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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引得程小爷不得不出洞的原因则是——
“少……少少……少爷,未来少奶奶撞见蝶影姑娘了”
……
44
……》
程小三儿惊惶失措的从门外冲进来,因为太过慌乱被门坎绊了一跤,此时正可怜兮兮的趴在了地板上仰头望向书桌后面的程齐礼。见他没什么反应,忙又着急的提醒他道。
“少爷……少奶奶和蝶影姑娘对对对上啦……”
程齐礼不明就里一头雾水,抬头斜睨了他一眼又垂头继续写手上的信,“蝶影姑娘?什么玩意儿?”
程小三儿大惊,狐疑的看向案几后头的英俊少爷,缩身小小声道,“就是呈湘阁的舞姬呀,少爷。”遂眨动双眼垂下头去,心里暗自嘀咕,少爷记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啦?居然连自己请来的人都不记得了。
书桌后面的程小爷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糊涂侍从心中所想,但是他也知道些他的光荣事迹,不由皱眉抬起头来。半趴在地上的程小三儿被那道探究的目光吓得好一阵子哆嗦。啊——大哥、二哥,少爷他……
“我有预感,这回又是你干的好事儿?”
不等小三儿同学默默想念完他的大哥和二哥,少爷突然发来了危险的信号。那询问的声音倒像是在下结论一般,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被牵着鼻子走,稍不注意就会当真以为是自己的错,效果堪比迷魂药,实在可怕。悄悄抬头往上面偷看,少爷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此时正靠在身后的高宽椅背里冷冰冰的审视着自己。哇哇哇,少爷实在是太可怕啦。
程小三儿是个识时务的,赶紧顺势跪在齐整光洁的水磨石地板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可不管他怎么苦思冥想,都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又是自己干的好事儿了。明明就是少爷自己让把人留下来的,他可是好酒好菜的招待着客人呢。
少爷回家之后就过来了别庄,并且一直情绪不太稳定,前几天更是紧绷着脸,下头的人都远远躲避着,唯恐惹恼了主子吃不了兜着走。偏那日他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突然就要他去城里把呈湘阁的蝶影姑娘接来。他本以为是少爷一个人在庄子里无聊发闷,找舞姬过来寻欢作乐一下倒也是个打发时间的好路子,因而也就没多想,哪里知道他前脚刚走后脚少奶奶就来了。
如今可好了,左边是未婚妻,右边是心爱的舞姬。额……虽然也许不是心爱的,但是应该离这个程度也不远了罢,程小三儿如是定论道,并认定了这个自己瞎想出来的结论。
唉,夹在两个母老虎中间,少爷好可怜!
程齐礼冷眼盯着程小三儿足足看了十来秒钟,发自内心的,他想把地上那一坨一脚踢出大门去。看不明白他是个什么眼光,居然养了这么只糊涂虫,要不是其他地方还有些长处,他真想立即给他捆起来打包然后送回老家去。
“我不是让你把那什么打发回去的么?怎么就和少奶奶碰上了?”怒指的当,人也跟着嚯的一声站了起来。料想今日之事后果铁定很严重,程小爷就想抓狂扁人。张嘴就想冲面前的糊涂三儿劈头一通猛骂,可看着那颤抖对自己的脑袋瓜子,竟找不到任何语言来教训,这小子……
可怜了我们的程小三儿,满腹的委屈和不解,分明记得少爷是说好生招待的,他又是哪一样不符吩咐了?呜呜呜呜,大哥、二哥,少爷他太可怕了。
程齐礼半天找不出几句好话来训斥他,只得快步走出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狠狠的点了他的脑门子说道,“惩罚照旧,刷一个月马桶!”
“啊?”程小三儿一声惊呼,随即露出崩溃的表情,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天呐,这太残酷了。”
程齐礼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一脸凄惨的程小三儿。
……
再说这头,那蝶影过来也有三、四日了,每日都妆容精致花姿乱颤的在屋里等着主人家召见。奈何除去初来那日的傍晚匆匆瞥见过程齐礼一眼,硬是没再瞧见过半个主人的影子。但是她也不急,索性好吃好睡的住着。左右人都已经来了,还着急那么一时半会儿做什么。
与此同时,经过了这几日的深入调查和了解,她更是确定这回叫自己给捡到了大宝贝。怎么看怎么觉得此处应该是消暑休闲的别庄,必然不是住家原府。而这别庄粗看简便粗犷,多乡土风气,实则耗费物资,主人别出心裁匠心独具。可见主人必是财权充沛又极安乐享受的一个人。
可是,转眼四天就过去了,却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蝶影表面上还是老样子,可心里隐隐也有些着急了。总也不能老这样晾着对吧,但是以她多年的经验而言,自己一个低贱的舞姬又哪里有资格去主动要求客人怎么样。
当然,规矩是规矩,可谁也阻挡不了那些花前月下的偶然相遇吧。于是主仆二人决定去外头园子里和湖边碰碰运气,一大早都盛装浓脂的出来“散步”来了。
至于叶茉姑娘,程齐礼这几日变着法儿的躲她,她逮了好几回都没成功。最后搞得叶姑娘也没了耐心,就自己好好玩去了,她就不信了他能躲起来一辈子不成。
叶茉打小与这几个丫头一处长大,虽主仆有别,却也感情深厚诚挚,关系甚为亲密。如今在这别庄里,上面没有长辈约束,庄里下人不多,也就没有大户后院里那些多的闲言碎语了。
如此一来,更是个没主没次了。花鸢平日虽实诚稳重,但是始终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姑娘。小姐难得来别庄一趟,她也不忍太过约束她。因此,当叶茉提议下莲藕田找小鲜藕的时候,她没有阻止。
蝶影与她的侍女小丁款款行来,正路过那片栽满莲藕的水田。远远瞧见有三个小丫头在水田里摸藕根子嬉戏谈笑,便好奇的走了过去。
那三个丫头看起来都一班班儿大,其中一个甚少说话,只是下手精准,一摸一个藕根子,引得她身旁背着箩筐的那个一阵哇哇大叫羡慕不已。另外一个一身粉紫色的罗裙,高挽着袖子在莲根下认认真真的摸索着,有时候也被另外二人逗得捂嘴轻笑。再说背着箩筐的那个,一身素白的衣裳,乌黑的秀发半挽成醉花芙蓉髻,少许青丝松散下来,随着主人的动作在白衣云袖间飞扬,像极了一支舞蹈。
此时,她正伸长了手臂将手中的箩筐抵到与她一处说笑的姑娘跟前,看她又扔进去好几截,便嘟嘴与她戏说着什么。蝶影站得还有些距离,只听闻些断断续续的说话之声,倒没能听清具体内容。
两人又往前头过去了一些,便见三人玩耍得很是开心。蝶影情不自禁又将视线移到了那白衣的姑娘身上,见她皮肤白皙水灵,素颜甚为美丽动人。裤腿半挽着露出一笑半截细白的腿脖子,洁白无暇的肌肤在污浑的泥田里来回穿梭,她竟一点儿也不在意,反倒还乐在其中。
蝶影不知叶茉身份,只当是这庄里的下人,便大胆的走过去,想要与她们打听打听庄子主人的信息。侍女小丁紧跟在她身后,小声与她嘀咕道,“这些丫头真是没规矩,大白天的光脚赤膊在水田里玩,不知廉耻!”
夕涧是习武之人,叶甄氏花费大的价钱和精力培养她,为的就是要她随侍叶茉左右护她安全。蝶影、小丁二人近前,她立即便有所察觉,警戒的抬头朝着田边的小泥路望去。
这时候,叶茉与花鸢也注意到了有人过来,而且还是女人。
叶茉不由疑惑,这庄子里长住的就只有厨房的荷妈和她儿媳妇儿春嫂是女人,另外就只有她和程齐礼偶尔过来。照理说要有女人尤其是陌生女人住进来,她该是知道的啊。
岸边的两名女子越走越近,田里的三个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好奇的望着她们。蝶影虽被她们这样瞧着,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她初来乍到道不好与人摆脸色看。见三人都只是打量自己,便率先开口问道,“三位妹妹是不是这庄子里的丫鬟?”
叶茉自二人的装束和打扮上判定,这两个绝对不是新买的下人。再看一前一后,一主一次以及前面红衣女子的架势,应当是主仆二人无疑。率先说话的女子身上衣裳虽时新精致,布料却并不是顶好,珠花明媚,奈何含金量不高。可见应该也不是那个名望贵族家的小姐。
误当她们三人是下人,则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来她并不熟悉别庄的情形,二来身份应该介于大家小姐与奴仆下人之间,她与她三人说话的时候,明显是想套近乎,却又在有意无意中想抬高自己的身份,从而强调一个讯息——我与你们是不同的。
初步推定,应该是来庄里做客,身份地位并不显赫。想到这里,叶茉脑子里有股意识一闪而过,眼角不易被人察觉的眯了眯。这是这些年养出的小动作,每当她陷入探究沉思或者是预谋算计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做这个动作。寻梦还说过,这样长卷的眼睫毛轻颤,眼角被拉得狭长,原本明亮的双眸瞬间变得深沉内敛的样子,简直像极了叶家的那位大夫人。
无声的阻止了花鸢就要脱口而出的回答,叶茉率先点了点头轻仰起脖子看向岸上的红衣女子答道,“是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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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影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态度瞬间就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只见她在小叮的搀扶下风姿妖娆的站起身来,下巴微抬高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叶茉问。
“你叫什么名字?”
如此态度,令花鸢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奈何叶茉不允许她多言,便只得曲眉打量着面前这对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主仆。
反倒是叶茉,仿佛压根儿没看出蝶影反转的态度一般,丝毫不恼不说,还笑吟吟的回看回去,并出声试探道,“我只是一个小丫头,名字什么的并不重要。倒是姑娘你看着眼生的很,难道是少爷前几日请来的那位?”
其实她并不清楚面前女子的底细,只是心里隐隐有个模糊的想法在萌生,程三儿那日说的那什么姑娘来了逐渐清晰。只不过推测归推测,还是近一步确认下来的好。若能探知此女的身份,进而判断她与程齐礼之间的关系就大好了。
这蝶影只觉得一个小丫头竟有胜于自己的容貌而心中膈应,又想着她在自己的金主跟前近身服侍,定也不会是个安分的好货。甚至很有可能给自己的钱路带来威胁。因而有意抬高姿态,欲先拨的头彩,好给她个下马威。
这时候听她言辞间的意思,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存在的。只当金主曾对下吩咐过,心中不由沾沾自喜,便抬手撩了一下鬓边长发,抿笑不语。
侍女小叮时常看蝶影的眼色行事,知道是该自己出面的时候了。立即抬高下巴,挺起胸膛,尽量摆出气势凌人的模样,高声与叶茉她们宣布道,“我家姑娘正是呈湘阁的名角蝶影,是府上主人专程用大马车接过来做客的。”
叶茉自下面刚巧能瞧着她正对着自己的两个鼻孔,一直萦绕在脑子里的答案顿时清晰。呈湘阁三个字再一次出现之时,叶茉茅塞顿开,双手一拍,恍然大悟。
“哦,我想起来了。”
呈湘阁,黎阳城中出了名的声色场所,是一众风流之辈流连忘返的温香暖玉之地。传闻此地红艳娇花取之不尽,春色美酒用之不竭。是文人富族交流磋商,联络感情的绝佳去处。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此地提供歌舞佳肴的同时,还从事□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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