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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柒愣了一下,他的眉心紧蹙起来,死水般的眸子终于有了生气,不可思议道:“郡主,此话怎讲?”
“秋白没有帮你求得水鬼草,你才会来找我吧。”说罢,她手肘撑在梨花椅的扶手上,手指扶着额头,缓缓道:“你与秋白的交易内容是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有一点你要知道,你做任何事,都瞒不过天权军。”
她这句话说的有点唬人,要不是秋白在七君会面上向叶钧求水鬼草,恐怕没人知道其中奥妙,叶莳此刻如此说,也是想让他别一心侍奉二主,脚踏两只船可是会翻船的。
画柒现在惊呆了,大冷天的,叶莳分明瞧见画柒发迹边冒出的冷汗。
秋白与叶莳现在属于敌对,画柒与秋白的合作,对于叶莳来说,是明目张胆的背叛。
画柒连狡辩都忘记了,抱着拳的手微微抖动起来。
她会怎么对画家?画家因此会遭受灭顶之灾吗?画柒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与秋白合作的,然而,他没想到叶莳会发现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早。
要杀她吗?!
这样一个疑问,在画柒心里,荡起波澜,而后一发而不可收拾,藏在袖里的小型弩箭如此近距离射击,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将身体穿透。
他的手已经微微发抖,食指不知不觉间,已经扣在了机关上。
就在这危急时刻,叶莳叹了口气,抬眸看着画柒,这一眼将画柒看的瑟缩了下,毕竟,他不忠心在先,东窗事发他又犯了杀心,实在理亏,所以,当她的眼眸看过来时,画柒顿觉万分愧疚。
“画柒,我可以帮你求崇沅城主放人,但自此以后,你不要再想着水鬼草了,因为能采集到的水鬼草,早已被崇沅城主取走了。”叶莳把一小部分真相告诉他。
而此刻,画柒却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他在取舍着,取舍未来的画家与被扣押在崇沅的三人。半晌后,他抬眸问她:“画家人丁稀少,画柒不能让画家绝后。”
见他如此执迷不悟,叶莳怒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低声喝到:“固执!”
画柒垂头不语。
叶莳在房间内踱起步来,似在平息自己的怒气。
叶钧明令禁止她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份,意在保护,所以有些话她是不能明目张胆地对画柒说的。
她对画柒有好感,似有兄长的感觉,她对画桥疼爱,有姊妹的熟念之感,这一丁点的情感来之不易,画柒如此抹杀,惹怒了叶莳。
“你不信有其它办法可以治画家人的病吗?”叶莳问。
画柒点点头:“也许可能有,但画家,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叶莳起重誓般地道:“我用天权军,帮你寻云雾谷医圣传人前来治画家的遗传病!”
“十年,还是二十年,你有把握能找到吗?”画柒问。
叶莳静默了。
画柒绝望地笑了下:“呵,你也不敢保证何时能寻到人,即便寻到了,医圣是否能帮我们医治又是两说。”
要怎么跟画柒说呢?叶莳惆怅起来,望着画柒,忽然不知该怎么说了。
“郡主只需帮画柒把人要回来就行,与秋白合作之事是画柒一人之举,与他人无关,他们回来后,属下会将族长之位传给画桥,画柒甘愿领罚。”
他这样连珠炮地说了出来,只换来叶莳的苦笑,她靠着门框看窗外的明月,环抱着双臂感受着晚冬的冷意:“人我会帮你救回来,水鬼草我也会帮你求得,但我说过,水鬼草不会再有了,人力所能采集到的,已经被崇沅城主采集完了,若你为长久做打算,还是要另寻他法,根治此病。”
画柒听之一振,单膝跪了下来,抱拳道:“画柒谢郡主大恩!”
叶莳的嘴角勾了下,摇头道:“太固执的人会吃亏的,画柒你不要太固执,换条路走,也许会明朗许多。”
画柒点了点头:“属下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固执的不肯抬头看。”
叶莳笑了下,指着寒空的高挂的月亮:“让这轮明月照亮你的心吧,你压抑的太久了。”
画柒却未回答她话,只是从靴中抽出匕首,缓缓道:“承蒙郡主当年庇护,画家一族残存之人才得以苟活于世,画柒大逆不道与秋白合作,如今,已不敢贪生,谢郡主今日成全,画柒死而无憾,只求公主日后垂顾画家一族,以慰母亲在天之亡灵。”
他说的突然,且语速极快,叶莳听到最后,才知道他的意思,急忙回头之时,只见画柒匕首高举,正刺向自己的胸口。
她下意识地用左手去拦抢匕首,那匕锋利,削铁如泥,她的手是抓向画柒手腕的,可他速度极快,那匕首就从她的掌心划过,她失声痛呼,顿时血流如注,她痛苦地用右手扶着自己的左手,大声呼喊:“还不快叫大夫来,愣什么神呢?!”
画柒手上力气一松,匕首尖向下,刺落在地,磕破了瓷砖,发出叮铛脆响。
慌乱之中,他定住心神,将她抱起放到床上,大声呼救:“快来人,郡主受伤了!”
值夜的人先被喊了过来,随后钧王府里的灯全部亮了起来,灯火通明,再然后,于军医,叶钧和南思也赶了过来,
众多人围在她的床前,忙前忙后,于帘泉连忙止血,并准备好针线缝合伤口,一碗不知是什么的苦药水灌入叶莳口中,已经开始缝合。
“怎么了?怎么伤的?是刺客吗?”叶钧急声问王府侍卫。
侍卫们指着跪在外间的画柒,愤恨道:“是他,是他伤了郡主!”
叶钧蒙着眼朦胧之中只能瞧见一个人,跪在门口:“是谁?”
南思这时看完了缝合,面容清冷淡然,轻轻瞥了一眼门口跪着的人,淡声道:“画柒。”
“混账东西,先压进地牢去,阿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画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叶钧话音刚落,那些侍卫就将画柒推搡了下去,因为他伤的是他们的少主子,户主心切,难免对画柒憎恶,手上也就重了些。
叶钧忙抓住身边的南思,急声问道:“阿莳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南思把画柒的匕首拿起来,放到叶钧手里,叶钧拔出匕首,手指轻轻拨弄刀刃,只觉刃口十分锋利:“划破了手掌,伤可见骨,好在画柒收了力气,没再滑下去,否则整个手掌怕要切下来。”南思说道这里,声音冷了半分:“于帘泉已经止血处理了,伤在左手,日后怕会落病。”
“混蛋!”叶钧骂道,他骂完后,也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平了平呼吸,胸口的起伏终于小了一些。
“之前阿莳在苍国,我鞭长莫及无法护她周全,而今在眼下,竟然被画柒那禽畜伤成如此,实在是不可原谅!”叶钧气的不行,一部分是内疚自己没照顾好女儿,另一部分是恨画柒如此伤她。
于帘泉这时走了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如实禀报道:“伤口极深,伤了筋,肌理到好恢复,只是筋可不是那么好养的,完全恢复在我这是不可能的。”
叶钧眉心微蹙,俊朗的面容氤氲一层灰暗:“在谁那有可能完全恢复。”
“云雾谷医圣传人,或许有可能。”他如此说。
作者有话要说:
☆、云雾旧事
叶钧独坐厅堂,南思仍旧做个梁上君子。
叶钧第十二次叹气时,从外面疾步进来一名蒙面黑衣人,见到叶钧,单膝跪地,抱拳道:“主上,属下已经通知完秋白。”
“他如何回应的?”叶钧问。
“秋白要等少主一起出发。”黑衣人答道。
叶钧面带嘲讽地轻笑了下,拿起茶碗,看着茶杯水面倒影。
倒影模模糊糊,微有波澜,淡黄的茶水的倒影也遮掩不了他苍白的脸色,叶钧一阵轻咳,手上一抖,茶水就荡了出来,温热不烫的茶水犹如一个人的吻,带着淡淡苦涩气息,婉转过后,又甘甜酣畅。
叶钧不经意地往房梁上看了看,南思精壮的身体正侧身躺在窄小的房梁上,那双眸子,寸步不离地盯着他。
也该有这样的一个人照顾阿莳啊!这样的想法,在叶钧心里油然而生。
“既然他愿意等,那便让他等着。”叶钧放下茶杯,推了推手,黑衣人立刻退下。
溪山郊外的这座宅院里,只剩叶钧和南思二人了。
“南思啊,你说,叶信可不可信呢?”
“人,皆不可信。”南思一棍子把所有人拍死,包括他自己。
叶钧无奈地笑了笑,把桌面上的一把折扇拿起来,刷地一下展开,扇面上画着鬼画符一样的东西,晚冬微寒,叶钧轻轻扇了两下风就停了下来,抬头又道:“你看,咱女儿还是念着秋白,我推她羊入虎口,真不知是对是错。”
“她会成长起来的。”南思说。
“那要何时啊?时间不等人,我不希望我的女儿被撵下崇沅城主之位,更不希望她下场凄惨,她为何就是狠不下心呢?”叶钧放下折扇,对南思道:“她的性情不像我。”
南思从房梁上跳下,走到叶钧面前,低目看他,问道:“像你一样狠心?”
叶钧嗔睨了他一眼,站起身道:“阿莳的病情不容等待,我们准备一下,即刻前往云雾谷。”
“云雾谷毒雾缭绕,到是有条天路可以走,只是天路山雪冰川终年不化,阿莳的手怕会冻伤,最好还是由云雾谷中人带路最好。”
“既然这样,那就叫金婵儿来吧,她是云雾谷中人。”
回往苍国的路上,尾随着吴贞的金婵儿被叶钧的人马追上,黑衣人说明来意。
刚开始,金婵儿还有些不敢相信阁主受伤之事,待来人拿出崇沅城主信物时,金婵儿才扯着吴贞的衣袖说:“阁主受伤了,我要带他们进云雾谷。”
吴贞眸色微变,垂下的眼皮却将这些神色全部掩盖:“哦。”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
“我是从云雾谷偷偷逃出来的,这次回去,恐怕凶多吉少。”金婵儿又眼巴巴地看着吴贞,仿佛想从他那听到令她愉悦的话语。
吴贞依旧冷漠,只是道:“私自叛离逃出云雾谷,受罚亦在情理之中。”
金婵儿甩开吴贞的衣袖,怒道:“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啊?说句好听的就那么难吗?”她语气又怒又急,娇嗔的同时,眼睛微红,但仍旧没有泪水流出,金婵儿不是个爱哭鬼,她十分坚强。
吴贞的手获得了自由,流露出一丝嘲笑,双手背后道:“阁主受伤不是小事,你尽快启程与阁主会和吧。”
金婵儿冷眸看着他,慢慢问道:“吴贞,这一年来,你就没有被我的真情所感动过么?”
吴贞心中动容,嘴上却硬的依旧:“师傅传位与我之前,我立过誓,苍君不得动情,历代皆如此,我也不例外。”
“为什么不可以动情?人非草木孰能无心!”金婵儿大声质问他。
吴贞望向天边白云,苍君不可动情的原因他已经对她说过无数次,一遍遍地告诉她,她还不懂么?“初代苍君心爱女子被挟持,对方逼迫苍君散武功,碎筋脉,封六识,彻底成为一个废人,苍君如此做了,心爱女子却依旧被杀害。自此,苍君传任时,皆要发誓,不可妄动情念,我接任时,亦是如此。”
金婵儿嗤笑着,揉了揉眼角,只是她揉出的不是湿润,只是揉的眼睛干涩般地疼。这些都是借口,只是他不喜欢她,不爱她的证明。金婵儿抬头惨笑:“持国公主与我说过一句话,我至今还记得。”
吴贞蹙眉看着她,只听她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