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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铁应好容易撞上薛向,原本就对他来历极是好奇,这会儿见他相邀,正合己意,哪里还有不允。于是,二人也不往他处,便在此间寻了个安静的房间,要了两壶碧螺春,便闲谈起来。
薛向提议喝茶,原本就是借闲谈之际,套孙铁应的话,当然,这套的不是什么组织部秘闻,而是套得是他孙某人对自己的态度,也就是亲近到了何种程度,以便看是不是适合寻他帮着搭姜局长的桥。
而孙铁应也正是为了套薛向的话,套这小子的来历,毕竟他做组工工作有些年头了,像如此年轻的县长还是头一次见,而京大毕业下到辽东的干部,也是头一回见,自然好奇非常。
二人目的相同,言语虽多试探,可都留着余地,彼此礼敬有加,谈天的气氛自然极好。
“哈哈,四九城果然名不虚传,有如此多的好去处,哪天若是有机会,老哥我去了四九城,你老弟可别闭门不纳啊。”
孙铁应刚把话题扯上了四九城,薛向便接过话茬儿,大谈特谈四九城的风景名胜,孙铁应暗骂一声滑头,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热烈了。
“孙老哥说这话,就是骂人啦,你老哥若是什么时候来京城,只需一个电话,老弟保准在护城河边的清水桥上,驻马相迎。”
“行,有你老弟这番话,这个兄弟就算没白交。对了,老哥我有一事不明,看你老弟的履历,78年春上入读京大,79年六月就毕业了,这大学不是四年制么,你老弟年余功夫就毕业了,难不成我对面坐着的还是位天才。”
孙铁应见拿四九城说事儿不成,便主动转换了方向。
薛向嘿嘿几声,笑道:“老哥这话却没说错,在读书方面,天才这个称呼,老弟我还真就当仁不让,高考那年,老弟我几乎以总分满分的成绩入校,当时,我们系的系主任就拍门定调,说了我这种天才学生,不应该按部就班的上课,得因材施教,于是老弟我就没怎么上课,跟着系主任做论文就可,没想到学校看我实在是太聪明了,年余功夫就把毕业证发我了,还说再让我待在学校,就是浪费国家资源,对别的学生不公平,老哥,你看看,你看看,这叫什么事儿啊!”
薛老三答得半真半假,意趣天成,即便是孙铁勇知道这次试探又无功而返,依旧听得入迷,末了,便道:“老弟年少英俊,才学过人,看来咱们辽东这回是捡着宝了啊,哈哈……”
薛向接道:“老哥,你说这话,老弟虽然欢喜,可咱们自家人躲家里,偷偷说就好,要让外人知道,非笑话死咱爷们儿不可。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邓书记和冯部长对我还真是够意思。”
话至此处,薛向忽然打住不说了,伸手怀里探出烟盒,递给孙铁应一枝,自己弹出一枝叼上。递烟之际,他余光微瞥,瞅见孙铁应满脸僵硬,双目放光。
“咳咳,孙老哥,孙老哥,烟拿倒了,拿倒了。”
没想到听得邓书记和冯部长出场,孙铁应竟如此入神,将薛向递来的烟,不分头尾的倒插进嘴,点燃了。
听见薛向召唤,孙铁应这才回过神来,慌忙间手中的烟,按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立时便有袅袅青烟伴着古怪焦糊味弥漫开来,“失态了,失态了,听见老弟有如此机遇,老哥真是羡慕得狠啦,邓书记和冯部长有没有和你老弟说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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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薛老三也不得不谄媚()
要说孙铁应试探薛向的来历,无非是官场中的正常习惯,编织关系前的必要步骤,而非是一定要薛向系出名门,他孙某人才肯心满意足,攀附上交毕竟京城太过遥远,京城大员太过高不可攀,眼下薛向到邓记和冯部长,这二位一个是辽东省一号,一个是辽东省天官,反而对孙铁应的吸引力,较之什么京城大佬大了数倍不止
是以,陡闻这二位高不可攀的人物出场,还和眼前的薛某人交谈过,他心中惊讶万端,才有了这倒插烟的丑态!
“老哥太过高看我了,想邓记、冯部长是什么人物,和我一个小小副县长有什么共同语言,邓记倒是颇有长者之风,勉励警戒了几句,而冯部长更是无愧老组工,关怀同志,体贴后进,竟还留我吃了午饭,和这二位首长的交往虽然短暂,可真叫人如沐春风,毕生难忘啊!”
既然孙铁应要听,薛向自然有的说,更何况,邓永加、冯京二位省委大佬,本就是他故意漏出来的毕竟孙铁应要试他薛某人的背景,他薛某人遮掩归遮掩,可总不能一点不漏,一点不漏,岂不是叫孙某人认为他薛老三充其量是幸进之辈,少年得志,而无甚背景,于己无用,是以,薛老三必须得漏出点背景,哪怕是杜撰的
而这邓记,他薛某人虽未见过,却是从冯京口中知道,这位省委一号确实知道他薛向其人至于冯京虽未真和他薛某人共进午餐,可后来追到李家,却是真说了句“本想留饭,不料你早走”的话是以,薛某人抬出这二位,并拿和这位有交往说事儿,倒也不算完全杜撰也不怕孙某人识破即便他孙某人哪天真想结识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了,他薛某人自问有能力引见,以那日情形看 shuda8。。冯京不会不卖自己这个面至于邓永加,这位辽东王,薛向相信孙铁应决不会痴心妄想地想去结识
薛向一席半真半假的话孙铁应却是全当真听的,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全照实了说,没人信,你全说假的,也没人信,偏偏这半真半假的话,最叫人相信缘何,听话者主观臆断的缘故真话刺耳,假话失真,偏偏这半真半假的话最合乎听话者的意愿,自然最愿相信
眼下的情况正是如此,薛向如果说他没见过辽东的高层人物孙铁应反而要大起怀疑,毕竟如此年轻的副县长,外兼京大高材生,中央直拔的干部,下到辽东来,即便省委领导不看中薛向头顶上的诸多光环单是中央简拔这条,省委也须得有大佬见上一见,不为别的,单为顾全中央的脸面,也须如此
反之,若薛向大言省委领导如何看中于他,如何青眼有加,热情招待,孙铁应同样也会生疑,毕竟你薛向便是再有来头,再有背景,省委大员再愿意巴结,也绝不会对一个初来乍到的副处级干部做如此情状,无他,能爬到省委那一级的大佬,哪个不是城府深沉,长袖善舞,焉能如此急功近利,大失风度
可结果,薛向半真半假的说法,让孙铁应信了个十成十,尤其是薛向说冯京留饭那节儿,正合了冯京待人接物的习惯,通常去拜访他的下级干部,若是在临近饭点的时刻,冯京多会留饭,不过不是亲自作陪,而是组织部派员相陪,这已经是辽东官场人所共知的秘密,也成了冯京优容雅量的佐证
话至此处,薛向不算再“漏”下去,孙铁应也不算再试下去,有此足以,二人便就着一壶碧螺春,谈古说今,消磨着时光// //一个多钟头后,一壶茶尽,孙铁应看看表,笑道:“薛老弟,你今天回不回萧山,若是回去,这个点儿,正好吃饭,到时,老哥我让组织部派车送你”
这会儿刚好五点左右,薛向虽然嘴上没说,却一直惦记着姜局长下班的时间,至于回不回萧山,如何回去,那倒是细枝末节了,他一直在想如何开口相请孙铁应相助,这会儿见他谈到吃饭,却是正好搭上话头儿:“实不相瞒,孙老哥,小弟今天到萧山实有公务,事情是这样的……”
说着,薛向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便是连萧山县的困境亦未隐瞒,因为他深知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说得越凄惨,让孙铁应觉得这人情送得越大
果然,薛向说完,孙铁应肃声道:“我就猜到你老弟不可能这么悠闲,跑到花原来闲逛,只不过没想到老弟你在萧山已是如此艰难,卫齐名、俞定中太不像话,萧山县弄成现在这个样,他们应负首责,却把责任和担全推给了老弟你,真是奸猾”替薛向抱完不平,又拍桌道:“老弟你放心,姜局长恐怕也是拿着劲儿,静等你上钩呢,想必是一请便至,不过有一点,老弟你得注意,这姜局长排场极大,极讲尊严,待会儿,他说什么不重听的,你只当放屁就行”
“一切听老哥安排,我这儿有出血的准备”
却说姜局长的排场,先前在财政局门外,他已经见了,差相仿佛萧山的毛有财,不过,他也能理解,像财政局长这种炙可热的位,哪个不是牛气冲天俗话说,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薛向确实有出血的心思了,因为他实在没心思和姜局长耗下去
商谈好接待的细节,孙铁应招呼餐厅管事,重选了个宽敞幽僻的雅室,便转出门去
时近六点的时候,一辆纯绿、崭新的军用吉普,在餐厅大门外停了下来车门开,副驾驶位置先钻出个瘦高个儿青年,小跑着将后车门开,继而,身侧开,双搭棚,和车门线等高,做护佑状,未几,车内便步下一位中年人来,那人一身崭新的黑色圆领中山装,外套一件主席式墨绿风习,脚蹬黑皮鞋,头抹发蜡定型,方面大耳,身材魁梧,一见之下,便觉浓浓气势扑面而来
那风衣男下得车来,也不移步,头仰四十五度,似在望餐厅的招牌,又似在仰天凝思
“装逼装的老都不得不甘拜下风的境界了,花原还真t的藏龙卧虎啊!”
薛老三心中感叹一句,复又嘀咕孙铁应怎么还没到
熟成想,一念未完,便见东方一辆锈迹斑驳的吉普突突突,驶了过来,细细一瞅,便认了出来,那日去萧山县赴任,孙铁应不正是用这辆车相送的么,车前方的一大滩红锈,依然星目
车到近前,果然停下,未几,孙铁应便跳出身来,薛向朝车内相望数下,依旧不见有人下来,心中奇道,莫非人未请来
哪成想,孙铁应快走几步,到得那风衣男近前,开口道:“姜局长,还是你这车厉害啊,我是紧赶慢赶,都没追上”
孙铁应话至此处,薛向哪里还不知道眼前的这风衣男就是自己要等的财政局局长姜规题,可那好奇的是,这孙铁应去时,是没开车的,怎么这会儿又把车叫上了,难不成为了撑面,可这么辆破车,又怎么撑得起面
“那是,全辽东省也未必找得出第二辆这车,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军区领导专用车,嘿嘿,马力强着呢,你那破车想跟在后面吃灰也是奢望”
姜规题果然无愧牛人之名,说话竟是半点也补给孙铁应留面,虽然这姜规题所掌财政局权力极大,论级别也高了孙铁应半格,可人家孙铁应也是地委组织部的大人物,又不是下级县市的官员,求不到他姜某人名下,反倒是财政局内的人事调动,须过孙铁应之是以,按寻常官场规则,不说姜某人应该敬着孙铁应,至少也得平礼以待才是可眼下,姜规题出言无忌,宛若和下小厮说话一般
孙铁应竟是面色如常,似乎丝毫不为姜规题的无礼生恼,笑道:“没想到姜局长的车,还有这等来历,难怪不待生客,要是换作我,也定会如此”说完,冲薛向丢个眼神
这时,薛向才知道为何孙铁应姗姗来迟,还又多此一举,开了车,原来这位姜局长的车不捎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