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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一截玉臂。
她那纯真的侧颜,就这么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了。
他的思绪,不禁飘到了十年前的那个黄昏。
年幼弱小的他被母亲在小黑屋里关了整整三日,怎么哭怎么吵都没用,他十根细细的手指,都挠得出了血,在冰冷的门上留下一条条的血痕,他哭得声音沙哑,可是她们还是不肯放他出去。
他没了最初对黑暗的害怕,只有对死亡的恐惧了,他好渴,好累,好饿,最后直到他晕过去,那道门也没有打开。
他只记得,迷迷糊糊的,有人喂他喝水。在恍惚中,他听到了这辈子永远都不想知道的事情。
在他印象中,他爹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没见他笑过,也没见他凶过,可是那次他的声音真的很凶。
他在警告母亲,说的什么他听不清,可是他却难忘母亲歇斯底里的一句话语——就是他才害死了我的雨儿!
这句话,他后来才渐渐明白。他只知道,醒来后母亲一脸冷漠地看着他,警告道:以后不许再让我看到你和那个小杂种一起玩,知道不?
他脸色苍白,不敢答应,她一把抓住他弱小的肩膀,一只手极用力地抓起他包扎好的五指,她盯着他,直到他指尖的纱布溢出红色的血,她才一字一字道:“若再让我发现,我就把你的指甲一根根拨出来。”又歪头看着他的眼睛,“还有你这双好看的眼睛,那上面最美的睫毛,娘也会一根根地拨下来。”
他从她凶狠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张倒映着的流泪而淡漠的脸,这张稚气的脸点了点头。
长大后,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自己的脸,在脑海中与他爹一遍又一遍地对比,他长得和他爹也不像。
自她回来后,他心中开始有了一丝希冀,有违伦理的希冀。这个念头,就像野草一样在他心中疯长,他已经无法制止了。
“四哥!你看我摘的!”一张欢快的笑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这是一张极为纯真可爱的面孔。
他浅浅一笑,目光很快从桌上的花篮收了起来,落在她的笑脸上。
一阵春风袭来,梅花纷纷而落,像雪一样。
“好美啊!”陶织沫仰起头,摊开小小的手心,便接住了数朵摇落的残梅,“呀,四哥,你看你头上都落了好多了!”她微微前倾了身子,伸出手来细心地帮他捡起落在他墨发上的白色花朵。
“四哥,我头上是不是也有?”她又垂下头来,像小狗一样摇了摇头,有碎花纷纷洒落在他险象横生的棋局上,娇嫩的花朵落在这冰寒的棋子上,惊心动魄。
他终于缓缓举起手来,想轻拾起她发间的落梅。可是,却触之不及了。
“织沫,你看我摘这么多够了吧?”洛遥思跑了过来,将花篮放在了桌上,他收回了手。
陶织沫仍是低着头,却是转了个方向,将头顶朝着洛遥思,“你看看我头上有没有花?帮我弄一下。”
“留点花多好看呀,留着吧留着吧!”洛遥思不在乎道。
“那好呀!你也来一点!”陶织沫突然抬起头来,一双大大的小鹿眼泛着狡黠的光芒。在洛遥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突然从她花篮中轻轻松松抓起一把花,扬了出去!
“啊!”洛遥思叫了起来,“你!”她作势也要抓起一把花来扬她。
“别别!我错了还不成!”陶织沫连忙躲到陶凌雨身后,“这花可是你辛辛苦苦一朵朵摘的,都洒了多浪费呀!”
“采了可多了!我还嫌用不完呢!”洛遥思可不管这些,直接抓了一把也不顾有陶凌雨挡着,仍是朝她扬了过去。
这一把花雨,便这样洒落在了他们二人的发上,肩上。她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肩膀,她在寻求自己的保护,就这样躲在自己的身后,他张开双手,宽阔的雪白袖袍为她阻挡了半场花雨。
后来他总觉得,这是自他长大后,与她相处过的,最美的瞬间。
将近黄昏的时候,陶织沫与洛遥思二人才嬉闹着离开了听雨轩,暮雨几人挽着花篮跟在二人身后,花篮上轻掩着丝布。
“这个梅花茶得怎么做呀?”洛遥思手中捏着一枝刚折的梅枝,上面还有几朵晶莹的雪梅,香气极淡。
陶织沫笑道:“这梅花茶用的是一层梅花一层茶的窨制法。先铺一层老茶,再铺一层新鲜的梅花,如此反复,最后将茶叶和梅花堆积后盖上布,放在通风、阴凉处发酵。”
“这么简单?”洛遥思有些不信。
“当然不止了,放上半日后,再将梅花和茶叶充分拌匀。再等一天,将充分发酵好的梅花茶烤干,筛除掉渣渣,梅花茶便出来了。”
“听着似乎也不是很难。”洛遥思想了想。
“可不比你平日熬的药难上多少。”陶织沫掩嘴笑道,“还香上许多呢。”
“这倒也是!”
二人边说边笑,主仆几人的身影渐渐从抄手游廊消失了。这时,走廊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一个华衣女子,她慢悠悠地从一丛牡丹花后走了出来,双目冷冷盯着她们离去的方向。
“灵液拿过去了吗?”她朱唇轻启,声音轻柔。
“嗯。”她身后的丫环微微俯身,“小姐放心。”
她咬住贝齿,看见隐织沫笑得这么开心,她的心就感觉像针扎一样,难受得她想死。她就是看不得她好!看不得她过得舒服舒心!
她不过区区一个庶女,可是穿戴竟是如此上等,每一件衣裳都精致得如同霓裳羽衣,连那一对小小的耳坠,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宝,她究竟是哪来的?日子为何会过得这般富贵!这些,已经不是有钱能买到的了。
这叫她如何能忍?她才是嫡女啊,凭什么她这个低贱的庶女就能得王爷的宠爱,凭什么他就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她自问,论身材样貌地位才情,都没有一样输过陶织沫,可是他为何就不喜欢她!宁愿喜欢这个忘恩负义的陶织沫!
陶织沫还未回到潇潇院,便连打了两个喷嚏,不禁嘟喃了一句,“也不知谁在骂我!”
“那得看你得罪了什么人了!”洛遥思坐下,幽幽喝了一口茶。
陶织沫笑而不语。
“咦?对了,你除了花茶,可还会制胭脂水粉?你教教我可好?”
“哦?怎地想学这些了?”陶织沫觉得有些奇怪。
☆、第66章 几秋姑娘
洛遥思忽然有些扭捏了起来,“我觉得吧,我从小鼓捣药材,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你也知道我娘死得早,我从来就和我爹还有爷爷长大,他们两个大男人,从来就没买过什么胭脂水粉回来。但是……”洛遥思挠挠头,“我听说你们这些府里的丫环小姐都会自己做这个。”
“这有什么,很简单的,你要学的话我教你就是了,我先教你做妆粉吧。这妆粉的话得用今年的新米,在水里先泡上十天才行。你要的话先让暮雨泡一些就是了。”
“还要先泡十天呀?”洛遥思做起这些平常琐事,可是很没耐心的。
“是啊,泡十天后捞起来,再磨成细细的粉末浆,澄在一旁,把清水和粉浆分开,待粉浆里的水分完全蒸发,用竹片刮去表面粗糙的粉末,剩下的就是细腻的妆粉了。做起来也蛮简单,就是要心细些。”陶织沫耐心地细细道来。
“行行!赶紧泡去!”洛遥思一下子开心得手舞足蹈,“还有还有、胭脂你们是怎么做的?”
“胭脂就稍微麻烦一些,得选用颜色新鲜纯正的红色花朵才行,山茶花或者玫瑰花……”陶织沫正欲细说,门外忽然有丫环来报,“小姐,府外有一位叫几秋的姑娘找您。”
陶织沫下意识点了点头,心想几秋终于来了,忽然又愣了一下,“几秋……姑娘?”
“是,门房说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自称几秋。”
陶织沫眼皮直跳,这是什么情况?
一会儿后,便见丫环领着一个十六七岁的粉衣姑娘走进院中。
这粉衣姑娘脸挽面纱,只露出一双妩媚的秋水明眸,远远行来,便见其身姿婀娜。见到陶织沫后,她忙提起衣裙,快步小跑过来,未待陶织沫反应过来,她便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亲切叫唤道,“织织!我好想你!”声音清丽悦耳,还带着一点嗲气。
“你是……谁?”陶织沫怔怔的,明显感觉到两团柔软紧紧贴着她,是个女子没错吧?
来人终于松开她,冲她眨眨眼,这才取下面纱,显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来:眉似新月柳弯弯,双瞳剪水流眸盼,琼鼻秀挺如美玉,口若朱丹胜流霞,陶织沫一时之间目瞪口呆,美人!大美人!
陶织沫看得一脸呆萌,几秋又冲她抛了个媚眼,陶织沫霎时觉得像有一道电流从双眸摄入,一下子贯穿了她的全身。见了她这失魂的模样,几秋掩嘴一笑,从怀中掏出柔软的手帕轻轻擦了擦她的嘴角,“织织,你怎么流口水了呀?”
“有、有吗?”陶织沫连忙用袖子擦了擦嘴巴。真的流口水了,好丢人!难以想像,她居然会对着南宫辞以外的人流口水。
不过,几秋怎么生得这般绝色?陶织沫不免为她将来的夫君难过,终日如此美色在旁,只怕那可怜的夫君会短命呀!
“几秋,原来你之前一直是女扮男装呀!”陶织沫恍然大悟,又抱了抱几秋,在她胸前蹭了蹭,好美好美的人,她简直要被掰弯了。算了,要是南宫辞不要她,她跟几秋过日子算了。
几秋嘴角一抽!女扮男装!亏她想得出来!不过,要是她真的这么以为,他可是一点都不介意!
“织织,我一路过来身上全是灰!”他说着还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身上整洁如新的绸衣,“快带我去沐浴吧!我们一起沐浴可好?”
“好啊好啊!”陶织沫一下子笑得合不拢嘴,这可是巴不得的好事,不知道等一下看到几秋的*她会不会流鼻血。
“小姐!”采薇连忙抓住她,“他是几秋!他是男的!”
几秋一听,皱了皱弯弯黛眉,那模样更是惹人怜,“我知道你嫉妒我的美貌,可你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吧!”说着又挺了挺胸,胸前的两团柔软即刻晃荡了起来,“我比起你,更像女人!”
“你!”采薇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一马平川,气不打一处来。
“对哦!”陶织沫突然恍然大悟,这个几秋……不对!她回过神来,几秋,怎么矮了这么多!骨架也不对!之前他体型高大威猛,可如今这身量,明明是女子无疑!身形凹凸有致得令人喷鼻血啊!
“你不是几秋!”陶织沫叫了起来。
“织织,我当然是你的几秋啦。”几秋笑道,“不信你问怜瞳。”
陶织沫回过头,便见怜瞳连连点头,“织姐姐,他是主人。”
“这是怎么回事?”陶织沫一时像丈二的和尚般摸不着头脑。
“织织,快入屋,外面风好大呢。”几秋说着亲热地挽着陶织沫的手入了屋,此时的她,身量也只高出她半个头。她身后,跟着一名十七八岁的温婉侍女,面容也是十分绝色,只是比起她便不值一提了。
待几人入屋后,陶织沫仍是难以置信问道,“你真是几秋?”她打量着她,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缩水呢?
“当然啦。”几秋原地转了个穿,墨发飞扬、衣袂飘飘,看得陶织沫又快失了魂。
“哇!哪来的美人!”屋内的洛遥思忽然惊声尖叫了起来,将手中的医书一扔,飞快跑了过来。
“庸脂俗粉!”几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