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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柒起身,抱着拳,张着嘴,最后只说出句无关紧要的话来:“画柒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
☆、永夜无尽
冷月千山,永夜无尽。
又是一夜浅眠,清早出发,启程前往帝都溪山。
叶国繁荣昌盛,冬景别有一番风情,两名侍卫轮流赶马车,由柳燕贴身伺候,夜则宿,日则行,停车观景,品尝美味,五日后,叶莳一行人到达了溪城。
年节将近,一派繁华锦绣。
叶莳放下窗帘,寒风被阻隔在外。
“一会进了门,先给王爷请安,然后就去泡澡,再然后,和王爷用晚膳。”柳燕从盒子里拿出裘衣,准备下车时给她披上,以免着凉。
“时间到安排的紧。”
话音刚落,马车就停了下来,叶莳多年未归,是钧王府未来的主人,礼遇自然少不得,管家陈叔领着人早早地就在府门外等候。
此刻下了马车,一干人等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礼。
叶莳肩上披了裘衣,觉得有些沉,于是抖了抖肩,道了声免礼,兀自让柳燕引她进去了。
叶莳是来过叶国的,并在此小住了个把月,当时孩子小,身份又尊贵,宫里宫外被她闹腾个遍,以至于后来,还有人叫她小魔王,那顽皮的性子,变着法的祸害你玩。
陈叔见当年的小魔王已经出落成个大美人,心底欢喜的不行,念叨着“佛珠保佑”这一类的吉祥话,高兴地跟在后面。
叶钧正在客厅里等着,远远地就听到脚步声,断定女儿回来了,也笑了起来:“阿莳回来了?”
“父王,是阿莳。”叶莳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行了跪拜之礼。
“傻孩子,见爹爹跪什么跪?行个礼不就得了?膝盖疼不疼?我看看,瘦了没?”叶钧蒙眼,看不见什么,于是用手慢慢触摸着面前的人,最后点点头:“一年多没见,是瘦了不少。”
这一刻,叶莳傻呵呵地笑了起来,抓起叶钧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看这脸上的肉,我上顿吃,下顿吃,全在酒楼里要的,都吃胖了。”
“好,好,胖了就好,胖了是福,你看爹瘦的,爹就没福。”叶钧说罢,下意识地抬了抬头,房梁上一人缩了缩身影,无奈叹息一声。
“这一年可苦了我儿了。”叶钧慈爱地拉她坐下,聊了几句后,又忽然想到:“我听于帘泉说,你每日天黑时分都要沐浴?”
叶莳点头:“是的,这次回来,药和要方子都带回来了,得继续用着,至于用到什么时候,于帘泉没说。”
叶钧点头,又抬头问陈叔:“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王爷,天刚蒙蒙黑,您之前要准备的浴汤已经备好了,是否现在要用?”
“嗯,带阿莳过去。”
叶莳还想再聊会,叶钧却推了推她的手:“先洗洗这身风尘,吃了饭,我们再详谈。”
然而叶莳没想到,药浴刚泡到一半,就听到了叶钧晕倒的消息。
叶莳顾不得其它,连忙着裳出门,来到叶钧住的房间。
屋里来了几个大夫,会诊一番。
叶钧像颗枯萎了的树,只剩下笔直树干,面容苍白没有血色,与眼底的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怎么会这样。”叶莳喃喃出声,坐在床旁,呆愣愣地看着床上的叶钧。
“能坚持到今天,已属不易。”南思说道。
叶莳抬头看着南思,眼眶中已经渐渐湿润:“爹爹怎会病的如此之重?”
南思顿了顿,未语。
叶莳看出他并不想重提旧事,也不再追问:“南思爹爹,你先陪爹爹一会,我去看看大夫们怎么说。”
叶莳与几名大夫走到外厅,坐在主位上,沉冷了声音道:“首先,病因为何,其次,可有医治方法,最后,可否治愈。”
几名大夫一脸苦状,欲言又止。
“你们放心,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即可,其他事,我不会追究。”叶莳说完,目光紧盯着他们。
有一中年先生神色还算淡定,于是他出面道:“钧王中了毒,以往这些日子,毒素侵蚀五脏六腑,身子都被挖空了,如果再不找到解药,怕是命不久矣。”
“什么毒?”叶莳惊奇,来到他们面前,仔细凝视,对方目光闪烁了下,摇摇头。
“能诊出是毒,却查不出是什么毒?!”
几个人同时颔首点头。
叶莳见状,急的在踱步。于帘泉既然是父亲军医,那就不可能不知诊治方法,连于帘泉都治不了的病,还有谁能治?叶莳心念电转,走了几趟后,站定脚步:“几位都是溪城中的名医,叶莳还有一事想问。”
“郡主请说。”
“你们治不了,不代表别人治不了,你们说说,普天之下,可有医术高明之人,能治我父王的毒?”
“连德高望重的于帘泉于老前辈都无法诊治,这世上恐怕无人能治。”一人冒死言道,其它几人随声附和。
“庸医!一群庸医!”叶莳抬手便推了一人,其他人也吓得跪在地上,只能叨咕着“郡主息怒。”
叶莳听言更加来气,于是抬脚就踹,厅内一时间乱作一团,求声一片。
“郡主,您别这样。”柳燕劝道。
叶莳狠狠地捏着拳,厉声喊:“都给我滚下去!”
一群人连滚带爬地逃了。
叶莳又气又怒又烦躁,回身坐在椅子上呼呼地喘着粗气,脑子里想着怎么办。
“阿莳。”南思在门边,看着无比浮躁的叶莳。
“南思爹爹,是爹爹醒了吗?”叶莳起身正欲冲进去,却被南思拦了下来,他挥手示意人都退下,连柳燕也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人都退散下去后,南思道:“那不是毒,是蛊,一边种在苍枫体内,另一边种在主人体内,只要有一人死了,蛊毒就会在血液里作祟,血液流遍之地,均会渐渐被蛊腐蚀,在一年之内,吞噬掉另一个人的生命。”
叶莳愣了愣神,恍惚间已经想起苍枫是谁:“你是说,苍帝?”
南思点了点头。
“连延缓生命的办法都没有?”叶莳蹙着眉问。
“没有。”
苍帝已经死了近四个月,父亲只剩八个月的时间了?叶莳恍然间觉得时间飞快,她还没来得及于叶钧叙父女之情。
“人各有命,你不要太过执着。”南思说着,避开了叶莳赤红的双眸。
叶莳颓废地坐了下来,双手食指插入头发里,狠狠地揉搓着:“可我,我还有好多事没想起来,我……父王……甚至还没享受过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
滴滴嗒嗒,眼泪落在地面上,湿了一片,叶莳抬了抬眼。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天下父母心皆是一样,莫让他失望。”南思语重心长地说完,回到屋子里。
屋子里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叶莳却沉浸在悲痛之中,并没听到。
小年在平淡中度过,叶莳一直守在叶钧的病床前尽孝。
钧王府怎么都欢愉不起来。
天权军营地里传来了画柒的亲笔书信,信上说,于帘泉无法用其它药来诊治画家的遗传病,还是需要水鬼草。
小年刚过,一封封密函就传递过来,纷纷询问叶莳是否重新开启她的“产业”,叶莳拿着密函,失神地望着天。
她不知如何处理这些东西,于是去请教南思。
南思依旧在叶钧的房梁上做着“梁上君子”,可是叶莳没叶钧那么好的功夫,在不用着力点的情况下,直接跳上房梁,于是她只得吩咐人拿来梯子,拿着灯,上了房梁。
“南思爹爹,我伤了脑子,这些不会处理,你能不能教教我?”叶莳坐在叶钧身边问。
出奇意料地,南思瞥了眼躺在床上的叶钧,脸色冷了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好像生气了。
叶莳以为他不想指点,或对这些不擅长,正想再转问柳燕时,南思却拿走了手中的纸,看了后,指点道:“不赚钱,关了。”
南思指尖指着兰亭书院,古本斋。
叶莳蹙着眉,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想关闭这两所地方。
见状,南思将另一张信纸拿出:“那就让他们出去干活。”
叶莳怔了怔,南思拿着的那张,正是画家言明申请出人去崇沅挖水鬼草,并言明画家在古墓里折损了家族成员,在人员急剧下降的情况下,申请不要派遣任务。
画家确实能给叶莳带来巨大的财富,每年从古瓷斋里卖出的古董养活一百个兰亭书院也够了,可是在如今这种情况下,继续让画家卖命,是否有所不妥?
她左思右想,又望了望还在紧阖着眼的父亲,她的脑中不由自主地盘算起画家到底还有多少利用价值,他们还能给她带来多少财富,想着想着,她浑身一个激灵,若非南思抓了她一把,她非从房梁上掉下去不可。
有一刹那,叶莳竟然想到,画家若无利用价值,不如就此弃了,任他们自生自灭。
人心可怖,常人难测。
叶莳感觉自己的脊背都冒了一层冷汗,她想起与画桥逃亡到古墓里,她脚踝骨折后的痛苦模样。
不是不能救,只是代价似乎真的太大了。
钧王府的顶梁柱钧王病倒了,整个王府变得死气沉沉,仿佛沉浸在一种绝望的气息之中。突变让叶莳措手不及,叶帝圣旨降临,派遣太医为叶钧诊症,并吩咐叶莳安心照顾钧王。
圣旨展在桌上,叶莳双手扶着额头,沉默寡言。
“启禀郡主,帐房先生求见。”陈叔在旁小声说道。
叶莳顺势揉了揉脸,点头示意让帐房先生进来。
帐房行礼过后,将如今重大财务事件说了,并建议似地道:“郡主,您毕竟是王爷亲生女儿,是王府里唯一的继承人,府内的财务,您必须了解,并掌控在手中,总不能让外人管着,若有遭一日那人异心,架空了王府,岂非不妙?”
叶莳看了看他,知道他说的是南思。
“王府里的财务现在暂时还没问题,你先继续管着,一切如常,其它事,你无须多虑。”叶莳如此说,算是没表态。
帐房很快退下了,陈叔心中惴惴不安,多番琢磨思虑,终是说了出来:“老奴逾越,不知有话当讲不当讲。”
叶莳翻看着账目,沉声道:“讲。”
“郡主自幼便在祁国长大,或许不知叶国内情。”
“哦?叶国内情为何?”叶莳抬眸问道。她对叶国所知确实不多,只知当今皇帝名叶信,是叶钧的侄儿,叶信治国有道,是个不错的皇帝。
陈叔无奈地摇摇头,小声道:“当今圣上登基之后,手足兄弟皆以意外死亡,就是就是几个世子,也未能免于一难,当初在公主猎场里玩‘赤鸟’意外摔死的世子,也并非‘意外’。”
“你是说,那个我赔了一万两白银的世子其实是被圣上谋害的?”叶莳惊讶不已,未想竟还有如此内情。
陈叔颔首点头:“放眼当今剩下的皇亲国戚,哪个不是人人自危?无不怕哪日‘意外’就降临在自己头上,本是极有理想报复的明王看出情况不妙,狩猎时自己摔下马,将自己摔了个瘸子,而后沉迷酒色,不复往日风范,以保性命。”
叶莳听闻此言,也是无奈摇头。
“当今皇太后临终遗言,钧王在世一日,皇位便岌岌可危,劝皇上在适当的时候,将钧王府一网打尽,将天权军据为己有。”
“这等密言,你是怎么知道的?”叶莳疑声问道。
“公主,溪山皇宫地下遍布用来偷听的铜管,谁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