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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一听脸色就变了,忍不住道,“姑娘就是不肯放心歇息一天,不止操心着大太太,还要惦记别的姑娘,府里哪有像姑娘这样子的,没点嫡出主子的骄气,这样好说话,她们才都敢事事来找姑娘帮忙。”
五娘心里记挂着三娘的事,本就有些烦躁,再听锦绣这样啰嗦,不禁沉了脸,“不过都是些顺手的事,有什么了不得的,你莫要再在我面前提这些,惹得我烦。”
五娘一向性子好,何时说过这样的重话,锦绣一怔,却是悄悄的红了眼眶,五娘看见了,也不再管她,自己系了披风便走出里间,锦绣忙擦了眼,拿了油纸伞又唤了几个丫头婆子跟上。
第四章
五娘进到大太太屋里,只有锦好在外间守着,见到五娘子,忙上前行礼,伸手接过五娘子递来的披风,笑道,“五娘子怎么来了?这样大的雨,太太又该心疼了。” 五娘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问道,“母亲可有哪里不舒服?药可有按时喝下?”
锦好塞了一个手炉到五娘手里,叹道,“可不还是那老毛病?一到这阴雨天,旧患就又疼又痒,原本都歇着了,却愣是又醒了。”
五娘眼眶一红,就要掉下泪来,锦好忙出声相劝,正说着,就听大太太在里面问道,“是谁来了?”
五娘听到忙拿帕子抹了眼泪,做出一副笑脸,旁边的锦好高声回道,“回太太,是五娘子来了。”
大太太一听就又惊又喜,“这个天儿五儿怎么来了?快进来。”
五娘这才进到里间去。
大太太背靠引枕躺在拔步床上,脸上虽带了笑意,却是难掩疲倦之色,姚妈妈坐在一旁,见到五娘忙起身行礼,五娘对着姚妈妈一笑,坐在床边丫头搬来的圆凳上。 大太太观察五娘脸色虽是正常,带了乖巧的笑意,却是眼圈红着,想来刚哭了一场,不禁有些心疼,心下却是对这个女儿极满意,便执了五娘的手,责怪道,“这样的天气,你还跑过来做什么?”说着皱眉看向一旁的锦绣,“你这个丫头也是,怎么就不知道劝劝,要你们何用?”
锦绣吓得白了脸,正要说话,五娘却是看了她一眼,笑着道,“母亲莫怪丫头,是女儿自个儿挂心,在屋子里坐不住,便跑来看看,锦绣劝了的,只是女儿哪听的进去,便训斥了她几句,您瞧,她眼眶子还红着,可委屈了。”
五娘一说大太太特意看去,果然是红了眼眶,脸色便缓和了些,重带了笑意,“你呀,就是个爱操心的命,这不放心那也不放心,也不知像谁!”
五娘一笑,带了些小女儿的娇俏,“还能像谁?可不是像母亲么?这俗话说得好,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母亲日日操心府里,帮父亲料理家事,女儿帮不上忙,便只能操心母亲了?这饮食起居,女儿可都要管呢。”
大太太一听就笑起来,“瞧瞧,这还没嫁人就做起管家婆来了,若是出嫁了,看哪个男儿受得了你!”
五娘一听就红了脸,羞道,“受不了才好,女儿就不嫁了,日日陪在母亲身边,这样才好。”
大太太一听就又笑起来,声音甚是开怀,屋子里一时气氛甚是暖融,两人又说了会儿体己话,便见锦好拿了盒药膏过来,五娘不禁一脸好奇,“这是做什么的?”
锦好回道,“回五娘子话,这是大老爷托人在塞外高价买回来的药膏子,前几日刚送到府里来,说是对摔伤疗效甚好。”
五娘闻言转头向大太太看去,果然是一张笑意盈盈的脸,不知怎么,五娘竟想起了四姨娘临去前的脸庞,明明年纪同大太太一般大,却是干瘦的没个人形,脸色黑黄枯败,眼里也是没有丝毫生机,看人的眼神都是空洞洞的,让人觉得心酸又可怜。
不过一瞬,五娘就驱散了这些念头,重新露出乖巧的笑,看起来没有丝毫心机,“父亲对母亲可真好,在外忙差事都不忘挂心母亲。”
大太太一听笑意更深,“就你嘴甜。”
五娘又笑笑,站起身接过药膏道,“女儿前些日子闲着无事看了些医书,见上面有一种推穴按摩法甚是奇特,又说对母亲您这样的摔伤最是有效,便学了学,不如母亲让女儿试上一试可好?”
大太太一怔,眼神越发慈爱,“这如何是好,你贵为小姐,哪能做这样的粗活,你只管在一旁指点些就是了。”
“这有什么?”五娘笑道,“女儿能有这样的身份还不是母亲给的,只要是为母亲做的,哪算的粗活。”
姚妈妈听了也在一边劝,“五娘子这样一番孝心,太太就应了吧,如若不然五娘子就又该伤心了。”
太太听了不禁犹豫起来,五娘见大太太脸色有些松动,便不管不顾坐到了床边,姚妈妈见了机灵的上前,同五娘一起将大太太的裤腿卷了起来,大太太见状不好再拒,只是道,“一会儿累了可要说出来,莫要忍着。”
“女儿省得的。”五娘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
五娘先是用热水净了手,这才将掌心贴在大太太的膝盖处,揉捏了一会儿,便用指尖挑了些药膏子放在掌心抹匀,而后拿捏好力道,或捏或揉或压的用着心推拿。
大太太看了一会儿,不禁有些愣神的看着五娘,温婉柔和的相貌,无论怎么看,都是极稳妥温和的一个人,这样低着头认真做事的样子,让大太太想起了自己在家还未嫁做人妇时在母亲床边服侍时的情景,如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自己都有这么多儿女承欢膝下了,只是表面上的富贵,未必就过得那么顺心,上有老太太时不时插手府里,下又有这么多姨娘虎视眈眈,就连府里那些看着乖巧的庶女都是各有各的心思,除了这个自幼体弱多病不问世事的女儿,哪一样不是让自己操碎了心。
大太太疲惫的闭上眼,忽的开口道,“上次郎中进府为五儿把平安脉,是怎么说得?”
那是两个月前的事了,姚妈妈想了一想,答,“郎中说五娘子缺失的元气已经补的差不多了,只要平时注意些,不要太过操劳,便与别的小姐一般无二。”
大太太闻言点点头,看着五娘子柔声道,“如今你也大了,可不能再在屋子里这样闷着,没病也闷出病来,你平时没事多与别的小姐们亲近亲近,也算是帮母亲照顾照顾她们。”
五娘一怔,大太太这话,是要她帮忙管家,说是照顾其他姐妹,不过是提醒她多看,多听,多试探,谁有什么心思,都要告诉她听,这样,她也好有别的打算。
毕竟府里上下都知道,五娘子是个和顺性子,谁有求都会帮忙,从不仰仗自个儿嫡出的身份,做出什么欺辱人的事来,况且又是个得老夫人大老爷大太太喜爱的,这样一个完美的人,无论和谁亲近,谁都会受宠若惊,生不出防备的心思。
不过这样也好,五娘笑笑,也算是有个正当理由收买人心,培植势力,也不用再费心思怎样私下里去收拢人手。
想到此处,五娘的笑也是真心实意,“女儿晓得,母亲放心便是。”
大太太看五娘的神情,便知她听明白了自己的话音,心下更是满意。
五娘替大太太按摩了患处,便净了手坐在床边说话,说了一会儿,见大太太脸上的疲惫之色稍有舒缓,才敢提三娘子的事,只是不敢说得太明,只试探道,“今儿个三姐姐房里的锦福来找我要了些银炭,女儿心下猜想着是不是三姐姐病了,便让锦绣问了一问。”
说到这儿,五娘特意看了看大太太的脸色,见没有变化,才敢说下去,“听锦福说是三姐姐感了风寒,起了烧,女儿便将屋里的银炭拨了一些去。”
这些大太太早已知晓,如今听五娘提起也不意外,笑了一笑,道,“你就是个心善的,无论谁求到你这儿来,你都愿意帮上一帮,也难怪府里的人都喜欢你。”
五娘正欲说话,却听大太太继续道,“这样也好,才像是个世家的小姐,聪慧,良善,知礼又懂事,若是你大姐有你一半的性情,我也就不操心了。”
说起大娘子,大太太不禁就变了面色,五娘见了忙宽慰道,“母亲快别这样说,母亲可知女儿才羡慕大姐呢,说话直来直去,就是个爽利的人,做事也是利索的紧,哪像女儿,做什么事都要思量再三才敢下手。”
大太太听了五娘的话非但没有高兴,更是难看的紧,“什么爽利,就是个没脑子的,脾气说来就来,动不动就打骂下人,要知道,世族子弟娶妻最看重的,就是这贤惠与否,可你瞧她,怎么说都不听,我真恨不得没生下她才好。”
五娘见大太太起了火气,忙使眼色让锦绣倒了杯茶水来,自己接过亲手递给大太太,道,“大姐还小,还不明白母亲的苦心,待女儿和大姐多相处些时日,必会将母亲的心思与大姐说个明白。”
大太太喝了口茶,这才缓和了些,听到五娘的话不禁一笑,“你呀,就是让我放心,只要瞧着你我就欢喜。”
“那可好!”五娘笑道,“那女儿日后日日来陪母亲,母亲可不许嫌女儿烦。”
大太太听了自是高兴,又说了会子话,五娘便提起给三娘请郎中的事,大太太只想了一想,便痛快的应了下来,转头吩咐姚妈妈去差人出府请府里惯用的肖郎中。
姚妈妈刚出了屋子,五娘就听见姚妈妈请安的声音,“大娘子好。”
第五章
五娘一听大娘子来了,不由诧异,转头向大太太看去,果然是沉下了脸。
五娘也不敢说话,便掖了掖大太太身上遍绣富贵花开的锦被,又换了杯茶水递在大太太手里,这才起身坐到先前姚妈妈坐的圆凳上。
大太太看了五娘一眼,又转回目光落在刚进屋的大娘子身上。
大娘子今年刚及笄,正是花样的年纪,虽是容貌不比府里其他的姑娘俊俏,但也算是个清秀的,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长年累月的阴着张脸,这乍一看去,直让人心下一惊,只一眼,就知道是个不好相与的。
今儿个又是一身素净的衣服,银白小朵菊花青领交襟褙子,湖蓝的百褶裙,头发梳成偏髻,只缀了几多素雅的珠花,让人看着,更显小家子气。
大太太看了一眼便头痛的转开了脸,口里淡淡问道,“你来是又有什么事?”
大娘子一听就变了脸色,看着五娘话也说的阴阳怪气,“母亲这话说的可太过偏心,五妹来母亲就高兴,我来母亲就问是什么事,难道女儿偏要有事才能来找母亲不成?”
大太太冷哼一声,“有事就说事,扯五儿做什么!”
大娘子见大太太这样护着五娘面色更是难看,上前一步就要说话,五娘见状忙站起身,笑着开口,“大姐姐快莫要站着,坐下说话。”说着让屋里的丫头上大娘子最喜爱的茉莉花茶。
大娘子却是不买五娘的帐,冷冷的看了五娘一眼,“要你卖什么好!就会装乖卖巧。”说着瞪了五娘一眼。
只因大娘子话音低,大太太听不真切,便开口问,“你们姐妹两又说什么呢!”
五娘故意红了眼眶,深呼吸了几次才转过身来,看着大太太笑着道,“没说什么,大姐只问女儿母亲身体可还安好?”
大太太看五娘红了眼眶便知话中有假,又看大娘子眼中还未退去的厉色,就知是大娘子又给五娘气受了,只是五娘这样维护姐姐,大太太也不好说破,虽是心下不满,但面上却是不露