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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
楚千悠曾说,让她老实去苍国。这是叶莳最先想起的,而后想起了隐约中总是有人提起过苍国,出嫁,和亲,那时她未在意,现在想来才懂,她的婚事怕是早就定下来的。
持国公主的自杀原因已经成迷局,她猜想,原因应该很多,成婚必在其一。
头重脚轻的感觉着实不好受,她扛了一阵子后支撑不下去了,双手环抱着曲起的双膝,将头深深地埋在里面。
好难受啊,早知道穿双鞋出来好了,脚都冻的麻木了,身上的衣服始终半干着,冷汗涔涔。
“公主!”
是谁?叶莳恍惚间抬头,眼神迷蒙。
门口的身影遮挡住一小片光阴,他穿着白色的衣裳,干净的不染纤尘。
她想回头应他,却无能为力地向旁边倒去。
要等的人等来了,可以无忧无虑肆无忌惮地倒下:“秋白会照顾我”是她的唯一想法。
恍惚中她好像听到有人在不远处对话,声音很轻,但话语中却充满了威胁之力。
“她现在若有差池,我绝不放过你。”
果然,秋白是疼我的。
叶莳安心昏睡过去。
年幼时叶莳曾跟军区大院里的玩伴打赌,说长大定要把周局家的小少爷娶进门。毕业后的叶莳收到的第一份请帖就是那周家小少爷的,他要结婚了。
在结婚的前一天晚上,她计划着明天如何抢亲,管她新娘是哪家,即便是大权贵,她也要抢走周家小少爷。
婚礼时她荷枪实弹,早早到了,大墨镜几乎遮住一半的脸,看不出她是喜是怒,挺直了脊背,活脱脱像个保镖似地站在酒店门口。
年幼的玩伴已经发展成闺蜜,她也收到了请帖,叶莳这身装备,想不被闺蜜发现也难。于是闺蜜神色紧张地走过来,将她拉到偏僻处,小声问叶莳:“你怎么这身装备来了?要干什么?”
叶莳十分正经地答道:“还记得我曾经说过要娶周家小少爷的事吗?”
闺蜜瞪眼:“记得。”
“我今天是来抢婚的。”她道出心中所想。
闺蜜在吃惊之中回过神来,噗哧一声笑了:“你电视剧看多了吧?以为一会把周少抢走就行了?人家早结婚了,你啊,晚啦!”
“什么?早结婚了?那今天?”叶莳不解。
“今天只是婚礼,咱国家结婚,先领结婚证啊!你个傻丫头!小说电视剧看多了吧?!”闺蜜心疼地摸摸叶莳苍白的小脸蛋:“趁着时间还早,赶紧回家换身衣服,别闹笑话了。”
叶莳开车落荒而逃。
绝非不切实际的偶像剧看多了,她根本就没想过结婚证这个问题。
或是心仪对象结婚对未谈过恋爱的叶莳打击很大,亦或是因为特殊职业的原因,她无法爱上谁,所以叶莳一股脑地将自己的心全部投到伟业之中,导致她年到三十,连场真正的恋爱都没谈过。
在三十五岁退役转政,四十岁前结婚生子,五十五岁退休,六十岁撤权与心爱之人携手,面朝大海看春暖花开。
一切皆梦,梦醒成空。
醒来时秋白正坐在床边,靠着枕头懒懒地半躺着,眉目紧蹙,丝丝疲倦纠缠着他的神情,身子又清减了些。
“秋白。”她干哑着嗓子唤,秋白没动,似乎睡的很沉。
撑起身子感觉浑身无力,活脱脱像背着四十公斤负重在训练场跑了五公里般的累,如同虚脱乏力,甚至让人在思维上也变得混乱。
她定神想了一会,伸手摸了额头,确定自己的发烧程度,额头烫手,手心也全是汗水。
身子经不起折腾,叶莳又躺回热热的被窝里,侧头观察秋白睡颜。
秋白睡眠时也是极好看的,晨光照在清俊脸上,肤色呈现出透明般的瓷白,每一根低垂的睫毛都落下长长的阴影,如同一件上好的瓷器,静而美好,她有了恻隐之心,不忍打扰秋白睡眠。
心中轻叹过后,叶莳侧身,本想拥着他睡的,可她却有些胆小地将手搭在了秋白修长的腿上,他睫毛动了动,叶莳连忙闭眼假寐。
阖眼之后她便觉得自己可笑,干嘛害怕被发现她偷窥秋白呢?秋白的眼是盲的啊,就算被偷窥了,他也看不到。
于是她睁开眼,带着笑意地看秋白那迷茫的表情,樱红色的唇微微动了动,那双盲眼,看着前方,极小声地问:“公主,您醒了么?”
醒啦,都偷看你好一阵子了。叶莳在心中回答。
没听见回复的秋白不再言语,试探着轻轻将压在自己腿上的手拿到一旁,这一动作引起叶莳的不满,心想就是放你腿上而已,还隔着被子呢,算不上非礼吧?
秋白真的躺了很长时间,前两日叶莳烧的厉害,时常在梦中呓语,秋白不敢让他人伺候,只得自己身体力行。
他很少睡眠,困了就在小塌轻躺片刻,听到她呓又马上醒来伺候。
昨夜叶莳不再胡言乱语,改成秋白秋白地唤他名字,秋白应声上了她的床,靠坐在床头,每当她唤名,秋白便要用手轻轻地拍拍她,似是安慰。
许是累了,他睡着了,一觉睡到现在。
秋白双手覆在自己脸上揉了揉,而后静静听了会,确定叶莳未醒便下床,小心翼翼地走到后房洗了脸,回来时摸索着来到桌边,饮了已经冷掉的茶。
因茶冷了,苦涩刺激着味蕾,他好看的脸偏到一边,轻轻摇了摇头。
秋白偏爱甜食,凉茶苦涩入不得口,只得换喝白水,他捏着小茶碗的手指尖微微泛白,好似在用力,可他的表情却一如既往,平静淡然,没有丝毫变化。
叶莳看的入神之际,门被不客气地踢开了,她连忙阖眼装睡。
苍慕勤深紫色长袍上印着绫纹,腰带紧束,紫金冠高立头顶,气势汹汹地大步进来。
“公主还在昏睡。”苍慕勤的怒意秋白已经感受到,然而他不得不提醒,此时此刻,在这里,不适合争论些什么。
狭长的凤眼紧眯,眼尾露出一抹狠绝的光芒:“那个废物还在昏迷?”一丝冷笑声过后,苍慕勤讽刺道:“随便弄个替身来欺骗本王,以为本王真会上当?”
秋白微笑:“信任与否对王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您已经将公主迎入苍国。”他起身,迈着准确的步子站在苍慕勤面前,用已经盲了的眼去看他,被看之人觉得很奇妙,一个瞎子,听声辨位的功夫竟如此准确:“她确实是公主,王爷应该知道秋白在说什么。”
苍慕勤审视了秋白一会,微蹙的眉心看向老老实实躺在床榻上的叶莳,沉吟了片刻,缓声道:“在苍国,只手遮天的是禄王,而非我勤王。”
“我会保护好她。”
“哼,百无一用是书生,更何况还是个盲眼的书生。”
秋白垂眸片刻,而后抬眼,他乌黑的眼珠流露出的光芒很镇定,嘴角的笑仿佛在那一刻凝固,表情都变得极为正式:“那便走着瞧。”
苍慕勤转身离开后,叶莳又睁开了眼,秋白的那句“我会保护好她”被她听在耳中,感动在心。
秋白背对着她站立许久,挺拔的身姿不容动摇,像是誓言。
叶莳眨着眼想着苍慕勤的来意,他们俩的对话太短,让叶莳无法琢磨两人具体想要交流的是什么。
还有他们口中的禄王又是何等人物,这些都是未知的。
前方昏昏暗暗,没有光明,却在她绝望之时有了秋白,他像是灯塔,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该去试着了解真相。
未来无法预知,但过去总该了解。
持国公主叶莳的曾经,到底是怎样的?
在秋白身上,是否能找到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收翼降雀
苍慕勤和他的小妾不见了,湖边凉亭便被叶莳霸占着,现在贴身伺候叶莳的宫女是柳燕亲手□□出来的,名叫颜月,最早在叶钧宫中,当年莳公主瞧她乖巧,就给柳燕找了个帮手,在柳燕忙碌无法侍奉左右时,这个侍女便会来替班,如今已经十年过去,颜月也是二八年华的大姑娘了。
颜月没有心计,很贴心,总是公主长公主短地嘘寒问暖,很怕大病初愈的公主再次着凉。
几日相处下来,她已经摸透了颜月的性子,说她呆头鹅并不为过,于是开始变着法的从她口中套话。
趁着秋白午睡之际,叶莳又说要去赏景,路上跟颜月说说笑笑个不停,而她也毫无防备之心。
“颜月,你说,这么多美食里,本公主最喜欢吃什么?”
“公主最喜吃红豆枣泥糕。”颜月如实回答,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看着公主身体变好,性情随和,她很开心。
“答对了!那你说,我最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公主上战场时最喜欢穿以白色为底的软胄,公主说鲜血染在白色的衣服上最美了!所以奴婢猜公主喜欢红色跟白色!”
暴力又血腥,叶莳心中恶寒,自配不如:“颜月真聪明,猜对了,那你说,我最喜欢的人是谁?”
颜月停住了脚步,咬唇想了想:“公主爱自己胜过爱任何人,公主,你今天问的问题都好奇怪啊。”
叶莳嘿嘿一笑,扭过头奔着湖边快步走过去,心中好不欢快。
毕竟,她又知道了一些关于持国公主的事。
春景本没那么美,树木抽出的绿色枝桠只有点点春意,湖边绿水仍见寒意,蹲在湖边撩水试试温度,很难想像她竟然掉入这么冷的湖水中。
大病初愈的身子,即便是一番闲逛也累极了,自从秋白回来后,就好像有了一把保护伞笼罩在她的头顶,护院们虽以仇恨的目光去看她,却不敢造次,远远地看着她,背地里啐了口,扭身就走,甚有眼不见心不烦的架势。
她也懒得计较,全当自己睁眼瞎看不见。
叶莳卧病在床时秋白曾解释,因凤洄忙于军情,故而无法送嫁来此,被柳燕丢失的海盐已经追回,现下柳燕正压着海盐分放仓库和天权军中,所以随行而来的,只有秋白、颜月,以及送嫁将军刺凉。
秋白除了去庙中上香祈福外的其它时间,几乎都与叶莳在一起,这也让她越来越迷恋秋白的容颜,秋白的性情。
又在府中住了两日,苍慕勤派人来问候叶莳病情如何,可否出发去苍都。
叶莳当然不想去,从一个狼窝栽进另一个狼窝并不是什么好事儿,更何况那是个比祁国更陌生的地方。她推脱着说身子不好,还需修养,派来探话的人如实答了苍慕勤,苍慕勤看出她的把戏,责令明日出发,继续前往苍都。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叶莳玩不来,发着火说自己病体未愈,死赖在床上,有着谁也不敢动我的架势。
怎奈何秋白做了说客,劝她前往苍都,并说不想让这场婚姻促成的人太多,她的境况十分危险,在苍都,苍帝眼皮底下,那些玩弄权术的权贵们会收敛些,起码她的安全应该是有所保障的。
鬼才想跟苍慕勤成亲!但对于现在的窘迫境况,她直觉地信了秋白,虽不愿,但还是上了去往苍都的马车。
总体来说,持国公主是个以暴制暴的万恶君主立宪制中的王者,与叶莳的性子本不相像,却落得同具身体的下场。
对苍慕勤,叶莳很是厌恶,苍慕勤如同一头犀利的苍鹰,不放过任何可以揭穿她身份的证据。
旅途中,她还在时不时地跟颜月玩着一问一答的游戏。
马车晃动时对话声就显得很小了,但会些功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