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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是怀疑我下毒吗?!”她面色煞黑高声说,大有贼喊捉贼的气势。
“我没有说你下毒,你什么时候听我之前说到下毒二字了?”我把碗推到她面前,微微一笑,“只是想说这粥的味道好像是被下了盐。可是你自己说了下毒二字,我以为你最好是把这粥喝完以表你的清白。”
小翠把眼珠子瞪得铜铃大,然后手脚一点点地抖了起来,最后是膝盖软下整个儿坐到了地上。“毒王。毒王。”她嘴里喃喃,脸蛋儿是一片苍白无血。
我瞟一眼屋子门,走到她身边伏低腰,在她耳边咬了一句:“告诉我,你家夫人都告诉你什么了?”
她浑身瑟缩了下,垂下头说:“夫人是菩萨心肠,叫我千万不要去寻仇。”
“你想报复的是谁?毒王?”
“我恨毒王,也恨李云泓。”
“恨你服侍过的那位夫人吗?”
“她心里可还记着我?”
我直起腰板,绕过她颤抖的小身子往前走打开门:“恩将仇报,她不会记得这样的人。”
听了我这话,小翠立即仰起脸:“她不记得最好!”道完她顿然起身昂然走了出去。
我苦笑,倒不是因她这般的反应,而是早点没得吃了。摸摸有些瘪的肚皮,心思自个去厨房搞点吃的。总不能让阿单念叨。可见我这人是气归气,理智仍是在的。我披了外套就往外走,想顺便逛逛早晨庄园的风景。
慢悠悠步下小阁楼,迎面就是一个凉快的小亭子。我登上八角亭子的石梯,眺望旁儿泄下的瀑布如飘动的银河带子。凉凉的水丝泼到露出袖口的手背上,一阵舒心洗去了刚才小翠惹起的郁闷。
等着要挨个座儿歇腿,我方是知道亭子早被人捷足先登了。那人也够狡猾的,整个人横躺亭里的长板条上硬是不出声。等我一双眼睛与他狐狸似的眉眼对上时,他嘿一声,嘴儿慢慢地裂开:“从沉睡中苏醒后的长公主殿下就是不一样。”
我猛然沉下脸,道:“无礼!”
“哦——”他恍惚才记起了什么,慢腾腾地坐起身,依然笑嘻嘻的,“元成无礼了。”
我愈瞧愈是觉得这位太子殿下,怎么就没有半点古书或是电视剧里那些太子的模样呢?说儒雅不儒雅,说威信没威信,论花花公子又谈不上来。我咳一声:“太子殿下好性情,一早就选了块好地儿晒太阳。”
“是哦。”大概是睡的时候不小心把发髻给弄乱了,元成的脸表现出一点儿苦恼的样子,手指拨弄落下来的长发,“乱选地儿睡觉是要付出代价的。”
“太子殿下没带丫鬟吗?”
“不喜。”把头发随意往背后一甩,元成跳跳脚站起来,“带个人多麻烦。不如打个背包走天涯。”
我是被吓着了。这话怎么像太子宣言要离家出走?思定不能与一个怪人多说话,我转身走出亭子。
“哎,等等。”元成套上鹿茸靴子跑来追我,“别急嘛。这离赏玩大会开始还有点儿时间。”
我站住脚等他追上我,问:“赏玩大会今天开幕吗?”
“该来的人都来了。庄主不想惹事生非,自然是想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都来了?”好像只有我一个人云雾迷蒙。
元成向我招招手:“过来,我告诉你在哪里能看到全部人。”
我好奇地跟着他走。在我看来,这个太子殿下怪虽怪,却没有让人感到一点邪恶。相反,他怪异的一举一动,总是让我觉得似曾相识。前面他引着我登上住的那座小阁楼。
“我知道你住在这里。”他径直推开我房间未锁的门。
我不得把眉毛一挑:“你的客房被夫人安排在哪里?”
“你底下一层。我们算是上下邻居。”元成乐哈哈地说。
我心里暗吃一惊,想昨儿至今我这房间里的动静他是否都听了去。转念又一想,他若听了去不揭我的底细有何所谓。
他锁了房门,跪在地上两手摸索我墙角的一条木地板条。不久,他摸到了门路,撬开地板条,露出了一条漆黑的通道口。
我暗叹:奇了,这机关遂道口竟然能开在三楼。“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下面睡的时候,怎么瞧上面的天花板都不对劲。”元成拍打衣服上的灰尘说,回身爽快地问我,“是你先走,还是我先走?”
“这——”我这会儿稍微迟疑起来,考虑若被庄主发现要承担的后果,“是否该想个措辞和夫人说一声。”
“你以为夫人请这些人来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偏偏要搞个赏石大会,又弄得之前江湖里遍地有人中毒?”元成一句句地问,显得胸有成竹。
这些问题其实在我脑海里盘旋许久,心里到了这山庄后也形成了半成答案,只是情感上不太能接受。
谁让世上一个情字最难解呢?我叹口气,想起困在中间的阿单,心情隐隐地难受。
元成眼尖,发现了我藏在枕头底下的男人袍子:“他是叫做慕容单吗?”
我横身挡住他视线:“那是我自身的衣物。”
“毒王慕容单,我有幸见过他一面。”元成富有深意地说。
阿单去过元成的国家吗?应该有的。阿单本来就喜欢无拘无束地走遍天下。所以我对于元成的说法一点也不感到奇怪,说:“你不是要带路吗?你先走吧。”
元成见我不为所动,提提眼角摆出一个怪异的面相,像是鄙视我一样。我懒得答睬他。等他进了隧道,紧跟着跳进了洞口。
这是一条非常古怪的隧道,爬进去才知道,让我联想起电视剧特工人员爬排气道下水道的情景。我们一路像四脚乌龟往前爬进,偶尔会遇到针眼小洞能窥视外面的情况。于是,庄里几乎所有的动静我们几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真可怕,这样的机关究竟是谁设计的?答案不需深究,去过我的世界的降雪是唯一的人选。那她为什么把我安排在机关道口的房间夜宿?难道是——
我的两只眼皮直跳,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的事要发生了。
元成忽然在狭窄的仅能容一人的隧道里回头,朝我举了嘘字:“到了。下面是赏石大会的大厅。”
我把脸贴近针眼口,心跳到了嗓子眼。眼望山庄邀请的贵客们鱼贯而入:
其中有马谷主和马夫人的影子,那马夫人跨过门槛时突然往我这边的天花板望一眼,仿佛看见了我在似的。我噎噎口水。她拿起手帕捂住嘴打哈欠,又仿佛刚刚一切仅是偶然。
接着我看见了龙睿,他是被他二哥龙非凡搀扶进大殿的,有亲人在旁支扶他,我心里稍微安慰。
跟在龙家堡一群人后面的是太普寺的僧尼们,惠德师太要两人扶方能行走,怕是应了阿单所言,时日无多了。我坏心地想,她最好早点死掉,这样我和阿单能少点麻烦。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陌生的人步入我的视野,就是迟迟未见严青洛。怪哉!
最后,四名护院合力把两扇十几斤重的铁门一推。门缝严严实实闭紧的刹那,陡然升起了六座犹如火龙的篝火炉,围绕场边照亮了整个大殿。我啧啧赞叹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头。
出来主持大会的仍不是庄主,而是由高贵典雅的月华夫人。月下美人的出场,可以说是震撼了全场。
“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奇石而来。”月华清亮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可是有多少人知道,那块奇石究竟是谁发现的?”
月华这么一说,是要今儿将一切恩恩怨怨彻底解决。我心里抓狂,暗叫不好。望底下的群雄纷纷攘攘,这些人大致都知道降雪这个名字。我唯恐皆是那些以前与降雪有过节的人。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群雄中走出来一名壮士,大寒天里仅穿一件虎皮背心,左手里操了把五尺长的大刀,刀锋锐利犹如一弧弯月,嗓门极大,放出来的声音像狮子咆哮不仅震遍大堂,把暗藏在天花板里的我和元成的耳朵都要给弄聋了。耳膜嗡嗡嗡中,我努力地抓住他说话的内容。
“既然都是明白之人,我想夫人何不干脆点把石头交出来呢?”
他这话刚道完,人群里响起另一个畅快的笑声。我循声望去,竟是惠德师太。
“冤有头债有主。多少人真是为石头而来的,我看不必吧。”
师太的话,果真引起众人一片哗声。
“不是为了石头,那是为了什么?!”壮士咄咄逼人地质问群人。
应了这话,群里走出一个背负琵琶琴的书生:“我是为了解毒药而来的。”
“你说那醉生梦死?”壮士的表情非常疑惑,“庄里有会解毒之人吗?”
“请帖里写明了,孙神医会出席本次大会。”
这下大堂中更闹腾了。大伙你一句我一句,竟是互相猜疑起谁是哪个本该死了多年的神医。
我深深地长叹口气。世上最难还的债,无非个情字。
元成在我旁边打了个呵欠,仿佛对下面的闹腾了无兴趣。
我就觉得他最怪了,问:“太子殿下是为石头来的吗?”
“是的。”元成答得爽快。
我是一愣一愣的,拿眼睛瞟视他不在乎的神态:“太子殿下是想把石头据为己有,作为征服他国的利器吗?”
“不是。”
“那是——”我思考成为盟友的可能性。
他嘿嘿笑的黑眼珠子对着我说:“你是明白人呢,知道这石头非外界所传的那般。”
他这一说好像是对我小叶子的来历了如指掌,我戒备地挑高语气反问他:“此话何意呢?鄙人孤陋寡闻,真是不知这里面有什么内幕呢。”
轻按住我肩头,他忽地凑近我眼前:“还认不出我是谁吗?”
我刹那着慌。得承认我初次见他就有种熟悉感,却是迟迟回忆不起是怎么样的人与事。
他碎碎地叙说起来,听起来像是老人家在念叨:“姑丈姑母说一直联系不上你,担心你遭人拐骗。我一问,他们说你是去找慕容单的,我这不着急吗,赶紧过来找你。结果呢,你当真是离魂了。哎呀,小叶子,你不是除了慕容单把所有人都给忘了吧?虽然我很想揍这小子一拳。”
听到这,我是当头一棒,猝然断断续续地问:“洛希表哥,你怎么到这里来的?你怎么知道阿单呢?”
“慕容单没有告诉你。到达我们那边世界的话,必定要有我们世界的一个人做接应。慕容单找了你。绛雪当时找到的人是我。因此绛雪落崖后,其实是到我们世界去了。”
我的感觉是一阵风刮过我左脸,又一阵风扫过我右边脑袋,整个人左右都分辨不清了。
“小叶子,你别晕啊。”元成紧张地使劲摇晃起我肩膀,“我不像慕容单会医术啊。”
我肯定了他确实是我那洛希表哥了。只有我这个蠢表哥,会做出这般愚蠢的动作。明知我晕,还拼命地摇我。喘出口气,我道:“你怎么变了个样子呢?怎么会成为太子呢?”
“易容术嘛。至于太子的事儿,事实是我到这边世界的时候正好撞见元成太子。元成那小子,爱玩——”
我越听脸色越是苍白:“你就让他与你互换身份,他到我们世界伪装成你了。”
洛希搔搔后脑勺,一副窘样说:“好玩嘛。”
“这叫好玩吗!”我不得不教训他,“他是一国太子,要是到我们世界拿了什么利害武器回来——”
“这不可能。有法则在呢。”洛希拍住我不停摇晃的脑袋瓜子,“如果有任何会影响我们世界或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