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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国公主是值得敬佩的,但她不想做持国公主,她只想做自己。
此时此刻,她只想摆脱苍慕勤,让那该死的和亲滚的远远的。
烛火半明半灭地摇曳着,很昏暗。
秋白便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感受着四周的空气,眼前黑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正待他准备休息之时,帐外传来缓慢地脚步声,那人进了帐子,未说话,周身带着一股寒气地站到了他面前。
“秋公子,我想了许久,想请教些事,不知秋公子能否赐教。”
秋白闻言,露出微笑:“愿为王爷解惑。”
苍慕勤身穿墨色劲装,胸前金丝刺绣为主,更显华贵。他挪了椅子过来,与秋白面对面地坐着,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
“秋公子的眼睛是怎么盲的?我记得公主在文康屠城时,你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那时,你明明比公主先发现了藏在树林中的我,为何不禀告公主或是命人追捕呢?”苍慕勤一连抛出几个问题,等着他回答。
秋白抿唇一笑,坦然道:“那时秋白只是公主身边的陪侍,不参政事军务。”
“秋公子眼睛又是怎么盲的?”苍慕勤问。
秋白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很长一段时间,偏帐里都是安静的,苍慕勤想了很久,最后不解地问道:“你能告诉我,为何她会挥兵北上,攻打我苍国,占领三座城池六座重镇吗?”
那附近仿没有金银之类的矿产,若是只贪图扩建祁国版图,又不至于在当年已得大势的情况下,只占领这几个地方,以她的性格,怕是要灭苍国也说不定。
秋白在心中冷笑,这世上,恐怕没人能猜透她的想法,但偏偏抢夺苍国三城六镇之事与他秋家有莫大的关系,故而他才知道其中缘由:“秋家祖上本是行商之人,表面是做些酒楼生意。但时间久了,朝堂之上也便看出来,秋家其实是祁国的军火供应商,故而才会有‘娶秋家之人得天下的说法’,三城六镇虽没有金银财宝,却有着稀有矿产的资源,那些都是做军火的原料。”
“如此说来,秋家才是我真正该恨的。”
苍慕勤冷眼看他,却听他不温不火地为秋家开脱道:“若非她有野心谋权篡位,又何须制造大批量军火这一说?”
“众所周知,当年莳公主掌管祁国四层兵权,又有来自叶国堪称王牌精英军的天权军为她是用。先帝重病卧床,太子执政,长公主监国,莳公主便举兵北上,攻下三城六镇,大肆屠杀,为的就是将三城六镇周围藏有丰富矿产的秘密所掩埋,那些俘虏被捉去劳作开矿,至死未见天日,残忍二字怎能形容?”
苍慕勤想起那日屠杀百姓,眼中的恨意便涌了上来,用了好半天才平复自己的情绪。
“那时双方停战,莳公主从军中归朝,雷厉风行,称霸祁国,挟天子以令诸侯,她的野心已经藏掖不住。”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又是怎么兵败的呢?”若她举兵造反成功,也不会来最恨持国公主叶莳的苍国和亲,这无疑是往火坑里跳。
秋白似乎又想起了那日兵变,她离荣登皇位只一步之遥,却失之交臂。
“是长公主事先埋下杀手,她被刺的只剩半条命,后被赶来的帝君保下。帝君为保公主性命,让她在祖宗庙堂之上跪地立誓,不得再窥觑祁国江山。皇上让我纹了那副收翼降雀图,以示惩戒警示。”
“长公主怎知她要□□?难道有尖细?”苍慕勤未想到,她竟有这样的故事。
秋白笑的惨淡,点了点头:“我不小心碰到她与凤洄商议政变细节,那时我心惊不已,因手抖,托盘上的茶碗与盖子发出了青瓷碰撞声,她和凤洄发现了我。”
秋白停了很久,苍慕勤也没追问。
而后秋白缓缓道:“她犯得是灭九族的谋反大罪,若为保密,就算当时杀了我,我也不会怨她,她是成大事者,我不是他心尖上的人,死又如何?”
“可她竟然就那么让我退下了!我看到凤洄还欲迁怒于我,她只是静静地听着,那分明是袒护我,那时我高兴极了。”他几乎笑了出来,可紧接着,他的表情仿佛凝固住了,唇瓣翕动,不知如何说下去。
“可她终究是败了,她失败之后,就怀疑起是你禀报了长公主?”苍慕勤又点了点头:“若是我,也不会信你,更何况,她早就知道你是长公主派去监视她的人。”
秋白有些怅然地长叹了口气,继续道:“莳公主在祁国的兵权被逐渐削弱,北境再次开战,没有持国公主的战事一败再败,皇帝又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她的存在让所有祁国权贵如鲠在喉,故而才有了和亲这一说。”
她败得一败涂地,自此一蹶不振起来。
苍慕勤将秋白上下打量一番,持国公主绝不会放过她认定的尖细:“她毒瞎了你?”
秋白的肩膀抖了一下,一瞬间,那天的画面全部涌了上来,梦魇般纠缠不清。
在苍慕勤的目光下,秋白点了点头。
“那么,秋白,我们来谈谈合作的事吧!”苍慕勤对着秋白的背影说。
翌日叶莳难得地起了个早,在营帐前后逛了三圈,最后去了秋白营帐。
守在帐前的侍卫是天权军中人,军中之人对持国公主向来敬重至极,抱拳问安后,便神情肃穆地站在帐前,犹如尊神。
颜月被她吩咐在外,自个儿进了营帐,远远地瞧着软塌上熟睡之人,露出了许久不见的微笑。
她虽懒床,却在执行任务时从不打盹走神,那可是关乎性命存亡,怎可怠慢。平时闲下来的叶莳就放肆多了,在夜战中做教官,时常晚起,或者在阳伞下摆个躺椅,躺在椅子上训练学员。
秋白睡眠时你若吵了他,他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厌恶的表情,怒意参杂其中,她曾看过。
日晒三杆的时辰,秋白还在睡,也不饿么?
搬了凳子坐在秋白身边仔细地瞧着他,帐内取热的炭盆散着浓浓暖意,如玉的面颊此时尽沾了些许薄红,瞧着更有几分温馨之感。
此等男子怕是天上地下唯他一人,她的手指慢慢地覆盖在墨绿缎面的被子上,犹如抚摸到了他的手,嘴角流露出颇为满意的笑容,仅仅如此,她竟是十分开心的。
实则秋白早已察觉到有人来访,待来人在旁坐了片刻时,她带来的寒气夹杂着淡淡幽香弥散在空气中,已然明白来者是持国公主,昨夜与苍慕勤畅谈许久,睡的比平日晚了,困倦的不行,继续睡去是最为妥当的。
能在她灼热的目光下静静睡去的人,只有秋白了。
叶莳坐了很久,晌午才走,用过午膳,苍慕勤派人前来询问公主身体如何,如无碍,他要尽快启程去苍都,翌日一早,一行人马启程。
苍都位处苍国版图中心地,北临木多垭河,东西南三面环山,面临水源,背靠山脉,是块风水宝地。
要从祁国进入苍国帝都,旱路水路均可走,但苍国地处北地,四季分明,冬寒恶邻,木多垭河水面早已结了一尺厚冰,故而迎亲队伍只得走旱路。
苍山起自苍国境内,绵延数百里至祁国境内,陆路中,进入苍都最快捷的方式就是从山势较低的夹鼓沟一穿而过,大概五十里的路,却让苍慕勤忐忑不安。
从马车里向近在眼前的夹鼓沟看去,入口处尤为宽阔,有十余仗之宽,两边山壁生长着松树,路面经过人工开凿,寸草不生,偶有凉风从山谷中吹出,冷的让人浑身打颤,在低云的施压下,更显阴森,雄鹰高空盘旋,发出的低鸣声刺射耳膜,憾人心弦。
“小正,命人在夹鼓沟外安营扎寨,在派人进沟查看一下,今日天色不好,若此时入沟,怕是要在里面过夜。”
小正面露愁绪,凑过身来小声道:“王爷,派出去的探子来报,禄王的人已经追上来了,在这休息一夜,怕是会被禄王追上。”
苍慕勤渐渐眯起眼,目光凌厉地盯着一处想了片刻:“前有狼后有虎,这夹鼓沟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您是说?”
“禄王也不好对付,他能如此之快地追过来,怕是早已在夹鼓沟里有埋伏,这里地势险恶,不论其它,只要在山顶布满巨石,我们通过时将巨石滚下,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如此,恕小正直言,为何不改道。”小正在旁建议。
“路上已然耽误不少时间,再改道,怕是赶不上婚礼所定的时间了,届时禄王在父皇面前发难,本王更是难以应付。”苍慕勤垂眸细想片刻,有了决定:“就如我说,在此处休息一夜,我到要看看,禄王真敢与本王正面动手不成?”
“持国公主带来的精兵也不是豆腐做的,天权军有撼天动地的能耐。”
“哼,那女人跟个废物一样,不得堪以重任,到是秋白。”苍慕勤沉吟片刻。
“就此安营扎寨,用过晚膳后,本王再去会会秋白。”他到底是多疑的,对于秋白的解释和前所未有的合作态度,谁知这是不是叶莳跟秋白的阴谋诡计?
小正领命离去,安排了晚膳。
叶莳对苍慕勤的安排还算满意,她需要养精蓄锐,应对一切突发状况,其中当然包括以前的烂摊子,最为重要的就是她与苍慕勤的关系。
听侍女所言,他们已经圆房了,在后来的对话中,苍慕勤也承认她是他的女人。
酒足饭饱后的叶莳懒懒地躺在软塌上,轻拍着自己的脸颊,努力回忆昏迷中发生的事。
有秋白静默的陪伴,冷暖关爱,亦有苍慕勤的厉声喝语,怒恶相对,唯独缺少了身体上的某些感知。
她翻了个身,啧啧两声:“如果真发生了情爱之事,总该会有‘感觉’的吧?难道那段日子真的成植物人了?”
又没有守宫砂这样的证明,更何况,她跟秋白还有凤洄的关系很不一般,恐怕早已不是完璧之身。
真是烦透了!叶莳又不安地翻了个身。
日后,只要日后!她只要秋白一人,只要有他,一生足矣。
叶莳拿定了主意,但身份之事还是难到了她,毕竟是和亲公主,离开的可能性虽然很大,但绝不是现在,故而她有了另一种打算,倾尽所能,让苍慕勤成全他们。
此时想罢,她招来颜月,命她请苍慕勤过来。
苍慕勤是带着满分惊讶来的,到是想不到,她竟然真的肯请他来。
两人一见面便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尴尬气氛,叶莳把先前想好的事卡在了嗓子里,看见苍慕勤这张英气的俊脸便不知从何说起。
“公主请本王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苍慕勤率先开口。
见他肯打破平静局面,叶莳颇为高兴,不然她还不知该如何说起:“此次邀勤王前来,却有要事相商。”
“公主请说。”苍慕勤此时穿上了儒雅的羊皮,把狼的本性掩盖。
她沉思片刻,尴尬笑笑:“想必勤王是知道,我与秋白的关系很不一般。”
抬首看了苍慕勤,见他挑了挑眉,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她便又道:“和亲之时,我本不同意,无奈皇上果决,国家为重,这亲我便来和了。”
又见叶莳盯着自己的脸看,苍慕勤心底冷笑,面上却温和的紧:“公主你请继续。”
“在我不知晓的情况下,与我有了情爱之事,这对我造成很大心灵上的伤害。”她装模作样地将手捂在胸口,做痛心状,看得苍慕勤想笑。
叶莳深呼吸了几口气才道:“我待秋白乃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