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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亏本买卖,这点和刘楚玉也是如出一辙的。她饶有兴味地松开握住姬君漓的手,笑道:“你要什么?本公主金库里有的,你尽可以拿去。”
“也不要多的。”乐湮一本正经地回道,“就需要一件,公主的易魂珠,愿意给吗?”
说到“易魂珠”三个字,刘楚玉的脸色不可见地变了变,紧接着,她翩然一笑,将身微微一欠,盯着乐湮道:“你倒是会讨宝贝,要是旁的也倒罢了,只是这颗破珠子,别的珍稀之处没有,偏是驸马赠予我的聘礼,你要是问我要这样宝贝,还需问过本公主的驸马何戢才行。”
这话说得乐湮一愣。
转瞬之间,她咬着唇盯着刘楚玉强势的笑靥,半低着眼坚定反驳:“买卖本图你情我愿,要是公主不答应,我的男人,公主休想领走!”
“哟,小小年纪,倒还知道男人这回事来了!”刘楚玉邪魅地笑,顺带嘲讽乐湮一句,“姐姐看你,怕是连男人的滋味也没尝过吧?”
小漓子的眉皱了一分,眼眸宛如平静幽冷的湖乍然潋滟起一丝晴光。
乐湮又羞又恼,藏在广袖底下的手握成了粉拳。
刘楚玉又回过身,小漓子面色如常,她倾身道:“你既也说了你情我愿,我现在来替你问一问,小漓子,你是愿意跟着本公主,还是愿意,留在这个不经人事的小丫头的身边?”
她把话语权完完全全地交给了小漓子。乐湮陡然睁圆了一双眼,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害怕他离开她,明明他不是人,不是她的漓……
小漓子闻言,清冷的眉一挑,往乐湮乜斜了一眼,然后微笑着答刘楚玉:“自然愿意侍奉公主左右。”
砰——乐湮的小心脏碎光光了……
刘楚玉得意地冲乐湮笑道:“妹妹,实在对不住,但是,强人所难终归不是事,本公主今日来了一车子的金银细软,已经命人抬入了府内,本意叫妹妹随意选一件,但现在,也不能叫妹妹你平白吃了亏去,这样,那一车东西,都给你了。”
然后,她不顾乐湮骤然寒沉下来的脸色,拉住小漓子的手,温言软语道:“走了。”
“嗯。”小漓子的喉尖发出的声音,宛如弦乐纯澈低回。有意无意地转身之际,他看了低眉懊恼的乐湮一眼,不知为何,眼底有点不知名的情绪。
就在小漓子上了刘楚玉的车离去之后,乐湮突然瘫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那个破纸片人!竟然敢嫌弃她!竟然宁愿跟着那个禽兽一样的公主!
乐湮哭了一阵,约莫是声震雷霆,溯时掏着耳朵不耐烦地蹦跶出来了,一见这凄风苦雨的情状,登即傻眼了——虾米情况?本溯时大人不过才睡了个懒觉而已,怎么情势大变?为毛哭的是乐湮?
乐湮委委屈屈、抽抽搭搭地跟溯时说明了情况,某只笨鸟大惑不解地拿翅膀搔着毛茸茸的后脑勺,急得抓下一片金黄色的彩羽下来,自个儿一愣神儿,哭爹叫妈地喊开了——
我的毛哟~
乐湮不想再跟这只笨鸟说话,芜英扇一展,作势要动手,这家伙是溯时的克星,它当即脸色都绿了,直接跳到乐湮的手腕上摁住了。
唉,有话好好说,切莫动粗,切莫动粗!
“那你说,你造的什么玩意儿,他为毛会说会跳,还长了腿能跟那好色公主走了?”
这个……这个侬也某鸡啊,我昨天把它带进小房间咔叽咔叽忙活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晚上造出了一个冷冰冰的纸片人,没检查,因为太困了就睡着了,这这这……我也是刚醒啊……
“让你再睡觉误事!”乐湮不能忍了,扇子一扇,溯时大人biubiu地就飞走了……
晚上拖着一只受伤的翅膀子和一颗受伤的心颠不哒哒地赶回来的溯时,忧郁地坐在乐湮的门口,心里问了一句:现在怎么办啊?
乐湮睡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心里百般思绪莫名,最后,她小小的声音回了一句:“不知道,要不然明日,我去找何戢吧?探个口风先。”
这种时候,乐湮表现得很镇定。可是她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她仿佛就能看见,她的漓衣衫半解地被另一个女子压在身下,轻薄调戏,为所欲为……
窗外月升,安寂的院落紫花翩跹,乐湮心底里珍之重之的那个人,此刻确然衣衫半解地,睡在一地紫英之中,猩红妖娆的袍子,刻着几朵染着俗世情味的辛夷,薄唇在月色下浸得发亮,而那横卧于他腿上的公主,正捧着壶,为他倒着酒水。
半偏着头的男人,神色清冷,但宛然相就,偏过头含住滴落的酒,温馥的香味勾撩,刘楚玉眉目横波,半透的薄衫之中,曼妙窈窕的曲线轮廓隐约袒露……
当然与此同时,小漓子只需一转头,他便能瞧见庭院南处,那花枝隐匿下的男子,此刻必然青筋暴露,盛怒地看着这一幕。
想到白天乐湮的神情,他的心情突然好了一点。
一手握住刘楚玉这般斟酒的柔荑,尽是轻佻地勾唇道:“公主的手真滑……”
他上半身的衣服褪到了腰间,里头只半阖着一件里衣,露出一方精瘦白皙的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刘楚玉看得目放精光,她忍不住把酒壶扔到一边,瞬间无边楝树的花雨洒落下来,她伸出舌头舔着自己干燥的唇,然而最终还是忍不住向这个绝美无双的男人扑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的山阴公主还是个c,如此颠覆形象的人物……会有板砖迎向我吗?
第65章 刘楚玉的三观
最后却还是以刘楚玉的失望告终,她的玉臂被一人生硬地扯住,惊愕着不知何人如此大胆,但身上的薄衫随着徐来微风被削落了半个香肩,圆润的肌肤裸出来,场面很是香艳。
小漓子微笑,他坐起来拢住了自己的长袍。
刘楚玉正要回身去看是哪个不怕死的前来搅局,破坏她的春风良宵,却听见身后一人沉沉的咬牙的反问:“公主,这里是外边!”
这声音熟悉得很,以至于刘楚玉皱了皱眉,不回头地说道:“驸马今日怎么也在府中?”
然后,身后落下一袭长袍来,遮住了她半裸的香肩,以及薄绡纱下隐约朦胧的细长交叠的双腿,和一双玲珑纤巧的玉足。刘楚玉也不知道怎么,竟然觉得心中暖暖地泛着酸。
何戢已经蹲了下来,他叹息一声,将刘楚玉打横抱起。
即便是洞房花烛夜,他也没有这么温柔地对她。
刘楚玉仿佛看到,他眼底一派隐忍的星光,如浪如潮般汹涌奔流,千帆自云间翻转,紧抿的唇上,一丝似有若无的红色,缠绕着一点血腥的味道。英俊的脸,阴云密布,既痛且恨,是深入骨髓、沉入血脉的那种恨。
她不知道,他一直这样恨他。
可是,他方才是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站了多久了?
看傻眼的山阴公主,可怜见的,已经忘了自己还有一个美人要临幸。
而那原本应该被临幸的美人,却在她被何戢抱走之后,也跟着起了身缓步跟了上前,仿佛是离得远一点,他便脸色苍白,汗如雨下。
何戢把刘楚玉抱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很粗鲁,一把把这个娇滴滴的公主扔在了床上。
刘楚玉一落到褥子上,就先揉了揉自己被摔疼的翘臀,不依不饶了,“驸马,你轻点儿嘛。”这声音真能酥进人的骨子里。
她在别的男人面前,是否也是一般的玉体横陈,一般的吴侬软语,一般的……何戢越想越气,他俯下身去覆到刘楚玉的身上,半个身体压下来,刘楚玉气喘吁吁,来不及欣赏她的驸马吃醋的神情,他毫不客气的愤怒的吻就落了下来。
从眼睛,到鼻梁,到朱唇,再到耳垂,直至他含住刘楚玉耳珠的那一刻,敏感的刘楚玉哆嗦了一下,她搂住何戢,喘着气儿笑盈盈地问:“不高兴了?今天终于忍不住了?想振你的夫纲了?好啊,来啊,本公主奉陪到底!”
真是……不知羞耻!
何戢恼恨地起身,一双眼欲喷薄出焚天火焰来,刘楚玉突然爱极了这个样子的驸马,从他自洞房花烛夜把她这个公主一脚踹出去开始,她就再也没有爬上过何戢的床。可是,人往往都有奴性和贱性,越是得不到的,越觉得是好的,刘楚玉一直觉得她这个驸马不错。
甚至,比她之前调戏的那个骠骑将军的儿子褚渊还要俊美,还要不凡。
褚渊也是誓死不从的,她玩了十来天,觉得腻味了,就把他放回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何戢在一起,她都觉得心血来潮的,好像从来不会烦闷腻味。
天可怜见,她刘楚玉还有拿不下的男人呢,而且这人还是她的正宫驸马。这样的话,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不但不会信,反而还会耻笑她。
所以不论如何,刘楚玉觉得自己有必要拿下这个高傲的男人。
她掀开何戢为她披在身上的藏青色的长袍,双腿自纱衣底下伸出来,柔软地交叠在一起,至于那含情脉脉的眼,如抹朱丹的唇,处处都是无声的邀请,足以构成一幅令任何一个男人都血脉贲张的画面。尤其,刘楚玉是个颇有风情的少妇。
她怕是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对于何戢的吸引力有多大,可是要何戢沦为同她的面首一般的人,是一个男人最大的耻辱。
他爱她,也恨她,爱的烈火如焚,恨得切齿拊心。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的公主,只有在这种境况之下,他才觉得自己不会被她的高傲踩低到尘埃里。
“公主,你很无耻。”
刘楚玉无声一笑,眼底细碎的晶莹,宛如簇浪的水。
何戢头疼地退回去,他揉着自己的鬓角,似乎已经染了霜华,他不知道吃过多少醋,诛过多少次自己的心,可是他还是骗不了自己。
“我不会碰你的。”
他颓唐地往后坐下。
刘楚玉起身,她还有些不解,素来敢爱敢恨的她问出了口,“为什么?我不够美?你看不上我?”
“不是。”何戢知道她不懂,他无力地、脸色惨白地一笑,“公主,如果,你心里没有我的话,以我的骄傲,我不会碰你。”
“我心里,没有你?”刘楚玉反问。
何戢已经疲乏痛苦地闭上了眼,“如果有,你不会这么侮辱我。”
“侮辱?”
刘楚玉不明白何戢的意思,在她的世界里,男欢女爱,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喜欢天下美男色,想把他们都收入自己囊中,想占有他们,这是人之常情。她不觉得,自己有哪个地方对不住何戢,至少,她从来不愿冷落了他,她心里也是喜欢他的,和他在一起,哪怕他总是抗拒不耐,她也觉得很开心。
所以,在何戢吐出“侮辱”这么两个严重的字眼之后,刘楚玉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叫做茫然的情绪。
“我哪里对不住你了?”
“哪里?公主问我哪里?”何戢苦笑,“公主,若是我纳了几十房小妾回来,你会如何?罢了……我在意公主,公主未曾在意我,自然更加不屑于那几十房小妾。”
“我会吃醋的。”刘楚玉认真地想了想,何戢疑惑地翻了翻眼皮,他望过来,刘楚玉很严肃地在思考这个问题,她的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