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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姣家要盖屋子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村子,村里人有羡有妒的,可更多的则是想上她家寻一份工作,到底是举人老爹家里,盖屋子这样的大事情怎么不得多请几个村里人帮着盖?每日给几个工钱管三顿饭不比出去找活强多了?况且黄小姐做饭的手艺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好,大家仅是耳闻还从未真正地亲口品尝过。
据说王老四家卖的卤肉就是黄小姐做的,那味道确实令人回味无穷。所以为了这三顿饭也都有好些人自荐上门。黄立诚一日里尽忙着招呼一拨拨前来问消息的人,好容易歇了口气,忙倒了杯茶水灌下去,坐在椅子上休息。
“爹,咱们不能要太多人,否则那面墙可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弄呢。”
“爹爹知道,只是不请村人实在说不过去。”
“统共就多盖一间屋子,何需劳动这么多人来?我看不如咱们就委婉点儿把家里的情况说明白,只请上四五个亲近些的村人来帮衬就是了。”
“说起来倒容易,可若是请了这个不请那个,倒凭白地惹人生怨,还不如一个不请呢。要不,咱们一个都不请了罢?”
“也行呢。就把陆公子的人请了来,对外只说是请来的瓦工。”
父女两商议定,第二日就将消息散了出去。既然一个不请,那谁也不会眼红,大家也就都消停了。
春妮儿上门儿来说道:“若是有什么木工活尽管说,我哥哥说了,你们若是需要,他一定先给你们做。”
“那就替我谢谢你哥哥。”既然是为小儿盖屋子,那家具必然也是要重新做的。两张床,两张书桌,两把椅子,最好再打一个书架,即使这样简单,但因为是一式两份,一间屋子基本上也就摆得满满当当的了。
说到两个小儿,春妮儿还未正式见过他们,黄姣忙起身准备把他们叫进来认认人。
黄知明和黄知厚正在院子里面蹲马步,听到姐姐叫并未起身,只喊了一声“再等等!”
黄姣回头对着春妮儿笑,“正练功夫着呢,一会儿再叫他们进来给你行礼吧。”
“啐,又不是多大的事情,离得这样近,以后再认也是一样。”说完,她神神秘秘地拉着黄姣悄悄地说道:“跟你说个事儿,你听了一定高兴。”
黄姣为了盖屋子的事儿只一门心思放在这个上面,村子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件她还真不清楚,“又有什么新鲜事儿了?瞧把你给乐的。”虽如此说,但她心里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些什么。
春妮儿挤眉弄眼地道:“你那个前未婚夫,姓李的,犯了事儿了。”
“哦?犯了什么事儿?”她虽然知道李正要倒霉,至于具体要倒什么霉她却是不知道的。
“这人心黑了那是菩萨都救不回来的。他前头退了你家的亲事,结果那家商人知道后也不同意把他妹子嫁给他了,他一气之下竟然想到了一条毒计。”春妮儿说到此处停下,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把个黄姣急得直想上去咬人。
“你倒是接着说呀,喝茶什么时候不能喝非要赶着这会儿口渴?”
春妮儿洋洋得意地道:“这个李正也是个人才了,他与土匪串通一气,他专去拐骗女人到土匪山脚下,然后由土匪前来领人,说好了一人这个数。”春妮儿张了张手指,“亏他怎么想出来的,若是叫他做成了,还不知要有多少女人要受害呢。”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被抓了呗。你说巧不巧?平时土匪山脚下可没人敢去,偏那天就有一队官兵在那一带巡查,正好就碰上那被拐的女人喊救命,那李正还没等逃就被抓了个正着。听说如今还被关在大牢里面呢。”
☆、摆席
黄姣舒了口气。
恶人终有恶报。虽然李正有被别人诱拐的嫌疑,但若不是他本心不正,相信任谁也给他带不偏。
以后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往外走了,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时刻盯着她,盯着她家的钱了。黄姣瞬间就觉得浑身都轻松舒畅了。多日来身上就像被套上了太上老君的乾坤圈一样,哪里都不敢去,即使出门也时刻会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她,令她很难受。
如今李正被抓,名声也臭了,因是当场被抓了个正着,估计功名也没了,他这就算是被彻底踩进泥里去了吧?
黄姣心里觉得很痛快。不作不会死,若不是他为了谋一己之利,如何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全都是他自作孽罢了。
虽然现在也不排除还会有别人会觊觎她家的钱财,但他家已经过继了嗣子,将来家里的大部分家业是要留给他们的。谁若想靠娶她而赚一大笔银钱那可就要寻思寻思她爹会不会陪给她那么多嫁妆了。但凡是有点脑子的都该想清楚这一点,除非是真的看上了她这个人了,否则估计不会有几个人会为了不知有几个钱的嫁妆来娶她的。
更何况她还是被退过亲的,外村的不知道实情的人家估计一听她是退过亲的估计都不会想要跟她家结亲的。看来她想要顺利出嫁还有得一难关要过呢。
这件事情虽然拖得有点儿久,但总的结果还是喜人的。亲事是李正家为了攀更高的枝才主动提出来的,即便有人说嘴她家也是占理的那一方。她家不但没有背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被退亲后她更是成了受委屈的一方,说出去她也不过是因男方的过错才被退亲的而已。
为了这件事情陆池没有少费心思,所以她还该多谢陆池呢。只是不知道他京城之行可曾动身了没有?
黄姣逗弄着乔乔,“混蛋!”
“混蛋,混蛋!”乔乔在笼子里跳上跳下,听到熟悉的声音还不忘跟着叫两声。黄姣听了直乐,这就好像多了一个人在帮她骂某人混蛋一样。
春妮儿听了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道:“这鸟神了,啥话都会说啊?你再叫它说几句。”
黄姣得意地道:“这鸟牛气着呢,哪儿能你想让它说什么它就说什么。是吧乔乔?”
“美人儿!娇娇。”乔乔扑腾了两下翅膀,脑袋侧歪着,一边眼睛瞅着黄姣。
“真有意思,你把它借我回去玩两天吧?”
“那不行,乔乔是我们家的一位重要成员,你就是给我一百两银子我都不借。”
春妮儿对她的小气根本没在意,只意思意思地瞪了她一眼,哼了声道:“瞧你那小气样儿吧。”
“我家鸟聪明着呢,我要是把它给你拎回家去,它一定会以为我不要它了,回头止不定会怎么伤心呢。”
“编吧你就,不舍得借我玩你直说就是了,我还能厚脸皮地硬赖了去?”
黄姣“。。。。。。”她好像确实小气了些,她闭嘴。
。。。。。。
家里叮叮咣咣地忙活了十来天,终于把屋子盖起来了。
两个小儿知道那间屋子是给专为他们两个盖的,坐卧行走间都能显露出兴奋的情绪来。在扎马步和习字的时间外,他们两人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里。从搭地基开始到砌墙,再到上大梁,最后上顶,可以说这间屋子的落成都在这两个小儿的眼睛里。
盖成的前两天,黄姣就从王老四那里直接买了半拉子猪和一付猪下水回来。王老四虽然想让她把卤好的下水再给他匀一半,但奈何僧多粥少,她家请的人多,实在没法子匀给他。
黄姣只好应诺,他若是能从别处找来猪下水的话,她愿意席散后第二天腾出些时间来卤下水。王老四知道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想了想后大概是想出了办法,也没再纠缠黄姣,眉开眼笑地走了。
这一次请的人比上次过继知明知厚时还要多,家里的桌椅根本就不够用的,邻里被请的人家都知道这种情况,有主动抬着桌椅板凳来的,也有黄姣到人家借的,院子里摆不下,就将大门敞开,在大门口又摆了五桌。
这么大的量也多亏她提前做了准备。下水提前卤好,鸡也提前一天叫徐伯杀了,剃了毛,掏了肚里,用调料塞进鸡肚子里腌好。后臀肉也放进坛子里腌进味,放进锅里卤出来,晾凉。
到了宴席当天,大家闹闹哄哄地都跑了来凑热闹,家里的女人有厨艺过得去的都进了厨房帮忙,男人则揪着自家的孩子在桌子前喝茶吃点心。黄姣还特地制了芝麻糖,叫知明和知厚把糖给席上的孩子们每人分几块甜甜嘴,也免得他们在那里胡闹,惹得大人不高兴,又难免要鬼哭狼嚎的叫人闹心。
厨房里分成几拨,有洗菜的,有烧火的,有专负责切肉的还有负责切菜的。
这也算是给黄绞配了几个配菜师傅了。黄姣不无得意地想着,就是神厨也没有我这待遇吧?一人做菜,七八个人打下手,超有范儿呀!
每张桌子上的菜都一样,有霸王鸡、卤水金钱肚、清蒸多宝鱼、芡实南瓜香芋煲、蔬菜拼盘、烤鸭、老坛子肉、凉拌芹松、红烧蹄膀等。因为农村的桌子小,所以菜不可能上太多,黄姣也是想了又想,最后将菜量放大,尤其肉菜,直接就是用盆子盛着上桌的。农村也不太讲究,只要有肉,没人会在意她家用的家什够不够美观精致。
一盆盆的菜端上去,院子里外都要闹翻了天,划拳拼酒的挣着大嗓门吆喝,不会划拳的也东村长西村短地讲笑话,又有那孩子们绕着院子桌子跑来跑去的,更有甚者还在桌子底下来回出溜,间或有大人不耐烦了再训斥上几句的,黄姣虽没有看着,但她光是用耳朵听都觉得这里比十个闹市放一起还要热闹得多。
厨房里的女人们上完了菜也都围坐在厨房里高声谈笑,大部分都在夸黄姣如何能干,讥讽老李家有眼不识金镶玉,别人家求都求不来的好亲事他家居然还给退了。黄姣听到这些不过是笑了笑,不置一词。这时候说多错多,无论是埋怨别人还是抬高自己只怕都是惹人反感的多。
黄姣歇了口气,就和厨房里的女人一起搭了张桌子,将她之前专门留下的菜摆上桌,几个女人没想到她们还能和男人一样上桌喝酒吃菜,都有些喜出望外,看向黄姣的眼神就更加和善了。
众人终于吃饱喝足,没醉酒的把醉酒的搀上,大孩子抱上小孩子,清醒的男人们则帮忙把桌椅板凳一家家的还了回去。女人们则在黄姣的分配下各自用自家的碗盆将剩下的菜肉等端回了家。
闹闹哄哄直忙到一更天了才总算是消停了。
知明和知厚早就被黄姣撵回了屋子里睡觉去了。
将众人送走后,黄立诚和黄姣都有些掩饰不住的兴奋,拿着油灯推开了新屋的屋门。
☆、表兄
新修的屋子紧贴着黄姣的卧室。在两间卧室相邻处设了密室。因是拐角处,比陆池的那间密室又宽了两尺,若是紧急时,里面藏上十来个人应是不成问题。
密室往西可通两小儿的屋子,往东可通黄姣的屋子,随时遇到情况都可以直接从自己的屋内进入密室,简直是古代遭遇打家劫舍时的超级救命法宝。
屋子虽建成了,但还需要时间晾一晾,而且里面的卫生也没有打扫,两个小儿仍旧与黄立诚住在一处。
陆池一直没有再来,黄姣忙着两小儿的事情也就将他抛在了脑后。
后来黄姣偶然想起了她还有个亲姨在邻县,其夫君正是她爹的同窗。她这个亲姨人很和善,对原主就像对自家的亲闺女一样,她家的几个孩子品性也都不错,若是想要一门能常走动的亲戚的话,非她家莫属了。
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