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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茏茏的树木掩映着,仿佛初绽的红色山茶一般,娇憨动人。
静言这才看清,这抱着孩子的女子,正是那日在御花园偶遇之人。
此时亭内转出几人,为首的便是布贵人彤玉,身后随着瑞香和照看端儿格格的老嬷嬷。众人见御驾到此,皆是一惊,随即俯身跪倒施礼。
原来是布贵人今日去宁寿宫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便叫人抱了端儿格格来,布贵人自然欣喜,端儿随自降生便随嬷嬷到阿哥所居住,但见生母依旧亲昵,皇太后便道:“还是母女连心,血浓于水。”又叫彤玉带着小格格去御花园散散。彤玉估摸着此时正是晌午,宫妃们大多歇着午觉,不会来园子里闲逛,倒好叫她们母子玩个自在,又想起墨婉送来的夹袄,才差人去叫了墨婉来。墨婉自然不胜欢喜,赶了过来。
皇帝驻步而立,随驾众人也停了脚步,李德全看见是墨婉,不由看向皇帝,见他神色还算平常,只嘴唇抿的很紧,仿佛成了一条直线,亦猜不透此时皇帝是何心境,只得陪着万分小心。
伺候格格的老嬷嬷,向前抱起端儿,低身向皇上请了安,又自己想皇帝请安,方起了身。墨婉这才反应过来,匆匆俯身施礼,又忍不住抬头瞧了皇帝一眼,正撞上皇帝的目光,他那双眸子淡淡的看过来,却好似是带着挥不去的恋恋忧伤,直叫她心中发紧,不敢再看,慌忙低下头去。
皇帝本未看到墨婉,待小格格扑了过来,才看到一人半蹲在一旁,藕色的长袍,袅袅的背影,那样熟悉,希望是她,又怕是她,身旁鸟语嘤嘤,微风徐徐,无限和煦,一颗心却是越跳越快,是她吗,是她吗……见她转过身来,看见那乌亮的眼睛抬眼看着自己,只觉万般滋味在梗在咽喉,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胸膛中似有莫名之物翻滚澎湃,一心只想着墨婉抱着孩子笑意灿然的样子,想若他与墨婉的孩子,定是这世上最伶俐乖巧的,每日承欢膝下,自己便是最幸福的。只这样想,唯一张脸上却不得不淡然处之。
即便不看,即便不想,墨婉也能感到一双眼睛望着自己,虽似漫不经心,却如火炽烈,仿佛全身都被灼烧一般,只得后退数步,落荒而走。一颗心确是恋恋不舍,想要回头去看,偏又不肯,一双脚上仿佛绑了千金重物,步子越走越慢,到最后几乎停了下来。
身后的梨香这才撵上。墨婉怔怔瞧着面前的花木,仿佛一下子都变成了瑾玉的样子,点指着自己,恨恨道:“你与那陈三哥儿有什不同?都是一样,前路走的忒顺,一遇到点坎坷便只会躲逃,躲躲躲,逃逃逃,天下窝囊的人也便是你这般样子。”顿觉脑仁炸裂一般,闭了眼睛,不闭还好,这一闭竟是短发t恤的闺蜜立在面前,不屑的瞧着自己说:“自己喜欢的男人来了你跑什么啊?瞧瞧你这副德行,千万别说自己是从现代穿过去的,丢不起那人……”墨婉惊的后退几步,正撞上身后的梨香,再一睁眼,依旧是绿草茵茵,花团锦簇御花园。
心中幡然道:我跑什么?有什么不能说?有什么不能面对?即便是输也得输得明白不是?
骤然转身,向回走去,待到浮碧亭,却只见一片浓绿,御驾已经离去,唯见那树影婆娑间一抹明黄渐行渐远。她心中便涌出道不明的落寞。
静言随着皇帝往回走,见皇帝神色淡定,步履悠然,一双手却背在身后,紧紧攒着那辫梢上的金绦,反反复复的搓揉碾压着,她便不由回头望去,只见那女子又出现在浮碧亭下,向这边张望。待回了暖阁,静言似是无意向小太监打听,才知这女子便是那景阳宫中的云常在,暗暗记在心中。
墨婉如幽魂般回到景阳宫,瑾玉见她异样,去问梨香,梨香如实说了,瑾玉自然以为这位主子又是痴情所困,只是无可奈何,除了叹气惋惜也别无他法。
至夜深人静,依旧听见幔帐之内辗转反侧,也未理会,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待半夜时分醒了,再听不见响动,初时以为墨婉已经熟睡,再一细听,连呼吸之声也无,这才掀开幔帐,定睛一看,幔帐之内哪还有人?忙翻身推门去寻。没见着墨婉,却见红珍战战兢兢靠在耳房墙角,听这边门声,尖叫着冲进屋子。倒把瑾玉唬得一抖。
待回神,抬眼看见一白衣女子散发披肩,幽幽从南面井口处走来,先是也吓的全身僵硬,定了定神再一看,竟是墨婉穿了苏绸寝衣走了过来,看到瑾玉,瞪着一双莫名其妙的眼睛低声问:“怎么了?谁喊的?”瑾玉见她一脸无辜之状,顿时吐气翻眼,恨不能上前掐住她脖子摇上一摇:你丫大半夜的出来吓唬人!
原来墨婉自白天在御花园遇到皇帝,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要与皇帝说个分明,却不想自己回去时,皇帝已经走了。于是这一整日都魂不守舍,到了晚间睡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觉得心似抓挠,索性翻身起来,轻唤瑾玉,才知瑾玉早已睡熟。这才穿了鞋,下了床,出了房。
暮春时分,天气暖和,墨婉也未穿外衣,只穿了月白色的寝衣,在院中边走边想,不觉就走到了南面宫墙下,就顺着宫墙来回走了起来。
谁知红珍自从上次听那梨香说院子里有鬼魅之声,夜里便时常睡不安稳,这日可巧,真叫她听见悉索之声,吓的将头蒙在被里,再一听,那声音却是越发清晰,仿佛从门前经过,更叫她动也不敢动。待那声音渐渐消失,过了半晌,红珍越想越怕,觉得再不将这事弄个明白,自己便要同这云常在一道疯癫了。想到此处,红珍便壮着胆子出了门。
可想就看到南宫墙下一白衣女子披头沙发飘飘悠悠,登时魂也飞了,魄也散了,靠在耳房墙上连发抖都不会了,偏此时正殿传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她那飞出去的魂,散出去的魄又被吓了回来,惊叫着蹿回耳房。
红珍自是狠了心,就算是死也要离这景阳宫远远的。
让她这一叫倒使墨婉开了窍,回房叫人准备笔墨纸砚等物。
作者有话要说:下雨了,很大的雨,蒙头睡觉去也O(∩_∩)O哈哈~
☆、八十一、皇太后生日
因皇太后寿诞将近;宫中上下皆忙着准备被贺礼。皇帝素来对皇太后恭孝尤佳,加之皇太后与太皇太后的关系;这寿诞自是被人重视。离着寿诞的正日还有半月的光景,宁寿里便已陆陆续续送来寿礼。皇帝朝政繁忙;无暇顾及,全将寿诞之事交与佟贵妃;偏这佟贵妃体弱多病;便向皇帝要了静言来帮忙。
静言自承乾宫出来;缓缓朝着宁寿宫去了,过了永和宫,向南转去;长长的甬道似乎望不到头。静言不由微微叹气。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越走越近;侧身到一旁,才见是两个太监捧着三尺来长的锦盒,急匆匆往南来。因静言只一身宫人装扮,两个太监也未在意,边走边说着:“要不是皇太后寿诞,我还真不知道,咱主子有这本事,不过万岁爷寿诞的时候主子怎就不显示显示?”
“这我也想不通,不过瑾玉姐姐倒是说,这回送了像样的寿礼,总比她胡乱对付的强。”
两人一走一过,静言也就听清了这么两句,料是哪个宫的妃嫔给皇太后送的寿礼。众人皆知,送与皇太后的寿礼皇帝是必看的,所以都想着挣个新鲜名贵。静言不免摇头,她不想出风头,她知道在这宫中谁站的高,谁就最先倒下,为了自保,唯有收了锋芒。
太后的宁寿宫里,松柏密植,又不乏花木,这个时节,月季芍药争相盛开,红的粉的,争奇斗艳,比那御花园还要热闹。静言见皇太后正由惠嫔陪着赏花,便上前恭恭敬敬请了安。惠嫔见是静言,只用眼角扫了一眼,也不正眼看她。
继收复秦州后,陕甘之地捷报频传,又相继收复了兰州、巩昌。又有平逆将军都统毕力克图进入延安,收复延安府属肤施、保安、安塞、宜川、延长、安定等县。陕甘边界重镇定边也相继收复。皇帝又颁赦免诏,叛军总兵陈科等接受招抚,率众出降。
这日艳阳高照,皇帝听了讲进回来,换了家常的宝蓝色团福长袍,见静言挑帘入内,皇帝知她近日皆在宁寿宫帮衬着佟贵妃打理太后寿诞之事,便问:“明儿就是皇太后寿诞,预备的如何。”
静言垂首恭敬道:“回万岁爷,寿诞诸事皆准备妥当了,各宫寿礼也都送到宁寿宫了,佟主子叫奴才来,问问万岁爷可去瞧瞧?”
皇帝道:“朕正要去给皇太后请安。”
静言便随着皇帝到了宁寿宫。
至宁寿宫门前,皇帝下了肩舆,却见太皇太后的车撵停在门前,便知太皇太后亦在宁寿宫中。
原来,今日太皇太后兴致颇高,又听说宁寿宫院子里栽下的牡丹尽开,特意跑来瞧瞧。小宫女笑盈盈跑进来通传说皇上驾到,太皇太后与皇太后皆是欢喜。
皇帝到了院子,见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正在院中赏花,上前恭恭敬敬施了礼。太皇太后笑着说:“起来吧,今日可好,咱们娘三好好说说话儿。”又招呼皇帝近前坐下。祖孙三人说了会话,静言见皇太后闲来看花,便道:“太皇太后,皇太后,各宫主子的寿礼皆送来了,先下都摆在侧殿里,是不是请万岁爷瞧瞧?”
太皇太后笑道:“走,瞧瞧去,不知这些孩子送了什么稀奇的好玩应。”
皇帝与太后便随着太皇太后到了侧殿。小太监搬了椅子,三人坐下,宁寿宫的太监轻轻击掌,一溜小太监各各捧着大盘鱼贯而入,将寿礼依次排展在高桌案几上。这些寿礼有的是妃嫔亲手做的衣裳,有的是西洋的稀奇玩应,更有珍玩古董,不一而足,看的太皇太后与皇太后颇为高兴,索性起身走到近前,各各赏评,皇帝也随在身后,一一看着寿礼。
皇太后一转头,却看到身侧案几上摆着一个三尺来场的锦盒,不知是何物,便叫小太监将它打开。小太监应承着将盖子掀开,皇太后见是一个卷轴,便道:“还有送我字画的?真是不多见,展开来让太皇太后瞧瞧。”自有小太监轻轻将卷轴展开,上面竟画着一幅草原春…色,这画还夹杂了西洋画法,那画上的云,那草,那马仿佛活了一样,栩栩如生,跃然纸上,太皇太后看了亦是一愣,转头对皇太后道:“这不是科尔沁?”
皇太后亦是看的出了神,连连点头道:“可不是,像真的一样,瞧那草真像是从纸里面长出来了。”又问:“这是哪个送来的?”
小太监听皇太后这样问,忙看了看锦盒一旁放着的记档,说:“回皇太后,这是景阳宫云常在送来的寿礼。”
太皇太后听了,眼睛看着那画,缓缓了点了头,回头看了看皇帝,见他似乎并未在意,正瞧着一对翡翠的平安扣。太皇太后道:“什么好东西,叫皇上看的如此入神。”皇帝一笑说:“孙子在看这一对平安扣。”皇太后也看了一眼,道:“那对平安扣真是好东西,看那成色,不可多得呢。”皇帝笑着说:“给皇额娘的寿礼,自当要好的。”皇太后道:“可这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