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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君漓用兵刃?那绝壁是十万个冷笑话,且是冷笑话之中的极品,极品中的极品,他那双手,拿根笔杆子都要委屈半天,何曾有过其他什么物件可以贪恋霸占的?
就算他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当年练习的时候,他也是洗掉了一层又一层皮,一层又一层皮……的好不好?所以他那随身携带的乾坤袋空间虽大,但要拿出个什么刀枪剑戟来,那真个是半个没有,就算是要抠出一块铁,那也是牙缝一点,且必须是不锈钢的!
乐湮感觉自己受到一万点伤害……
几名随着白秀隽而来的仆从只识相地纷纷避却——话说这两个男人的气场都好强大啊,但是尤其那个神秘古怪的男子,怎么感觉自家主人在他身前竟有种图样图森破的赶脚?
好比中国大众撞上了瑞典沃尔沃,绝壁是茅房里点个灯笼……那个啥啊。
就说说那个奇怪的男纸,走个路都自带鼓风机,全程都是气场啊,再看看白秀隽主子,呵呵哒,一袭白衣如此骚包,整个出来踏青郊游勾搭春闺少女的吧?您老确定拿把玩笑一样的匕首,是来干架的?
交手哪,肉掌对匕首啊……
那真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血雨腥风、伏尸百万……
以上纯属无稽之谈。
白秀隽的刀很快。刀不过一缕薄刃,干净如练,偏偏映着倾城的日头还能有如斯夺人之寒意,可见不是凡品。
引诀,起手,刀如流水,潺湲而过的澄澈小溪,陌上纵横的几片繁幽,冬雪皑皑覆下的几朵冷艳的梅花,既明媚又清冷,且变幻无端。
如被如此刀势困于阵中,那人还能怎么应对?
可是他翻手覆手,一顿一挫,以招拆招,应对自如,章法丝毫不乱。
真个是奇了!
仆从一个个们瞪大了眼睛,看得目不暇接,却没留意到,其中的某个人已经捏紧了拳头,正是眸光森冷,如狼似虎的模样。
乐湮暗搓搓地叫唤道:“左勾拳,右勾拳,刷刷刷!”
姬君漓不会打拳是真的……他使的是一套看似绵软实则内劲暗含,且大开大阖如江河之溃决的掌法。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移形换步,已是逼到了悬崖边上,仍然不分上下,打得那叫一个如胶似漆,那叫一个你侬我侬……就差花前月下,风花雪月,花间一壶酒,从此好基友了……
白秀隽如临大敌,目光冷峻,回身三招,没忘了加上一句:“阁下的武功真令我惊叹。”
姬君漓突然有些头疼,自己怎么会轻易上了他的贼船呢?姬氏族人的强大从来不以正儿八经的武功问鼎在术数界,关键是这个术法得精妙啊!偏偏他自损了五成,现在还被人家赶架子上鸭……呸,赶鸭子上架给逼得一点术法使不出来。
倒也不是他不知变通,不知道可以率先毁诺,唉,他当年继任之时,曾立下重誓:此生立身以诚,如其轻诺寡信,则必将……天厌之,天厌之!
真是厌他亲娘的四舅姥姥个球球!
山崖边上姬君漓险险一脚溜过,刺啦一声,石头落下深涧,一丝丝回音都没有。
乐湮陡然有点心惊胆战,关键是,她被人家五花大绑了,跑不脱啊。
“冰——激——凌——哥——哥——”
姬君漓闪避之中猛地虎躯一震,雾草,能别喊得这么撕心裂肺尽人皆知好么?
白秀隽眼底一抹笑意愈来愈浓,这时候,他已经加快了出刀的速度。一刀,两刀,三刀……砰砰砰,轰轰轰……
人群中一个仆从猛地飞起来,灵猫扑兔一招,笔挺如剑地直冲向乐湮!
姬君漓眼角瞟见这么一幕,心跳骤然停了一拍,他返身要飞踅过去,白秀隽收势不及,在他的右臂上划出了血淋淋的一道长口子。
转眼白秀隽便明白了情况,当然他更加知道的是,姬君漓一直遵守诺言未曾动用暗术,可是自己这方的猪队友……没看到姬君漓功力不济自己只要再打三十招便可稳占上风么?
你这么一招,把刘秀的面子往脚底下死死地碾啊碾啊,真够本事的,你就不怕刘秀把你的脑袋踩在脚底下一报还一报地碾啊碾啊?
这算什么猪队友?没启智你别混进人堆好不?
白秀隽气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没忽略姬君漓最后给他的那森冷的一瞥。他心底里更不舒服了。
仆从就这么一招,只要他扑下去,乐湮的性命终结,这场游戏over是板上钉钉的事。
骤起发难,这个时间捏得很准,正巧姬君漓与白秀隽两人都站到了悬崖边上,已是鞭长莫及,那仆从飞到半空中,犹自得意地笑啊得意地笑……
乐湮吓得闭起了眼睛。
其余仆从一脸大写的懵逼。
白秀隽有些不忍心小丫头这么快就要变成刀下亡魂。
姬君漓飞奔的速度如流星赶月,这辈子再也没这么快过,可是还是来不及!他赶不上!
心中骤然痛失了一角,她是他在四千年漫长无尽的时光长流里唯一的一抹色彩与眷恋,他曾不止一次地想要与她为伴,想要把她自私地拉近自己的生活。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对那个懵懂又坏心眼的小姑娘有多珍之重之。
那一瞬间,他恨不得震碎了自己全身的筋脉!
只是疾步如箭窜过,他使出一身之力捏了个占星诀,登时九转□□的清蓝色法印以比他快上了三倍的速度直奔那名仆从。
这下白秀隽猛然大惊,原来所谓的能力与异术,竟是如此的不同凡响么?
转眼,法印即将与仆从撞上!
第25章 遗言
一切只在说时迟那时快,姬君漓的一道法印势挟风雷,仅余的那点异术灵力,生生被他提解到了七成。
不知死活的仆从就这么撞在九转轮|盘的法印之上,真个比大国大众撞上了瑞典沃尔沃,首先鼻青脸肿地飞碟般发射了,一直落到对面参天倚壑的一株古木之上,被树杈子拦腰横截,且犹自叫骂不止。
白秀隽已经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乐湮的束缚亦在法印之下挣断,她来不及松胳膊,就看见姬君漓跌跌撞撞地往后飞出,那是万丈悬崖啊!
就像一对相对作用力,法印被推出的那一刻,姬君漓自己也被那强大到七层的姬氏一族的秘术震得跌了出去,以他现在的功力,根本耐不动九转轮|盘,方才那已是极限。
一脚踩空,山石与他一同坠落,乐湮飞扑上去:“冰激凌哥哥!”
小手终于牢牢地勾住了姬君漓的半截衣袖,姬君漓的神思本已有些恍惚,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声叫唤登时清醒过来,继而胸腔的怒火腾腾燃烧起来,她来做什么?
乐湮的身量力气根本拉不动姬君漓,挣扎不过两秒钟,两个人一同摔落山崖……
悬崖岸上的青灰碎石跟着滚落山涧,伴着乐湮最后一声惊恐的大叫,然后半点回音都听不见了。
白秀隽还刀入鞘,不知何故,眉目竟有些怅然,也有些温软……
一人偷偷瞟了眼树杈子上的同伴,硬着头皮上前问了一声:“主人,现在该如何处置?”
既说道处置,那自然指的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了,白秀隽握刀的手一顿,冰冷的声音自面纱下传出:“不听指令,立斩不赦。”
“是。”
答应的同时,那人还有些物伤其类,更多的却是肃然起敬。
白秀隽做得并没有错,那个人已经留不得了。
……
与此同时,姬君漓正和乐湮挂在峭壁之上的一颗倒向生长的树上,这石壁像是被打磨过一般光溜溜的,且没有可以踩蹬的地方,姬君漓奋力将乐湮推上树干坐着,自己半截身体吊在树上,右脚抵着石壁,但总是下滑,如是反复,已经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他觉得很遗憾,从未有过的悲伤。
乐湮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姬君漓有些烦乱,可是也许是最后一次听她哭了不是吗?不知何故,姬君漓只觉得眼前一片影影绰绰的模糊,那娇弱的倩影分明就在眼前,他分明能听到一声声迂回的嘤嘤低泣,可是他看不分明那双蓄满了泪水的明眸。
“丫头,听我说。”
乐湮果然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一边啜泣抽噎,一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这个时候,姬君漓竟然苦笑:“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是……姬氏一族的第八百七十七代族长。”
乐湮登时不好了,哭着撇嘴:“那又怎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装蒜,当根安静的葱难道不好吗?”
安静的葱……
姬君漓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生气了,这已经不是生气的问题了,强迫自己的语气平稳下来,他才能好好交代一下身后事:“溯时回程的时间,应该就在一个时辰之后,你好好在上边呆着,一动不许动,等它来救你,知道么?”
“我的一番苦心,你切莫辜负就是了。”
“你见了溯时,就跟他说,我……死在了东汉公元47年,叫族人不必寻我,再立新的族长便是。我一生虽奔波往来,多有辗转,却未能有建树,且受任族长之日浅,不足以供奉祠堂,让他们寻一处安静的坟茔,给我立个衣冠冢就是了……本来姬氏一族的人,也不太讲究魂灵一事。”
“不许说!”乐湮的眼泪豆子般砸落下来,她不想再听下去,这种遗言,通常都是在人快死的时候才说的,“你不许死啊,冰激凌哥哥,你让我一个人跟着溯时吗?你让你们家族再找一个族长吗?可我去哪里再找一个你?”
泪雨滂沱,她音色清纯,几言几语如泣如诉,不绝如缕。
阳光一缕缕的真是炫目啊,姬君漓被一树婆娑树影晃得眼睛有点晕,他勉力与坐在树杈子上的小丫头片子对视,听着她那些脉脉含情的话,他在最后关头,心尖竟然是奇异的温暖,“丫头,我的最后一句话,你一定要听啊。虽然你一直喜欢和我抬杠,唱反调,可是这是冰激凌哥哥最后一句话,你一定要听的,对不对?”
这石壁当真滑不留手,姬君漓已经无法控制了,若将整身重量压在枝干之上,必然承受不了,两个人都要摔下深渊。最后的结局,将会比他所选择的更坏……
“我不听,我不听!”
强大的、不可一世的姬君漓怎么可能会死呢?乐湮的脑回路里从来就没出现过这种选项,她想过无数种他们分离的可能,包括她自己的生老病死,却从来想过,原来姬君漓他也是个人!
而且,他还是为了救她……
要如何,才能安然无恙又心安理得地活下去呢?
“丫头。”他气力衰竭,力有不逮了,这声音很艰涩,像打翻了一杯苦茗,“我刚刚说的,你都记住了。我知道溯时一直夸你聪明,是对的,在我心里,你确实是个聪明的丫头,所以,你一定都记得都明白了。”
他想要睁开眼睛将她看清楚,可无论如何只能瞧见一个隐约的轮廓,她担忧的双眸,她翕动的鼻翼,她嫣粉的樱唇,她滑腻如瓷的脸颊……他什么都看不见!
真是……招谁惹谁了?
姬君漓苦笑地一声叹,乐湮死死地把住他的手就是不放,牙齿咬得很紧,“冰激凌哥哥,我喜欢你,你却叫我跟溯时好,真是过分!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