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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那怎么行,那种废柴怎么能要?”
某无良主子特坦然地在兔肉上加了把作料,喷香的滋味飘过来,他挑眉道:“那怎么不行,就连你我不是照样都收了?”
……溯时委屈了。
姬君漓冷眼扫到身后,“跳上来!”
“是……”溯时委屈地包一包泪,可怜兮兮地跳上了主子的肩膀。
他右边唇畔扬了扬,出言仍是冰冷:“你会学狼叫么?”
溯时腹诽:主人,我这个技能还没开发呢,get不到啊。
“哦,这样啊。”姬君漓十分淡然、十分无所谓地将兔子肉支在了短棒上,继而又十分淡然、十分无所谓地将溯时的翅膀子揪住了,溯时哇哇大叫,奈何它的主人毫不怜惜,反倒抓着它的纤长的尾羽就要往火舌里送……
“嗷呜——嗷嗷——”
姬君漓满意地笑了,“再叫几声?”
溯时眼底含泪,继续嚎:“嗷呜——嗷呜——嗷呜——”
乐湮缩着小身板躲在被窝里,不知道听了多少声狼叫了,每叫一次,她就抖一下,惊骇得眼泪直流。
“呜呜呜——有人欺负我,霍去病也欺负我,臭雪糕,为什么还不来救我……”当然,她要是知道害她寝不安席的罪魁祸首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的话,她估计要先掐死姬君漓,然后再掐死愚蠢的自己!
“将军!”霍去病正在灯下读着《孙子兵法》,有人脚步冲冲地掀帘而入,急急地这般唤了一声。
他爽朗一笑,盯着来人道:“赵破奴,越活越胆小了是不是?你什么时候还怕起狼来了?”
赵破奴一脸急色:“哎哟我的将军唉,这外边的狼叫唤不知几时了,万一这山头头里真有狼窝怎么办?这军中人心惶惶……”
“瞎说!”霍去病将竹简一扔,脸色寒厉地叱了赵破奴一句,继而又笑开来,摇头道,“某人要追求小姑娘呢,此等良宵美景,又有美妙狼嚎相伴,岂不是快事一桩?尔等这也不准许,委实小气了些。”
良宵美景,美妙狼嚎相伴……想想就令人直哆嗦。得,他家将军越来越会睁着眼说胡话了。
“追求小姑娘?将军你说的是?”赵破奴惊奇地瞪圆了眼睛,“将军,咱们军营里哪有小姑娘?”
“没有!”祸从口出的霍去病大悔,反驳了这么一句后,突然贼贼地笑道,“我说的‘小姑娘’嘛,这不有人好这一口么?鹰击校尉,你难道这也不晓得?嗯?”
赵破奴听得伸长了脖子,愣愣地听着他家将军说完,猛地如鲠在喉,芒刺在背,他咽了口唾沫,讷讷道:“将……将军,这……这可使不得,我喜欢的是女人!”
再度自掘坟墓的霍去病明显地愣了番,然后嘴角一抽,自作多情的鹰击校尉跺了跺脚,匆匆逃窜了。
喂,给个机会让兄弟解释啊喂!
懊恼的霍去病咬了咬牙,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喷不出来。
“嗷呜——嗷嗷嗷嗷呜——”与此同时,溯时还在眼泪巴巴地嘶声咆哮。
某无良主人将它的翅膀子包住了,声音沉沉的,透着某种忍笑的意味,“好了,别叫了。”
伴随着这句话的后果就是,溯时英俊的面容算是得以保全了。
劫后余生啊,溯时这才稍感欣慰,暗道主子毕竟心疼自己,它这喉咙嚎了这么久也终于干的冒烟儿了,明日最好央着主人买些雪梨膏来吃吃。
“你今日表现得很不错,明日再接着来。”某人十分淡定地鼓励着自己的爱宠。
……它说什么来着,说什么来着?它什么都没有说!
主人,你这样压榨自己的爱禽真的好吗?
“你这样对着你的主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阳奉阴违虚与委蛇真的好吗?”
主人,为什么我今天才发现其实你和宋玉一样的不要脸?
“我觉得我选了你最大的成功之处就在于,你的感觉其实很敏锐。”
……
终于没有狼嚎了,乐湮安稳地摸了摸自己已经吓得破了胆的小肚子,咕噜咕噜的又是几声水声,糟糕,晚上喝太多,要如厕了怎么办?
某丫头片子绝对不会承认其实她是被吓得!
窸窣地拾掇好了衣裳,她以为现在天热,又只是出去解个手,实不必穿得太多,于是她随便披了件大长袍子,腰带都没扎便直接出了帐篷了。
门卫拦着,乐湮捂着肚子万分痛苦地说道:“两位大哥,你们帮个忙,我能不能出去一下?”
那人的脸生得十分险峻峭拔、怪石嶙峋啊。
乐湮心里叹息了声,猛地被人一喝:“快点回来!”
“是!”乐湮被吼得拉长了腰板,双脚一并,昂首气阔地应道。
然后,捂着肚子继续恢复怂包样子的乐湮就在卫士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一人问道:“她万一要是跑了呢?”
一人答:“这丫头饿了一天一夜了,早没了力气,她跑不了,这样,我继续在这里守着,你去跟将军说一声!”
“恩,有理。”于是他匆匆离去知会将军去了。
第6章 乾坤袋=空间?
乐湮出了营门,这其实是个很轻而易举的事情,霍去病并未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因为荒郊野地里没吃的,她饿了这么久也跑不远,他应该放心得很。但是事实上,霍去病的原话是:“那鬼丫头看着老实,其实心里狡诈着呢,你们偷偷跟着她就行了。”
于是,乐湮毫不知情身后早已跟了一个“尾巴”。
匆匆钻入夏木丛林里,顺着几根尖细且长的荒蔓,黑魆魆的一片林子,穿过它便见幽然的星光闪烁,一轮清光无尘的弦月勾人遐思,潺湲水声清澈悦耳,如五弦上快指拨弹的《阳春》《白雪》。
但是,乐湮没有留意这些,她是个粗人,粗人的意思就是,除了吃得饱、穿得好,其他的全都是累赘。欣赏湖光山色么,下辈子吧。乡里人听不懂这些,也看不出自小生活的山沟沟里有什么名胜。
她留意到的,是溪边烤着兔子肉的一人一鸟。
“呜呜……雪糕!”小姑娘一直很坚强,终于在见到姬君漓的时候,她决意不再那么坚强了,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姬君漓微微侧目,萧疏叶林子里立着个婷婷美人,抱歉眼瞎了,是个衣冠不太整的黄毛丫头。他皱着眉,不悦的冷哼道:“怎么弄成了这幅德行?”
乐湮心里委屈啊,她废了这么大的力气才见到了姬君漓,谁知道甫一见面他就对她不冷不热的,撅着小嘴儿,哼哼唧唧道:“臭雪糕,难道人家失踪了那么久,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
她说着一步步向着姬君漓踱了过去。待再走近几步,姬君漓起了身拂落了身上的一片冉冉绿叶,某个鬼丫头猛地直冲过来,对着他架在木桩上已经熟透了泛着香的烤兔子便是一通口水直流。目放精光如狼似虎的小姑娘明显是没注意到某人已经开始发青的脸色。
趁着兔子肉已经输了,乐湮拿起插兔子的木棍猛地就是一口!
“呜——烫死了烫死了!”又辣又烫,乐湮咬了一口嘴里就直哈气。
身后传来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我觉得你可能没弄清楚这只兔子是谁的。”
乐湮在烤得红彤彤、外焦里嫩、油汁横溢的兔子肉上吹了吹,照着她们吃饭的习俗,先用舌头在兔子肉上舔了一圈,再是一圈,又是一圈,最后舔无可舔,她方才想起要回答姬君漓的话来着。
想了想,乐湮挥手道:“这个不算什么啦,你的不就我的?”
姬君漓的唇角抽了抽。
溯时立刻打蛇随棍上:主人,我又错鸟,其实论起不要脸来你只能屈居第二,这丫头远在你和宋玉之上呢。
姬君漓的脸色更黑了,某始作俑者正啃兔子肉啃得笑嘻嘻的,他冷哼了一声,乐湮小心肝一颤,一回头,他眸光沉沉地紧盯着自己,小丫头缩了缩脖子,十分害怕那眼刀会一不留神儿劈到自己身上。
“吃完了吗?”
乐湮瞅了眼还肉质肥美的兔子,眼泪巴巴地直往肚里咽,“吃……吃完了。”
姬君漓冷笑地扯了扯嘴角,自溯时的翅膀上揪下一片青蓝的羽毛来,溯时疼得喳喳直叫唤,某无良主子将那羽毛往乐湮的发髻上一插,不容反驳地生硬说道:“不许摘下来。”
乐湮被他弄得有些惊骇。
这时候,某只又回到主人肩膀上的鸟儿心道:主子,你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拔我的毛了哦!
乐湮听到这个奇怪的声音,再呆呆地望了眼这奇怪的主仆,透着婴儿肥的小脸上缀着的那对招子黑如墨迹,瞪得圆圆的,她不可置信地指着溯时,问姬君漓:“刚才,是它在说话?”
快回答不是啊,快回答这是幻觉啊,不然我会晕的哦,我真的真的会晕的哦。
残酷的现实是,“恩。”
“……”
乐湮没有晕,但也骇得手足俱僵,她愣愣的望着这两怪物,再一次询问:“不可能吧,溯时是只鸟儿啊。”
姬君漓横了她一眼,眼波淡淡的,如深秋里的一潭碧泓,“溯时的羽毛带在身上,便可与它心意相通,它不会说话,但是是有灵性的。”
主人夸我唉,主人他终于夸我了唉,他说我有灵性唉。溯时心里美美的,更加傲然地对乐湮挺起了毛茸茸的胸脯。
姬君漓可能是觉得自己这个话说得不大明白,于是又补了一句,“简而言之,溯时它其实是只有灵性的杂毛。”
溯时的笑容僵住。啥?为毛还是杂毛?为毛为毛……主子,你又揭我的短!
乐湮听着溯时丰富的心理活动,觉得新奇又好玩,她试着伸手杵了杵她的脑袋。果然,“杂毛”气得直跳脚:不许动我,拿走你的脏手,走开!哦*,上帝,你可真要命!
“谢特?”乐湮咀嚼着笑道,“你说我啊,我不叫谢特呢。”
……史前人种,它表示无法交流!
一人一鸟交流了老半天,姬君漓吩咐溯时,“行了,把东西拿出来吧。”
溯时苦逼的扁嘴:主人,为什么老找我,东西明明在你的乾坤袋里啊。
“也是,你的空间一点长进都没有。”姬君漓十分淡然地打击了一下爱禽,在乐湮困惑的小眼神里,他毫无压力的自虚空中掏出一本厚重的书来。牛皮纸的,看着古朴典雅,散着一点木樨的清香。
然后,姬君漓将这厚重的书往乐湮怀里一扔,乐湮接着,小胳膊差点没给它压垮了,她嘟囔着嘴来,封皮上工整地题着几个大字——
她一个也不认识。
但是,乐湮是绝对不会承认她不识字的!当下她喜滋滋地将书往怀里一收,“哎呀,你从哪里弄出来的?这个戏法变得可真神奇!”
“惊喜吗?”
乐湮用力地点头。
“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上次忘了给。”
乐湮继续用力地点头。她自小长在乡里,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有村邻们拿着一点干肉来敲个门,对于她来说,收礼物是件多么令人惊喜的事!
虽然,这个礼除了沉了点,其余一概入不得乐湮的眼。
姬君漓皱着眉看着丫头拿着那本《中华上下五千年》直往衣襟里塞,奈何书太大塞不进去,他瞅着后,便信手再自虚空里抓出了一个小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