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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来古代,她又好笑又心酸,自己居然跑进了所谓的武侠世界,还遇上一大堆武林高手和好人:温和含笑的郑少凡,冷竣英武的黑风,酷酷的柳飞,开朗的江舞,还有温柔的青衣姐姐,痴情的白云深…。。。
今夜他和谁一起过呢?关盼儿?那日他救了她……
张洁心情更差。她第一次喜欢上别人,再加上陌生的环境将她的自信摧毁得所剩无几;而郑少凡偏偏如此优秀,温和而自信的神采足以使无数女子为之痴迷。
想到这些,她眼圈一红——看来他真的忘记自己了。
各种说不清的滋味涌上她的心头:若是能回现代就好了,至少能离开这里,不用这么难过。
想到现代中秋节的欢乐,她不由低低的唱起歌来。舅舅是音乐系教授,从小她就饱受熏陶喜欢唱歌跳舞,偶尔回家一大一小两人还时常一个弹一个唱。
《月之故乡》凄凉的曲调实在很合景。
张洁鼻子一酸,清亮的嗓音也黯淡起来,唱完已是两行清泪。
背后,两道寒星般的目光静静的注视着她。
。
“怎么了?”熟悉的声音,虽不温和却已少了很多冷漠。
她忙用袖子擦脸。
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脸,替她拭去泪珠。
她愣住。
面具在月光下闪着银光,她可以感觉到,面具后面的眼睛依然明亮如天上的星星,却又亲切如黑夜的灯光。
“黑风哥哥……”
她刚一叫出声,泪又不停的流下来了——这个中秋节,至少还有人陪着自己。
“想家?”他不停的替她拭着泪,手心已然一片湿润。
女人的眼泪果真这么多吗。他无奈地想。
她微微点头:“我想外婆他们一定在吃月饼赏月了。”
他看着她不言语。
“小时候我跟表哥抢月饼吃,外婆骂表哥贪吃,表哥也吵着说她偏心,不过现在长大了每次中秋表哥都会给我买月饼。”
说完,她竟又“扑哧”一声笑起来。
见她满脸是泪,眼睛却笑成美丽无比的月牙,他有些好笑。
“月饼?”
“是啊,”她想起宋朝似乎还没月饼,立刻津津有味的介绍起来,“就是圆圆的像月亮,里面有馅,我们那里每过中秋家家都吃月饼表示团圆。”
他默默的看着她,半晌作不经意的问:“表哥?你不和爹娘一起吃?”
她闻言声音立刻黯下来:“我很小他们就不在了。”
他愣住。
平日里见她活泼乐观,原来身世也这般可怜。
沉默半日,他忽然侧过身去。
“你可怨我?”
张洁不解的看着他。
“若非我带你来,你便可以回家。”他移开目光。
“不会,”她笑了,“就算你不抓我来,我也回不去。”
他怀疑的看着她。
见他内疚,她心中一暖:“真的……我的家,呃,很远很远,我不知道回家的路,郑哥哥救了我,然后就被你抓来了。”
原来他们……
“你……别难过。” 他用平生最温和的语气缓缓说出来,显然有些不习惯。
张洁见他想安慰自己,又感动起来,立刻顽皮的拍拍他的胸口:“你别担心,虽然我回不去了,可这里也有很多人对我好的,郑哥哥柳飞大哥,现在还有你,我不难过了。”
见她这般举动,面具下面居然嘴角弯弯。
“你终于笑了,太好了!”张洁开心得叫出声。她调皮地歪着头眨眼道,“就该多笑笑,我敢打赌你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我又笑了?
他愣住。
不再说话,他搂住她的腰,纵身掠起。
待他们去远,一个人影从阴影中走出来。
美丽带着几丝忧郁的脸在月光下更显苍白,幽幽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赫然竟是青衣。
。
张洁往那张床上一坐,嘀咕着:“怎么你们都爱飞来飞去的,那个,飞的时候也先跟我说一声好吧。”
忽然想起了现代的飞机,轻功比飞机方便多了,她越想越觉得有趣,又笑起来。
见她说“飞来飞去”,黑风站在窗边好笑的看着她,见她毫无顾忌居然又坐自己床上,又摇起头:她实在胆大得很,也单纯得很。
刚才发现有人,必定是青衣。他不愿让她见到这般景象,却也不好抽身便走,只好暂时带张洁来不养阁。
“你不和青衣姐姐一起过节日吗?”
见他有些不解,她解释:“中秋应该和家人一起过啊。”
沉默半晌,他淡淡道:“我没过过中秋。”
啊?
“你,你家不过中秋吗?”
“我没有家人。”
张洁怔住。
“那青衣姐姐……”
沉默半晌,他面向窗外缓缓道:“她有父亲。”
“她不是你亲妹妹?”她似乎明白过来,后悔的低头,“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竟然比自己还可怜,自己还有外婆舅舅,他却什么都没有,难怪他总是那么孤寂冷漠。
“青衣姐姐虽不是你的亲妹妹,但她比亲妹妹还关心你,我知道,”她忽然走到他身边,拉拉他的袖子,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他,“还有我啊,我不也是你的妹妹么。”
他静静的看着她。
她微微笑了:“不管你认不认我张洁,我可是把你当成大哥了。”
当成大哥?
黑风半晌一笑:“好。”
。
“张洁,”他缓缓念着,“你的名字?”
“你不知道?”张洁惊讶,想他确实没问过,于是坏坏一笑,“你可以叫我张洁洁。”
“张洁洁?”
“哎,弟弟乖——”
黑风愣住,哭笑不得。
她居然占他的便宜!他成了她弟弟?这顽皮得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她却早料到了他的反应,笑弯了腰:“乖弟弟,以后不用叫姐姐,叫我小洁好了。”
黑风好笑的摇摇头。
沉郁的气氛却已冲淡不少。
。
“真像在做梦哇,和武侠小说上写的一点都不像……”张洁开心的拍拍脑袋。她想起武侠小说中的魔教,和眼前这个魔教实在是天差地远。
“武侠小说?”新名词。
“呃,”张洁发现自己又用了现代词语,支吾道,“我是说这个魔教,啊不,黑血教和书上说的魔教也不像。”
“书上?”他更诧异了,好笑道,“还有记录本教的书?”
她傻眼了。
谎没圆上,怎么越扯越歪!
好在他并不询问,只淡淡道:“怎么不一样?”
她松了口气:“魔教总堂都是很恐怖的地方,可这里美得不得了;还有,呃,人也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古怪。”
“这里住的都是十恶不赦之徒。”他看看她。
“不是,”她想了想,摇头,“青衣姐姐和你都不是,还有白云深……”
“白云深?”他截口打断她的话,“你认识?”
“是啊,”一提起救命恩人,她立刻难过的叹了口气:“今天中秋节,他真可怜……”
目光如寒星一般闪烁。
“除了你,人人都认为他背叛师门,该千刀万剐。”
“是他杀了那么多人吧。”她黯然垂头。
“他说了什么?”
“啊?”张洁回过神,“他只说叫我当心紫云夫人,但是别怪她。”
“紫云夫人?”他身形一僵,“你见过?”
“是啊,”她疑惑道,“但我只是远远见过她,她或许根本不认识我,白云深为什么会那么说呢?”
寒星般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怀疑,他不动声色:“你还认识谁?”
她并没有注意他的神色,想了想,道:“就只有那个昊堂主和魔剑凌易。其他都不认识了。”
说到这两人,张洁又想起凌易与柳飞在江府骄傲得不拿性命当一回事:“幸亏昊堂主对手下很好,不然他们可危险了。”
危险?他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她,神色却又放松了些。
张洁就把江府的事跟他说了一遍,边说边摇头批判他们不珍惜生命的做法。
黑风并不惊讶:“不愧是凌宇之子,昊总堂主自然要救他。”
“凌宇之子?”张洁不解,“凌宇是谁?”
“凌易之父。”他顺口回答。
张洁忍不住笑了出来,瞪着他道:“大哥,你惜字如金也不要这样回答吧。”
“忘了你并非江湖中人”,黑风也觉得这回答好笑:“凌宇、药魔、毒手散人,加上如今的昊堂主,是本教前任四大堂主,江湖上人人皆知。”
“现在不是了吗?”
“凌宇和药魔均已仙逝。”他也忍不住微微叹息。
“药魔?”
“青衣的师父。”
“原来青衣姐姐也这么厉害,真看不出来!” 张洁惊叹,想不到青衣那么温柔竟然是个高手。
她想了想,又歪着头笑了:“那你师父是谁呢?”
“死了。”淡淡的语气。
张洁一愣。
她听说过江湖中人最敬师父,白云深也正是由于背叛师门而人人唾骂,因此但凡有人说到师父去世都避讳死字,他却怎么对师父这么不敬?
黑风却笑道:“不说这个了,恩?”
“好,”她点点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黑风哥哥,你劝劝他们别杀人了吧。”
“没有教主之命他们不会杀人。”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随即又气愤道,“原来都是那个教主叫他们杀的!”
他沉默半晌,忽然冷冷嗤道:“就算他们改过,你以为那些人果真会放过他们?”
“当然,”她肯定无比的语气,“他们会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黑风不再看她,只淡淡道:“那他们杀的人呢。”
张洁呆住。
她看了不少武侠小说,历来是邪不胜正,白道之人一般都心地善良,只要有人真心悔过,都会给他机会,从此这人深受感动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可是那些人命呢?需要多少人来原谅?
。
“今日过节,别再想了。”
张洁本就乐观,闻言顽皮一笑。
看看四周,目光立刻被案上的琴吸引了过去,她走过去摸了摸:“黑风哥哥,这是你上次弹的那张?”
“你会弹?”不答反问。
她泄气的坐下来:“我可不像郑哥哥什么都会。”
“郑少凡?”
她点点头,脸有些热。
沉默。
他缓步走过来:“你要听什么?”
“啊?”她回过神,明白他要弹琴给自己听,开心笑道,“什么都好,可是不要弹那天的。”
他闻言似有些赧然:“那天,吓到你了。”
“是啊!吓到我了,”她调皮的眨眼,“所以,你以后都别再那么弹了。”
停了下,她又轻轻道:“呃,那琴声太悲愤凄凉,我不想你再弹那个。”
他不再言语。
诡异的面具,柔和的烛光,修长的手指拂上琴弦。
张洁呆住。
——赫然又是一曲《梅花三弄》!
不知怎的,她一听到这首曲子就想起了湖中亭子上那个抚琴的白衣身影,依旧那般自信温和……
“如何?”
“很好啊!”她收起心底的苦涩,想了想道,“虽然不够平和,但又多了些傲气。”
他微微一笑。
“你们都这么厉害,”张洁丧气的趴在案上,“我什么都不会,还差点让人看笑话。”。
他有些好笑:“为何一定要会?”
“这里的女孩子不都要会这些吗,”她呆呆的看着琴,“郑哥哥什么都会,关盼儿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