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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尚未开口,他身边看似高等丫鬟的女郎却笑道:“以前没有见过你啊,该不是刺史大人新访的美人吧?”
秋姜又是一礼,不卑不亢地说:“小人是平民妇孺,做些小营生。有位王君想买我的小点心,便让我过来。方才随着执事前往后院,谁知迷了方向,还望娘子不吝指引。”
“说话倒是文绉绉的,你读过书吗?”那丫鬟抬起下巴审度着她,倒有些意外。
秋姜想了想,不知用什么借口来结束这无聊的谈话。那边,执事终于找到了她,一边和那青年告罪,一边遣使她离开。走的时候,她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下,却发现那青年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那眼神——好像认识她似的,她有些困惑起来。
记忆里,她并没有见过这个青年。
但是,不知为何,她也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可是,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难道是前身以前认识的人?
带着这样的疑惑回到家里,将到手的钱币递给青鸾,她仍有些失神。晚上,哄了敏和睡了之后,一个人在院子里静坐,直到青鸾出来看她,将手放到她的肩膀上。
秋姜抬头去看她。
青鸾的眼中透着疼惜,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
秋姜怔了怔,知晓她误会了什么,忙道:“我没有在想李元晔,只是今日碰到一个人,觉得很眼熟却想不起来罢了。”
青鸾却道:“你和他不大可能了。”
秋姜不明白地望着她。
青鸾一直看着她,过了良久,才别过头,道:“我今日去东坊,路过府衙时听到的,他要与郑家七娘成亲了。”
“……”
“你现在已经不是谢三娘了,你一无所有,就算再见他又如何?只怕他恨你入骨,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她忽然有点不想回荆州了。为什么要去荆州呢?见到李元晔又怎么样,他们之间的裂痕还能修补回来吗?这时候既痛恨他的恶行,又痛恨自己的脾气。
这样想着,外间忽然传来振聋发聩的巨响,接着便是喧哗声,一声一声,此起彼伏,从东边坊墙的地方传来。秋姜和青鸾对视一眼,纷纷起身——那是主城门所在。
青鸾面色凝重,甚至有些罕见的苍白:“洛阳乱了,尔朱劲欲复辟旧制,很多汉人大儒惨遭胡人屠戮,现下大家都往荆州逃去了。这边往北就是秦州,刺史陈慧和李家不睦,据说很快就要打仗了,想不到这么快。”
“李家势大,他不过一州刺史,怎么敢主动南下呢?”求秋姜有些难以置信。
青鸾道:“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们快收拾东西走吧,要是叛军攻进来,就走不了了。”
“别急。”秋姜道,“现在这个点,城门都是紧闭的,没有特殊令牌根本出不去。城门也不一定失手。”
话音未落,院门就被一伙人踹开了,个个手持菜刀、斧头等利器,如恶狼般盯住他们。秋姜一眼就认出这是隔壁宰猪的张二麻子一家,平日做事就不地道。看他们大包小包还手持兵刃东西凶样,不难猜出——这是打算劫道一票趁乱逃离了。
这在战争年代,是很常见的。
“快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张二麻子满脸横肉地凶道。
秋姜把敏和抱在怀里,和青鸾三人靠在了一起。
第085章 荆州再遇
085荆州再遇
秋姜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雕花胡床透着乌木淡淡的清香,色泽沉郁,松松搭着浅紫色的纱幔,一层层,如烟雾一般。她有些晕眩,捂着发痛的额头缓缓撑起身子,一双手却从账外伸进,握住了她的肩膀:“别乱动,你的伤不轻。”
声音沉稳,她诧异地抬起头。
青年锦衣华裳,弯腰将端着的药碗递给她:“把药喝了吧。”可能是年龄和经历的缘故,他比她之前遇到过的男人都要沉稳些,不过,这人虽然神色冷淡,但是声音很温柔。
秋姜接过碗,仰头饮了。虽然很苦,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事后,她有些困惑地望着他:“我们见过吗?”
青年在床边坐下,道:“我叫李元宏。”
秋姜怔怔地望着他。
李元宏?江陵王李陵嫡长子、清河王李元宏——元晔的同母同父的亲哥哥?她如今算是明白,为什么昨日初见他时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了。
可是,这个人为何会识得她?
仿佛看出她的想法,李元宏道:“怀悠在荆州时常与我说起你,我见过你的画像,便记得了。”
秋姜点点头,然后便没有了话。她和李元晔的关系,而今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个人说。短暂的沉默后,李元宏道:“我这就要收兵会荆州,你是与我一同回去,还是……”
秋姜有些迟疑。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和他一起回到荆州。但是现在?她去荆州做什么?寄人篱下,看人冷脸?可是,若是她不去荆州,她还能去哪里呢?北地都是尔朱劲的天下,是胡人的聚集地,再往南却是梁国,她能去吗?
李元宏却没有打断她,只是道:“你考虑一下吧,我们三日后启程。”
三日后,李元宏来秋姜时,秋姜已经有了决定。王恭的事情,她曾经是非常恨李元晔的,更多的还有失望。当是,当他罹难时,她还是选择不顾一切去救他,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依然爱着她。
李元宏带她抄的小道,路途还算平静。为了掩人耳目,几人扮作商贾之家,只租了两辆极其简陋的座驾。也许是年岁较长,与李元晔迥异,这人性情较为沉稳,不苟言笑,平日只是在车中读着书卷。
秋姜有时候想问问他关于李元晔的一些事宜,甫一瞥见他的神色,就不敢问了。
次数多了,李元宏也有所觉,一次放下书卷问她:“有话直说吧。”
厚厚的车帷将两人阻隔在两端,只有声音清晰可闻。秋姜想了想,还是问道:“怀悠近况如何?”
李元宏顿了顿,然后缓缓说:“自从你在洛阳舍弃他之后,他历经千难万险才回到荆州,好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不过,他这些日子已经大好了,前些日子来书,与郑家娘子定了亲事,不日便要成婚。”
秋姜怔住,然后猛地掀了车帷:“你说什么?”
李元宏丝毫不介意她的失礼,难得笑了笑:“方才不是说了,他与荥阳郑氏的郑允儿定了亲事,不刻就要成亲。”
“你什么意思,你耍我?”秋姜怒不可遏,“为什么早先不说?”
“说了,你便不去吗?”
问的好一句。
秋姜哑然,答案是否定的。
李元宏道:“他心里最在意的那个人依然是你,所以,你应该去。”
“你有这么好心?”接触越久,越发觉得这人心思深沉,比李元晔难以捉摸地多。不过她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荥阳郑氏是大姓士族,而今胡人作乱,儒学几乎颠覆,汉人士族四散而逃,分崩离析的不在少数。而荥阳郑氏的斥候早一步得到消息,郑氏一族一早就迁到了荆州,势力保存地非常完好。
如果李元晔娶了郑允儿,等于拥有了极有利的臂膀,对身为世子的李元宏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秋姜有理由相信,他带她回去就是为了拆散李元晔和郑允儿,剪除李元晔的一大臂膀。不过,他是不是太高看了她?
她和李元晔之间,那些龃龉和误会,他待她还一往如昔吗?
深秋时节,秋姜回到荆州,李元宏安排她在一个别苑下榻,虽然没有明确的表示什么,但是相当于软禁。
李元晔和郑允儿的婚期在下月初三举行。
青鸾安抚秋姜,秋姜却说她无事。她真弄不懂李元宏这人,既然要放她去破坏人家的好事,为什么不早早让她出现,难道要等到成婚那日才让她去大闹婚礼现场?秋姜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勇气和能力去闹。
到了那日,李元宏才让人放了她,只拍了一辆简陋的马车到了李府。到处张灯结彩,洋溢着喜气,宾客都在道和,只有她一身素服布衣入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酒宴在继续,大红喜服的新人正要拜堂。
秋姜的脚步却停在那里,迟迟没有过去。她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样的立场去破坏,破坏之后,她又能怎么样呢?如果李元晔依然恨她呢?
他知道在矿场的时候,是她救下的他吗?
如果他知道了,她会为了她放弃与荥阳郑氏联姻的机会,放弃这唾手可得的半壁江山。李陵将来必称帝,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只待击败北方的尔朱氏,北方就是李家的天下。李元晔会为了她放弃和李元宏的争夺?
她没有过去,站在台阶下远远地看着他们拜堂。然后,新人步入堂后,她转身朝门外走去。
走到筵席外,来到中庭,她却停下了脚步。
青年长身玉立,在门口负手对她微笑。
秋姜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有太多太多的不解需要这个人去解答,也有歉意,唯独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恨意。
她走过去。
李元晔对她笑一笑,和她并排走出去:“里面拜堂的是我大兄,你之前见过的,清河王李元宏。”
“……”
“我父下月称帝,我和他说,我愿意放弃太子之位,只要他把你平安带回来。”
“……”
“郑允儿是他的侧妃郑鸾宁的妹妹,他正好娶对姐妹了,也算一段佳话。”
“……”
“还有,我一直都想跟你解释的,是谢远设计害我,我并非存心迫害恩师。伺候,晔一直心中有愧。来年开春,我们一起去拜祭恩师吧。”
她想问的,没有想到的,这个人全都告诉了他。
秋姜深吸一口气,忽然什么也不想再说了,上前一步,牵住他的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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