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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自己在古代时辰上的糊涂,于是首先便讲到了现代钟点计时与年历,沈忆风听得赞叹不已,惊讶于计算的精确。她甚至还讲到月球上的环形山,听得这个只知道嫦娥奔月之类的古人不住的摇头。沈忆风不时开口请教,明白后便会露出纯净得如同湖水般的微笑。每当此时,张洁便感觉自己回到了学校生活。
偶尔,沈忆风会弹琴吟诗给她听,他的琴声亦如其人,清幽淡雅,透着一般出世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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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不像个老夫子?”张洁站在大门外的石梯上,作出用手捋胡须的样子,摇头晃脑的问他。
沈忆风莞尔:“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你们那边的女子都有如此学识吗?”
“当然,但这些我们那里人人都知道,不算什么学识。”
“女子竟也如男子一般进书院,不,进学校读书识字,”他记住了“学校”这个词,摇了摇头,“太不可思议了。”
“女子就不该读书?”张洁不服气的瞪着他。
“不,”他想了想,认真的回答:“我倒认为,女子同样是人,读书有何不可。我大唐武周皇帝也是女子,虽为世人所嗤,但我私下看来其见识不亚男子。女子为何不能读书学问明道理?”
张洁闻言开心地笑了:“想不到你这么尊敬女人,嫂嫂真是有福气。”
沈忆风愣住:“这……在下……未曾娶妻。”他一尴尬,什么“在下”之类的用语又来了。
“啊?”张洁想古代照他的年龄应该早成亲了,听他这么说很惊讶,“你们不是到十几岁就成亲生子了吗?”
“这个……”沈忆风见她落落大方,便也缓缓放松神色,“不错,中原男子成亲极早,但在下却以为成亲并非儿戏,纵不能无后,但也须要和自己所爱之人,你看那些遵父母之命而成亲的,倘若不满便再娶再纳,却将前面那一位置于何地?是以在下不愿草率。”
张洁想不到他说出这番话来,她更佩服了:“在你们这个时代你能有这样的想法,真难得。”
“我们这个时代?”
张洁立刻发现说漏了嘴,转移话题道:“呃,我是说,做你的夫人真有福气。”
沈忆风俊脸一红,却看着她微微笑了:“是吗,但愿如你所说。”
笑容清澈明净如湖水,修长的双眼闪闪发亮如宝石。那着面前这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张洁黯然。
忽然,一个爽朗愉快的声音响起来:“张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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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哥哥郑哥哥,你猜谁来了!”张洁蹦蹦跳跳毫不斯文的跑进厅,开心的挽着郑少凡的手臂,后面跟着摇头微笑的沈忆风。
郑少凡含笑起身,轻轻推开她,改为拉着她的小手。
沈静山来不及露出有趣之色便一眼瞧见了沈忆风后面的人,他立刻惊讶出声:“舞儿?”
“晚辈奉家父之命冒昧登门,家父特地叫晚辈代他问沈庄主好,顺便在府上打扰几日。”江舞含笑见礼,这番话说得不失世家公子身份,既动听又谦虚,沈静山颇为感动。
原来江岳特地派武功尽得真传的江舞带着江府几位顶尖高手前来相助,他与沈静山虽年龄相差颇大又不同门,却一向交情深厚。黑血教下帖云台之事江湖早已传开,别人是避之不及,惟独他却依然将最钟爱的小儿遣来,沈静山纵然淡泊世事,却教他如何能不感动?
江舞却早已想到张洁在沈家庄,如今见到她更觉高兴。
“前辈可知道黑风也来了云台!”江舞一脸紧张,却又带着血性少年的兴奋之色。
听到这个名字,张洁心中一颤——他真的来了?
谁知沈静山闻言,和蔼的脸色立刻沉下来:“你从何处得知?”
见他如此,江舞怔住:“前辈……”
“此事万不可泄露!”沈静山叹了口气,“如今郑公子在此,命丧黑风手上之人不计其数,他们的亲友倘若得知,岂有不抱侥幸赶来报仇的?”
“他们肯相助,不是极好么?”江舞率性之人,不解。
郑少凡微笑:“此次不同以往,黑风既然亲自前来,我等并无丝毫胜算,沈庄主不希望更多人掺入此事,也不愿再有人因此丧命。”
江舞恍然:“沈前辈郑公子仁爱之心,江舞惭愧。”
郑少凡却不语,温和的目光不经意瞟向一旁出神的张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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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堂主找属下何事。”麻木的脸,口中虽在询问,语气却毫无感情。
昊锦并不作声,只拿起桌上的一个酒杯细细端详。
半晌,他一字字道:“我要你去杀个人。”
“教主并未吩咐属下杀人。”
“凌易,老夫知道你只听令于教主,”昊锦猛的转身望着他,“然而,老夫这件事便是为了教主。”
凌易目光一闪,依然抱剑不动。
“你可知教主为何这般早便来此地?”昊锦冷冷道,“你可知他每日在山崖想的什么,上山去干什么?”
“教主……”凌易犹豫道,“或是查探那边的动静。”
“你以为他果真放心不下老夫的安排?”昊锦冷笑。
“那又如何。”凌易又是一脸麻木。
“老夫说了你也不会信,他是在想着那丫头!”
凌易愣住。
“你可记得当日恨血轩那丫头!”昊锦怨恨道。
凌易有些动容,却又立刻恢复平淡的语气:“紫云、银月也是女人。”
昊锦截口打断他:“紫云夫人的确心狠妒忌,但老夫敢以性命担保她决不会害教主,何况教主对她们也未曾上心。可那丫头是郑少凡的人不说,还来历不明。你可曾见教主为哪一个女子如此着迷过?。”
凌易默然半晌,道:“教主自有轻重。”
昊锦冷哼一声:“老夫开始也相信,只是你看看,你看看!”他越说越激动,“教主如今在山崖一站便是半日,明知她是郑少凡的人还念念不忘,还时常上山看她!何况那起自命白道的人恨不得我黑血教人人死无葬身之地,他们害了路教主,如今又故技重施!”
凌易不语。
“教主提前来云台之事已有风声泄露,郑少凡又难对付,如今教主迷上那丫头,哼哼,报仇?”说到这里,昊锦已是浑身发抖连连冷笑:“只怕会重蹈覆辙!你可知路教主威风一世,为何又落得如此下场?令尊如何吩咐你保护教主的?”
凌易冷冷截口道:“家父临终吩咐属下自不敢忘。只是昊堂主莫非以为小小一个丫头不须亲自动手,却让给在下?”
昊锦闻言一愣,不禁摇头苦笑:“凌易,老夫知你心高气傲,只是你却看错了老夫!”他顿了顿,道:“老夫因跟踪之事,教主早留了意,只怕还未动手便已察觉了,待要派下面人去又难保无意外发生。”
见凌易仍有些犹豫,昊锦又放缓语气:“老夫一生不易求人,惟有路教主之恩纵是豁出性命亦难以为报,如今老夫不能眼看着教主重蹈覆辙,凌易,老夫就求你这一次!”
说完,竟低头拱手一礼。
凌易愣住。
半日,他低下头:“教主既要护她,属下如何能动手。”
“这你不必担心,人人皆知我教下了帖子便不会提前取人性命,郑少凡等必不留意,老夫过几日便假借摧心散药料难备,又有江舞来沈家之事,正好请教主商议,你便可伺机动手,”昊锦目光炯炯,“一切后果老夫一人承担,绝不连累于你。”
凌易冷冷道:“昊堂主以为只有自己不怕死么?”
说毕,他竟转身便走。
昊锦却知他已答应了,不由望着他的背影一笑。
走进武侠 … 26 … 第二十六章 遇刺
“嗨,你都快娶老婆了还到处跑啊。”张洁坐在竹林边一块石头上,笑眯眯的拍了下江舞的肩。她还是觉得江舞最随便了,几日相处下来,那爽朗的个性和笑声让人很容易就把他当成了朋友。
“娶老婆?”江舞一愣,明白时俊脸飞红,“小丫头知道什么!”
“谁小丫头!”张洁不服气瞪他一眼,“没大没小!”
“我没大没小?”江舞瞪眼指着自己的鼻子,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
“当然,你亲口叫的姐姐,还想赖?”张洁忽然又想调皮了,“某人那天叫姐姐叫得那么甜。”
说完,她假装叹了口气。
“我……唉,难怪圣人曰: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江舞学她叹气,竟然惟妙惟肖。
突然冒出的这句“难怪圣人曰”让张洁笑得弯了腰,指着他道:“你……你真是孔夫子门前卖百家姓,沈大哥,你,你说是不是?”
沈忆风看他二人斗嘴不由也跟着乐了,脸上又露出明净无比的笑。
“嗨,说真的,你的那个未婚妻姓田?”
江舞神色一黯,随即抬脸道:“不说这个好吧?”
“哈,还害羞哇!”张洁得意的取笑他。
江舞却低了头默默不语,想起未过门的妻子田盈盈,心中一阵愧疚——当初见了田盈盈便已认定非她莫属,如今想不到自己竟会对另一女子又生出恍惚之心,他终是年轻,一时把持不住自己的心思,矛盾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童子跑来。
“江二公子,我家庄主请你回厅有事相商。”
张洁推他一把。
江舞立刻抛开思绪,露出爽朗的笑容:“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便起身大步向庄内走去,飞扬的神采更显得他英气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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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儿,老朽想了这几日,你……你还是带他们回去吧。”沈静山轻轻道,显见他对江舞颇为爱护。
“前辈说哪里话!”江舞朗声道,“江舞岂是那等怕死之人。”
郑少凡不语,柳飞却目光一亮,微露赞赏之色。
“舞儿!”沈静山摇摇头,“你父亲与你的心意老夫领了,但这次不同以往,魔教如今将山庄四下围住,人数之众,计划之周密,与以往对其他门派时都不一样。看来黑风他是一心认定寒玉箫在庄内了,如今胜负尚且难料,你必要听我一言,快带他们回洛阳。”
“既然知道舞儿前来是奉家父之命,前辈还让舞儿回去,不是让舞儿为难么?”
见沈静山依然不语,江舞立刻又作黯然之色,“莫不是前辈嫌舞儿碍事?”
跟张洁混了几天,他居然也能装模作样的撒赖。
“你这孩子!”虽然明知他故意这么说,沈静山还是急了:“想当年你出生之时我还抱过你,我实在是不忍让你……”
听他如此急不择言,江舞颇感动,然而他终是血性男儿,哪里肯走。
沈静山看着郑少凡无奈的叹气。
忽然,外面有人急急跑来道:“玉剑门曹让大侠带着好些人,说是要拜访庄主。”
沈静山闻言一惊,看向郑少凡。
郑少凡也皱了皱眉。
“请进来吧,”沈忆风摇摇头叹了口气,“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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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庄主一向可好!”
却见五六人已走了进来,当先一人三十来岁,身材高大、浓眉直鼻,却也并不难看,只是无比锐利的目光隐隐带着煞气。
沈静山一一让坐,当下与郑少凡等认识,相互客气了几句,方才切入正题。
沈静山不动声色问道:“不知曹大侠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不瞒沈庄主与郑公子,黑风到云台的事二位只怕已知晓,”曹让开门见山道,目光却又露出恨色,“我等皆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听得郑盟主在此,真是天赐良机,我等特来相助,愿早日除去这魔头!”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