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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姣心里一跳,可千万别是陆池,否则两闺蜜抢一个夫婿,那可就太狗血了。
当然,她现在是已死了两年之人,兴许陆池已经忘了她也不定。
张雪卉的父亲张中礼是内阁大学士,他家的千金配陆池也算门当户对。兴许陆池有功回来,皇上一高兴把京城四美中的一美赐婚给他都是极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黄姣心里就开始泛酸。虽是她主动不要陆池的,可真到了这一天,却并不似之前心中所想的那样坦然。
张雪卉却没看到黄姣变了脸色,她小声道:“听说是陆将军麾下的一个千总。我娘叫我来瞧瞧。”
刘玉珠道:“那么多人,你知道要瞧哪个?”
“统共回来的人也没几个,都看看呗。其他的兵士都在城外侯着呢。不得宣诏,谁敢进城啊?”张雪卉羞红了双颊,“反正最领头的是陆将军,他后面的只要没有看不过眼的就成。”
黄姣舒了口气,也暗翻了个白眼,这姑娘可真是没追求。只要不是看不过眼的就成,那可真是太能将就了。得亏不是她家陆池,否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张雪卉相处了。
不说黄姣在这里内心煎熬,陆池的献俘大军却是在京外的大道上停了下来。
陆池令大军暂停,他却单枪匹马地追着一只鸟儿跑远了。
后面的人都面面相觑,他们的将军这是闹的哪一出?
眼看就要进京了,回家在望,老大却跑了,还是跟着一只鸟儿跑的,叫他们跟谁说理去?跟鸟吗?
陆池跟着那鸟跑到一处庄子外,停在庄外的一棵大梧桐树的枝桠上,开始叫:“娇娇,娇娇。”
陆池险些泣泪横流,他伸出手,喊道:“乔乔?”
那鸟一振翅膀,扑愣扑愣地就飞到了陆池的手上,两爪紧紧地抓紧陆池的食指,“陆混蛋,陆混蛋。”
陆池看了庄子一眼,掉转马头往回跑。
众人远远地看着回返的陆池,齐齐地松了口气,可待看到他手上捏着一只鸟,那只鸟正朝着他叽叽喳喳地叫着:“陆混蛋,陆混蛋。。。。。。”的时候,众人齐齐默然。
这是哪里弄来的鸟?叫得太好听了啊。
“乔乔?”
“陆混蛋,陆混蛋。”
陆池将乔乔轻握在手心,喊了广禄上前,轻声吩咐道:“好好带回去,找个鸟笼子,莫叫府里的那几个女人弄死了。”
广禄是认得乔乔的,心里一番惊涛骇浪,这鸟也不知如何飞到这里来的,又是怎么把他家主子给认得出来的?神鸟啊!
陆池同样心里不平静。按说黄姣被压到泥石之下,再无生还之理,后又报说找到了尸体,令他更是疼痛难当,但他没有亲眼看到她的尸体,就总还存着一丝念想,他就没办法相信真的两人就已生死两隔。
如今看到乔乔,他更是燃起了希望。
黄姣对他虽有情意,但若要她继续为妾,她一定不情愿。兴许就因为最后他没答应她八抬大轿娶她就设了这金蝉脱壳之计呢?
早前他也不是没有察觉,否则他也不会与她有肌肤之亲。原以为两人都那样了她总该顾忌一二,没想到她会如此心狠,竟是连她父亲都不认了。
“其他人在原地休整,我与左将军先行押人入京。”陆池此时已是归心似箭,恨不得插根翅膀先飞进京城。
黄姣和刘玉珠等到午时过了,饭也吃饭喝足了,还是等不来人,原想告辞出来。只是午后的街上早已是擦肩摩踵,别说是马车过不去,就是人想走出去都费劲。
不知谁在远处喊了一声:“来了,来了。”
黄姣突然就从椅子上坐起,待要向窗边扑过去时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反常。刘玉珠和张雪卉丝毫没觉得突兀,都一同趴到窗棱上往下望。
☆、再约
窗下仍是人群拥挤,吵吵嚷嚷地乱音入耳,黄姣朝远处望去,只见街的尽头处有几匹高头大马,人影模糊,并看不出是不是陆池等人。但那几群人马所过之处均有人无声让开道路,想必八九不离十了。
黄姣的手紧紧抓着栏杆处,生怕错过一眼,张雪卉挤挤刘玉珠,挑挑眉眨眨眼,笑嘻嘻地说道:“你瞧瞧,娇娘竟是比咱们还紧张呢。莫不是今日来相看的是她而不是我不成?”
王小姐王娇娘也就是黄姣如今的身份了。她冒充某王家的小姐,因某种不可说的原因长年住在庄子上。反正一般也无人真的就去较这个真,就算有一日陆池真的查到她头上,她自然也有个稳妥的身份糊弄过去。
刘玉珠这才发现黄姣心无旁鹜地专心看着窗外,竟连她们调笑她的话都没听进去。从侧面看去,只觉得得她脸色有些苍白,额侧竟是隐隐有汗渍冒了出来。
黄姣充耳不闻,只是盯着远处的车马,待他们走得近些了才发现后面跟着行走的兵士,押送着十几辆囚车,难怪行走的速度如此慢。
那几十人的车马队伍越走越近,走在最前面的陆池似有所感,将目光朝望月楼上望了过来,吓了黄姣一跳,忙缩回了头,旁边的张雪卉和刘玉珠倒是丝毫不惧,只顾着看窗外的热闹。
待那群人终于从这条街道过去,看热闹的行人大部分都散去后,那两人才意犹未尽地缩回了头。
黄姣却是好整以暇地逗弄着刘从珠。
刘从珠没她们那么爱看热闹,只扒着石榴果子在手里啃,完全不把她们的丑态看在眼里。黄姣被陆池那一眼吓得转回头的时候就看见这孩子啃得认真,一双小手沾了满手的汁液,嘴上也红通通一片,石榴籽儿吐得满桌子都是。
黄姣拿帕子沾了水给她擦了手脸,将她抱在怀中给她一粒粒地扒石榴籽儿。
张雪卉看完了热闹,也不知道哪个才是她该相看的,只知道那几人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个个英武不凡,心头也是有些喜欢的。因此脸上带着笑,坐回椅子上,这才有心思开始逗人,“娇娇,方才你怎么那般紧张?莫不是看上哪个小郎了?我看他们都英武得很,你若是看上了哪个,叫我娘给你作媒呀?”
黄姣放下刘从珠,朝张雪卉斜瞥一眼道:“就怕我看上的你们作不得媒呢。”
刘玉珠好奇道:“难道你还真有看上的?”
黄姣作为一名现代女性,自问要比古代女人大方多了,半真半假地说道:“就看上走在最前面那个骑红棕色大马的了。你敢叫你娘给我作媒么?”
张雪卉忙摇头,“乖乖,这人的媒是一般人能作得的?那人可是威远侯府世子,外家是皇后的娘家,如今他可是从二品的将军。这次凯旋归来,怕不是更要加官晋爵了?那是咱们能配得上的?”
黄姣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是玩笑一句,瞧把你吓的。人即散了,我们也走吧。再不走可就迟了。不是还要去香衣坊做衣裳的么?”
刘玉珠也显出一丝急色,站起身来道:“是了,只顾瞧热闹,差一点就把正事给忘了。今日多谢你了,只是时间不多,我和娇娘就先回去了,改日我再回请你。”
张雪卉也站了起来,可怜兮兮地挽着两人的手说道:“好容易出来一回,这么快就要回了?下次约好了一起上我家去住几日才好。”
黄姣就怕到京城来,尤其陆池回来了以后就更是不敢来露面儿了,她没好答应,刘玉珠却面露喜色道:“这有什么难的?待到上元节咱们再相约来观灯,不是又见面了?若晚了,说不准真的要住到你家去的。”
张雪卉闻言眼睛都亮了,欢快地说道:“是了,这可没多少日子了。那可说好了,到时候还是等我的贴子。”
黄姣不敢露出愁色,只作高兴地与张雪卉道别。
陆池进宫面了圣,得了几日休沐,回家意思意思地见了亲爹后娘,想到后院里的一干女人,估计娇娇知道了不会喜欢,正想叫广禄把人处理了,回头又换了个心思,只叫广禄把阿紫叫去了书房。
阿紫还没进屋就已经跪在了院子当中。
陆池没耐心罚她,直接把她叫了进去。
看着跪在地上的阿紫,陆池没动声色,只给广禄抛了个眼色。
广禄知道他们爷心里惦记着什么,尤其是乔乔回来了,这事儿就更不得了了,他问道:“当时你怎么没跟着黄姑娘一同出门?”
阿紫没敢抬头,心知因她的失职,只怕从今日后就再不能有个好结果,但也不敢期盼主子能原谅她,她回忆着当日的情景,道:“那日奴婢要跟着去,小姐说车上人太多了,不需要那么多人跟着,因小姐又买了几个仆妇也会些功夫,奴婢想着只是去城里转转,确实不需要许多人都跟着,所以奴婢就留了下来,不想那天早上还晴着,后晌就下起了大雨。”
说到这里阿紫已是泣不成声,想起当日情景,仍是惊惧未定,“到天黑了小姐都没有回来,老爷忙叫下人去来路上迎一迎。谁知回来的人说半路上有山体滑坡,近处在一个山亭子里躲雨的人说看见有一驾马车被泥石压死在下面了。根据那人描述,竟与小姐所乘马车一般无二。一家子老少好像天塌下来一般,老爷更是一夜间便白了头。”
阿紫接着讲道:“奴婢等人本还不敢确信,可是到得第三日上小姐仍未归家,下人打探回来消息说,路已通了。广福等人在县城多番寻找,仍未有小姐等人下落。这才写了书信给主子。”
陆池沉默良久才沉声道:“你们如何寻回的尸首?”
“广福出钱雇了乡人从泥石下挖出来的。只是前后过去数日,又。。。。。。面目早已不辩,只是身上的衣裙穿戴与小姐并无不同,这才确信是小姐尸身。”
陆池摆摆手,广禄看他脸色并无怒容,忙冲阿紫道:“你先下去吧。”
陆池想到之前看到的庄子,朝广福招了招手,悄悄吩咐了几句话这才将乔乔从鸟笼子里揪出来。
☆、解相思
黄姣等人出城时就已经有些晚了,待行到庄子外时天色早已经黑了下来。
她这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就连刘从珠从她头上拔了一根珠簪她都没发现。
待车停到黄姣的庄子门口的时候,刘玉珠从妹妹手中把珠簪夺了回来,又重新插回了黄姣的头上。
黄姣回过神来,对着刘玉珠姐妹二人笑了笑,“眼看就要过年了,窗花我还没剪呢,哪天找你一起剪好不好?”
刘玉珠求之不得,她本就喜欢热闹,笑道:“只要你家不忙,你尽管来就是了。我娘嫌我添乱也不用我帮忙,也就剪个窗花还行。我前些日子又想了几种新花样,到时候我教你。”
“那可说好了,过几日我就去。”
有仆妇上前掀了帘子,黄姣下车与她们道了别,带着碧水和一个会些功夫的仆妇回了家。
院内几个仆妇听到动静,忙提了灯笼迎出来在前面引路,将黄姣送到院门口。
翠竹一脸焦急地等在院子门外,看见她们回来了,忙迎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小姐,奴婢该死,奴婢把乔乔弄丢了。”
黄姣心下一跳,顿时有些乱了方寸,“别是自己飞到哪里玩儿去了吧?”口里虽如此说,可心里却明白,那鸟爪上套着一根细链子,轻易是飞不脱的。
翠竹只怕是早前就哭过一鼻子了,眼睛都有些肿了,映在灯笼下,更显得红通通的,她回道:“今早上我喂食的时候还在的,后来我一直在屋子里做针线,便没大搭理它。不想到晌午再喂食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