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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真是天大的笑话!
池瑶发丝散乱,埋着脸笑了起来,身后人仍旧带给她无限的痛苦,她狠狠地咬唇,尝到一丝腥甜,亏得她还如此相信苍慕勤!
一滴滴晶莹的泪水被撞的落在了缎褥上,身后的人还在“阿叶阿叶地叫着。”
恍然间,池瑶瞧见了苍帝枕下的一卷黄色的东西,在衣服的遮掩下,她立刻拿了出来,偷偷查看,这一看之下,果然发现,这竟然是传位诏书,而上面写着的,赫然是传于二皇子苍慕禄。
震惊之余,池瑶已经将诏书卷好,恢复原样地放回了枕下。
勤王主张将这次重阳大办,一来是为了冲喜,二来,如此重要的时日,定然要有文武百官在场才行。
禄王先是反对,后来却又同意了。
“诏书我看到了。”池瑶在画舫上对苍慕勤说,此时离重阳已经不到两日。
苍慕勤眼露惊色:“诏书放在哪里?”
“他的枕头下。”
苍慕勤笑了出来,不假思索道:“若非亲近之人,还当真看不到呢。”要知道,现在的父皇,整日躺在床上,藏在枕下,当真无人能看。
池瑶脸色变了变,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苍慕勤总算回过味来,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池瑶,你知道,我多喜欢你!”
多滑稽啊,为何以前就看不清这个男人呢?池瑶勾起了嘴角,片刻后又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皇上可不要忘了曾经对我的许诺啊!”
苍慕勤抓紧了池瑶的肩膀,摇晃道:“池瑶,你是说,诏书上?”
池瑶笑的眼尾都挑了起来:“是啊,诏书上就是你的名字。”她扑在了他的怀抱里,在他耳边道:“传位于四皇子苍慕勤,我不会看错的。”
苍慕勤几乎蹦了起来,大口喝酒,得意忘形,却没发觉,池瑶冷冷地看着水面波光,捏紧的手心。
昏暗当中,叶钧将信纸放在桌上,仔细地凝思了下。
他看着字迹落款处,先是淡淡地笑,而后笑容凝固在嘴角,眼中有些干涩的疼痛,让他不得不眯起了眼。
“主人。”南思在旁将冰冻过的布巾递给他。
叶钧接了过来,覆在眼上,思绪漂浮不定。
“恐怕就是这两日了。”他的手指在信纸上叩了两声,示意南思看看。
南思眼角扫过一眼,沉默不语。
“他终于,终于……”下面的话没能再说下去,他重重地提了口气,又重重地呼了出去,犹如一块压在胸口的巨石被挪开,又像心里悬着的吊桶总算落了下来。
“呵,窑国毒蛊之人来势汹汹,刺凉多次报送加急信件,看来他们早已按捺不住。”叶钧站起身,走至床前,月光照亮他的身影,轮廓如此孤寂:“时机已到,祁国江山我也守到尽头了,该走了。”
“我曾对朝武帝有过约定,苍帝驾崩,我便可开祁国,将兵权彻底归还,不再过问祁国军政,苍枫受不住浩思阑珊的诱惑,我本以为他能坚持到明年,谁知他竟如此沉迷梦境,我们要回家了,南思,我们回家。”
“主人所在之处便是家。”南思极其平静的语调出看不出一丝波澜。
叶钧颔首,眼角有亮光闪动:“嗯,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千程如梦
苍慕勤将原本预定好的计划暂停了下来,因为他觉得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何须再大动干戈?于是在九月初八这天夜里,原本应该规定到位的人,如今只到了三分之一,为的是防止禄王逼宫。
初八夜里,苍慕勤来到了鱼柳园。
他屏退了人,坐在叶莳面前,脸上的笑意已经遮掩不住,他已胜券在握,皇位在手的感觉已经让苍慕勤抑制不住自己,他对正在吃点心的叶莳说:“公主,不管如何,还是要感谢你和你的天权军,没有天权军,我简直像是失了左膀右臂。”
叶莳嘴角沾了一块糕点的碎渣,苍慕勤看着,笑了笑,用手指将碎渣抹掉。他又摇了摇头,否定了某些事,炫耀起来:“叶莳,其实如果没有天权军,我也是父皇认定的真命天子,皇位继承人,你看,你从来都是多余的。”
她还在吃着,仿佛什么都没听见,苍慕勤把点心盘子拿到自己面前,不让她吃,让她好好听他讲话:“你从来没尊重过我,从来没把我当作成你的夫君,从来没真心实意地关心过我,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
她听着,默然不语。
他站起身,冷笑着:“你如今又是什么?你只是一个傻子,磕坏了头的傻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已经笑的癫狂,起身走到叶莳身后,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弯下腰在她耳旁说道:“你该为自己觉得悲哀,你最喜欢的秋白如今恨你入骨,他在沉秋园里跟楚千悠每日有说有笑,逍遥快活极了,你以为他会跟你走?你以为他爱的人是你?你以为他最值得信任?甚至把天权军拱手交给他?”
“天真,你太天真了。”
叶莳的瞳孔缩了一下,然后渐渐地,那种呆傻的目光又覆满眼眶。
“我记得,我永远记得你屠杀苍国百姓的恶行!你手起刀落。”他用左手模仿着砍刀,砍在她的脖颈上:“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一刀接一刀地砍,砍的刀都卷刃了,砍到血流成河,我在树林里,那么无能为力,没办法阻止你。”
“你在吓我,你在震慑我!你在杀人给我看!”苍慕勤狠狠地说:“我确实被吓到了,我害怕极了,你的威慑力确实不一般,我没有实权,没有兵权,连父王也不怎么在意我,若不是我这些年南征北战,一刀一刀砍下来,我怎能赢得父皇垂爱?怎能坐得上这王位?!”
“腐朽的苍国,父皇老了,不敢拼杀了,他太中庸了,所以我取而代之是早晚的事。”
叶莳伸手,去拿放在对面的点心盘子。
盘子在桌子上拖动的声音刺耳极了,犹如苍慕勤喷溅在她耳畔的呼吸声,他连呼吸里都布满了憎恨。
她拿起糕点就往嘴里塞,塞的满满的,就像塞住了自己的耳朵,再也听不到这世上纷纷扰扰的声音。
“可是,持国公主……”苍慕勤的声音哽了哽,又道:“我又好想成为你这样的人,因为只有成为了像你这样的人,才能把昏庸无能的父皇赶下龙椅,皇位,从来都是至高至强者得,我要像你一样狠毒,像你一样没人性,才能狠下决心来夺嫡!”
苍慕勤说的慷慨激昂,叶莳的眸光闪烁着,继续往嘴里塞点心。
苍慕勤单膝跪在叶莳身旁,抓住她的双手,强迫她看自己。
他注视着她,终于开心且得意地笑了起来。
他说:“傻子,真该让你照照镜子,让你看看自己现在有多傻多呆。”
他说:“我永远都不会成为像现在的你这样的人,你的人生,太失败了。”
他说:“我不会放你走的,那等于纵虎归山。”
他说:“我为你准备了点东西。”
他拿了一个鸡蛋大小的盒子出来,翡翠的颜色,通透光亮,他拧开盒子,里面有灰褐色的粉末,盒子放在了她的鼻前,他还嬉笑着用另一只手扇了扇风,让味道冲入她鼻间:“你去过父皇那,一定闻过这个味道吧?这叫浩思阑珊。没错,父皇的浩思阑珊就是我让池瑶拿去给父皇用的,浩思阑珊珍贵无比,只剩这么一丁点了。你看,我对你多好,以后每日都为你燃浩思阑珊,这样你就可以在梦中与秋白相见了。”
苍慕勤收起盒子,喊了侍女进来,他将装有浩思阑珊的盒子递给侍女,交待道:“以后王妃入睡前,都点上这盒香料,当然,如果她白日想闻的话,你也要给王妃点上。”
侍女接下,连连称是。
苍慕勤给侍女递了个眼色:“去,伺候王妃洗簌,然后燃香,给她嗅品。”
屋内只留有一盏引夜的小油灯,叶莳穿着素白的亵衣躺在床上,烛火明灭,床头不远处的莲花香炉正散着微烟,香气扑鼻间,叶莳坐起了身,望着那只香炉。
浩思阑珊,能让人梦见人生最美好的际遇么?
第一次在苍帝殿里闻到浩思阑珊,觉得昏昏欲睡,可这次却觉得没那么困乏了,她起身提了茶壶过来,掀开莲花香炉的盖子,正欲往里倒水,熄灭香料,水壶已经倾斜,一滴水落了下来,微热的的莲花香炉发出“嘶”的一声,冉冉升起一道白烟。
叶莳将茶壶放到桌子上,看着香炉。
我人生里最美好的际遇又是什么呢?
这是一条天路,会引导她走向最美好的过去。
她怔忡地看着香炉,拿着盖子的手微抖,最后她盖了香炉盖子,躺在床上,阖了眼,在忐忑不安中,慢慢地睡着了。
寻常梦中,人从来不会出声说话,做梦者却能知道他的意思,而且很少能梦到非常连贯的情节。
梦都是一段一段的,没有衔接,在一个个场景中快速跳跃,快到想不起之前的梦是什么。
这个梦太清晰了,清晰的就像现实一样。
受了浩思阑珊的影响,她像是一个回到过去的飘渺无影的旁观者。
“阿莳,这是凤洄。”叶钧和蔼地说。
“他真漂亮,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持国公主走过去,拉住凤洄的手,凤洄明显缩了缩,她察觉到后,依然紧紧地拉着他:“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她露出如阳光般的笑容。
睡梦中的叶莳不知不觉地蹙起了眉,画面已经转到了另一个场景。
惊天憾雷打个不休,凤洄打着雨伞迎接她从宫外归来,她从马车上跳下来,微微淋了雨,头发有些打绺,凤洄将自己的伞遮在她头顶,自己被大雨淋着。
她推开他的伞,抱住凤洄,两人被大雨淋透:“凤洄,接下来的十年,我要让祁国成为一个强国,让百姓不再受饥贫之苦。”
“公主,人生在世几十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会在你的背后支持你。”
她就在凤洄的怀里,他的臂弯像一个港湾,永远会给他支持与鼓励,叶莳慢慢地抽动着肩膀,大雨混合着泪,模糊了画面。
“秋霁哥哥,你说,你说母皇下旨,要你适婚于长姐?!”
秋霁动了动嘴角:“是。”
她愣了片刻,心中忽然疼的难受,可不一会,她便笑了出来:“那么,恭喜你们。”
她竟恭喜他们?“你……”
“秋霁哥哥。”她扬着头,笑着告诉他心中所想:“你是我的一个幻想,你英俊潇洒,温柔体贴,文武双全,有哪个姑娘会不喜欢这么优秀的你呢?是阿莳不够好,也不够幸运,配不上秋霁哥哥。”
“不,莳公主你很好!”秋霁摇摇头,如在梦中地说道:“你很好,只是人生在世,有很多事不能随着心意而行。”
“长姐新婚丧夫,多年孤身寒苦,这也算了结林季庭将军的一个遗愿吧。”
秋霁:“莳儿。”
叶莳:“我也是有件事要告诉秋霁哥哥你。”
“何事?”秋霁凝眉,心中忐忑不安。
“前些日子父君问我,想不想去天权军。”她转过身,向小亭外挪动着脚步。秋霁看着她的背影,愣住了,他觉得他心爱的姑娘会离他越来越远,远到无法再触碰到:“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去军中历练学习,好好习武,如若今生还能再见,我定要向秋霁哥哥讨教功夫!”
“莳儿!”秋霁冲了过来,将她抱住:“莳儿,今日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