,为人也很好,对下人和平民都很照顾,所以当年的高观音隆才会请他出来当相国。他为了平息高段两氏的矛盾和高氏内部的纷争,才答应了高观音隆。但是他对于军事和政事毕竟不行,所以最后才会败给阿机。
现在他在鹤庆自称明国公,也是为了安抚当地想为他出头的高氏子弟。
所以段智兴对于自己的这一招还是很有信心的,而琉璃所要做的,就是从高贞明的身边拿走一样东西,再送上这封信。
琉璃伏在屋上,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下面的高贞明——现在是亥末时分,也就是现代时快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这高贞明既是习武之人,只怕不会这么早睡,琉璃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稳一点,别到时坏了事,被黄药师笑。
正在想着,忽觉身边微风一动,一个人来到了身后。
此时夜风习习,琉璃早闻到身后那股只有黄药师才有的气味,便轻轻摆了摆右手,黄药师蹲下身来,凑近她的耳边,声如蚊蚁地道:“怎么样?找到他了?“
琉璃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去在黄药师臂上拧了一下,然后瞪他一眼,意思是——不是让你不要来么?
黄药师笑了笑,眼角似有春风,伸出手来将琉璃的手用力握了一下,意思是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来。
琉璃笑着坐起来,倚在黄药师的怀里,又拧了他一下。
黄药师只觉得一个香软的身子倚在怀中,也不禁心中一荡,便帖上琉璃的面颊——这一下粉面相帖,滑软无比,黄药师在琉璃耳边道:“不如我们两个一起下去,把他擒了。”
琉璃轻推了他一下:“你胡闹,坏了段皇爷的事,岂不是又要在这边耽误不少日子。”
黄药师顺便在她的颊上偷了一个香,然后道:“那可不行,等这事完了,就跟我回桃花岛去吧。”
琉璃笑着推开他:“不行不行,我还要去跟王重阳一起去找夜长风呢。”
黄药师道:“这《九阴真经》,真这么好?”
琉璃道:“我可以不客气地说一句,不管我们谁练了这经上的武功,一定会成为天下第一。”
黄药师有点不信:“不会吧,真有这么厉害的东西,怎么玄冥和尚自己不练?”
琉璃摇了摇头:“这我可说不准,谁知道那边放出来的消息是真是假,有什么用意。”
黄药师的好胜心倒也被挑了起来:“你说,若是我们去夺了这书,是不是就是天下第一了?”
琉璃笑着看了看他:“你还真自信哪。不过我可不想要,谁要了这书,就等于是把自己放到烤炉上,全天下的人都会来谋夺,我可不想永无宁日。”
黄药师笑道:“那可太好,那除了桃花岛,你可再没有地方可以躲清静了!”
琉璃道:“我可没信心胜过我师姐和重阳真人。”
黄药师讶道:“怎么他们两个也会来跟你抢么?”
琉璃一想也是——原著中没有自己,林朝英也去世了,王重阳自然把天下系于己任,但是现在有自己和林朝英在,王重阳应该不会动真格的才是。只是,那华山论剑,会不会从此就夭折了?
再一想,三年后林朝英还要和摩罗在华山比武呢,一切到那时,就会水落石出了吧。
正在想着,下面的高贞明起了身,然后一手端着烛火,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高贞明一手端着灯,在这晚风中,虽然摇曳不定,但就是不灭——这盏灯的精铁所制,灯火不灭,正是高贞明内功和烈水掌都达到了一定的程度的体现,等到他端着灯火,在风中行走时连这灯火一晃都不晃的时候,那他的烈火掌就练到顶了。
琉璃和黄药师两人都是轻功了得之人,远远地跟着高贞明,高贞明居然都没有发现。
高贞明回到房中,又打坐了一会儿,这才熄火入眠。
琉璃与黄药师坐在他臣室的房顶上,听到他鼻息渐缓,节奏平和,知道他已经睡着了。
琉璃轻轻掀开几片瓦,从上面跃下,黄药师张着衣襟在周围替她挡着风——以免一个不巧,来一阵风吹入屋中,惊起了高贞明。
琉璃从怀中掏出一颗夜明珠——这是段智兴这次所赠的——四下一看,便看到了高贞明挂在一边的外衣上,有一块玉佩,于是便过去把那玉佩拿下,接着把段智兴的信塞了进去。
这高贞明也是和平日子过了多了,并且琉璃轻功又高,身上又不带一丝杀气,所以高贞明居然睡得很熟,一点都不知道有人进来了。
琉璃这边得了手,那边就拔身上房,黄药师配合得恰到好处,立即就把瓦片合上,几乎没有一丝风只须进房里。
琉璃与黄药师很快就离了高贞明的府邸,然后回到客栈,把这玉佩交给了跟着来鹤庆的朱子柳。
“小柳儿,等天亮了你拿着这玉佩去见高贞明,行不行呀?要不要我们几个替你保驾?”
琉璃故意跟朱子柳打趣。
朱子柳摆手笑道:“千万可别,别把我跟柳姑娘给弄混了。”
琉璃笑道:“你是说我千万别把你跟我师妹给弄混了,还是让我千万别跟你一起去见高贞明?”
朱子柳道:“都是都是。你们跟我一去,高贞明知道一定是你们下的手,那还不得斗气。”
琉璃一想也是,便道:“那好,我们天一亮就走,你可小心着点,不然段皇爷那边,我可不好交待,你可是跟着我出来的。”
朱子柳笑道:“您是郡主,我哪敢让您担待。”
琉璃“呸”了一声道:“我算什么郡主!你别取笑我了!”
朱子柳忙道:“岂敢岂敢。”
原来段智兴本来想封琉璃做大理郡主,只是琉璃坚辞不受罢了。
琉璃知道朱子柳饱读诗书,自诩文采盖世,现在自己和黄药师在一起,看来以后黄蓉也未必会出现了,便想跟他开个玩笑,压压他的气焰,便道:“我知道你是状元出身,屈尊当个侍卫,心里定然不服吧?”
朱子柳忙正色道:“陛下有大恩于我,我自当效忠于陛下。如今朝堂之上为权臣所掌,我当陛下的侍卫,才正是为陛下效力。况且我也并非状元,加之我大理国中能人无数,我又算得什么。”
原来朱子柳在大理国当年最后的殿试前,因为被段智兴看中,遂引为心腹,放弃了最后的殿试,所以他空有状元之材,却无状元之实,故此才有此言。
琉璃知道他这话中其实透出的是对自己文采的自信,便道:“夜来无事,不如我出个上联,你慢慢对着,下次相见,你若对出来了,我便传你一套功夫。你可小心了,这上联可有点长啊,难对得很。”
朱子柳虽然对琉璃很是尊敬,但是一听到对对子,就来了兴趣——他平生最爱吟诗作对,舞文弄墨。就算琉璃不说要教他武功,听到有个难对的对子,他也要心痒不已,忙道:“那就请郡主赐教。”
琉璃也不再纠正他别唤自己作郡主,心想我若给你出八大王一般头面,那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我也不来欺负你,便道:“生时是孙子,死时是老子,先有孙子?先有老子?老子文、孙子武,既做孙子,又当老子,可通文武!怎么样,是不是太长了点?”
这条上联一共有三十六个字,巧用了孙子和老子两个古人,也的确难对,朱子柳一时沉吟起来。黄药师见琉璃与朱子柳顽笑,心中也是微乐。只是这对子也的确难对,一时也心中暗自细想起来。
琉璃却也不来管朱子柳,留下他一个人在房中苦思,自己便与黄药师各自回房。
第二天亮了,琉璃和黄药师把昨夜之事告诉了林朝英和洪荆,而朱子柳还在那里苦思下联,居然一夜未睡,琉璃笑道:“不急不急,你先忙你的正事去,下次相见,我们再来讨论这对子的事。”
朱子柳一想也是——正事要紧,于是便别了众人,转身而去。
林朝英倒对朱子柳的安全挺不放心的,琉璃倒是不怕——朱子柳还有得活呢,不用担心!
倒是黄药师,想了一夜,居然也未想出工整的下联,便来问琉璃。琉璃笑了笑:“我也没有什么好的下联,只是听旁人说起过罢了。勉强作了一个,也不甚工整,我说了你可不许笑我。”
黄药师只比琉璃高出半头,行走时略略弯腰低头,便与琉璃帖面而行,闻听此言,便凑过耳来:“你且先说与我听听,我绝不笑你就是。”
琉璃知道黄药师生性最傲,如今居然在自己面前向自己讨教,那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最亲密的爱人了,便道:“今日为后生,明日为先生,今是后生?今是先生?先生教,后生学。先当后生,再成先生,便是教学。”
黄药师听了,觉得虽然不甚工整,但也勉强对得上,便笑了笑,赞了琉璃几句,不再多说,只是心里仍在盘算。
琉璃被黄药师赞了几句,心中也是高兴,更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这边琉璃与黄药师窃窃私语,那边林朝英与洪七也是耳鬓厮磨,几人离了鹤庆,一路东去,直奔滕王阁。
这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