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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这种种光环加成,他蔡国庆区区一个有名无实的民兵连长,连大队管委会班子都进不去的小人物,何以敢大晚上的,明火执仗地强抢民女?何以敢放出我“蔡某人不止在靠山屯,就是快活铺乃至承天县也是横着走”的豪言?
这种强大到众靠山屯社员们无法生出抗衡之心的人物,突如其来得被他们看不上眼的娃娃队长一脚给踹了,且给踹得生死不知。这种震撼,不让众人脑子当机,那才出鬼了呢。
至于这三男五女八个知青更是瞪得眼珠子快要飞出眼眶了,满脸的难以置信,似乎这金牛山中的鬼魅现出真身来一般。
实在是这帮知青可是被蔡国庆欺负得惨了,一提起“蔡国庆”这仨字不是浑身颤抖,就是眼泪哗哗。此时,众知青见了蔡国庆这番倒霉样儿,若是他们直到范伟那句经典台词“苍天啊,大地啊…。。”,非同声嚎出来不可。
原来,这八个知青来自两个地方,眼镜男和五个女郎来自吴中省的石头城金陵,剩下两男来自南疆省的春城。这帮知青到是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都是家里遭了浩劫的冲击,要不然也不会发配到这个穷山沟沟里来。
这三难五女发配前都是各自家里的宝贝儿,落到了靠山屯,算是从天堂打落凡尘。日子苦些,干活儿累些,这都不算啥,大伙儿都能忍耐,关键是靠山屯的恐惧大魔王蔡国庆几乎成了众人的梦魇。
这帮知青今年也不过才十八九岁,到靠山屯也有近三年了。就是最近的这一年来,众人可以说是被蔡国庆当玩物一般折腾。从干农活到吃饭、睡觉,乃至评级工分,众人无不被蔡国庆刁难。
你道蔡国庆为何这般刁难众知青,其实他的心思也很简单。一是,折腾这帮城里的文化人,让他这文盲有着莫名的快意;二是,五名女知青中的柳眉长得实在把他这有妇之夫的魂儿给勾走了。
柳眉那弯弯的眉,水汪汪的大眼睛,光滑的鹅蛋脸,挺翘的屁股,高耸的胸脯,无不让蔡国庆看得心中猫抓。和柳眉一比,蔡国庆只觉自家原本觉得还颇有几分姿色的婆娘,真该扔进垃圾堆去。
蔡国庆自觉凛凛一躯,威武不凡,弄一个无知少女上床不是勾勾手指的事儿么。哪知道人家柳眉出自帝王之都,眼界奇高,如何能看上蔡国庆这个耗子扛枪窝里横的山民,且是个有老婆的山民。
起先,蔡国庆倒还颇有几分小资情调,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决定下水磨功夫,慢慢厮磨,不信这铁树不开花。此后,打谷场的东北角——知青驻地前的榕树下,就经常能发现一个落拓的身影,倒提着一本残了一角的普希金诗集,在树下深情地朗诵着任何人都听不懂的诗篇。
当然,这外国人的玩意儿在当时可是遭禁的,可在靠山屯之王蔡国庆眼里,屁事儿不算。
读情诗这招,还是他翻山越岭,出了靠山屯,杀奔县城,在管教所寻到承天县当年最轰动的流氓犯那儿问来的。实在是这流氓的名声太响了,靠着几首破诗,坏了几个大姑娘的名节,因此被县革委会作为重点批斗对象,直接给判了重刑,收到号子里了。
蔡国庆这文盲倒拿书本,念情诗,除了制造出搞笑的氛围,哪里还有其它效果。头两年里,蔡国庆换遍了方法,又磨又泡,奈何人家柳眉正眼都不瞧他。
终于,蔡国庆的耐心被磨光了,软的不行来硬的。脏活累活,老子都分给你,不识辛苦,又怎么知道老子怀抱的温暖。
就这么着,众知青的悲惨岁月正是开始了。好在众人也知道蔡国庆此番折腾自个儿所为何事,这帮知青倒也硬气,咬着牙全抗了。
直到今天,蔡国庆在家灌了二两黄汤,捶了顿婆娘,胸中一缕邪火陡升,光着膀子吆喝了众地痞,就要来个霸王上弓。恰好,倒霉催的,就碰上了比恐惧大魔王厉害十倍的嗜血狂魔薛大官人。
可众知青不知道薛大官人往日的光辉事迹,在他们看来恐惧大魔王已是顶顶让人哆嗦的物件儿呢。
………………。
“怎么,你们几个还有别的想法?”薛向出言打破了这长久的沉闷,抬脚朝那帮已回过神来、有些跃跃欲试的村痞们走去。
“哥儿几个,蔡哥平日里待咱们不薄,今儿个咱不能不讲义气,管他什么狗日的队长,有社里蔡主任罩着,怕他个球,大家伙儿一起上啊,不信……。”说话的正是蔡国庆的狗腿子肛毛。
肛毛的话说到一半,便遭了同蔡国庆一般无二的厄运。
薛向见肛毛胆边生毛,还敢挑衅,当下,也不客气了,两个大步跨到近前,一巴掌狠狠印在肛毛的肥脸上,抽得他倒飞出去,压倒了好几个正冲上来的村痞。
抽飞肛毛后,薛向更不停手,脚踩莲花,肘撞膝顶、挥掌扬拳,出之如电,又快又准,全是近身格斗的狠辣手段,往往一招击在众地痞的要害处,对方便倒在地上开始制造噪音了。
一分钟不到,便打完手工。对薛向来说,和这帮毫无技击技巧的人格斗,和打沙袋没啥两样,唯一不同的是打沙袋可以使全力,收拾这帮村痞还得留大部分力。打坏了,要队里出钱治还是次要的,这免费的贱皮子劳力,正是薛向未来某项计划的劳役。
ps:别吐槽打架情节啊,说当官了如何如何,下一章会有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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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8)()
眨眼的功夫,二十来个村痞就被薛向干净利落得撂倒在地。打完收工后,他拍拍手,掏出烟盒,弹出支烟,叼上,深吸一口,冲挤在圈子西北角的会计苏顺明道:“老苏,去给老子把钟敲响,招呼伙儿过来开会,老子有事儿要宣布。”
薛向故意自称老子,就是要现出一副蛮横的丘八模样。拳头都亮了,这蛮横模样索性一装到底。
要知道,在靠山屯这种荒山野村,宗族的势力极大,他一个外来户没点煞气如何震得住场子。
若是方才蔡国庆强抢民女的时候,薛向做出副唐僧模样,苦口婆心说些“哎呀,抢女孩子总是不好的呀,这是违法的啊,就算不违法,也要照顾人家女孩子的感受啦。”
估摸着回答他的就是蔡国庆的巴掌。
薛向要想真正把这靠山屯生产大队大队长的位子坐实了,靠的不是满嘴的大道理和毛主席,亦不是去搞什么团结大队管委会班子成员,实实在在的只能靠这蛮横的巴掌、粗野的拳头,收拾得这帮村痞社霸失了声,自然说啥是啥。
薛向是既来之,不安之。到了靠山屯,他自然就要想法子做出一番成就。不然,下来一遭,就为吃完两年苦,收摊回家?要是这样回到四九城,如何面对许子干,如何面对老首长?臊也臊死了。
薛向心中早规划好了一盘大棋,要下好这盘大旗,不立威是不行的,不令行禁止也不行的。而除去靠山屯三害早就在这盘棋中,今天蔡国庆主动跳出来,那就正好先拿他试刀。
苏顺民缩在人群里,正和众人一般模样——瘟头瘟脑的出神,陡然闻听那霸道的声音唤自己,他一个激灵,仿佛才从梦里醒过来,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撒腿便向挂钟的老槐树奔去。
未几,沉闷悠扬的钟声便响了起来,惊得金牛山外沿的宿鸟乱成一团,呼啦啦飞走老大一片。
薛向一支烟堪堪抽完,靠山屯的一千多社员加数百名娃娃齐齐聚齐了,在打谷场中央围了老大一个圈子。
有新来的社员不明就里就问先到的社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大半夜的开什么会,扰老子的好梦,正梦见杀猪呢。再说,蔡队长又不在家,谁召集开会啊。”新到的那位压根儿就没把薛向这娃娃队长放在心上。
先到的社员闻言,也不说话,只用手一指圈子中间的二十多个倒了一地的村痞,后者发出一阵倒抽气声,便再没了声音。
薛向见人来得差不多了,也不说话,竟转身绕出圈子,朝挂着铁钟的老槐树走去。
众人不明就里,心道:怎么这彪悍大队长把大伙儿聚齐了,不先开会,还闹什么幺蛾子。这会儿,能来的都来了,就是你再去把钟敲破,那些老胳膊老腿儿们也爬不下床啊。
哪知道,薛向压根儿不是奔着铁钟去的。原来老槐树下,有一方石磙,色呈青白,高约米余,两人合抱粗细,正是每年靠山屯用来压谷子用的。
薛向此来正是为了这方石磙,但见他行到近前,曲身弯腰,右手握住大石磙一侧的铁环,肩臂用力,这方石磙竟被他楞生生的拔起,原地留下一道寸许的压痕。
薛向像提一捆稻草一般,提着这方石磙原路返回。
先到的社员们此时已是惊无可惊,被震到麻木;后到的社员们没见着薛向收拾蔡国庆一伙儿的手段,少了视觉冲击,所受的震动到底不足,可这会儿见薛向猿臂轻舒,倒提铁环,衣袂飘飘,踏月而来,真如天神下凡,眼珠子差点给惊爆了。
反正靠山屯的这帮社员只觉这新队长别的本事还未曾见,可折腾人眼睛的功夫绝对一流,你说这一天到晚的,谁的眼睛不是被他整的又酸又涩。
这方石磙到底多沉,别人不清楚,在靠山屯住了半辈子的他们又怎会不知道。每年秋收打谷结束,这方石磙都会被存放在老槐树下。
因为一放就是一整年,长久不挪窝,再加上,雨水浸软土地,这石磙就一点一点的陷进土里。来年秋收再用时,就得要四五个大小伙子,各自在石磙两端,提了铁环,使出吃奶的力气,才能将这石磙原地拔起,抬上稻场。
可这石磙刚才是怎么起来的,众人又不是瞎子,那是被大队长单手轻轻一提,好似捻灯草,就被提了起来,这得多大的力气啊!
薛向不理满场的鱼眼泡子,大步向圈子中央走去,未至中心,便抬手将手中的青石磙向场中掷去。但听嘭的一声闷响,石磙稳稳的落在中心位置,火光之下,掀起满天的烟尘。
薛向抬脚站上石磙,朗声道:“贫下中农同志们,社员同志们,这么晚叫大家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通知。大家伙儿请原地坐下,我们靠山屯生产大队管理委员会先开个现场扩大会议。”
说到这儿,薛向停了一下,接道:“下面,请靠山屯生产大队管理委员会的诸位委员,各小队的队长,团委的同志们,新老党员们到前面来,咱们当着全体社员的面开个现场办公会。”
要说这会儿的基层党组织的纪律性和党员荣誉感较后世强了八条街不止,党委兼管委会一把手一招呼,呼啦啦,二三十人井然有序的列队上来了,围着青石磙站了一圈。
薛向见人到齐,便跃下石磙,靠着石磙原地坐了,双手向下压压,示意众人也坐下。众人坐定后,薛向便开了言:“全体起立,齐唱《东方红》。”先坐下,再起立,你看他折腾的。不过这也是没办法,开会前的仪式是必不可少的。
这正式开会前的几道程序还是他在快活铺的欢迎会和招待会上学来的,此时正是活学活用。
薛向话音方落,两三千人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薛向起了个开头,众人便扯着嗓子跟着吼了一遍,这歌儿大家都唱得惯熟,恐怕是梦里也不会跑调。
小两千人扯着嗓子,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