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驮老金又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他有些时候叙述的顺序有问题,叶莳要自己整理一番,才能明白事情发生的前后,可见驮老金是突然兴起想说此事,并非早就策划好的。
“少将军去苍国后,凤洄就已经极少管理天权军军务了,恰逢祁窑开战,毒人肆意,凤洄便彻底放手不管,天权军大权这才落到刺凉手里。其实在末将看来,刺凉并没有过多利用天权军,他一直是循规蹈矩地练军,或者演习等等,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反像,直至这次大将军命刺凉带领一万精髓迅速驰援崇沅城,我们才逐渐发现不对。”
叶莳这时唇角勾起淡笑,想起叶信话里有话似有若无的警告,那斯是何时发现刺凉不对的?
驮老金粗糙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似乎想把疲倦之色揉开:“军中先是有战马四肢软弱无力,排便希软,显然是吃坏了肚子无法行军,再则粮草失火,又或偶遇土匪,山路塌方蹦阻,夜不行军,这些事层出不穷,渐渐地,我们几员将军也起了疑心,但每次刺凉总是以军务繁忙,或者粗劣解释打发我们。”
他说到这里,摇头叹息起来:“直至那日少将军你来,我偶然间听到说有人自称少将军来找刺凉,大家都以为你掉落河里凶多吉少,直至有人运出去一口棺材,我才彻底起疑,这时,那个叫阿福的车夫悄无声息地找到了我,说明来意。”
下面的事叶莳已经猜到了,阿福和驮老金配合,暂时性地架空了刺凉的守卫,叶莳这才看到空无一人守卫的营帐,得以进去杀死刺凉。
“他到底为何逆反,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了。可我觉得,他没有十分激进地与大将军逆对,不知少将军可否察觉?”
叶莳睨了驮老金一眼,起身垂目道:“他先后几次杀我是铁打的事实,或许他有难处,但终究他选择了与我们对立。”叶莳抬头仰望已经蒙蒙亮的天空,淡淡道:“人死如灯灭,有些话,已经多说无益了。”
叶莳低眉不语,这时有人上前禀报:“少将军,有一位自称是叶君的人求见。”
“让他进来。”
叶信是来带叶莳进崇沅的,但对于路线细节,他却没有多加透露。
这一路走来,叶信或多或少地帮了她,但其中又有几分是真真切切地想帮她呢?他如此算计她,是否收益更高?
叶信的话,只听三层便罢,决不可多信。所以让叶信带她进入崇沅,与相信叶信,根本是两回事,崇沅城叶莳一定要进,自己探路和叶信带路,并无区别,总归是险阻万分,她得一步一个脚印,走过去。
“少将军!”驮老金面露不安之色。
“驮老金,你无须再做阻拦。”说罢,她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驮老金的肩。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叶莳抬手示意阻止,驮老金想了想,最后瞪着眼咬牙切齿地嘟囔。
“你先出去,我有话交代驮老金。”她对叶信说。
叶信转身走了出去。
叶莳看着驮老金,叮嘱道:“我带五千人随他去,若三日后这个时辰城内依然没有信号发出,那你便带其余人从预先选好的悬崖入城,无论如何都要进入崇沅宫中营救大将军。”
驮老金抱拳道:“末将得令!”
叶莳点头,眸色微冷,转身离去。
点将之后,叶莳按照叶信的吩咐,骑兵全部弃马改为步兵,他说骑兵在崇沅城内毫无用处,马唯一的作用是用来果腹。
骑兵们刚开始还不愿意,但听他这么说,无一例外地都把马留下了,毕竟谁也不想吃自己的爱马。
叶信骑着叶莳的老马慢慢悠悠地领路,叶莳让人在队尾留下记号,这条路叶莳并不熟悉,侦察兵说,这是在往回走,她并没去问叶信为何要这样走,只是带人一路谨言慎行,跟在后面。
行军速度并不快,这样走了半日,天色见暗,展目望去,只见崇山峻岭绵延无际,他们已经身处山脉腹地沟股之中。
老马累的直打响鼻,叶信翻身下马,将马交给阿福,阿福牵到一边去吃草。
叶莳下了休息令,生火做饭,叶信带叶莳来到一个僻静之处,锅里煮着风干的牛肉和米饭,炊烟袅袅,随风飘香。
这一路叶莳累的够呛,脱下鞋子放松双脚,这双脚走的酸疼无比,叶莳难以忍受地揉着脚,问叶信:“还有多远的路?”
叶信把腰间的小酒囊解了下来,倒入一点在锅里,不一会就散发出了淡淡的酒香,往饭食里加酒有助于提升味道,软化风干的牛肉,以及一点点的助眠作用。他又填了两块柴,坐在石头上,指着一个方向:“再走一里地就到了,若你想睡,大概可以睡两三个时辰。”
叶莳救父心切,怎想耽误时间在睡眠上,正欲拒绝时只见叶信道:“接下来的路十分难走,我奉劝你,还是命令大军好好休息一下。”
叶莳看了看他,回身招过来一人,下了命令。
全军原地休息三个时辰。
行军打仗时,能有三个时辰的睡眠已经极为奢侈。
除了执守兵,其它小兵很快进入状态,睡的天昏地暗。
叶莳吃完饭后,让人找了一个避风的洞穴,铺了裘衣,准备躺下休息。
而这时,叶信走了过来。
黑暗中,叶莳只能看清叶信的轮廓,他看起来精神十足,并不疲累的模样。也是,他们走了半天,而他骑马骑了半日,怎会累?
叶信作势轻咳两声,将假寐的叶莳叫醒道:“我来的匆忙,没带睡囊。”
叶莳撇了撇他,裹了裹盖在身上的暖裘,没说话。
叶信又道:“小阿莳不会是想让我就这样餐风露宿一夜吧?”
叶莳仍旧不吭声,只是转了个方向继续睡。
不知过了多久叶莳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半夜朦朦胧胧醒来时,发现身边睡了个人,抢着她的裘衣盖,她下意识地将人踢开,无奈那人睡的很死,只是挠了挠脸,便又睡去了。
叶莳抽回自己的裘衣,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翌日天还没亮透的时候,叶莳被人叫了起来,说已经睡了三个时辰,问是否要整军出发。
叶莳揉着额头点了点头,用力地搓了搓脸,想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恢复最佳状态,收拾裘衣时想起昨夜的事,四下一看,只见叶信歪歪斜斜地坐在马上,身子有些晃,叶莳以为他没睡醒,坏主意已出,便偷偷走过去用力拍了下马臀。
老马受惊,抬起前蹄嘶鸣一声,叶信竟毫无防备地跌了下来,看的阿福也是一愣。
老马踏着脚步往旁边走去,被阿福牵了回来。
天边微光正起,不知是光线问题还是其它问题,叶莳发现叶信的脸色有些白,她抚了下叶信的额头,一触之下又缩了回来,随后又慢慢覆了上去。
好热!发烧了?
叶莳蹙了蹙眉问道:“能听见我说话吗?叶信?”
叶信唇瓣动了动,用手捂着头,表示自己十分头疼,浑身难受。
叶莳知道感冒的感觉,若她知道是此后果,不如就把裘衣借叶信盖了。
她叫来随行军医,军医喂了他一些药丸后道:“这位公子身子虚弱,怕是不能再走了。”
接下来的路还得由叶信带领才行,叶莳叫来三个身材魁梧的士兵,对它们道:“你们轮着背他。”
叶莳看向昨日叶信指着的方向,大军开拔,向那处走去。
牵马的阿福走在旁边,不时瞧瞧自己主子。
他双手垂着,脸色苍白,一副很脆弱的样子。
阿福轻咳了一声提醒,只见叶信慢慢睁开眼,眯着眼看到阿福,嘴角坏笑了下,阿福也跟着捂嘴轻笑。
果然,叶莳还是太嫩了。
只一里地的距离,走了不一会就到了,叶莳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山洞,垂眸思虑了下。
按照叶信所指的方向,应该是这里没错,叶莳走到叶信身边,拍了拍他的脸,轻声道:“你醒醒。”如此拍了几次,叶信才浑浑噩噩地醒了过来,眼中一片朦胧,好似十分疲累的样子。
叶莳指向那个幽深的不见底的山洞问道:“你看看是这里吗?”
叶信点了点头,然后不管叶莳怎么叫,叶信都好像沉睡了过去。
军医又来把脉,喂了粒药丸,说还是要多加休息。
叶莳此刻心思没放在叶信身上,自然没发现他是装病,她看着山洞,对后面的人道:“先来一百人进去探路,其他人原地休息。”
叶莳喝了口水,坐在洞旁静心等待。
探路人大约两里路,发现地势是缓慢下降的,当遇见第一个路口时,他们便停了下来,回报消息。
里面空气很正常,洞壁没有经过雕琢,是天然的洞穴,但是仔细查看地面后发现,这里有火把的火油滴在地面上的痕迹,应该就在不久前,有人在这里走过。
一百人每隔一段距离就留守一人,所以他们很快将一路探知的消息口口相传到洞外。
有路口?叶莳挥手让他们准备前进,自己则走到叶信身边,把他低垂的脸抬起来问道:“里面有路口,应该怎么走?”
“左右左右左左右左左右右……”叶信说了一大长串,听的她头疼。
叶莳是有着防备的,另外她还有着几分‘小坏’,于是他让背着叶信的人走在前面,并告诉他:“你是领路人,所以你走在前面,看好路,千万别走错了呦!”
叶信咬牙切齿地心中腹诽,于是在洞穴中,叶信不能再补觉,只得给他们指路。
阿福见状叫住叶莳告辞,说是牵着马回镇子上找个客栈住着,说他家主子常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阿福记得紧,不肯亏待了自己。
叶莳知道这对主仆就是对奇葩,阿福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于是就应允了。
装病的叶信眯着眼看着阿福窃笑的表情,恨得牙痒。
因为之前不知山洞到底有多长,走了一个时辰后,叶莳觉得有些不对,让大军停了下来,问叶信他们走的路是否正确。
叶信说没错,继续走吧,于是叶莳继续走。
她猜测这里可以通到崇沅城的某个秘处,洞壁千篇一律,没有任何变化,右连续走了三个时辰后,变得宽阔起来,火把的只能照亮一小部分,叶莳举着火把看向上方,洞顶一片黑的看不到尽头,仿佛一张龇牙咧嘴巨口,能吞噬掉所有生物,让人脊背发凉。
就在这时,叶信忽然说到了。
大军停下暂且休息,叶信也被放了下来,就着昏暗的火光,叶莳摸着此处的墙壁,四处看了下后,叶莳问叶信:“这里好像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
叶信歪歪斜斜地靠在洞壁上,缓缓道:“没错,这里是人工开凿过。”
“那这里可以直通崇沅城内部吗?”叶莳急急问。
“这条密道直通崇沅城内的一个水潭,我们头顶上应当是沅水。”叶信说完,正了正身子。
“怪不得这洞穴如此之深。”叶莳又四处看了看,打量一番道:“我们尽快启程吧。”
叶信摇头:“不行,前面的路很邪,我可以带你过去,但是大军想过去,实在太难。”
“那怎么办?”叶莳面露急色。
“等人。”叶信说完,指着这条分岔口。
叶莳也看向这个岔口,瞥了眼叶信,心中暗道:喜欢说大话的家伙果然不可信。
即便有火光,山洞里还是感觉寒冷无比,更何况这是在沅水水底的地下溶洞,好在气温不是骤降,而是逐渐下降,也给了人适应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