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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落座后,叶莳对蔡敦道:“大人如此紧张,不知是秋白的病情有所恶化,还是有其它情况?”
蔡敦神色紧张,低头思虑半天,叶莳也不催他,蔡敦谨慎道:“王妃可是刚入了宫?”
蔡敦神情严峻,本以为他会说秋白的病情,谁知没来由地说了这件事:“是,我是刚入了宫,怎么了?”
蔡敦额头上已露薄汗,叶莳神情微愣,又问道:“怎么了?”
“王妃身上有很浓的熏香味,这种香料名叫‘浩思阑珊’,是难得一见的禁香。”蔡敦见她一知半解的模样,四下看了眼,声音又压低了不少:“浩思阑珊被称之为禁香是因为,它有催眠功效,最可怕的不仅于此,催眠功效会伴随着一种奇特的幻境,出现在梦中。”
催眠的药物香料很是平常,但会让人的梦中出现某些特定的东西,却极不正常:“怎样奇特的幻境?”她问道。
“人生最美好得意之际遇,尽在其中。”蔡敦说完,身子恢复了正座的姿势。
“那就是让人做美梦的熏香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叶莳寻思着。
蔡敦摇头:“王妃不知浩思阑珊的厉害,人生最美之事,只要点上熏香,就能如愿以偿地浮现在眼前,如身临其境,这种梦幻仙境,若把持不当,便会会深陷其中,每次梦境醒来,都会觉得失落不已,继而再去用浩思阑珊来满足自己。”
“用香成瘾?”叶莳蹙眉,回想起了苍帝半梦半醒之间的那种神情,仿佛无比享受在旖旎的春光之中。
“浩思阑珊之所以珍贵难寻,是因为它的配料并非有钱就能买到,而且制作方法几乎绝迹,今日重见,臣还以为自己闻错了。”蔡敦脸上也闪现出一种不可思议,而后又道:“而且这种熏香是种慢性毒药,不可长用,而且稍有不慎用量过多,便会肌肉僵硬而死,表面上却看不出任何中毒迹象,以为只是睡逝罢了。”
“若剂量一直使用得当呢?”她蹙眉问。
“任何药物如果滥用或长久用下,都会起有一定的抗药能力,他的美梦变得越来越短,越来越满足不了他,所以他就会加大用量,它会麻痹人的神经,用到最后,那个梦中世界就会成为他的真实世界,意志力不坚定之人,便会长辞于此。”
叶莳听到此处,也是一身冷汗,蔡敦站起身,最后作了一揖:“蔡敦今日斗胆劝王妃,浩思阑珊王妃还是少闻为妙。”
“你的话我记住了。”叶莳目光里闪现出一丝狡诈,紧接着问:“这熏香你是从何得知的呢?”而且还能分辨出来她身上带有的味道?若非他闻过,怕谁也不信。
蔡敦知道她要问这句话,于是道:“这种熏香出自于云雾谷医圣之手,最开始是给人治病之用,后来传于他的弟子,那弟子怀有邪念,将熏香滥用,臣二十年前结识了此人,他炫耀之时,将熏香点与我嗅品,并将其中厉害讲与我听,后来医圣知他弟子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将其四肢尽废,六识皆封,以儆效尤,所以这熏香制作方法,几乎绝迹了。”
“蔡院判今日对我说的,我不会对任何人谈起。”她给蔡敦先吃了颗定心丸,而后道:“蔡院判只需帮我治好秋白的眼疾即可。”
蔡敦想了想,苦笑了下:“臣愚钝,思来想去唯有一个办法可行。”
叶莳漆黑的眼珠看向他,只听他道:“换眼,去云雾谷找医圣传人换眼。”
作者有话要说:
☆、苔痕青玉
六月的祁国,自是一番好景色,绿意盎然,水色秀美,清风拂面,微露轻雨。
画舫飘飘荡荡,在这十分舒适的情况下,凤洄睡着了。
梦中一番朦胧,梦醒不记事。
柳燕在二十四桥的桥头打着个粉红色的阳伞,伞面遮着她的脸,看不清表情,只听她大喊:“凤洄,不好了!”
凤洄探手掀了一角薄纱,露出半张脸来:“何事不好?”
“西窑起事了!”
凤洄挑起了嘴角,该来的终于来了。
暮色宫中,凤洄快步行走在回廊下,广袖迎风。
叶钧努力维持的局面,被人轻而易举地打破了,不知叶钧会做何感想呢?
“凤洄公子您可算来了,帝君已经宣召多时,几次派人催促。”老太监引路在前,凤洄进入大殿。
与以往不同,殿里燃了灯火,而且也不仅仅只有叶钧一人,几员面孔熟悉的大将也在其中,可知事态严重,凤洄整理衣冠,以礼拜见。
寸宽的黑布将叶钧的眼睛蒙上,他听到凤洄拜见,赐了座,又对一员大将道:“孟将军请继续。”
孟将军又继续道:“现在已知西窑巫善蛊之人参战,他们制造出来的毒人我们活捉过一个,那毒人奇特,竟不知疼痛,被活活断了脚,竟还一瘸一拐地奔跑,流出来的血液沾在地上,一个时辰后,草地枯萎,而后散发出有恶臭的黑土,令人作呕,我们不知该如何对付这种毒人,还请大将军,凤洄公子,以及各位同僚一起想想办法。”
“嗯。”叶钧点头,揉着额心。
天权军所向披靡,但对这种巫蛊邪术却无能为力,因为他们未曾真正了解窑国巫蛊之术,一时间大殿里议论纷纷,又有人询问孟将军一些具体细节,几番讨论,叶钧始终不言语,众人讨论一番,终究没底,于是征求大将军的意思,纷纷道:“听听大将军怎么说!”
“是,听听大将军怎么说。”众人附和。
叶钧轻叹了口气,摇摇头:“凤洄,你怎么看?”
凤洄僵直着脊背站起身,作了一揖,眸子转了几番,摇头道:“凤洄不在窑国多年,不知这几年又研制出了什么蛊毒,故而一时不好下定论,更别说抵抗之策了,凤洄认为,如今境况,应当以守代攻,不要跟那些毒人正面交战才是。”
“这可如何是好。”已有将军蹙起眉心。
连叶钧也暗自觉得不妙。
几名将军对了下眼色,又一人抱拳上前请愿:“恳请大将军召回莳公主,率领我等出征,以振我军士气。”
“恳请召回莳公主,以振我军士气!”几人重复道。
凤洄想说话阻止叶钧召回莳公主,可又不能在这多人下坦白莳公主已经不是从前的莳公主。失忆的公主怎能领兵打仗,她没有战斗意志,不再是骁勇善战的持国公主叶莳。
叶钧道:“阿莳在祁国军权已经名存实亡,此刻窑国犯境,必是抓住这点。去将战事情况拟份奏折呈上去,那姐弟俩若还想坐好龙椅,就必定让人出兵,按凤洄说的,关闭城门,不予以迎战。”
有将军面露辱色。
“天权军不敢应战,自天权军成立就没有这么一说。”已有人心直口快说出他人心中所想。
“是啊!”
“这可如何是好。”
“好了!”叶钧出声威慑,大殿立刻安静下来,只剩呼吸粗声,似平息不下来那不甘与怒气:“毒人之事我会吩咐人探查清楚,军需官,粮草够用多久?”
“粮草五月有余,兵刃半年有余,药材所剩不多,大概一月。”
“药材怎剩如此之少?”
“毒人伤人,军医们研制解药配方,故而药材用量比往常多出许多。”
叶钧点头:“凤洄,通知于帘泉回来,那老头子想窝在坑上享清闲,恐怕还要等上几年。”
凤洄:“是。”
“孟将军,我想你应该懂得如何卧薪尝胆。”叶钧威严地道。
“末将领命!”孟将军起身抱拳。
“跟巫蛊之人对战,饮食方面尤其注意,饮水必定要试毒,另外城郊的河水不可再随意饮用。”
“是!”
“好了,都退下吧,凤洄,你留下。”
一干人等退去后,凤洄死地咬着嘴唇,忽然跪了下来:“凤洄罪该万死,不该隐瞒公主失忆之事。”
叶钧愣了愣,微笑着道:“我就说她很不对劲,原是自杀未成,失忆了。”
凤洄愣神许久,喃喃道:“自,自杀?”
“灰谷营地里,她饮酒自杀,你不知道?”
凤洄彻底呆了:“凤洄不知!”
“你的失职我不想再做追究,以前的事,她还记得多少?”
凤洄吞了吞口水,惭愧道:“当时连姓谁名谁都不知晓了。”
叶钧哼笑了下,又道:“让柳燕护送药材去前线,另外你去查一下毒人的制作方法,还有如何应对之策,我相信,天下没有无法解决之事。”
“是!”
叶钧一推手,凤洄立刻道:“凤洄告退。”
凤洄离开后,大殿里的灯火忽然被一阵风吹灭,殿内光线恢复他原由的灰暗,叶钧取下覆在眼前的黑布,眨了眨眼,舒服地嗯了声,扣着扶手的手指停了下来,问道:“原来是失忆啊。”
黑暗中传来犹如鬼魅的声音:“与《持国回忆录》有关。”这声音断定道。
“金婵儿有什么消息?”
“她说莳公主已经废了,将天权军交给苍慕勤后,只知吃喝玩乐。”
“只知吃喝玩乐?”叶钧蹙起好看的眉心:“只有这些?”
“算得上有意义的事,她还做了一件。”南思说。
“何事?”
“她找了苍国太医院院判为秋白治眼。”
叶钧啧了声,似是不悦,苍白的面容上尽显疲惫,他撑着脸,有些懒散地改坐为半躺,瞧着殿外的树影。
“另外,少主进宫,见过苍帝,而且有过言语接触。”南思声音平静地说。
叶钧不安地动了动身子,缓缓道:“说了什么?”
“金婵儿没听见。”
“做了什么?”
“殿内封闭,金婵儿没看见。”
叶钧捏着鬓角的一缕发丝,顿了顿:“总该能听到什么风声吧?”
“少主撞见了苍帝与禄王妃的□□。”南思说完,殿里一下就静了。
许久之后,只听叶钧道:“苍慕勤有将才,却无皇帝命,阿莳这样帮他,早晚会惹祸上身。”
“我的女儿要吃亏,怎么办呢?”叶钧怅然起来。
有哪个父亲想让自己女儿吃亏?
南思却在这时道:“有时吃亏亦是好事。”
“你很少评事。”叶钧道。
南思在暗处敛起眉心,平静道:“她是叶莳。”
“呵呵。”叶钧笑了起来,转言道:“凤洄有些不对劲,哪里不对,我又说不清楚。或许是他隐瞒阿莳失忆之事,过于紧张。”叶钧顿了顿,又道:“但愿如我所想,去把刺凉调到前线。”
“是。”
西窑起事,刺凉收到战报,禀告了莳公主,而她一反常态,只哼了声便继续看戏。
刺凉看着她的背影,无比失望,在这时,脱脱在旁偷偷观察着刺凉的表情和眸光,只觉得这人忽喜忽怒,情绪不定,心事重重,内心必定挣扎不已。她便猫腰在叶莳耳边将自己观察到的事与她说了,谁知她也只哼了声,继续看戏。
台上戏子接连翻转腰身,架势拿的好不漂亮,叶莳拍手惊呼,指着台下那武生道:“赏他!”
颜月便拿了张一百两的银票赏了他。
如此阔绰出手,武生吃惊不已,往常十两二十两的到是常事,可如此之多的,却少之又少。
武生褪了行头,跟着颜月来到了叶莳身后。
颜月先前告诉了武生,家主姓石,他本以为是个公子,谁知从背影看来,却是为姑娘,武生作了一揖道:“吴贞谢石姑娘赏识。”
简单明了的话以如此浑厚的嗓音说出,铿锵有力,她不免回头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