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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从一旁的婢女手里,接过了修剪好的花细。火红的梅状花细五瓣盛开,贴于洛晨的额头之上,显得她更加艳光逼人。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冉之宸一踏入房门,看到的便是洛晨这般对镜贴花黄的摸样,一时让他有些愣怔。
这一年以来,他已见惯了洛晨素面朝天的样子。尤其是她病着的这段时间,更是清减柔弱,面如梨花。他几乎都快忘了,他的小宝,还有着这般妖娆魅人的一面。就是这一面,曾经还令他差点儿把持不住。
不过,这些倒还是次要。最主要的是,虽然知道这只是妆容所致,但看着她这般光艳夺目,健康的没有一丝苍白虚弱的样子,还是让他打心底里愉悦了起来。
他勾了勾唇角,刚要开口说什么,便听一个女声在一旁响起:“表哥,你回来了?”
冉之宸转过头去,这才发现了房中的陈子怡。
却见陈子怡对着冉之宸盈盈一幅,温柔浅笑地说道:“表哥,好久不见。”
冉之宸皱了皱眉,嘴角的笑意迅速消失不见。似是懒得多做寒暄他,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何事?”
见他这般疏远的样子,陈子怡心下黯然,但面上仍旧温柔娴静地说道:“姑母她近几日都不曾安眠,夜里时常噩梦连连,昨日更是一整晚都在念着表哥的名字。我便想着,表哥若能前去看看,那样姑母的病情,或许会好上一些。”
“知道了。”冉之宸一听是陈氏,脸上的表情便更加冷淡了。
陈子怡见他只说了这么三个字便没了下文,一时有些尴尬起来。她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开。正在这时,却听一阵咳嗽声突然传来。
只见洛晨一手紧揪着衣襟,一手轻掩着檀口,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她可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喉咙干痒,忍受不住了。
说起来,她这咳嗽的症状,也持续了好一阵子了。刚开始时,严重地简直像是咳心咳肺一般。后来吃了了尘方丈的药,才缓解了很多。但要想痊愈,怕是还需要一段日子。
冉之宸脸色一沉,走上前去,一把将洛晨抱起,便转身坐到了榻上。随后,一边轻拍着洛晨的后背,一边对着一旁的婢女询问道:“今日的药喝了吗?”
“回主上,还未……”那婢女有些不安地答道。
“怎么还未喝?”冉之宸的声音已有了一丝不悦。
却见那婢女目光躲闪地看了一眼陈子怡,胆怯地说道:“七表小姐一早到访,宝姑娘忙着招待,奴婢怕有所不便,就……”
闻言,冉之宸转头一看,见陈子怡还在那里没走,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不耐,蹙眉问道:“可还有事?”
“无……无事了。”在他不悦的目光下,陈子怡本能的低下了头。
纵使心有不甘,但她也知道,今日怕是只能就此离开了。
然而,她刚欲开口告辞,却听冉之宸再次对她说道:“我已修书于大舅,不日便会有人来接你回府。在此之前,还请子吟你继续在我母亲身边操劳几日。若无大事,就不要随意离开了。尤其是我这院中,你一个未出阁的少女,来此多有不妥。”
陈子怡闻言一愣,这还是冉之宸第一次,对她说了这么多的话。可那话中的内容,却只让她难堪不已。
时下民风开放,封建礼教并不盛行,所以像她这般,有仆人陪伴着一同进入男子的房间,倒也不算是什么逾越之事。可冉之宸即已如此言明,她自然不能出声反驳。
只是那声“子吟”,就犹如一把尖锥般,刺得她胸口生疼。同时也让她心中所有的不甘都爆发到了极点。
从小,她便梦想着嫁于表哥为妻。家中的长辈们也一直有此打算。尽管表哥对她始终冷淡疏离,但她一直认为,那只是因为他性格深沉而已。
可就在刚才,那贱婢不过是咳嗽了几声,表哥竟那般紧张温柔的,也不顾旁人在场,便将她抱在怀里。
他对那贱婢如此体贴,却连她陈子怡的名字也记不住。他是她痴心爱慕了这么多年的人,如今怎能如此对待于她?
陈子怡攥紧了袖袍下的双手,死死地控制着面上的表情,语含娇嗔的说道:“表哥真坏,我是子怡啊,才不是什么子吟呢。你不记得了吗,小的时候……”
“送子吟小姐回房!”
还未等她说完,便听冉之宸直接开口,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说罢,他从一旁的婢女手里,接过了刚刚端上的药碗,便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陈子怡尴尬难堪的站在房中,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见一旁的下人已来到了她身前,面露为难的看着她。她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沉默的转身了。
踏出房门那一刻,她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那俊朗伟岸的男子,正端着手中的药碗,一勺一勺的喂着对面的女子喝药。那女子明明面容娇艳,灿若桃花,但轻蹙的眉峰,仍显露出一丝惹人堪怜的柔弱。她轻启红唇,喝下勺中的汤药,抬眼间,看向男子的眼中,隐含着温柔。而那男子尽管神色淡淡,可一举一动,却满是体贴。
两人对视之间,如画般的暖意淡淡流淌着。似是在这偌大的房中,除了他们彼此,便再无他人。
陈子怡只觉得一股苦涩涌上喉头,心神恍惚的迈步离去了。
洛晨看了一眼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一叹。
今日,是她任性了。不管怎样,这位七表小姐,是真有可能嫁入冉家的。此时得罪了她,若是日后她真的成为了冉家的主母,那时要对付自己,怕是连个像样的理由都不用找,便能任意将自己打杀掉。
可尽管知道这样多有不妥,洛晨却仍没有感到一丝后悔。甚至此刻,她的心里还隐隐地有了一分畅快。
这一年多来,她处处小心,时时谨慎的活着,很少有按照心意行事的时候。如此随心所欲的感觉,还真是久违了。
这般想着,洛晨的嘴角,不经意地勾了起来,可抬头间,却对上了冉之宸意味深长的目光。
洛晨心中一凛,急忙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只觉得在这样的目光下,她所有的心思都被他一览无余。
慌乱中,却听冉之宸声音淡淡的问道:“高兴了?”语气之中,辨不出喜怒。
洛晨有些不安,却还是如实的点了点头:“嗯……高兴了。”说罢,她有些怯怯的看向了冉之宸。
却见他轻笑一声,将她揽在怀里,宠溺的眼神,似是在看着一只调皮的小猫。他轻抚着她的长发,用那低沉磁性的嗓音温声说道:“高兴就好。”
第三十六章许她红裳
洛晨只觉得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涌上心头;那句“高兴就好”,一遍遍回响在她的脑海里。让她不自觉地放软了身子,真的如一只小猫般,乖巧地窝在了他的怀里。
她在心中恍然想起;是啊,他曾说过的,这世上无人可以伤害她,除了他自己。
原来,她早已不知在何时,便相信了他的这句话。不然今日,她也不会纵容着自己这般任性了。
许是洛晨放松的心情感染了冉之宸;他抱着怀中的娇躯,嘴角的笑意越发加深。看着洛晨娇艳的妆容;他若有所思了片刻,便叫来一名小厮,附耳嘱咐了几句。
不多时,便见几个婢女走进房门,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件崭新的红裳。
在洛晨诧异的目光下,冉之宸从其中挑出了一件颜色最正的,递给了洛晨,“小宝今日容光甚艳,配上这红裳,才是正好。”
洛晨看着那红裳,目光有些愣怔。
这大红的衣服,确实是她前世最爱的。只是现在……
在这个时代,女子的穿衣打扮都是有所讲究的,并不是只要你喜欢,便可随意穿着。从发簪的花样,到金饰的数量,再到衣服的颜色款式,不同身份的人,规格都有所不同。
而这大红的衣裳,便是只有为人正妻的女子,才可有资格穿上的。
不过,在各种身份的女子中,那些以色事人的舞姬官妓,却是一种例外。
在这世上,也只有她们不受这些规定所限,可以任意打扮自己。上至庄严贵气的盛装礼服,下至低俗暴露的薄纱舞衣,为了取悦权贵们,她们可以打扮成各种样子,供人赏玩。对此,手握权力的贵族们,自然不会有所反对。
所以,那些穿着华丽的女子,往往不是高高在上的小姐贵女,便是低贱卑微的舞姬官妓。
这段时间,洛晨已切身感受到了冉之宸对她的宠爱。她知道,他并没有将她当成是低贱的玩物。但是,也不会将她当成是他的妻。
或许今日,他将这红裳给她,只是单纯觉得她穿着好看而已。并没有想过,以她的身份,穿上这红裳,别人看到会如何去想。
他无意的举动,还是在她的心里,掀起了层层波澜。
洛晨垂下眸去,默默的脱下了身上的素衣,接过那红裳,换在了身上。
冉之宸挑的这件衣服,当真是艳到了极致。然而穿在洛晨身上后,却不见半点儿俗媚之气,反而显得她高贵之极。
冉之宸从未想过,原来当一个女子妖艳到极致时,竟会产生出这般逼人的贵气。
很早之前他便知道,他的小宝,有着很多种面孔,温柔乖巧的,坚韧倔强的,妖娆妩媚的,高贵圣洁的……每一面都不是她,可每一面又都是她。这些看似矛盾的面孔,却总能被她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他打量了洛晨片刻,满意的点了点了头,眸光幽深的说道:“甚美。”
说罢,他再次将洛晨拥在怀里,在她耳边意味深长的轻叹道:“快些好起来。”
“嗯。”似是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洛晨低垂着脑袋,声音之中隐含着娇羞,小巧的耳垂也透出了一抹粉红。
见状,冉之宸的眸光愈发幽深下来,他俯□去,在那粉嫩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顿时,洛晨浑身一个激灵,有些不安的扭动起来。
好在,下一秒,冉之宸便放开了她。他站在房中深吸了几口气后,才似是感叹,似是无奈地说道:“小宝今日,太过魅人。”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冉之宸离开后,洛晨面上的潮红也渐渐褪去。
她行至铜镜之前,怔怔的看着镜中那一袭红衣的自己。
确实是华美之极啊。
片刻后,洛晨对着自己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她想,这便够了。不论这红裳有何含义,穿着好看便够了,实在是不用多做联想。
这段日子以来,她也思考了很多。她虽然不愿认命,却也不能反抗。那么,与其沉浸在无尽的自哀自怜中自讨苦吃,倒不如想开一些,尽力去过好每一天。
今后,她还是不会认命,所以并不会随波逐流。但她也不会反抗,她要这般顺其自然的过下去。相信终有一天,她也能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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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冉之宸想让洛晨的身体尽快好起来,但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更何况洛晨当时的病况,又是那般严重。所以,尽管这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洛晨的身体也在逐渐恢复中,但若想痊愈,却仍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