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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此时已经浑身浴血,死在他刀戟之下的秦军已经超过了四百多人,可却仍然如同一台不知疲倦的杀人机器,只是拼命的杀!杀!杀!手中大大戟纵横捭阖,每次挥出都是一片血肉翻腾,他身前一丈之处,已经没有任何活着的秦军士卒。
他前面的秦军密集的方阵,生生的被他的天生神力打出了一处缺口,马上奋力挥戟,大吼道;“夺旗。”
一名身手敏捷的楚军纵马冲向前,忽然高高跃起一把抓住了大旗,将它拉扯下来,楚军顿时爆发出一片欢呼声,可还没来得及庆幸,那名楚军就已经被蜂拥而至的秦军乱刀分尸,鼓足了力气的楚军又红着眼冲了上去抢了回来。两军互不相让,拼死相抵,寸步不退,小小的方寸之地竟然被尸体和鲜血覆盖满了。
而远处正在猛烈冲击秦军方阵的楚军主力见秦军帅旗陷落,顿时爆发出一阵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而与之相对的却是秦军气势一落万丈,原本就已经处于下风的秦军形势大为恶化。
广阔平原之上,铁骑横流,兵马沸腾,近八万大军在纵横冲撞。无数的旗帜在迎风跌宕,漫天的箭疾密如飞蝗,军队的前进排山倒海,士兵的喊杀声震耳欲聋。秦军的方阵不断的被士气高涨的楚军突破,一层层的消退,不断的退后。秦军士兵们仍然在顽强抵抗,却已经离失败的命运不远了。
楚军不断前进,秦军不断后退,夺下帅旗的项羽已经成功的和他的大军会合,意气风发的发动了更加猛烈的攻势。
赵无忌重伤之下,不得不拖着伤躯上马亲自指挥,用尽一切办法维持着秦军摇摇欲坠的防线,却始终没有办法制止住楚军疯狂的进攻。
奔袭三天三夜本应该疲惫不堪的楚军却如同着了魔一般,狂热无比的追随者项羽不断的向前突入。
“将军,我们撤吧。”见楚军先锋已经逼近中军,一名军官急忙向着赵无忌喊道。
“来人,将他拖下去砍了。”赵无忌毫不留情的下令道。
“下令三军,死战到底,再有敢言弃战者,杀无赦。”
赵无忌缓缓抽出佩刀,努力的挺直身躯,“全军至我之下,皆与楚军死战!若有后退半步者,斩!”
秦军的坚韧和顽强远远超过了项羽的预料,他原本以为连番受挫,秦军应该早已崩溃的,却没想到在此情况下仍然没有溃败。这也激发了他心中强烈的求胜欲,愈发猛烈的向秦军发起进攻。
他心中很清楚,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带领的这支楚军是一支疲惫不堪的军队,在偃师一战中虽然全歼了秦军,可在秦军的顽强抵抗下自身损失也极为惨重,后面虽然补充了钟离味带来增援的一万多铁骑,但已势衰。之所以能强撑到现在仍然保持着旺盛的战斗意志,无非是因为他的个人魅力以及接连取得的大胜才让士气不衰。可一旦长久,或者战事陷入僵局,很难想象楚军是否还能坚持下来。
所以他必须尽快的摧毁掉秦军的抵抗,想尽一切办法让秦军失去求战的意识。
但当他听到身后响起的号角声时面色顿时大变,这声音他太过熟悉了,正是他的老对手秦军冲锋时所用。
出营前来接应赵无忌部的王泾,终于在最紧要的关头赶到了战场。
最先抵达的不过是王泾亲自率领的五千先锋骑兵,大股部队却仍然在远处。王泾来不及等待后军,便毫不犹豫的将五千骑兵分为四部朝着楚军的后方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同时让后续人马来回奔踏,践起满天灰尘,化为数股以为疑兵。
秦军援军的突然出现让正士气如虹的楚军顿时愕然,放眼望去之间一片烟尘翻动,隐隐见有旌旗翻动,仿佛有千军万马正朝着杀来,一时人心大乱。
项羽勃然大怒,眼见就要到手的胜利忽然被人抢走,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受。调转马头,正欲领军亲自冲杀来者,却被钟离味一把拉住。
钟离味苦苦相劝道;“项王,今日我军已经力竭势衰,秦军的援军已至,再强行厮杀下去已无意义,只能徒增伤亡,我们应该立即撤走。”
项羽眉头一邹,怒吼道:“滚开,就算他秦军来再多的援军,我项羽又何惧之。”
钟离味却不肯放手,仍然坚持道;“项王,这些兄弟可是我们大楚的精华,今日之势已经难以好处,在撑下去不过徒增伤亡而已。若是白白损耗在这里实在不值,不如回去修养气力后再做决战,如何?”
项羽虽然胸中怒火万丈,却也知道钟离味说的是事实,只好强压下怒火,大吼下令道;“传我军令,全军后撤。”
楚军来如风,去也如风,王泾兵少,主力尚在数里之外,这里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自然也不敢追击。与赵无忌部会合后合军一处,缓缓向西退去,进入了太仓关内。
是役,秦军死伤惨重,损失了近一半两万人马,但还算幸运的保住了大半主力,只是主将赵无忌却伤势严重,昏迷不醒。
连续的两场大胜让楚军原本低迷的军心顿时士气大振,虽然有点小遗憾,但项羽已经成功的吃掉了一南一北两支偏师,解决了秦军威胁楚国后方的心腹大患。中原战场秦军和楚军的兵力对比发生了大幅度改变,项羽则趁胜发起反攻,连连收复中原几十座城池,秦军被迫回缩兵力,退入函谷—荥阳—雒阳一线死守,其他的城市纷纷被放弃,同时快马加鞭前往河北报予韩信,
二百一十三三章齐墨
齐地,济北郡,博阳。
天才微微放亮,城门外就已经密密麻麻的排满了正准备入城的商贾小贩。已经临近岁末,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再加上清晨寒意甚重,门外等候的人们一个个冻的嘴唇发白、浑身哆嗦。已经有些等得不耐烦的小贩抄起扁担,“砰砰砰”的砸在城门上了,嘴里大声的吆喝着快开城门。
城门上探出了一个脑袋,头上不伦不类的斜带着顶军中毡帽,看到城门外有几名正在砸门吆喝的小贩顿时躁动,伸手一瓢冷水“哗啦”泼了下来。
城楼下的一众小贩急忙一哄而散,却仍有几名倒霉的家伙被淋到了身上,不由原地跳着哇哇直叫。要知道三九天气被冷水淋到的滋味可不好受,无异于鞭笞之刑。
露出传来一阵哈哈大声笑,旋即是骂骂咧咧的声音,“吵什么吵,不到时间谁也不许开门,谁在吵今天就别想入城了。”
门吏这么一骂,城下的一众小贩果然不敢再开口,就连那些被冷水领头的小贩们也只能哆嗦着在寒风中牙关打颤,不敢发出一声抱怨。要知道他们担上车上的货物都是他们一天的生计,就等进入博阳城中售出靠此糊口,如果今天进不去了博阳,那一家老小都得挨饿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开城时的辰时,慢吞吞从房内走出门吏们才打着哈欠缓缓推开城门,早已等的不耐烦的小贩们便一哄而入,差点将门旁的一名老门吏给撞翻了。
那老吏踉踉跄跄数步才站稳了身子,顿时回过头勃然大怒的想要找出谁撞的他,却只看见眼前一阵人流,那人早已没了踪影。那门吏仍然不肯善罢甘休,瞪大着眼睛想要分辨出是谁,却被人群中一个清瘦背着包裹的身影所吸引。
“站住。说你呢。”那门吏一抖手中的铁尺,指着那人大声吼道,那人闻言不但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几步,却不料远处的数名门吏闻言围了上来,从四面八方堵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不得不停下了步子,缓缓的转过头来了,却是一名年轻至极的白净少年,脸色露出了讨好的笑容,点头哈腰道;“不知军爷喊住小的有何贵干。”
那老吏满脸痞气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年,歪着脑袋瓮声瓮气道;“你这是要去哪呀?”
这少年虽然背着包裹行色匆匆,可却一点也不像那些贩夫走卒,尤其是那双白皙的手,绝非经常操劳的苦哈哈们能有的。那老吏人精于世,眼睛毒辣的要紧,一眼便看出了少年和别人与众不同的地方,所以才出言喊住。
要知道现在可是非常时期,虽然博阳属于齐地腹地,但也丝毫不能马虎,万一有别国奸细混进了城中,被发现了是从自己的手中过去的,那可是要倒霉的事情。
那少年见老吏如此问自己,张嘴笑了笑,神色如常的开口道;“这位军爷,我是北面的赵过钜鹿人。这不是打仗嘛,那边乱的要紧,秦军到处再抓壮丁,我父母担心我也被抓走,所以让我来博阳投奔叔父了。”
那老吏从他的口音中早就听出了他不是齐国本地人,心想若是他胆敢说一句自己是齐人就果断的将他铐住,听他说自己是赵人倒是信了一半。斜着眼看着少年半天,一抖铁链发话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查得紧,你得跟我们去一趟县衙。”
说完就要将铁链朝那少年头上套,那少年连忙摆手,口中连连喊着冤枉。忽然脚下踉跄,身子扑向那老吏,那老吏一愣,正欲伸手推开,却突然手中一紧,一句塞进了一袋硬邦邦的东西。
那老吏心中一喜,没想到这个小子上道这么快。用手捏了捏估摸了下数量,便面不改色的将手中之物塞入了衣袖,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走吧走吧,省的在这里碍大爷的眼。”
那少年点头哈腰,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转身后一阵小跑离开。穿过了数条街道后,拐了了一条小巷,那少年面带得意的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鼓鼓的钱袋,远远胜过自己给那老卒的。原来他心中恨得牙痒痒,便顺手捞了比大的,接着接近那老卒身上捞了。
将钱袋放入怀中,按照脑中的地址在街上一路找寻,总算在一处偏僻的角落中找到了一家院落,伸手拍门。
“门外何人。”屋内传来了一声沉闷的话声。
那少年扬眉,开口朗朗道:“幻化众生,非阴即阳。”
屋内一阵沉默,旋即响起,“星月罗灵,秋罗长生。”
这时房门忽然打开,一名粗布麻衣的大汉走了出来,伸手躬身道;“特使请进。”
那少年正是墨家钜子的弟子冉易,他奉钜子元宗之命到关东各国整合各地墨家力量,协助秦军平定天下。这次他来的正是齐墨总部所在的博阳。
墨门由墨家的祖师墨翟所建,以“兼爱”、“非攻”、“济世”为己任,是一个纪律严密的学术团体,其首领称“矩子”,其成员到各国为官必须推行墨家主张,所得俸禄亦须向团体奉献。后随着墨家不断壮大,势力遍布各国,遂按照地域分为齐墨、楚墨、韩墨、魏墨、赵墨、燕墨,除了严厉打击墨家的秦国外,关东各国皆对墨家持着一种放任的态度,既不打击也不鼓励。
墨家是一个有领袖、有学说、有组织的学派,他们有强烈的社会实践精神。墨者们吃苦耐劳、严于律己,把维护公理与道义看作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六大墨家门派每年便会相聚一次,阐述思想和学术,向钜子汇报所行所为。钜子一般不会直接干预各派之间的内务,但一旦下达钜子令,则各派将无条件的服从,否则视为背叛墨家。
正是因为墨家的严谨和纪律性,才得以在统一战争后存活下来,不但没有消亡,而且吸纳了诸多没秦国排斥打击的学派诸大家,学术逐渐茁壮丰满,在民间拥有大批的拥护者。
冉易面色如水,脸上再无一丝嬉笑之意,而是一本正经的问道大汉;“阳狄先生可在?”
那大汉一闪身,让出一条路来,伸手请道;“钜子正在屋内相侯,使者请随我来。”
冉易点了点头,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